第38章 第 38 章
屋外鸟儿叽叽喳喳, 温愈舒被吵得长眉轻蹙,想翻身躲避,只才动眉头更是蹙紧。眼睫颤动, 正要醒来时, 从旁伸来一只大手,轻柔地助她翻了身。面朝里,眉头渐渐舒展,微肿的眼皮慢慢掀起。
她成亲了。
几乎是一下子, 红艳浮于面。昨晚经历在脑中快闪, 她洞房了。韦阿婆和姑姑当真是敢说,啥女子破身的疼也就跟被针刺下手指头差不多?她又不是没被针戳过手指头。
不过…温愈舒羞缅地往后退了退又退了退,直到贴上一副滚热才满意,过了那劲儿,一切还还挺好的。
云崇青从后抱住她, 埋首进她发里。知道人醒了,但还是轻轻拍打, 想哄她再睡一会。
外头天还黑着,但鸟儿叫不停, 应是离天亮不远了。温愈舒抓着他轻拍的手,细语:“我们该起身了。”一会要给长辈敬茶,还要去厨房燎锅。
“你放心睡,一会到时候了我叫你。”云崇青心疼她。
温愈舒噘嘴嘟囔:“你的话, 我再也不信了。”昨晚上她就是信他, 才吃了好些亏。最后她都哭了,他也没就罢放过她。
抱紧人, 云崇青道歉, 极诚恳:“求夫人再给为夫一个机会。我一定珍惜。”
骄横地哼了一声, 温愈舒跟个蚕蛹似的翻转过身,回抱他,闭上眼:“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再信你一次吧。”
装模作样地大松一口气,云崇青唇贴上她的额:“谢谢夫人了。”轻轻拍着她的背,不一会怀中气息趋于轻缓。默数着她的吐纳,手下动作不停。
他成亲了,怀里抱着的是他的妻子,也是他的小家。明明是重负,可他的心却比过去更安稳。眼睫下落,垂目看两人交错在一起的发,眸里生笑,神光更亮。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离。
温愈舒再信一次的结果,便是一觉睡到天光亮。身边没人了,一拗坐起,撩帐见人正气定神闲地坐在她妆奁那看书,恼得她心肺都疼。
“云…崇…青,我再也不信你了。”
赶紧起身,云崇青把常汐备好的衣衫送去床边,见她气嘟嘟的,不由玩笑:“不信就不信吧…”指戳了戳她鼓胀的腮,“反正人已经是骗到手了。”
“你讨厌。”温愈舒穿了里衣,反手拽了软枕砸他,哭笑不得道:“被你害惨了。”
爬起身,手撑着他的肩下床,拿了外衫利索地套上。待衣饰齐整,快速洗漱,匆匆到妆奁前坐下,不去动他的书,简单地挽了个抛家髻。头面昨晚她便看好了,就伯娘…不是,是婆母给的那套如意牡丹。新金光耀,也合了今天的日子。
再用脂粉遮一遮眼下的青,确定妆容可以了,温愈舒起身抬步,蓦然顿住,眨了眨眼睛,脚又落地,换只脚再抬腿。她刚就觉好像忘了什么,这会想起来。
自个…身子不甚酸疼了。转眼去看已将床铺收拾整洁的夫君,心里淌蜜。
“怎么了?”云崇青把脏了的褥子叠好,放到架上。之前他起身时,常姑姑进屋摸手摸脚的,除了担心愈舒,八成就是在想这褥子。
温愈舒赏了他个大白眼,别别扭扭地说:“没怎么,你赶紧带我去敬茶。”过去躲到他身后,“你在前,我面皮薄。”若是在温家,新媳妇敢睡到这点,家世上要再撑不起来,那茶都可以不用敬了。
“树芽儿,”云崇青回头看她:“我们起得太早,家中长辈才要担心了。这时候正正好,昨晚他们睡得都晚。”
尽是歪理。温愈舒在后推着他:“快点走啦。”
正屋堂室,坐等着的长辈一点也不急,聊话聊得热火朝天。
昨个人多,没落着座的云稻、云黍几个,今儿都有座。小辈们仍站着,但能同沐宁侯爷、侯夫人同处一室,长久待着,逮着机会还能插上一两句话,他们也是兴奋得紧。
“这么说,青哥儿两口子是跟侯爷、夫人一道去京里?”云忠诚白发苍苍,点了点头:“极好极好,如此我们也不用操心。”借着沐宁侯府的光,云家近几年也在京里置办了产业,只没能挤进东城。
贡院在东城,住侯府,青哥儿去贡院要方便许多。
沐宁侯膝盖头上坐着白嫩嫩懵懂懂的小孙女:“没两天就九月中了,天一日寒过一日,还是早些去京里安生。”
“是是。”云忠恒认同:“前几日在南霑码头那,我就听打南边来的商贩说,江南不少士子已经上京了。”科考那苦不是一般人吃得下的。青哥儿乡试,他也派了人跟着。
号舍九日,一些没挨住的,被抬出贡院,迷迷糊糊还痛哭流涕。就是挨住的,许多出来也是人不人鬼不鬼,走路打晃。
“江南湿润,京里干燥,水土上差异颇大。他们早些上京,也是为适应。”沐侯夫人抽帕子给小孙女拭了拭嘴:“看来又要冒牙了。”
小虎大点头:“昨天我跟着糖包,换了六条巾子。”
“别嫌,你在她这般大的时候,也一样。”云从芊给婆母拿了张新帕子,顺便将闺女抱离家翁的膝盖头。时候差不多了,青哥儿两口子该到了。
糖包小屁股还往下赖:“祖祖…”
沐宁侯大笑:“可是找着舒服地儿坐了。”虽说离了悠然山,偶尔一人时会生些许落寞。但大多时候,老妻在侧,逗孙做乐,他还是很欢喜。再者,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年事已高,该颐养天年了。
云从芊没由着,今儿可不是青哥儿大婚,脸一冷,美目一瞪。糖包小屁股不往下赖了,两短胳膊主动扒上娘亲的肩,委委屈屈。
瞧得沐侯夫人拍腿大乐。一堂人跟着笑,没一个嫌云从芊怀里抱着的是个丫头片子。
大小虎同情妹妹,但也无能为力。兄妹三一个命,谁也不比谁金贵,都是母老虎生的小虎崽子,都得活在她的淫威之下。
笑过之后,沐宁侯目光定在站于晨焕下手的记恩身:“这次一同去京里,是不是也该瞧瞧,看在哪好开家云客满楼?”客满楼的酒菜丝毫不逊第一楼,第一楼乃皇后母家靖边张氏的产业。
靖边张氏,七十年前还是寒门小户,出了传胪张进,才改换了门庭。
张进,是个能人,传胪之身却未考庶吉士,不入翰林,直接谋了外放。从七品县令,一步一步爬上吏部尚书的位。且膝下三子,教养得都不错,尤以长子张方越为最。
张方越,不同他父亲,其在翰林院一待就是近二十年。当今尊其为师,皇后便是张方越的嫡长女。六年前,其弟张方同病逝江寕任上,他悲恸至极,上书告老。
皇上允他卸职,封为太傅。近几年,张太傅…可是一点没少往南书房跑,还常去国子监上课。晨焕在孟籁镇被个商门病女盯上,他怀疑背后就是张家。
皇后子丧倒是方便了张方越、张家。但瞧敛势的样儿,张家八成是在图大。这也合了不朗所言,皇后有心求子。这“子”,只要是皇帝的就行。
对此,他一点不意外。
“不瞒伯父说,我确有此意。”陪老弟科考,顺带的事。记恩憨笑:“等哪天建成开张,伯父可别忘了去捧个场。”
“你都提醒了,我肯定忘不了。”沐宁侯是越来越觉得晨焕这门亲结得好。从芊行事大方磊落,跟两个妯娌处的似亲姐妹。在府里不争不抢,只管着自个院里事,手从不往外伸。
性子好强,却不争强好胜,时刻谨守分寸,不卑不亢,实难能可贵!
单她自己个就配得上晨焕,更何况其下还有两出色的弟弟。
他沐宁侯府有福啊!
“这可是您说的。”
记恩冲沐侯夫人道:“伯娘,您得帮我记着。到时候了,您一定要拉上伯父去云客满楼坐坐。”
沐侯夫人噗嗤笑道:“好你个小子,一肚鬼心眼。这才多大会,就把我也连带上了。”云客满楼若真在京里占块地,那她和老头子是肯定要去露露面的。
都沉寂十年出头了,总不能连顿饭也不给吃吧?
云家众人看着,心里羡慕又酸。严五酒坊闯出名堂了,这又起客满楼。到底是他们错看了小和尚,记恩典型的面上是猪内里属虎。听听人说的话,跟憨沾边吗?
第一楼自在京里挂匾,沐宁侯就去过一次。不是酒菜不好,而是他不喜欢张家。张进死了二十余年了,很多人提及,都会赞一句大贤。
对此,他却不以为然。张进外放三年,原配病丧老家。一年后,他再娶新妇。那新妇却一直随了他在任上,三子也均是继室所出。
张进临终时留言,与原配合葬。因此,还捞着个好名,甚至有人羡慕那原配。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罢了,怎配与尽心尽力侍奉姑舅八年却无子无女的原配合葬?如今张家的吃相,也算是肯定了张进的本性。
“来了来了。”坐在门边的梁氏,欣喜地站起身:“呦,舒舒怎么躲着?”
温愈舒不露头:“五婶快别说了,我这都没脸见人了。前个整晚没睡,今儿倒是早早醒了,可怎想一眯眼的工夫天就亮了。夫君也不叫我一声,自个在那看书看得津津有味。”
哄堂大笑。王氏半掩着嘴乐,看着人到门口:“还是有点早了,我们聊得正得劲。”
“碰上你个不识好的媳妇,崇青也冤。”沐侯夫人笑骂:“还不快快走出来,让你爹娘长辈好好瞧瞧。”
“我不冤。”走到堂中,云崇青伸手向后,将害羞的小媳妇拉出来:“敬茶吧,她要急坏了。”
一言又引得一阵好笑。大小虎拿了垫子,放到娘指的位置。温愈舒脸红彤彤,与夫君开始敬茶。云忠诚、云忠恒、齐氏居长,有沐宁侯夫妇在,他们没多话,喝了茶,给了体面的礼便完了。
接下来,轮到王氏和云禾。
“爹,请喝茶。”
“嗳嗳,”云禾忙掏出焐了一早上的两只锦囊。
“他四叔,你喝茶呀,茶没接呢。”钟氏两手一拍:“哎呦,这都高兴傻了。”一堂欢笑,王氏也催:“快点,三嫂子等不及显她备的见面礼了。”
云从芊跟着打趣:“爹,急着掏啥子新媳妇礼,长辈的谱呢?”
“对对对,”云禾任他们笑,接过茶杯,小抿一口,两眼都笑得见不着了,对儿子儿媳说:“你们好好的,爹就高兴。”把礼送出。
“谢谢爹。”小两口接了礼,继续给他们娘敬茶。
王氏要比丈夫镇定多了,只喝完茶也那么句话:“我啥也不求,只望你们好好的,顺风顺水。”
“谢谢娘。”
向几位叔伯敬茶不用跪,但他们给的礼都不薄。当中早夸海口的钟氏,是真下血本了,一套嵌鸽子血红宝石的黄金头面,可叫长、二、五房开了眼。
敬完了亲族,云崇青领愈舒往东厢。昨日因着人多,师父没出来用席,今日他两口子怎么都得郑重地奉上杯茶。
自己教出的学生,莫大山了解。故晨起时穿了上月才给做的新衫,发上也抹了油,取了当年被刺时戴的玉冠冠发。闻叩门声,他坐到师座上:“进来。”
云崇青推门,与妻子进入。
常汐端着茶,跟在后。再见樊仲,她心怀感激。姑爷出色,樊仲功不可没。
莫大山没见过朗韶音,但深以为朗韶音的人能找到他,可见其本事。还有那封送到丰度的信,信上只说一子,身份、天资以及一盘对弈,旁的一句没提。
十一年过去了,结合种种,他以为朗韶音在给他写信之时,就已预料到了以后。目光落在与学生一块跪下的温愈舒身,那样的一个女子怎么就丧在了内宅阴私上?可惜…可悲!
“先生请喝茶。”云崇青高捧茶。
莫大山接过,喝了一口,将杯放到几上,又去接愈舒奉上的那杯,喝完道:“为师没什么好送的,赠你们一言吧。夫妻之道,在于相知相许相敬相信。做到,方可得圆满。”
“先生赠言,学生一定铭记于心。”云崇青又拜。
她也是,温愈舒跟着叩首。
“起来吧。”莫大山心里安慰,下师座去扶两人。不大会,沐晨焕来请,说正屋已在摆早膳。几人便一道出东厢,见着沐宁侯爷,莫大山拱礼。
沐宁侯伸手虚扶一把:“咱们是老相识了,无需多礼。”这曾经也是个能臣,只命道差了些。近年多了接触,但他们谁也没主动去说一些事。
云崇青请长辈入座,温愈舒去净手。王氏可舍不得让儿媳妇饿着肚子伺候她们用膳,意思意思,便催她到从芊身边坐。
“一家人,没那么多规矩。”
她也没那心气,且还想着人家跟她儿子好好过日子呢,可不能磨搓。
“有你这样的婆母,我们愈舒可有福了。”沐侯夫人也不守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人活一辈子,尽跟那些条条框框耗多没意思。
不等王氏开口,云从芊就道:“您这话说的,就好似我少享了您福一样。”将放凉的鱼片粥端来,准备喂女儿。“我可不羡慕我俩弟媳妇。”
“哈哈…”沐侯夫人抱着看众人吃饭已经没把乱抓的孙女:“我对你好,是想着你能跟晨焕把日子过起来。”
“真真的,图的都一样。”王氏夹了只虾饺,放到记恩媳妇碗里,又给愈舒来了只什锦包。
默默用膳的齐氏、钟氏几个,一句也插不上嘴。不算沐侯夫人,在座的谁不晓得谁家里?
糖包吃上鱼片粥了,立时安安静静。男桌那边,沐晨焕一边顾着两虎子一边留意着女桌上的闺女,心里想着还是人少好,不用男女分桌。
温愈舒笑看着小外甥女:“吃饭忒香了,一大口一大口的,看她多好喂。”跟她小时一样,因着娘亲身子不好,她总以为多吃点把自个养壮,便能快快长大好照顾娘。
“也就这几年让她这样吃,等大了她要是还好胃口,我就得扣着一点。”云从芊说完,下意识地转头瞄了眼她家沐大夫。
“咱们小糖包标致得很。”温愈舒将她抱了过来,瞬间奶香扑鼻。来了五严镇,可亏待孩子了,除了两个乳母跟着,就只一个嬷嬷伺候在旁。
云从芊点了点闺女的小鼻子:“昨天白日被鞭炮吓着了,闹腾一夜,闭着眼睛呜。一早上,她精神头还好,两乳母哈切连天。”
“吓着了,肯定怕的。”温愈舒很自然地拿走姐姐手里的小勺,喂起外甥女。糖包盯着人,饭来张口,吃得挺美。
云崇青看着这幕,眼中情浓。
用完早饭,云忠诚、云忠恒告别了沐宁侯夫妇,领着一众子孙回县里。他们一走院里院外都清静了。嫦丫轻吐口气,转身便去寻姑娘。
西厢里,温愈舒拿出册子,打算将嫁妆理一理,见嫂子来,忙把人请进屋:“以后可别姑娘姑娘地叫我了。”
嫦丫囧了:“那叫什么?”多少年了,她都习惯了。
正巧常汐抱褥子从里间出来:“傻了吧,当然是弟妹。”
这…嫦丫更难了:“你们还是先容我些日子。”她娘生她时,难产走了。她就被阿婆抱进了斐悦院养。姑娘比她大七个月,她们是打小的情谊,吃的是一个乳母的奶。
虽后来她随阿婆离开了温府,但在心里姑娘就是姑娘,该敬着。
“还要容你些日子?这有什么不好改口的?”温愈舒翻起册子。之前拿出去给记恩开铺子的三万两银,这一年多也没往回收。客满楼是利多,但铺子铺得快。
照这势头,估计再有个五年,客满楼就能铺到江南了。
她出嫁,姨父姨母也予了份嫁妆,京里东城喜燕胡同一处五进五出的宅子。她知道那处,是前户部尚书岳家的老宅。大前年空出来,不少人盯着,没想会被沐宁侯府买了。
这明上说是给她的嫁妆,实则未尝不是姐姐在补贴弟弟。毕竟京里东城的宅子并非谁想买就能买的。另,喜燕胡同与沐宁侯府所在的槐花胡同,只隔了两条街。
“先不说这个。”嫦丫凑到姑娘身边:“石家屯那不知打哪听到的风,知道记恩现在富贵,竟有人跑去孟籁镇上客满楼赊账。记恩前天收到信,气得脸都黑了。”
温愈舒不担心:“这点小事,你还怕记恩处理不了?”
“我不怕。”嫦丫看向对面东厢,压低声:“但记恩怕手下重了,那些光着脚的闹起来,害到姑爷名声。”
嘴角微挑,温愈舒轻眨眼,悠悠道:“那就别让他们闹起来。”弃子另嫁,又纵容父兄占尽亡夫家财,哪来的脸?用夫君的话说,是刁民就得治。
东厢书房,记恩正说这事:“石家屯知道我的事,不是偶然,是孟籁镇上卢家有意透露的。卢家的大管事,娘舅家就在石家屯。”说着话,便将前天孟籁镇上客满楼来信掏出。
又是卢家。沐晨焕拿过信,快阅,然后递予小舅子:“这事怕还仅是个开始。”
“卢家背后应该就是靖边张氏。”沐宁侯看向莫大山,说起来张方越与樊仲还是同科。樊仲探花,压张方越两名。张方越比樊仲大一岁。
闻言,云崇青抬眼:“伯父确定?”
“八成,但没有证据。”
记恩苦笑:“我这是打眼了?”不就挣得几个铜子吗?
莫大山拧眉:“文昭十一年,士子山发生过一起奸·污案,当时张方越之父张进乃北轲府知州。我要是记得不错,奸·污女子的那个醉汉就是姓卢。”
“是姓卢,因辱了圣贤,得罪了天下文士,被判处极刑。”沐宁侯嗤笑:“那醉汉是卢家嫡出,死时膝下只有一女。他没了,卢家就全数落到了庶出手里。”
“我怎么听着像官庶勾连,谋夺家财?”记恩笑笑。
云崇青蹙眉:“中宫记嫡,皇上会允吗?”若非想那个位置,太傅张家何至于跟沐宁侯府过不去?先是卢家姑娘遇他姐夫,再是算计他清名,以此来压他明年会试。
沐宁侯府在文官中势薄,众所周知,之前又得罪了温、邵、谢、朗几家。太傅不愧为太傅,他这才到哪,就防上了。
沐宁侯摇首:“说不准。”
“那沐伯父就跟我们说说张太傅家吧。”自他姐嫁进沐宁侯府那刻起,就已注定他是局内人。既是局内人,那眼神怎么也得清亮点。云崇青在思虑着前后。
看了眼父亲,沐晨焕开口:“说张太傅就得从他父亲张进说起。张进出生时,大雍建国尚不足十年。百姓日子都艰难,张家虽有几十亩薄田,但也不殷实…十六岁时,张进救了一落水姑娘,那姑娘家景不错,就是没兄弟。
姑娘父母原打算招赘的,可因着张进那时已有功名在身,张家又不缺吃喝,故不得不将闺女出嫁…原配逝后,张进爹娘就挪去了长子家中养老。过了一年,张进娶了同科周德志之妹…”
听完叙述,云崇青看向沐伯父:“卢家背后是不是站着太傅张家,不难确定。”转眼望记恩,“既然有人在算计,那咱们就顺势把事情闹大。京里的云客满楼加紧些,最好是在年前开张。到时,咱们声势大些。只要声势闹得够大,想来就会有人借机提石家屯逆子的事。”
沐宁侯听懂了:“我是不是应多上几回早朝?”
“您拿着那么厚重的俸禄,总该为君分一分忧。”云崇青以为想知道卢家背后站着谁的,应不止沐家。姐夫可是跟他说过,翻他姐墙头不是有意的。
“只要有人提石家屯逆子的事,您就帮着把记恩的情况讲讲清楚。然后引例,提张太傅的爹与原配,以及卢家那些事。都是糊涂账,也让皇上…评一评。”
沐宁侯哈哈大笑:“都说文人坏在阴里,一点不假。”糊涂账是不为作训,但上位者…多疑。在年前开张。到时,咱们声势大些。只要声势闹得够大,想来就会有人借机提石家屯逆子的事。”
沐宁侯听懂了:“我是不是应多上几回早朝?”
“您拿着那么厚重的俸禄,总该为君分一分忧。”云崇青以为想知道卢家背后站着谁的,应不止沐家。姐夫可是跟他说过,翻他姐墙头不是有意的。
“只要有人提石家屯逆子的事,您就帮着把记恩的情况讲讲清楚。然后引例,提张太傅的爹与原配,以及卢家那些事。都是糊涂账,也让皇上…评一评。”
沐宁侯哈哈大笑:“都说文人坏在阴里,一点不假。”糊涂账是不为作训,但上位者…多疑。在年前开张。到时,咱们声势大些。只要声势闹得够大,想来就会有人借机提石家屯逆子的事。”
沐宁侯听懂了:“我是不是应多上几回早朝?”
“您拿着那么厚重的俸禄,总该为君分一分忧。”云崇青以为想知道卢家背后站着谁的,应不止沐家。姐夫可是跟他说过,翻他姐墙头不是有意的。
“只要有人提石家屯逆子的事,您就帮着把记恩的情况讲讲清楚。然后引例,提张太傅的爹与原配,以及卢家那些事。都是糊涂账,也让皇上…评一评。”
沐宁侯哈哈大笑:“都说文人坏在阴里,一点不假。”糊涂账是不为作训,但上位者…多疑。在年前开张。到时,咱们声势大些。只要声势闹得够大,想来就会有人借机提石家屯逆子的事。”
沐宁侯听懂了:“我是不是应多上几回早朝?”
“您拿着那么厚重的俸禄,总该为君分一分忧。”云崇青以为想知道卢家背后站着谁的,应不止沐家。姐夫可是跟他说过,翻他姐墙头不是有意的。
“只要有人提石家屯逆子的事,您就帮着把记恩的情况讲讲清楚。然后引例,提张太傅的爹与原配,以及卢家那些事。都是糊涂账,也让皇上…评一评。”
沐宁侯哈哈大笑:“都说文人坏在阴里,一点不假。”糊涂账是不为作训,但上位者…多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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