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这…这高人是在说张太傅吗?百官胆颤, 当初他们中不少主张收敛兵权。现如今兵权是收了,但沐宁侯也归京了,他还时不时地上朝。
“沐宁侯, 你要是有证据, 尽管拿出来。没证据, 还请你不要口出妄言。”张方越沉着气,扯唇冷笑:“你家小子什么模样, 自己不清楚吗?姑娘爱俊,人之常情矣。”
沐宁侯不屑:“卢家病女幼时溺水, 伤了五脏,平日里极少出门, 这么巧就在晨焕抵孟籁镇那日出门了,还前后脚进了乐来饭庄用膳?晨焕吃完, 绕了几条街,还能碰上她?若非老夫儿媳妇横插·进去,怕那病女就直接倒晨焕脚面上了?晨焕不动,那病女的丫鬟竟一口求上晨焕?有此种种, 你与老夫说都是贪色?”
“这些老臣并不知。”张方越神色镇定:“但细细想也无什么不对、不可。商门女子多洒脱, 又重病, 活了今天不定有明日,行事随心, 老臣以为合理。”
巧舌如簧!沐宁侯笑了:“那再说说这回事吧。客满楼东家是云记恩, 以及云记恩投了个好人家的信儿就是卢家透给石家屯的。你肯定会说,这是在报云从芊夺夫之仇。”
“乘龙快婿被抢,又见云家昌盛, 心难免有不平。”张方越警惕着。
沐宁侯再看向皇上:“那之后卢家推涛作浪, 煽风点火, 促成百上千士子针对云记恩、云家、沐宁侯府,又当如何说?山北八家客满楼已临关闭。昨日京里云客满楼开张,几十士子静坐,今日更嚣张,竟占了武源门。卢家这把戏,耍得很趁手啊!”
吞咽了下,张方越一时无言,心急如焚。
文武惊了,沐宁侯就差明着说文昭十一年醉汉奸·污女子案存疑了。
大理寺卿沈益在考量自己要不要出列,可…可这里头牵扯颇大,事关文昭皇帝的圣明,他犹豫不决。
“皇上,”沐宁侯奏请:“先不说卢家手段,单就论那些不经挑拨的士子,不明是非又无分辨之能,一个个自以为是,玩着人多势众,逼迫朝廷,简直荒唐!若不治,日后只会愈发猖獗,长此以往,难免遭人利用,不知要造成多少冤假错案。此风气恶劣,不可容矣。”
一锤重击在几十文官心头,静坐武源门外的那些士子里,近半是来京为明年会试。逼政跟闹着玩似的,也是文昭十一年开的好头。
皇帝脸上的笑渐渐散去,文昭十一年,若非文士逼迫,按律卢家嫡子死不了,但最后却得了极刑,还是高·祖亲判。高·祖记事里,也有留言,不甚喜。没想到才过去多少年,又逼到他这了。
确实荒唐!
众人屏气静待。
皇帝冷言:“这都见十二月了,还有两月余便是会试,他们竟能有此闲心,也是叫朕唏嘘。既然不在意会试,那就别考了。来呀,送他们进狱里好好反思。”
声不大却震耳欲聋,百官跪地:“臣等罪该万死,皇上息怒。”
笑哼一声,皇帝起身:“沐宁侯随朕来,退朝。”
“臣等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皇上离了太和殿,跪在当中的两位重臣站起,转身相对。沐宁侯正眼看着张方越,余光留意着不远处准备退的冠文毅。
张方越沉凝几息,拱礼。“侯爷,越问心无愧。”
沐宁侯笑而不语,意味深长。有御前太监来请,朝太傅一拱手后觍脸向右,轻语:“侯爷,皇上请您去南书房。”
沐宁侯颔首,示意公公在前行。他人还没到南书房,武源门外已是混乱一片。禁军依令拿静坐的士子。有士子寒心痛斥沐宁侯府狂肆,头撞墙,要以己身热血洗宫墙,警醒圣上、世人。
可惜,头还没撞出血来,人已被禁军摁在地。留守宫门的沐宁侯府下人,见此情境,立马遣一人回府。
这厢沐宁侯入了南书房:“老臣请皇上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站在龙案后的皇帝,盯着跪地的老匹夫,没好气地斥道:“你不止沙场上本事大,嘴头上功夫也厉害。上朝几回,把文官都给得罪了个遍。”越斥越恨,“你赶紧数数,还有几个文官敢靠沐宁侯府?”
“老臣已经忍他们很久了。”沐宁侯理直气壮:“是他们欺人太甚,逼得老臣来上朝的。若非为了您的颜面,之前张方越说卢家女贪颜色,老臣都想当朝斥他才德不配位。”
“你…朕真是委屈你了。”皇帝都被气笑了:“你爱子心切,怀疑张方越,朕算你有理。那些文士闹,朕岂会容得,非要你提一嘴?你那几句话说了,算是把朝外读书人也得罪了。”
沐宁侯辩驳:“老臣不是爱子心切,而是觉拿个病女算计晨焕的人,心思太毒。晨焕出事那会,臣夫妇就决定他日后的婚娶由他自己决定,让他欢享此生。”说着老泪都渗出了,“反正卢家的事,老臣会继续查。”
“朕不许。”皇帝严词:“卢家的事,你别再查了。”
就知道会如此,沐宁侯沉气。
沐晨焕的婚事,是他赐的。皇帝吸气,那两口子把日子过得和美,也是全了他的脸面:“晨焕人才,朕实痛惜,升…三品昭毅将军,其妻云氏也享三品诰命。”
见好就好,沐宁侯叹气:“皇上,老臣也是查了卢家之后,才晓因文昭十一年事,卢家嫡脉已经死绝了。”当今心眼小,但却不昏聩。
皇帝双目微微一敛,手背到后。利用文士逼迫朝廷,这个法子…可不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再有晨焕和今日云记恩事,他就是闭着一只眼,也看得出张进、张家与卢家…有勾连。
靖边张氏,是自张进起势的。绕过龙案,皇帝走至沐宁侯跟前,伸出手去扶,语重心长道:“您也要理解理解朕的难处。”
前些日子,皇长子珣忌辰,皇后又病了。御前有人鼓动,给皇后抱个孩子养,他只做个犹豫的样子,不想竟试出了云记恩一事。
沐宁侯起身:“臣只是在怕,怕当年那案若是弄虚作假了,高·祖有知,难安宁!”
他就不怕吗?皇帝点首:“此事您就依朕,撤手。朕自有主张。”
沐宁侯沉凝两息,不甘不愿地俯首拱礼:“臣遵命。”还要强调一点,“云记恩事,皇上大可去查。臣在朝若有半句虚言,任凭您处置。”
皇帝冷哼:“身为督察院左都御史不能明察秋毫,朕对唐锡也是失望透顶。”今日是踢着沐宁侯了,若云家在朝里就无人,怕他也要错着了。“听说客满楼的酒菜堪得上美酒佳肴,待哪日得闲,朕领贵妃一道去尝尝。”
“老臣吃过,比第一楼好。”
“您还真跟张太傅斗上了?”皇帝苦笑:“行了,待朕尝过之后,若真美味,赐客满楼一块牌匾如何?”
第一楼那张匾就是皇上写的。沐宁侯要到:“皇上御笔亲书?”
“依你。”皇帝又面目一沉:“但客满楼可不能因着朕的御笔,欺民霸市。”
沐宁侯让皇上放心:“那些士子闹得山北的客满楼都没生意,人家还是天天开门。有客就好好接待,没客便将食材做了,送去杂院给那些老弱用。皇上觉云记恩品性如何?”
皇帝点首,感慨:“人如其名,是个良善的。”那些老弱也是他的子民,能得善待,他颇安慰。
“皇上…”守在殿外的宫人禀报:“八皇子到了。”
“让他进来。”皇帝笑看向门口,见已有翩翩少年郎样的男儿入内,眼里神光明亮。小八相貌随舅又肖他,长眉瑞凤目,鼻似悬胆,只是小小年纪就不苟言笑不晓似了谁?
十一岁的八皇子封卓瑧,着一身墨锦,肃着脸走至父皇与外祖两步处行礼:“儿臣请父皇安。”
轻嗯一声,皇帝示意他起。八皇子身子稍挪再行礼:“外祖安好。”
早转过身的沐宁侯,慈笑道:“八皇子也好。”转眼都长这么大了,他已有两年没见外孙。倒是老妻每每入宫,都能见着眼。
皇帝回去龙案后:“朕叫你过来,就是想你代为父送送你外祖。他今儿火气不小,你也安抚一番。”
“皇上,没的这么跟孩子玩笑的。”沐宁侯正经道:“老臣心平气和。”
“是是,你心平气和。满朝文武都被你吓得大气不敢出。”皇帝已经翻阅起折子。
八皇子面上无异,候在一旁。
沐宁侯纠正道:“臣年迈,早不中用了。他们怕的可非老臣,而是您的君威。”
“行了行了,您别在这扰朕了。要是不想回府,就去兵部转转。”皇帝头都不抬。温家被他申斥后,小二收敛了许多,暗里动作有,也都不大。他满意亦不甚满意。
小三理王…也不知是不是受骆昭仪影响,他总觉那孩子透着股小家子气。小四…哼,装病上瘾,翻过年十八了,他倒要看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小六卓璟,算沉得住气,至今未有什么动作。
看到现在,几个皇子里,小八…确实最得他心。身姿正,在他跟前也从不露卑怯,形色总是从容,课业上也出色。行为,不藏拙不骄矜,这是强势的母家给的他底气。
皇帝虽不甘愿承认,但小八周身的那股沉定,多还是随了沐家。嗯,他也有练沐家的内家功夫。贵妃教的,也不知她自己不会,怎么教的儿子?还教得挺有模有样。
沐宁侯不想去兵部:“老臣忙得很,不仅要给晨瑾看着凛余,还要帮晨焕教授双胞胎,这就回府了。皇上也要保重龙体,老臣告退。”
皇帝心都开始滴血了:“快退吧。”拿着太师和超品爵的双俸,让老东西在家含饴弄孙,他这君上为了夜能安枕也是舍得。
退出南书房,沐宁侯与八皇子并肩行:“你母妃好吗?”
“很好,就是宫务繁杂,母后又抱病,母妃难免多忙些。”下台阶时,八皇子抬手扶住外祖的臂膀。近日外头士子闹事,宫里也有耳闻,母妃还有些担心记恩舅舅。晨起听说外祖上早朝了,她才放下心。
沐宁侯没拒外孙的搀扶:“家里也好,皇上刚升了你小舅做昭毅将军,你小舅母也跟着沾光。”
那就是一切无事,八皇子微扬唇:“一会回宫,我去告诉母妃一声,让她也高兴高兴。两只虎呢,他们在邵关府玩散了没?母妃可惦记了。”
“年初三你外祖母进宫时,让他们跟着。”
“好。”出生在皇家,八皇子早早就清楚自己的处境了。外祖家世袭罔替的侯爵,又曾掌大雍六分兵权八十余年,容不得他不争。而他…亦不想屈于人下。
祖孙离了南书房不过半刻,正看折子的皇帝神色趋于寒冽,左手食指中指在龙案上重击两下。一人悄然现于殿侧,低颔首。
“给朕好好查一查孟籁镇卢家,挖到根。朕要知道卢家跟靖边张家之间到底干不干净?”
“是。”
伺候在旁的御前太监均垂着脑袋,眼色不敢有一丝恍惚。早朝过去快半个时辰了,想来后宫应也听到风声了。
估的不差,熙和宫里,沐贵妃才理完后宫事务,就见首领太监徐力急急进殿,心不由一提。
徐力跪到主子跟前,压着声将听来的早朝事大略述了一遍:“娘娘,坤宁宫那不定什么时候就传您去了,您得警醒着些。”这回张太傅被侯爷抓着尾巴了,要操弄得好,皇后该要病上许久。
爹不是无的放矢的性子,既在朝上指责了,那就定准了。沐贵妃敛下眼睫,让徐力退下。自打张方越被加封为太傅,在文官里可算一呼百应。之前温家又因愈舒遭了打击,靖边张家则成了一枝独秀。
一而再地算计沐宁侯府,是怕中宫想记嫡,她这个膝下有子的贵妃会阻扰不成?说句实诚话,皇上龙体安康,她巴不得中宫挑个厉害皇子记嫡呢。
“娘娘,”守宫门的小太监在殿外禀:“皇后娘娘身边的坛嬷嬷来请。”
长脸嬷嬷自小太监身后走出,行礼:“奴婢请贵妃娘娘安。”
沐贵妃弯唇:“起来吧。正好宫务上有些不明,本宫还想去坤宁宫请教皇后娘娘。”来得倒是挺快,只张家事寻她有什么用?后宫与前朝不可勾连,她哪敢明知故犯?
乘轿辇去到坤宁宫,坤宁宫的掌事嬷嬷朝花已等在宫门口。
“奴婢请贵妃娘娘安。”
“起吧,皇后娘娘的身子可好些了?”
“多谢贵妃娘娘记挂。”朝花领着人入坤宁宫:“皇后娘娘还是老样子。太医院的江太医让娘娘放开怀,少忧思。娘娘听是听,可不知怎的总能有事让她费心劳力。这不,今晨才多用了两口膳,前朝就传来消息,说太傅与沐宁侯爷闹上了,唉……”
沐贵妃沉脸,进了内殿,见着明黄凤袍端坐榻上的皇后,立马快步上前请罪:“臣妾无能,皇上、皇后娘娘信任臣妾,将后宫事交于臣妾暂理。臣妾却立不起来,让多嘴的宫人扰了皇后娘娘休养。臣妾请皇后娘娘责罚。”
面色略苍白的皇后,容颜已见岁月,眼尾细纹三两,鼻侧深纹更是显然。脸上端着恰好的笑,起身去扶贵妃。
“妹妹之能,皇上与本宫都看在眼里。今儿这闹,也不是宫人多嘴,是本宫吃了药,嘴里泛苦,让他们说点趣事来打打岔。不想宫外竟发生了那样的事,本宫病着,关闭两耳,都快过糊涂了。妹妹,快请坐。”
两耳要真关上了才好。沐贵妃扶皇后上座后,才到下方椅子上坐:“皇后娘娘这还听说了,臣妾却是到您宫里方从朝花嬷嬷那得知。”愁眉苦脸露急色,“娘娘,到底怎么回事?臣妾父亲怎就与您父亲不对付了?”
看着那双依旧清澈的美目,皇后心里恨极了。沐莹然自打进宫就是盛宠,二十年不衰。到现在,八皇子都满十一了,一月里有一旬,皇上还是歇在熙和宫。
不是妻,却胜是妻。
“本宫也不甚清楚沐宁侯爷怎么就误会了太傅。”
“误会?”沐贵妃更是不解了:“臣妾父亲早年间一直在悠然山。您该知道那地,行差踏错半点,便是山河破碎。说句不是笑话的笑话,臣妾父亲睡觉两眼都不敢闭上,谨慎细致得很。”
“不是误会,难道还是真的不成?”皇后抬手掩嘴乐呵:“本宫都到这份儿上了,还有什么可值得争的?”
就是因为看似不用争,才愈发放肆。沐贵妃笑着附和:“是啊,皇后娘娘是国母,尊贵至极。”安坐中宫之位不好吗?日后无论哪位皇子上位,还不都得尊她为皇太后。
只人心总有各种不足。
“瞧妹妹说的,论福气,本宫可远及不上妹妹。”
“娘娘折煞臣妾了。臣妾乃妾妃,可不敢与娘娘并论。”沐贵妃见宫人端汤盅进来,主动起身去净手。
“娘娘昨夜咳嗽,小厨房炖了燕窝雪梨。已经放温了,娘娘趁着用吧。”朝花揭开盅盖。沐贵妃端起,细腻白皙的手贴着盅:“不烫不凉,正正好。”
调羹来,皇后就手喝了一口:“怎么就要妹妹来伺候了。”
“妾妃伺候皇后,本是应该。”沐贵妃面上和煦,又舀了一勺送到皇后嘴边:“臣妾今儿也想劝皇后娘娘几句,宫外、前朝的事咱们少跟着操心。平日里听到什么,欢喜的就笑一笑。不欢喜的,便左耳听右耳出。过日子呀,得把心放宽。有些事,不该我们沾手就别插手。您说在理不?”
皇后婉笑:“妹妹说的在理。”
“在理儿您就听着,臣妾盼您早些痊愈,如此也能轻松轻松。”
“还以为你是真心,不想却是为躲懒。”皇后看着殿里行走的宫人,都有些佩服沐莹然。侯门贵女,伺候起人来,一点不生疏。讨巧卖乖,也拿捏着人心。她刚才的劝言,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进皇上耳了。
无奈,皇上就好极沐莹然这一套。当年生皇八子的时候,若非她这皇后病上一场,其早就是皇贵妃了。
坤宁宫里不管真假,妻妾和睦是看得着。再观宫外,武源门外静坐的士子已全被下了大狱。禁军仍没闲着,开始查起昨日云客满楼门前静坐的士子,有漏的,立时捉拿,一时间街头巷尾风声鹤唳。
不等人们反起沐宁侯府,早朝上发生的事便已传开。反转得太过彻底,许多百姓不信,根本原因还是在皇后无子。不过,也有相信的,想着沐宁侯若无证据也不敢在太和殿妄言。
“皇后图什么?”
“当然是图权图富贵。谁不想成沐宁侯府?世世代代都是超品侯爵。”
“云记恩不养亲娘就是不孝。”
“要你摊上那么个亲娘,你也孝顺不起来。男人才死,她就弃娃急着改嫁,还有那趟黑心烂肺的亲族,猪狗不如。”魁梧的大娘,恨得眼眶都红了:“我想要个娃子,愣是要不上。那个烂货多好的娃,就那么扔了。老天爷真是不开眼。要早叫我晓得,我爬也爬去北轲,把娃捡回来养。”
“你养,石家屯那些赖货可不会闹。我现在就好奇,算计沐宁侯爷小儿子的人是不是那家?”
“也是丧了良心的。”
午饭市,往日极热闹的第一楼,今日冷冷清清。斜对面的云客满楼,要好些,虽不到客满,但陆续有客上门。楼上厢房两位襕衫用完膳,结了账,在门前迟疑再三,终还是结伴往槐花胡同去。
沐宁侯府東肃院,云崇青听角门婆子说,曹稳和郝山水来找,眨了眨眼睛,倒不觉意外。曹稳和郝山水是他在東述学院的同窗,两人都是河口省筠州人士。
身在沐宁侯府,他也不好请人来见,便随婆子去了北角门。
“崇青,好久不见。”曹稳长相如他名一般,浓眉利目国字脸,衣着简朴干净,只瞧着样便知稳重。
郝山水天生一对笑眼,跟着拱礼:“一别四年,你也成亲了。”当初他以为有沐宁侯府在,崇青会娶高门女。不想高门是高门,却是高门弃女。
“谦宁兄、山水兄。”云崇青回礼:“你们怎么来了?”
一问叫两人面上都现了凝重,互视一眼。曹稳拉了云崇青走往不远处的旮旯,郝山水随后。
“刚我和山水在云客满楼用膳,听闻左都御史唐锡被免了。”
云崇青已知此事,看向曹稳:“督察院算是皇上耳,唐锡是非不辨,被免实属应该。”担不起重责,那就换副担子挑。此于唐锡也非坏事,不然一而再地失察,迟早要掉脑袋。
“朱勤、费连德几个被抓了。”郝山水锁眉,一双笑眼盛满了忧,盯着人:“文昭十一年事,沐宁侯爷是已拿住了证据吗?”心嘭嘭的,若是,那此次士子逼惩云记恩就善了不得了。被抓的那些人别说考科举了,连功名怕是也要被剥。
两位同窗一眼不眨地看着,云崇青敛下眼睫,只道:“太和殿是什么地方?”
咕咚一声,曹稳吞咽:“会不会影响明年的会试?”当初崇青考进书院时,朱勤几个都看他不起。先生多关照一句,他们暗里便讽说自己是陪太子读书。
完全被嫉妒蒙蔽了双眼,他们也不想想沐宁侯府再厉害,难道还敢插手科举,给崇青一个山北解元吗?
“怎么会影响到会试?”云崇青让二人安心,他倒是觉士子联合逼政之事,可能会是明年的“引政”题。
一想中的。
因着上百士子闹事被抓,京里直至来年二月会试开考,都安安静静。被抓的士子,还关着。客满楼的生意,更胜以往。而丹阳胡同张府,仍闭门谢客。难道还敢插手科举,给崇青一个山北解元吗?
“怎么会影响到会试?”云崇青让二人安心,他倒是觉士子联合逼政之事,可能会是明年的“引政”题。
一想中的。
因着上百士子闹事被抓,京里直至来年二月会试开考,都安安静静。被抓的士子,还关着。客满楼的生意,更胜以往。而丹阳胡同张府,仍闭门谢客。难道还敢插手科举,给崇青一个山北解元吗?
“怎么会影响到会试?”云崇青让二人安心,他倒是觉士子联合逼政之事,可能会是明年的“引政”题。
一想中的。
因着上百士子闹事被抓,京里直至来年二月会试开考,都安安静静。被抓的士子,还关着。客满楼的生意,更胜以往。而丹阳胡同张府,仍闭门谢客。难道还敢插手科举,给崇青一个山北解元吗?
“怎么会影响到会试?”云崇青让二人安心,他倒是觉士子联合逼政之事,可能会是明年的“引政”题。
一想中的。
因着上百士子闹事被抓,京里直至来年二月会试开考,都安安静静。被抓的士子,还关着。客满楼的生意,更胜以往。而丹阳胡同张府,仍闭门谢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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