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扩音器
还缺一句:顾二, 我想吃雪糕。
顾阙最好的反应,就是装作听不见, 说上几遍, 她就会偃旗息鼓。
顾阙埋头喝汤,春露低头看脚下,春露看看顾阙, 又看看春露,道:“你出去。”
春露如蒙大赦,顾阙头疼, 道:“我给你拿个好玩的东西。”
颜珞眼内蕴着光, 还有几分期待。
暖宅搬来的东西都在配屋的箱笼里,春露等人收拾许久才整理好,顾阙找到对应的箱笼, 掏出一只‘小蜜蜂’。
扩音器!
她录了一段话:颜相,顾阙喜欢你,余生不变,爱你到心坎里, 世间万物不可追, 唯你不可负。
回到屋里,颜珞好整以暇地盯着她手中的东西。
顾阙打开扩音器……
声音不大不小,与顾阙说话的嗓音差不多, 扩音器就搁在饭桌上, 正对着颜珞。
重复播放, 翻来覆去, 就这么一句话。
颜珞不吃饭了, 托腮看着扩音器, 眸色亮了又亮, 最后,拍桌说道:“给我多拿些过来,我要让每条巷子都挂着这个玩意。”
顾阙不理她,鬼才理你呦。
“顾二,你不爱我了。”颜珞抿唇。
顾阙没说话,手指着扩音器。扩音器里喊着:颜相,顾阙喜欢你……
颜珞:“……”有气没处使了。
“你给我一些,我拿银子买,成不成?”颜珞撒娇,走到顾阙面前,直接坐到她的腿上,目光凝着她:“顾二,我也喜欢你。”
顾阙夹了快鸡肉,递到撒娇人的嘴边,“吃了。”
颜珞拧眉,咬住了,味道真的不大好。
顾阙又夹了几块,颜珞低声下气,咬牙吃了,最后,捂住唇角:“要吐了。”
“喝汤。”顾阙说道,盛了一碗汤递到她的面前。
有求于人,颜珞捏着鼻子又喝了,整个人都不好了,恶心干呕,道:“我觉得我像是有孩子了。”
顾阙嘲讽:“两个女人怎么怀,你当女儿国里喝一口河水就怀孕。”
“西游记里,我也就喜欢女儿国了。”颜珞低头,唉声叹气,“你说女子与女子为何就不能怀孕呢。”
胡说八道。顾阙握着她的手,道:“你别乱想,我给你拿扩音器。”
颜珞又恢复神采了,似是得逞,摸摸顾阙的下颚,毫不犹豫地亲了上去。
齿间的药味都传到了顾阙的嘴里。
带着不怀好意的亲吻。
颜珞要了一百个,顾阙忙得团团转,給每一个扩音器都录上一句话: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顾家顾阙,颜家颜珞,共盟鸳鸯之誓。相敬如宾,永谐鱼水之欢。
颜珞啧啧两声:“鱼水之欢,这么直接,那些老头要被气死了。”
“又不是我写出来的,这是民国的婚书,我借用罢了。”顾阙将扩音器递给她,“你录。”
颜珞不敢,避让道:“这个玩意,我害怕。”
“你还会有怕的?”顾阙不可置信。
颜珞罕见地脸红了,摸摸自己的嘴巴,自己给自己找台阶道:“我的声音也不是所有人都配听到的。”
顾阙没好气地戳她脸颊:“你还有怕的?”
“自然,我害怕许多呢。”颜珞眼神飘忽,松开自己的脸颊,捏着她的手,以自己的掌心贴着她的手背,徐徐摩挲,“我非神魔,惧怕者不多,唯天人永隔。”
在这里,人命不算什么,刺杀、毒杀都是最简单的事情,霍老便是毒杀。
颜珞无法释怀。
顾阙伸手抱住她,道:“我们还很年轻,最少三四十年。”
颜珞深深呼吸,若离开,会是什么样的日子?
山清水秀间,炊烟袅袅。
这样的日子,太难。
颜珞低头亲了亲顾阙的额头,内心悸动,她合上眸子,将心思掩盖。
顾阙忙坏了,颜珞去见霍成儒。
霍成儒不小了,行事比起去年谨慎,一年多的磨炼,让他看上去更为成熟,尤其是那张小麦色的脸颊上涌着英气。
颜珞打量了他,“你见过镇国公了吗?”
霍成儒不明:“没有。”
“镇国公腿脚不好,脑袋却很灵活,城防一事,你二人定夺。霍成儒,关门打狗的意思你懂吗?”颜珞道。
霍成儒浑然一颤,“关门打狗,先败,佯败后,引兵入城,可城外有梁王,还有义军,如何同时引?”
颜珞道:“两军一南一北,他们若达成约定,南北二门同时攻城。”
“他们是死敌,如何同时攻城。”霍成儒道,“您在忽悠我呢。”
“未必,我们是他们最大的敌人,唯有将我们除去,他们才可分胜负。”颜珞道。
霍成儒语气低沉:“太难了。”
“不需你多想,你要做的就是与镇国公守住南北二门,佯败,接着,放狗进城,引他们同时入宫。我在宫门处放置炸药,便可解决了。”颜珞轻描淡写。
霍成儒道:“什么样的火药有那么大的威力?”
“井底之蛙。”颜珞嘲讽一句。
霍成儒讪讪,想起颜珞的身份,主动上前走了一步,问:“表姐,可有登基的想法?”
颜珞讶然,凝眸看着对方。霍成儒立即说道:“二姑娘与我说的。”
颜珞淡淡:“你喜欢,你拿去,我不要。”
霍成儒脑门冒汗,“我、我没这个本事。”
“本事是自己挣来的,该要露出峥嵘头角的时候,你放弃做甚。”颜珞笑容更深。
霍成儒苦笑,问道:“表姐为何不要呢?”天下大势,表姐势在必得,为何要放弃呢?
祖父说颜相厉害处,看穿了所有人的人心,无人窥透她的心思。
比如眼前,唾手可得的帝位,她竟不想。
“赶紧去办事,见过镇国公,便有人去领你去城门。对了,四日后,我与顾阙成亲,记得来观礼。”颜珞提醒他。
霍成儒却道:“您拿刀挖我的心呢。”
“胜者,便可为所欲为。”颜珞怼了一句。
霍成儒灰溜溜地走了。
镇国公与霍成儒守住二门一事,传到梁王处。
帐内哄堂大笑,“乳臭未干的毛小子也就罢了,断腿的也来凑热闹,魏军无人了吗?”
“女子不懂兵,任人唯亲,有甚好说的。”
湘王却泼了冷水,“颜珞惯来狡猾,莫要轻敌。”
梁王不信,道:“不是我们轻敌,是他们太无能了,唐元等人一死,大魏战将损失大半,不少人又投靠义军,她颜珞再是厉害,也是不成。”
湘王觉得不对,提醒众人:“颜珞并非是寻常人,她好像故意用此二人,我们莫要轻视,义军处怎么做的?”
“义军在休息,听闻也收到了请帖。颜珞到底在闹什么,三军阵前成亲,不怕我们攻城吗?”
“女人就是事多,直接开打,不成吗?”
“我们去问问义军的意思,不如联合,先除颜珞。义军不过是些乌合之众,到时收拾他们,易如反掌。”帐内一青年人忽而开口,面对众人的注视,不急不躁道:“我们与义军已围住京城,只要我们沆瀣一气,颜珞跑不掉的。”
“与义军合作,真是丢人。”有人不满。
梁王深知颜珞的厉害处,她也是有火药的,心一横,道:“着人去探探义军的意思。”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长乐见到使臣,闻及合作,深深皱眉,不愿与逆臣合作,打发了回去。
是夜,温茯收到密信:促成两军合作。
这是颜珞命她办的唯一一件事,温茯不得不去办,晚上在床笫之间少不得去劝谏一番。
“我们势弱,梁王虽说人马不如我们,他们有火炮,攻城更为便利。”
长乐亲吻她的唇角,温声细语间,暧昧备生,“你素来不掺和,这回怎地有想法。”
温茯轻颤,“或许近乡情怯,想的便多了些。陛下,一己之力过于薄弱了,您是陛下,待进城后,便是正统。”
“你说的也是,梁王谋逆是罪臣。”长乐得意,掌心贴着柔软,语气比起以往都轻松了几分。
温茯近乡情怯,她何尝不是呢。
被赶下帝位,她的心中就埋藏了恨意的种子,一雪前耻,将晋阳、颜珞、太后等人踩在脚下。
翌日,义军派使臣去和谈。
同时,镇国公府外的石狮子上挂了个小玩意,不停地发出声音: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顾家顾阙,颜家颜珞,共盟鸳鸯之誓。相敬如宾,永谐鱼水之欢。
声音很大,门人被吵得头疼,想去拿下,可一听就知晓是丞相放置的。
给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去啊。
不仅镇国公府有,各大世家府邸门口都有,占地大的府邸正门侧门后门各放了一个,就连避难所都难以避免。
孩子们小,听多了都记住了,唱成了歌谣。
一日间,各家府邸门前门后都挂着扩音器,没声后又会换一个,好在晚上有人收回去。但是天一亮,又在那里呱呱地叫。
霍成儒住在镇国公府,昨日忍了一日,今日再看这么一个玩意,顿时好奇,将东西摘下。
还没细看,角落里冲出一人,拔刀而向,吓得他立即又挂了回去。
霍成儒去城门了。
这日,颜家三夫人登门,本意是提亲,可亲事就在两日后,提亲一事显得有些尴尬。
三夫人感觉自己从头顶尴尬到脚底,见到镇国公夫妻二人虚笑一番,说起亲事。
满城风雨,这桩亲事几乎无人不知,就连街头上蹒跚走路的孩子都知晓。
镇国公夫妻也很好说话,答应提亲,六礼都不走了,也没什么好说的,只道明日下聘。
明日下聘,大后日成亲。
约莫是史上成亲最快的。
三夫人尬得不行,匆匆道一句,明日下聘,忙走了。
走出府门,回头看了一眼扩音器,目光复杂。
聘礼一事都是吱吱在忙,忙里忙外,询问各家聘礼规制,这里要忙,那里要做,忙得脚板打后脑勺。
最后定出一份聘礼的单子,她拿给听澜看,试探道:“你觉得怎么样?”
听澜哪里里懂,只觉得长长的单子看得眼花缭乱,一眼扫过就不看了,道:“我觉得怎么样有什么用呢,又不是我成亲。”
吱吱道:“你成亲的时候想要这么多聘礼吗”
听澜噗嗤笑了,“怎么会,你没见过府里婢女出嫁吗?哪里有那么多聘礼,不过是给些衣裳首饰,还有必备的。你看看你这些东西,许多都是宝贝,光一个,我就够不到。”
吱吱懵懂,原来是不一样的,道:“我尽量给你办。”
听澜睨她:“你给我办什么呦。”
吱吱一噎,默默地看了她一眼,心中叹气,真是个傻姐姐。
套出些话,吱吱去找颜相了。
颜珞在煮茶,小小的茶壶放在炉子上,一旁的顾阙在看账簿,一面看一面哀叹怎么需要那么多银子。
顾阙会省钱,避难所一开,几乎掏光她的老底,入不敷出。
两人心思不同,也没有说话,吱吱来送聘礼单子,颜珞看了一眼,递给顾阙。
顾阙说道:“我只要银子。”东西很奢侈,但在乱世又不能当饭吃,挂淘宝都卖不出去,不如银子好。
她不看,颜珞还给吱吱,“去办。”
“都办妥了,我让他们装起来,明日送去镇国公府。”吱吱道。
镇国公府还有一桩亲事,顾灵嫁给张翰林。本定好日期的,受战事影响,只好往后挪。
如今,先嫁顾阙,再嫁顾灵。
顾阙没意见,继续埋头算账,越算越头疼,原来养那么多人是一件很费力的事情。吃的最头疼,吃食最消耗钱。都是些孩子,还不能光吃蔬菜,还要营养均衡,老者也是,孩子吃的,老人可能就不适合,两样的饭菜。
账目不好算,支出太多,前几日阿婆又请了几个女大夫进去,药草加了一拨,花费更多。马上就要到冬日了,炭火棉衣都需要的。
在当代世界,养两个孩子都觉得费劲,而她养了成百上千个孩子……
顾阙头疼,颜珞递给她一杯茶,“何必算得头疼,不如去账房支,钱乃身外物。”
顾阙不解:“你不在乎,为何还要接受别人、别人的馈赠。”
哪里是馈赠,分明是贪污。
颜珞扫她一眼,道:“因为我是奸佞,如果不贪,怎么会是奸佞。”
顾阙噎住了,颜珞微微一笑,端起茶品了品,姿态优雅,又与撒娇作妖的时候不同,浑身散着雍容华贵。
顾阙出神,颜珞品了品自己的茶,道:“喝惯了甜的,再来喝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日日吃糖,回头吃些苦,就会觉得自己受不住。
爱好茶者不多,颜珞便不爱茶,更不觉得品茶是一件高雅的事情,多是追捧出来的。
顾阙扭头,撞见她出神。凝神间浑身气息就变了,冷而绝。
颜珞的脸型偏向于瓜子脸,下颚尖尖,远山眉。
远山眉,细长而舒扬,源于《西京杂记》卷二:文君姣好,眉色如望远山,脸际常若芙蓉,肌肤柔滑如脂。
古雅的美人带着几分仙气,略似神仙姐姐。
顾阙初见,便是天为惊人,人美,各人气质也是不同。颜相的脸型若配上柔软的性子,便是温柔的女人。
然而她的性子冷,站在高位睥睨世人,高处不胜寒,她的心中又有恨,故而可用‘冷艳孤绝’。
顾阙含笑地看着她,唇角弯弯,欢喜的心意也不掩藏。顾阙眼中有笑,又直勾勾地看着颜珞。颜珞自己怎么会不明白她的心思,微微得意,道:“我是不是很好看?”
“对,你很好看。你若雪上红梅,又似人间三月桃夭,很美。颜相,你可以去拍电视剧,演林黛玉,必然很适合的。”顾阙乐道,以手指在她眉眼上轻描,指腹擦着她的肌肤,撩起三分旖旎。
她问:“颜珞,你身上有阴郁的气息。”
往事不可追,却也无法忘记。
颜珞浅饮了一口茶,嫣红的唇角染了几分水泽,红色更艳,“你开朗活泼,有时,我不明白你为何会那么高兴。”
人有七情六欲,高兴与悲伤是最浅显的。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顾阙却可以日日高兴。
最大的愁事,就是银子。然而,银子,相府里不缺。
顾阙的愁闷压根不是事。
除去这件事外,她就可以日日高兴,性子开朗。
她不明,顾阙却道:“得你,我为何不日日高兴呢?”
顾阙自认自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了,没心智、没本事、没能力,还会社恐。
普通人能有现在满足的生活,为何不高兴呢?
生活不过是茶米油盐酱醋茶,夫妻之间磕磕绊绊,也会有吵架。性子不和,哪怕在一起都会分开。在一起,又会吵架。
情侣不吵架是不可能的事情,细想自己与颜相两年多的生活,吵架也有,你包容我,我怜你爱你。
这样的生活,不该日日高兴吗?
颜珞品着她的话,反问她:“得我,仅此而已吗?”
顾阙不爱权,也不爱钱,却有一颗怜悯中众生的心,这样的人注定是会得善局。
顾阙抬眸,对上颜相一双冰润的眼睛,“你我互补。”
“你看小说,许多情侣都是强强联合,对吗?”顾阙问道。她不知该怎么解释,在这里找不到例子,唯有从书上来找了。
颜珞抿了口茶,齿间留香,她只道:“强强联合不过是话本子上的东西,一山难容二虎,怎么会有强强联合。”
“有,商战中有许多呢。”顾阙张口说道,但一想商战是颜相没接触过的,又改口道:“强强联合是不多见的,但许多人是互补。我最差的地方,就是你最强的。你最差之处,我也很厉害的,是包容。”
“我明白你的意思,生活是要慢慢过,你乐在其中,子非鱼焉知鱼之乐。”颜珞算是明白,顾阙就是喜欢在生活中找到能让自己高兴的点。
心大!
颜珞放下茶,顾阙说道:“颜相,你没有普通过,无法体会普通人的生活。你若仅仅是一个普通的百姓,你就会觉得眼下很好、很好。”
颜珞是天之骄女,是公主、是丞相,她怎么会体会到普通人的生活呢,自然不知道自己的乐趣。
两人说不到一块去,颜珞不说了,不给自己找麻烦,却说一句:“我让人拨两万两银子给你。”
银子从天降,砸晕了顾阙。
顾阙乐得不行,高兴之余,想起一事,道:“我想挖地窖,炮火来,让孩子们躲到地窖里去。”
“你去忙。”颜珞没有兴致,却又添了一万两银子。
顾阙舒坦道:“花你的银子没有任何负担。”
颜珞直起身子,揉了揉酸疼的肩膀,道:“你败光相府都可以。”
顾阙不说话,只笑,这便是互补。
生活得自己过了,才知道好与不好。如今,她觉得很好。
顾阙心中忍不住泛起涟漪,拉住她的手,说道:“你可想好如何收拾了?”
“嗯。”颜珞被她拉着坐下,问及大事,她还是想与顾阙说一声:“霍成儒如何?”
他有能力,背后又有霍家支撑,他若皇帝,虽说无法做盛世明君,也胜过长乐晋阳二人。
他是霍家子,先帝与文帝陛下会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掐死她。
规矩、礼法都被颜珞一脚踏得干净。
霍成儒不是最好的人选,却是让所有大魏皇室觉得羞耻的人选。
顾阙抿唇,道:“好损、好毒。废帝会气死的。”
奇了个怪哉,她觉得甚好,看向颜珞的眼神带了几许复杂。颜珞戳她脑袋:“你想什么呢?”
“我方才说互补,可是我觉得也不全是互补。”顾阙不知该怎么解释,就是自己受颜相影响了,想法也不正常了。
指不定互补没成功,会变成同一种人。
颜珞嘴角一翘,“我会把你养成一个心思坏透了的人。”
她的表情略有些丰富,与往日不同,不再是‘喜怒不行于色’,这点又与顾阙有几分相似。
顾阙莞尔,看破颜珞后,发现她也是个可爱的女生。
有多可爱,想让人上前去撸一撸,摸一摸。
顾阙掩面笑了,想着就伸手,摸摸她的脸。
颜珞却道:“脸上没肉。”
顾阙忽而看向不该看的地方,那里有肉……
就一眼,转身就不看了,故作矜持。
颜珞嘲讽她:“有色心,没色胆吗?”
“你能不能不激我?”顾阙不明白,她怎么就那么爱怼人。
颜珞凝着她,唇角慢慢地弯了,四目对视,眼中只有彼此。
可惜,天光大好,不能做想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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