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三章 乐子二人组的狂欢
“冲啊！杀了这些古鲁部族的野兽！他们就是这个世界的毒瘤！是一切混乱的根源！”
“为了正义！为了自由！为了实现永远的和平！这次我们要一劳永逸的铲除所有威胁！”
“兄弟姐妹们不要怕！跟我一起上！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干死胆敢主动攻击我们的波洛斯军团！”
“没错！用他们的鲜血和脑袋来证明我们的勇武！部族万岁！”
……
伴随着冲天的喊杀声，拥有拉尼卡时空数量最多成建制军事力量的波洛斯军团，以及极度厌恶城市喜欢回归自然、原始和野性的古鲁部族，在一片开阔的大草原上展开了惨烈的厮杀。
其中前者是带有类似宗教狂热的军事组织，不仅行事风格非常极端，而且喜欢使用暴力手段来实现他们认为的正义与和平。
后者则是类似许多时空中以劫掠、渔猎、游牧为生的兽人或蛮族，盛产杰出的战士跟猎手，打起仗来同样不要命。
而且由于理念的冲突，他们之间早就成为了不死不休的仇敌。
确切地说，波洛斯军团主要防范的敌人之一就是四处迁徙劫掠的古鲁部族。
两边公会的成员早已在数千年时间里进行了无数次亲切友好的物理交流，彼此手中都沾满了对方的鲜血。
再加上都不是什么冷静理性的组织，而是那种稍微受到点挑衅就脑子一热抄家伙上去干的作风，所以会发生眼下这种局面也就不值得大惊小怪了。
毕竟即便是没有受到敌人的挑拨，波洛斯军团和古鲁部族之间都会隔三差五的打起来，更不用提现在还有人在暗中制造混乱。
没过一会儿功夫，整片荒野就被鲜血和尸体染成了暗红色。
当然，这不是在拉尼卡时空唯一的大规模战争与杀戮，在其他地方类似的情况还有很多，同时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尤其是尼米捷遇刺身受重伤的消息开始大规模的流传后，那些原本被“焰灵”大名威慑不敢轻举妄动的家伙也纷纷加入了这场史无前例的狂欢派对。
有些公会在不到几个小时的时间里就完成了两位数以上的会长更换。
频率最快的时候一个小时就换了七八个，差不多就是刚刚上去一个就立马被干掉，周而复始不断的循环。
很显然，尼可·波拉斯手下这位异形旅法师非常清楚要如何彻底摧毁一个组织的基础架构。
他并不是单纯的杀死公会首领和高层，反倒是在不断的解构整个管理体系，把原本高高在上的权威打落到地上再狠狠踩上一脚，让所有人都失去敬畏之心。
如此一来，野心和欲望就会促使底层成员产生“我上我也行”的错觉。
这就好像王朝末年中央朝廷的控制力开始大幅度下滑，自然而然就会孕育出各种各样的割据势力。
权威的跌落与敬畏之心的丧失，很多时候远比单纯失去一个领导者陷入短暂的混乱更可怕。
因为它在很大程度上跟革命一样都是自下而上的，往往会造成难以想象的恐怖破坏力。
而且在新的权威和秩序形成之前，这种混乱会一直持续下去。
“看来这个家伙很了解人性和文明的弱点，不是吗？”
黑暗王子格雷亚站在一处山峰的顶端，居高临下俯视着整个战场的情况，语气中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欣赏。
即便是身为敌人，他也不由得为对方这一系列精准且致命的操作鼓掌叫好。
无论是以黑市拍卖作为诱饵的散播种子，还是突如其来的发动突袭将整个十会盟高层团灭，显然都经过了周密的策划。
最重要的是在发动之前，根本没有人察觉到这潜在的巨大威胁。
等发现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就像眼下古鲁部族跟波洛斯军团之间爆发的战争，根本无法分辨究竟有多少人是受到了控制，又有多少人是出于昔日的积怨。
在如此复杂的情况下，唯一能够阻止混乱继续下去的办法就是同时对双方展开血腥的大清洗。
但这显然不是现如今的拉尼卡能够办到的事情。
所以格雷亚根本没有去浪费时间去插手十会盟的内乱，而是在整个拉尼卡不断追逐着这位不知名旅法师的脚步，打算设一个局将对方抓住。
至于十会盟……
不好意思，这群歪瓜裂枣那点微乎其微的战斗力他压根就看不上。
毕竟这个时空的唯一作用就是为火花之战提供一个战场。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任何意义。
而拉尼卡居民的死活，身为邪恶阵营的他从一开始就没在意过。
或者说，这些死掉的人统统属于战争附带的“正常损耗”。
等自己的父亲赢得了最终的胜利，大概率会选择把他们全部复活。
一旁并肩站着的桑乔阴沉着脸回应道：“是啊，这家伙小心谨慎的就如同一只躲藏在洞里的老鼠，只要发现点风吹草动就会立刻选择启动火花逃离。否则几个小时在析米克联合公会的大厅我们就应该逮住他了。”
“呵呵，没必要那么着急，把这当成是大戏开场前的小游戏就好。
毕竟就算他干得再漂亮，对大局的影响也微乎其微。
更何况在对方摆明了不想正面碰撞的情况下，想要抓住一个能够随时启动火花逃走的旅法师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要知道我们在这方面可都没有多少经验。
反倒是金吉塔厦据说成功捕获过相当多的旅法师，并且把他们成功完化变成了新非瑞克西亚的一部分。
我从他那里借了点小玩意，希望能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说罢，黑暗王子格雷亚的手里突然多出了一张旅法师卡牌，显然是准备好了用来限制火花力量的东西。
毕竟限制旅法师火花的技术早在约格莫夫统治的旧非瑞克西亚时代就相当成熟了。
后来在左思和金吉塔厦、瓦什托尔等颠佬的不断深入研究下，早已完成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迭代和推陈出新。
目前已经可以做到直接将火花封印在超维度空间，然后对旅法师的身体乃至灵魂进行完化，等结束后再令其与火花重新建立联系恢复如初。
整个过程只需要很短的时间，而且压根不用担心对方会逃走。
当然，考虑到主要使用绿色法术力的旅法师对烁油会存在一定抗性，所以格雷亚非常谨慎的给对方预留了一个集定身、瘫痪、魅惑、心灵震爆等负面效果于一身的瞬发大礼包。
总之，眼下面临的最大问题从来都不是战斗方面，而是压根连人都见不到，对方完全不给碰面的机会。
“算了，我懒得跟那家伙玩这种猫捉老鼠的捉迷藏游戏，如果你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桑乔显然非常讨厌这种有力使不出被对手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同样也意识到旅法师之间的战斗与以前遭遇到的任何敌人都有非常巨大的差异。
最可怕的一点就是这不受限制的瞬间移动能力。
但凡只要是自己不想死，别人想要将其干掉都难如登天。
难怪从上古时代开始旅法师之间的战争就一直在持续，但真正死亡的却没有几个。
“你确定？要知道这可是一次非常宝贵积累与其他旅法师交手经验的机会，一旦错过下次再遇到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格雷亚故作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算了吧，自从尼米捷的伤势越来越重开始间歇性的陷入昏迷，我要忙的事情可太多了。”
桑乔显然是打定了主意，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径直消失在黑暗之中。
也许是身为谋杀之神巴尔子嗣的缘故，他在年幼时经历了太多的危险和血腥厮杀，所以骨子里对战斗这种事情压根就没有一丁点的留恋。
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喜欢在拉尼卡时空这些年平和安稳的生活，而不是天天想着去弄死别人，又或者防止被别人弄死。
看着桑乔渐渐远去的背影，格雷亚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唉——真可惜，我还以为我们是同类呢。”
“同类？
哼！
他可不配成为你的同类。
因为这个巴尔之子内心之中并没有将自己视作超越者，而是十分留恋作为凡人的生活。
他之所以掺和到这件事里不过是为了回报索斯的恩情罢了。
等结束了这场战争，他就会选择离开去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旅行。”
夜之女神莎尔的声音回荡在黑暗王子的脑海内。
“我倒是觉得还不错。
毕竟走上这条道路的人越多，未来的竞争就会越激烈。
既然桑乔不是我的同类，那我还是把注意力多放在姐姐身上比较好。
对了，她现在该不会还没有抵达拉尼卡吧？”
一提起小安妮，格雷亚的语气立马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莎尔嗤笑着回答道：“不，她已经到了，而且还带着另外一个人一起，此刻正在洗劫某个不知名的宝库。”
“什么？！”
黑暗王子瞬间愣住了。
因为他可是知道，自己这位好姐姐可是前不久才把白金龙王白哈姆特的国度给扫荡一空，正常来说应该看不上拉尼卡十会盟那点“破烂”才对。
他完全不理解小安妮这样做的动机究竟是什么。
难道是突然觉醒了“偷盗癖”？
天呐！
这要是真的，自己以后还怎么有脸在神明、类神力和旅法师的圈子里混？
一旦曝光，老父亲左思和整个家族的脸面怕不是都要丢光了！
作为家族的长子，格雷亚决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扞卫家族荣誉自己义不容辞！
这就是他脑海下意识冒出的第一个想法。
“我的姐姐此刻在什么地方？”
黑暗王子显然已经顾不得去追那位把整个拉尼卡搞得天翻地覆的异形旅法师，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小安妮身上。
“抱歉，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感受到了她魔力的存在。你应该最清楚，这个小家伙有着非常强的混乱属性，所以想要锁定她的位置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莎尔用略显无奈的语气做出了解释。
她现在算是明白，为何第三代魔法女神午夜对小安妮如此的头疼。
当这个女孩想要隐藏自己的时候几乎就相当于是水融入了大海。
试问有人能把一盆水从大海中分离出来吗？
答案显然是否的。
所以无论是莎尔还是午夜都只能隐约感知到小安妮的存在，但却无法确认她具体的位置。
“该死！父亲不允许我在这里轻易召唤新非瑞克西亚的造物，这下子可麻烦了。”
格雷亚扶着额头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没有海量的新非瑞克西亚探测器进行地毯式搜索，想要扫荡地形复杂且面积巨大的拉尼卡时空显然就是白日做梦。
不过很快他就突然想起了既然是要偷东西，那肯定应该找那些有价值、财宝最多的地方。
那么整个拉尼卡时空像这样的地方有几个呢？
首先俄佐立参议院的人既不贪财也没有什么收集癖，所以肯定没多少值钱的东西。
拉铎司教派虽然残忍弑杀，但却对财物并不感兴趣，自然也不可能成为目标。
古鲁部族虽然经常劫掠，但却因为过于暴力野蛮压根不会进行交易、更不会使用货币，想要什么就直接去抢，失去兴趣了就直接丢掉，实际上也没积累起什么像样的财宝。
波洛斯军团、瑟雷尼亚盟会、析米克联合这些公会也同样要么因为过于佛系、要么把钱都花在了别的地方，基本不可能有太多的财物。
只有底密尔会堂、伊捷联盟这种非常富有的公会才有可能存在能让小安妮感兴趣的东西。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格雷亚连一秒钟都没有犹豫便直接动身前往其中一个地点查看情况。
但是他显然忘记了，自己的姐姐可是不折不扣的混乱阵营。
而混乱阵营最大的特点就是永远不会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方式行事。
此时此刻，小安妮正在跟她的好朋友洛基就在洗劫俄佐立参议院的图书馆。
确切的说是洗劫那些整个拉尼卡时空最有价值的古老卷轴。
其中有些应该算是上古旅法师俄佐的财产，其珍贵程度可想而知。
“哈哈哈哈！快看！这里有一份记载着某种神圣魔法咒语的卷轴。”
洛基小心翼翼扫干净卷轴表面落满的灰尘，整个人开心的大笑不止。
自从彻底释放了天性之后，她就一直跟小安妮一起四处搞事情、恶作剧，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再不就是像现在这样，偷偷潜入宝库之中把那些自己感兴趣的东西统统打包带走，然后再留下一张或是嘲弄对方穷酸，或是感谢对方慷慨赠予的小纸条。
然后再偷偷躲起来看主人发现后暴跳如雷或伤心欲绝的样子。
不得不说，这真的相当恶趣味。
“嘿嘿！
我就说这里有好东西吧？
父亲说过，拉尼卡是所有时空当中比较特殊的一个。
几乎所有的旅法师觉醒火花之后都会来到这里。
所以它汇聚了来自不同时空的知识、技术、思想、文化和艺术风格。
虽然咱们现在不能离开只能待在这里，但并不意味着不能继续找乐子。
对了，这里还有很多案件审理的卷宗。
不如我们在上边把结果修改一下，将这个犯人的刑期从六个月增加到六百年怎么样？
还有这个，把绞刑改成绞肉泥。
相信到时候无论是宣判的法官还是那些凡人都会目瞪口呆，场面一定有趣极了。”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女孩的眼睛里闪烁着宛如小恶魔一样兴奋期待的光芒。
当然，这并不是说她的内心有多么邪恶，只是单纯觉得这样很好玩，并不存在真正的恶意。
但正因为如此才是最恐怖的。
没有什么比纯粹的乐子人更加令人毛骨悚然了。
在费伦大陆就经常有学者强调，混乱中立阵营的人往往比混乱邪恶还要危险。
毕竟后者在想要干什么的时候往往会表现出明显的恶意、动机，所以很容易引起别人的警惕心。
可前者由于没有恶意，所以简直令人防不胜防，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太迟了。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战锤宇宙中的灵族笑神嬉高奇。
别看这家伙表面上人畜无害，还庇护大量灵族逃脱色孽的魔掌，但搞的事情却一点都不小，与人类之主、奸奇、星神欺诈者并称为四大计划通。
眼下的小安妮就有朝着这个方向发展的趋势。
尤其跟洛基合体之后智力和认知水平开始呈几何倍的快速增长，眼下俨然一副十六七岁花季少女的模样。
“啊哈！这可是个好主意！让我来看看。”
一提起恶作剧，洛基立马就来了精神，赶忙凑到近前开始对那些案件的卷宗指手画脚。
没过一会儿功夫，在两人的修改下足足超过五万分的案件就这样完全脱离了原本严格的审判，彻底变成了惊喜、惊吓和天大的笑话。
比如说他们判某个偷了牛杀掉吃肉的贼给失主当牛干活，而且必须像牛一样四肢着地不许说话只能哞哞叫……
按照这上边的条款去执行，向来以严肃公正着称的俄佐立参议院八成得变成一个天大的笑话。
不过前提是这些凡人得像从这场血腥的动乱中活下来。
等把周围的案件卷宗全部篡改完毕，小安妮这才意犹未尽的感叹道：“要是能立马看到这些案件被宣判就好了。不过以眼下拉尼卡的状况，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正常开庭了吧。”
“是啊，这的确有点可惜。”
洛基一股坐在地上，把手里的笔远远丢出去，整个人看上去异常的放松。
但没过几秒钟，他就突然话锋一转询问道：“关于这场火花之战你知道多少？你的父亲究竟想要达成一个怎样的目的？”
“嗯——怎么说呢，老爹想要让自己的旅法师火花恢复到上古时代那种可以轻易创造时空乃至宇宙的强大力量。为了实现这一点，必须要夺取很多新生代旅法师的火花。”
小安妮大概给洛基介绍了一下情况。
与认认真真打算全力以赴的黑暗王子格雷亚不同，她明显是把这场战争当成了自己的游乐场。
至于对付敌人，那都是捎带脚的事情，找乐子才是第一位的。
“创造时空乃至宇宙？！”
洛基听到这几个词汇瞳孔骤然放大，内心中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要知道在跟女孩一起找乐子的这段时间里，他已经大概了解到旅法师火花的力量究竟有多么逆天。
与这种力量相比，什么阿斯加德神域、什么维度魔神，统统都得靠边站。
可如此BUG一样的力量居然还是经过了阉割劣化！
他完全无法想象在上古时代拥有完整火花的旅法师们究竟有多么恐怖。
小安妮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膀：“我也是听说的。
至于真实情况是怎么回事还得等老爹打赢这场战争才知道。
你记得可得好好表现呦。
到时候我帮你向老爹索要一颗火花，你也能跟我一样在不同的时空和宇宙间旅行了，不用再借助其他外物。”
“明白！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着，洛基手中凭空浮现出一柄散发着黑暗与虚无气息的匕首，正是之前黑暗王子格雷亚交金吉塔厦的给那把。
但不知道为什么，它现在落到了这位恶作剧之神的手里。
可以预见，洛基将要在这场火花之战中扮演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
“走吧，这里已经没什么好玩的了，我们换个地方。要知道在尼可·波拉斯到来之前，我们还有点时间可以随心所欲的自由活动。”
小安妮抬手开启一道连自己都不知道通往何处的随机传送门，纵身一跃就跳了进去，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遵命，我美丽聪明的公主殿下。”
洛基用十分夸张的动作弯下腰鞠了一躬，随后也跟着钻了进去。
继俄佐立参议院之后，第二个受害者马上就要出现了。
多灾多难的拉尼卡即将迎来可能是自诞生以来最黑暗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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