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好心难劝该死的鬼（万字大章求订阅）
对于一个新非瑞克西亚魔判官来说，用新烁油取代旧烁油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单纯是更换一个能量源或者核心那么简单。
而是相当于把拥有知觉和自我意识的强人工智能核心程序复制下来，然后再对底层逻辑部分进行大幅度修改、调整，直至彻底变成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新形态。
并且由于被烁油完化后的新非瑞克西亚生物是没有灵魂的，其意识、思维和感知都是被烁油所赋予。
所以这种修改、调整和替换其实就相当于把原本由旧烁油改造过的生物杀死，然后复活成为受到左思控制的构造体。
只不过由这些魔判官和其他新非瑞克西亚造物诞生的时间还太过于短暂，对于死亡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更不明白生与死的意义。
唯一想做的就是拼命地变强、进化，获得超越其他同类的力量。
所以才会出现主动拥抱新烁油的情况。
如果换成是约格莫夫领导的旧非瑞克西亚魔判官，在面对新烁油的反侵染时必然会选择拼死抵抗。
哪怕自我毁灭也绝不会允许维系自我意识的底层逻辑构架被篡改。
尤其是作为蓝色魔判官、对技术和研发有着狂热且激进追求的金吉塔厦，其派系的特色就是追求致命且毫无底线的疯狂实验，并坚信不断改造自己才能获得真正意义上的“完美”。
只要能保留知识跟记忆，让自己在原本的基础上变得更聪明、更强大，这些家伙才不在乎是否更换一个躯壳，以及体内流淌的究竟是新烁油还是旧烁油。
在原本新非瑞克西亚的发展过程中，也正是金吉塔厦在泰兹瑞的帮助下前往神河时空，对该世界相互交织在一起的现实世界与灵界进行了深入研究。
最终创造出在保留火花的前提下，对旅法师进行完化的技术。
要知道这一点可是连创造烁油的约格莫夫本人都没能做到。
再加上后来绿色魔判官——弗霖凯从凯德海姆时空偷来的世界之树精华，成功打造出连接整个多元宇宙和无数时空的“洞境树”，可以把兵力源源不断运送到任何一个已知的时空，在某些方面的技术水平已经远超旧非瑞克西亚。
所以在左思看来，新非瑞克西亚最出彩、最具有优势和发展价值的，恰恰就是金吉塔厦和他领导的蓝色进展引擎派系。
或者说，这些家伙天生就是一群疯狂的科研人员，完全可以独立出来组建一个新的团队。
另外，因为没有任何人性和道德观念，所以不会像普兰提亚浮空城的那些地球科学家们一样，对涉及到人体、灵魂和社会伦理方面的禁忌课题会产生激烈争论。
这也就意味着，左思现如今手头上已经有了好几个专门负责研发和进行各种实验的下属机构。
其中普兰提亚浮空城是一个，主要偏向的是自然科学与魔法相结合，附带一点社会科学领域的研究；
第二个则是肩负着多项职能的奥法秘术会、蒙面法师公会等施法者组织，专门研究魔法跟超自然力量；
第三个是巴托地狱第九层由魔鬼和各种邪恶异位面生物组建的机构，主要研究的方向是法律、契约、灵魂、恶毒邪术、能让人上瘾堕落的各种药物和创造带地狱血统的智慧生物；
第四个同样也在巴托地狱第九层，只不过是在几个附属位面进行的烁油与烁油科技衍生产品研究，还有一个是专门研究炼狱巨龙的；
第五个自然就是眼前的金吉塔厦和他领导的新非瑞克西亚蓝色派系。
至于左思自己建立的几个实验室和法师塔，暂时没有被归类到里边。
光从这布局来看，充分体现了他从来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危机意识。
趁着金吉塔厦在进行升级改造的时候，洼巴斯悄无声息的来到近前，小心翼翼试探道：“主人，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完成了任务，现在是不是可以获得属于自己的灵魂了？哪怕只是一小部分！”
“当然。
介于你最近一段时间的出色表现，我现在就可以为你锻造完整的灵魂。
不过在动手之前，我想先问一句，你希望自己的灵魂是什么样的呢？
就如同你现在所代表的派系颜色，充满了力量、野心、热情和破坏力冲动？
还是其他什么你所期待的样子？
虽然灵魂并不会直接改变你的性格跟记忆，但却会在未来持续不断的产生影响。
要知道灵魂一旦锻造完成与躯体融合，就没有再进行更改的余地了。”
左思面带微笑的向眼前这个红色魔判官做了一番简短的说明。
可能是受到的教育和观念影响，对赋予新非瑞克西亚生物灵魂这种事情，他丝毫没有一丁点的排斥，更不像约格莫夫那样对手下的自由意志严防死守。
毕竟不管是在浮空城还是费伦大陆，施法者赋予造物独立意识、神志和灵魂都属于再正常不过的操作。
诸如不死生物启迪、构装体启迪等法术也都早早的被发明出来并大规模的投入使用。
在这方面，看看那些大法师乃至传奇法师老巢内大量可以进行沟通、交流的造物就知道了。
某些造物甚至还产生了各种各样的奇葩性格跟小爱好。
像凯尔本的黑杖塔内就有个喜欢养猫、一有空就去给猫咪喂食的石魔像；
地脉迷城中疯法师海拉斯特·黑袍也有个胆小懦弱、见到生人就会害怕到躲起来的魔像。
而这些比人还要像人的魔像，实际上就是被赋予了灵魂。
“我要自己给自己设计一个灵魂？”
洼巴斯瞬间愣住了。
他显然没料到灵魂还有这么多的讲究，整个人顿时变得异常纠结，吭哧了半天也没能最终做出决定。
左思漫不经心的安慰道：“别急，你可以慢慢想，反正不会被寿命约束的我们都有足够的时间。等你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再来跟我说就行。”
“万分感谢！我发誓，以后一定会继续为您效忠，把整个新非瑞克西亚从中间掏空，使其变成您的掌中之物。”
洼巴斯赶忙低下头表忠心。
因为随着蓝色魔判官金吉塔厦的加入，他在魔判官议会中就不再是势单力孤，而是有了一个可靠的盟友。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再物色下一个目标，将其带到左思的面前完成转化。
如此一来，白、黑、红、绿、蓝五个派系中，就有三个已经变成了自己人。
届时哪怕是计划暴露了，也能凭借硬实力通过战争将另外两个派系击败。
唯一的问题是，第三个派系应该从哪下手呢？
是没脑子只知道靠蛮力来战斗的绿色派系首领——弗霖凯？
还是遭受了沉重打击一蹶不振的白色派系首领——艾蕾侬？
又或是七钢领主中最阴险狡诈、野心勃勃，在名义上成为黑色派系的领袖——希欧蕊？
这三个无论是哪一个都明显不太好搞。
因为他们不像金吉塔厦那样聪明理智，并且只对研究和发展技术感兴趣。
弗霖凯是典型的莽夫，只知道猛打猛冲，估计连暗示都听不懂。
而且也不太可能会乖乖向外表看上去没有经过任何非瑞化改造的左思臣服。
艾蕾侬自然就更不用多说了，无论是为了维持机械正教在新非瑞克西亚内部的统治地位，还是重新树立自己摄政王的威慑力，都绝对不会选择屈服。
相比之下，有能力、有野心的实用主义者——希欧蕊，反倒是一个不错的目标。
至少在洼巴斯看来，她不仅脑子相当好使，同时也没有什么忠诚原则之类的东西可言。
只要能够给出足够的利益，比如说支持其掀起一场统一所在派系的内战，成为名副其实的黑色魔判官，那么希欧蕊有大概率会选择主动投靠。
当然，以上这些都是停留在洼巴斯脑海中的想法。
具体实施起来，他还要跟即将完成转化的蓝色魔判官金吉塔厦商量。
毕竟后者在玩弄权术和阴谋诡计方面才是真正的大师。
时间飞逝……
半个小时一晃就过去了。
等眼睛里释放出的光芒开始渐渐暗淡，金属骨架结构震荡发出的响声也彻底消失，金吉塔厦终于重获新生，抬起头用略带兴奋和激动地语气赞叹道：“啊！这种无拘无束不会受到任何限制的感觉真是太棒了！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智力，尤其是思维的广度增加了数倍，无时无刻都在产生着奇思妙想。”
“恭喜，你现在已经是个有自由意志的生命体了，虽然因为缺少灵魂还不算完整。”
左思微笑着向蓝色魔判官送上了祝福。
尽管金吉塔厦在外形上基本上跟异形差不多，尤其是不成比例的细长脑袋、脊椎和四肢，在阴暗的地方突然现身估计能把大活人给吓尿裤子。
可他就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没办法，谁让这家伙是新非瑞克西亚技术部门的首席领导者呢。
同样喜欢搞研究实验的左思，对于这样的手下总是会给予更大的容忍度和权限。
哪怕对方犯了什么错误，只要不是涉及到原则和底线，通常情况下是不会受到严厉处罚的。
“这都是多亏了您的慷慨赐予。在我的心目中，唯有您才配得上新非瑞克西亚之父的称号。”
金吉塔厦优雅的鞠了一躬，展现出蓝色派系特有的智慧与圆滑。
不过左思却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好了，在我面前就把用来糊弄艾蕾侬那套收起来吧。
相比起这些拍马屁的话，我更看重的是你的研发能力。
这里有一些资料和技术，你可以带回去作为参考，对烁油造物进行一系列的改进。
至于针对新非瑞克西亚内部的反侵染行动，稍后洼巴斯会私下里跟你谈。
眼下你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以最快速度在整个蓝色派系中用新烁油取代旧烁油。
另外，我对水银海深处和你研发的那些魔法合成金属非常感兴趣，稍后送一批过来。”
“如您所愿！”
金吉塔厦毫不犹豫的给出肯定答复，双手接过用烁油科技打造的移动终端存储器，两只眼睛瞬间迸射出骇人的光芒。
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典型技术控，光从这个独特的装置他就察觉到了至少几十种自己从未接触过的研究方向，整个人都陷入了兴奋与激动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终于有了一个懂技术、注重研发和实验的上司。
再也不需要像以前那样，还要装模作样去附和艾蕾侬这个搞宗教迷信的神经病，可以专心致志干自己最感兴趣的工作。
就在左思还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一个像是漂浮在半空中、带有章鱼般机械触手的摄像头突然从远处飞了过来。
从外表包裹的白瓷和内部鲜红色的肌肉不难判断出，这玩意百分之百是白色派系机械正教的东西。
尤其是摄像头前端那密密麻麻的眼球，让人忍不住感到头皮发麻。
无论是金吉塔厦还是左思，都在第一时间启动了隐形魔法藏了起来。
等眼球从远处飞到近前的时候，偌大的全自动钢铁熔炉铸造车间便只剩下了红色魔判官——洼巴斯。
仅仅一秒钟之后，艾蕾侬的声音便透过这个血肉与机械融合的装置传了出来。
“构生花园内部出现了入侵者！根据机械虫的报告，对方极有可能是来自其他时空的旅法师。至于目的，八成是冲着卡恩来的。”
“入侵者？旅法师？他们有多少人？”
洼巴斯抬起头惊讶不已的询问道。
要知道构生花园可是新非瑞克西亚的核心和防守最严密的地方。
尤其是那些用白瓷和肌肉等边角余料海量制作的机械虫，数量多到远超任何人的想象。
它们就像是猎犬一样拥有敏锐的感知跟嗅觉，密密麻麻分散在艾蕾侬所统治的区域。
别说是一个大活人了，就连一只蚊子、苍蝇都别指望能穿过如此森严的守备。
这也是为何左思明明十分垂涎卡恩体内所隐藏的神器，但是却迟迟没有动手的原因之一。
“两个！一个是瓦许克族、男性，另外一个应该不是秘罗地本地人，同样也是男性。”
说着，艾蕾侬透过这个造物把寇斯与凡瑟的影像展示了出来。
不用问也知道，他们并未听从左思的警告，反而还是趁着后者不在偷偷溜出去潜入了地心，想要查看卡恩现如今的状态。
但还没等找到位于王座之上的卡恩，就已经暴露在新非瑞克西亚无处不在的眼线之中了。
“明白了！我会立刻派人加入搜索跟追捕的行列。”
洼巴斯迅速点头应承下来。
他知道，出了这种事情艾蕾侬第一个找上自己，肯定是因为之前立的“舔狗”人设起到了作用。
与其他那些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的魔判官，洼巴斯无疑是现如今唯一一个还愿意听从机械正教领导的派系首领。
结束了通话之后，这个长满眼球的怪异构造体迅速飞走了。
等它彻底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外，左思这才解除隐形状态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
“唉——真是好心难劝该死的鬼呢。凡瑟、寇斯，既然你们俩这么急不可耐的找死，那我就成全你们好了。”
“您认识这两个入侵者？”
金吉塔厦用十分好奇的语气问。
左思微微点了下头：“是的。
那个瓦许克族的男性叫寇斯，应该是最近才点燃火花的新手，同时也是秘罗地诞生的第二个本土旅法师。
他的同伴则叫凡瑟，曾经为时间大法师泰菲力工作过，和卡恩一样参与了修补时间裂缝的工作。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凡瑟还没有放弃营救卡恩的念头，因此才拉着寇斯冒险深入地心。
这种对于朋友的忠诚虽然值得钦佩，但他们显然妨碍到了我的计划。
先不提卡恩那颗源源不断生成旧烁油的心脏，一旦离开秘罗地在其他时空扩散造成的危害。
光是他获救后会引来更多旅法师这一点就相当令人头疼。
要知道眼下知晓秘罗地已经被新非瑞克西亚控制的人还不多。
如果消息扩散开，必然会有许多爱管闲事的旅法师前来造访，给我们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所以无论是出于什么角度，这两个家伙都必须死。”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左思眼睛里迸射出毫不掩饰的冷酷跟杀意。
虽然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产生这样的念头，而是想要将其当成潜在的盟友培养，以便在最终与尼可·波拉斯决战的时候发挥点作用。
但现在看来纯属是想多了。
不管是作为老手的凡瑟也好，还是作为新手的寇斯也罢，都没有真正意识到一旦将没有任何人能控制的旧烁油散播出去，将会造成怎样恐怖的后果。
因此在左思眼中，他们基本就是两个严重不可控的危险因素，必须被迅速排除掉。
这跟情感上的喜欢或者讨厌没有任何关系，完全是出于理性思维和利益的考量。
至于两人跟艾紫培建立起来的短暂友谊，左思只能在心底跟艾紫培说声抱歉了。
“杀掉他们会不会太浪费了一点？不如交给我来做实验，然后将他们用新烁油完化，变成听命与您的忠实奴仆。”
金吉塔厦提出了另外一种解决方案。
毕竟现在新烁油有了保存灵魂能力，这也就意味着旅法师的火花大概率也可以在完化过程中被完好无损的保留下来。
而且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正好眼下有两个白白送上门的活体实验材料，要是不试一下他也就不是掌控蓝色派系的魔判官了。
可左思却轻轻摇了摇头拒绝道：“不，没有那么必要。
宝贵的火花交给他们来使用，实在是一种暴殄天物的浪费。
就算完化了也没有多少利用价值。
我只想要火花，不想要这两个实力低下的旅法师。
如果你想进行这方面的实验，可以等以后捕获到实力强大的旅法师再进行。
但是现在，我们必须争分夺秒在事态变得无法收拾之前，把凡瑟和寇斯处理掉。
最重要的是，千万不要让他们被旧烁油感染。
那会白白浪费两个珍贵的火花。”
“好吧，我想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金吉塔厦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遗憾，很快弯下腰鞠了一躬，随后转身踏上返回水银海老巢的归途。、
至于左思本人则在洼巴斯掩护下融入红色派系的大军，浩浩荡荡开赴遭到入侵的地区进行地毯式搜查。
由于有预言系魔法的定位，所以他并没有花费太多的功夫，很快便锁定了入侵者的位置。
……
此时此刻，凡瑟与寇斯正在机械虫的追捕下东躲XZ。
要知道艾蕾侬所掌控的机械正教，可是现如今各大派系中士兵数量做多、实力最强的一支。
如果不是凡瑟手中掌握着大量的神器造物，尤其是很难被发现的瞬间传送装置，估计早就已经被数量多到根本没办法计算的新非瑞克西亚生物淹没。
可即便如此，他们的状态也没好到哪去。
有着操控大地、岩石和金属力量的寇斯还稍微好一些，起码打起来的时候会给自己疯狂“叠甲”，普通机械虫根本咬不动他身上那层又厚又硬的王八壳。、
但凡瑟就惨了。
不光是胳膊和腿被啃食掉了一大块的血肉，而且从机械虫嘴里流出来的烁油，也渗透进伤口的肌肉组织，正在进行缓慢的侵染和完化。
看着那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伤口，寇斯终于忍不住开口提醒道：“喂！你这个样子下去可不行啊！不如我们先回去找梅梨莱清理一下烁油，不然的话你会变成跟他们一样的怪物。”
“不！我们不能回去！一旦放弃，敌人肯定会因此而加强戒备乃至转移卡恩的位置，到时候再想要找到他就更难了。”
凡瑟咬着牙表现出了性格中极度倔强的一面。
事实上，最开始发现被烁油侵染的时候，他是打算把整条手臂都切下来，然后换上一个用金属打造的机械臂。
这对于擅长制造各种物品的神器师来说并不是什么太过于困难的事情。
但还没等付诸实际行动，凡瑟又发现烁油早已随着血管流便了全身，如果不是在感染后的几秒钟之内当机立断迅速砍下胳膊，压根没有半点用处。
不过好在旅法师的火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拖延烁油的侵染速度，因此短时间内还不至于被“完化”。
“该死！你简直就是个疯子！我现在突然觉得索斯说的对，我们贸然接近秘罗地的核心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寇斯咬牙切齿的低声咒骂。
不用问也知道，他有点开始后悔答应对方的请求了。
因为如果他不答应，那么在艾紫培需要率领钢铁之城难民抵挡新非瑞克西亚入侵走不开的情况下，凡瑟绝对不敢一个人行动。
唯一让寇斯感到庆幸的是，他没有同意冒险把梅梨莱也一起拐带出来。
不然的话，自己可就真的是不折不扣的罪人了。
一想到这些，这个年轻的瓦许克战士就不由自主浮现出懊恼之色。
相比之下，凡瑟则更加担心好友卡恩的状况。
毕竟越是深入地心，他就越发现跟左思之前描述中的一模一样，生怕看到卡恩化身成为新非瑞克西亚之父的绝望景象。
这对于毕生都在协助克撒对抗约格莫夫和非瑞克西亚势力的卡恩来说实在是太残酷、太具有讽刺意味和黑色幽默了。
这也是为什么凡瑟宁愿忍受着被烁油侵染完化的风险，也要去看一眼自己的老朋友。
由于前不久才刚刚经历了一场遭遇战，两人都消耗了不少体力，所以一言不发的躲在角落里默默地休息，啃着临走前艾紫培塞进包裹里的干粮跟肉干补充营养。
他们很清楚，从感染烁油的那一刻起，这场冒险行动就开启了死亡倒计时。
如果不能再烁油完化凡瑟之前找到卡恩，那么一切努力和牺牲都将白费。
寇斯根本不会有任何犹豫，绝对会在同伴变成敌人的第一时间启动火花逃离秘罗地。
不过还没等寇斯和凡瑟把手里的东西吃完，洼巴斯率领的红色派系大军就从四面八方将两人包围在中间。
而且由于有左思隐藏在其中，因此设置在周围的隐蔽传送装置全部遭到了破坏。
结果就是凡瑟连续好几次试图进行瞬移都没有一丁点反应。
这样的状况顿时让他们的心沉入了谷底。
“你布置的传送装置都被发现了？”
寇斯迅速用岩石和金属将自己从头到脚包裹起来，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了一句。
凡瑟苦笑着点了点头：“是啊！看来这次来的可不是普通的杂兵，而是一名强大的魔判官。待会儿如果情况不妙，你就赶紧使用火花传送走吧。”
“那你呢？”
寇斯转过头盯着同伴的眼睛。
“我不能走，也不敢走。
还记得索斯之前说过的那句话吗？
要是不小心把烁油带到了其他时空，那么我们全部都是罪人。
所以从感染了烁油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没有了退路。
抱歉，朋友。
也许当初我就不应该把你拖下水。”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凡瑟展现出了一名资深旅法师在面对死亡时的坦然跟勇敢。
尽管旅法师拥有可能是整个多元宇宙中最强大的逃逸能力，一个个都应该贪生怕死、遇到危险就直接跑路才对。
可真实情况却刚好相反。
别的暂且不说，光是在对抗约格莫夫和旧非瑞克西亚势力的时候，就涌现出了一大批不怕死的凶残上古旅法师。
他们的做法基本就是只要能重创敌人，该做出牺牲就做出牺牲，谁敢叛变投敌直接杀掉了事，根本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或者动摇。
所以千万不要觉得旅法师拥有强大的逃跑能力，所以在面对强敌的时候肯定会选择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切！现在才想起这些？你早干什么去了！不好意思，我们瓦许克人可没有抛下战友独自逃跑的懦夫。”
寇斯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火花的力量瞬间发动，将自己武装成为一个巨大的岩石巨人形态。
听完两位旅法师的交谈，洼巴斯终于缓缓从大军中间走了出来，用略带玩味的语气说道：“啊！纯洁的战友之情！
多么高尚且感人！
但问题是……
谁给了你们错觉可以从这里逃走？
别天真了！
你们俩今天都要死在这里。”
“哼！我的命就在这里！有本事就自己来拿吧！”
寇斯咆哮着像一辆重型战车径直冲向远处的红色魔判官。
不用问也知道，他这是打着擒贼先擒王的念头，想要一举消灭敌人的首领。
但遗憾是，还没等靠近，几个体型巨大的机械生物便迈动节肢发起冲锋，成功将岩石巨人拦截并绊倒在地上，随后一股脑压了上去。
可仅仅一秒钟之后，冲天的火光和爆炸席卷了周围的一切。
轰！！！！！！！！！！！
只见浑身上下流淌着滚烫岩浆的寇斯纵身一跃飞了起来，借助爆炸所产生的推进力砸向洼巴斯所在的位置。
瓦许克人镶嵌在身上和后背上的岩石跟金属，在这种时候起到了强大的防护作用。
再加上旅法师火花所赋予的魔法力量，使其根本无惧于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和高温。
在半空中，寇斯激活一张红色卡牌，右臂瞬间被散发着高温的红色岩石所包裹变得又大、又热、又坚硬。
如果砸下来的话，估计方圆几十米乃至上百米范围内的一切都会瞬间被砸扁、融化、蒸发。
毫无疑问，这应该是新手旅法师寇斯手中掌握威力最强、破坏力最惊人的魔法卡牌了。
之所以这样做基本就是孤注一掷，赌自己能一拳干掉洼巴斯。
只可惜，他显然低估了红色魔判官的实力。
在察觉到威胁的刹那，洼巴斯的烁油引擎功率瞬间提升至上限，身上开始往外冒赤红色的火光。
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就化作一道红色闪电消失在原地。
消失瞬间还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空爆与白色激波。
“什么？！！！！”
看着突然从视线范围内消失的敌人，寇斯整个人都惊呆了。
因为他做梦都不敢相信，对方那一大堆沉重的金属结构，居然可以达到如此恐怖的移动速度。
“你太慢了！”
伴随着身后传来洼巴斯那略带嘲弄的声音，寇斯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砸在自己的身上。
碰！
轰隆！！！！！！！
他整个人瞬间像一颗炮弹撞向地面，硬生生砸出一个半径足有五十米、深度超过四十米的大坑。
中心位置由于高温的关系，早已全部融化成为滚烫的赤红色岩浆。
而寇斯本人则像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漂浮在岩浆之上，背部的脊椎明显能看到凹陷下去一块，明显是被巨大冲击力活生生打断了。
仅仅一击，红色魔判官就秒杀了这位新手旅法师。
实力差距之大简直可以用天上地下来形容。
“寇斯！！！！！！”
在后方的凡瑟看到这一幕顿时红了眼，立马就要激活手中的神器卡牌冲过去进行救援。
可正当他准备支付魔力的时候，突然感觉胸口传来一阵剧痛。
噗！
低下头一看，原来是一柄利刃直接穿胸而过，将除了大脑之外最重要的器官——心脏搅了个稀巴烂。
新烁油则趁机加速侵染，大量黑色液体与鲜血混合在一起喷涌而出。
当凡瑟挣扎着转过身看清楚杀死自己凶手的真面目后，整个人怒目圆睁震惊到无以复加，好几次张开嘴想要说点什么，但都被卡在嗓子眼里的鲜血和烁油压了回去。
“我想你现在一定无法理解，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要杀你，对吗？”
左思缓缓摘下机械面具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此时此刻，他脸上的表情与上一次见面谈话时的友善截然不同，散发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漠。
“为……为什么？”
凡瑟大口大口将烁油和血液吐出来，然后用最后的力气从嗓子眼里挤出了几个字。
左思非常干脆的回答道：“因为你挡了我的路！
威胁到了我的计划！
我之前有明确警告过你，不要妄图去拯救卡恩，更不要深入秘罗地的地下。
可你这个死脑筋怎么就是不听呢？
否则我们应该还可以成为不错的朋友或者盟友。
既然你自己找死，那也就怨不得我了。
最后，感谢你为我送来了一颗珍贵的旅法师火花。”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左思瞬间发动了火花共鸣的能力，缓缓把隐藏在对方身体和灵魂之中的火花剥离，然后当面吸入自己的身体里保存起来。
他的这一手让处在濒死状态的凡瑟浮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这怎么可能！”
“你好像对此感到很吃惊？别忘了多元宇宙有多么广大，偶尔会诞生一两个拥有强大能力的旅法师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说话的功夫，左思径直走到巨坑旁边，把寇斯也从里边捞上来如法炮制。
眨眼功夫，他的火花储备数量就又多了两颗。
至于陷入昏迷的寇斯，自然是也被一起扔进烁油之中进行完化。
看着被自己拖下水的战友以极快速度被烁油吞噬，身上开始遍布大量的金属结构，凡瑟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等他再次睁开的时候，发现红色魔判官洼巴斯正跪在地上展现出了一种极为恭敬和服从的态度。、
瞬间！
这位经验丰富的旅法师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在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时张开嘴用微弱的声音喃喃自语道：“原来是你……你才是这一切真正的幕后黑手……新非瑞克西亚之父……第二个约格莫夫……我们都被你欺骗了……”
“别把我说的好像十恶不赦一样。
新非瑞克西亚的诞生都是卡恩搞出来的，跟我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
我只是稍微利用了一下这里纷乱的局势而已。
更何况由我来控制烁油和新非瑞克西亚有什么不好？
起码我不会像约格莫夫那样，到处去侵略其他时空，把危险的烁油弄得到处都是。”
左思耸了耸肩膀替自己辩解道。
“那……那艾紫培呢？你……你打算对她做什么？”
凡瑟在弥留之际提出了最后一个自己关心的问题。
“别担心，我不会对艾紫培做任何事情，而是会把她培养成为光明正义的大天使。
毕竟她可比你们听话多了，还没有任何的心机，就如同一张一尘不染的白纸。
我会给予一切她渴望得到的东西，满足她潜意识中所有的渴求，让她永远生活在幸福之中。
毕竟就算是魔鬼，偶尔也会想要站在另外一个角度去欣赏纯洁与善良。
那种感觉很复杂、非常微妙，像你这种死脑筋是永远不会懂的。
而且如果有一天我对此感到了厌倦，还可以通过一些细微的操作，让她从天堂瞬间跌至地狱，使其腐化、堕落成为镜子里截然相反的另外一面。
啊，抱歉，我没有注意到你已经被完化了。”
说着，左思嘴角微微上扬浮现出恶趣味的笑容，开始上下打量着这个在新烁油改造下，半个身体已经呈现出机械化的男人。
完化后的凡瑟则用十分淡然的声音回应道：“无所谓。不管您打算对艾紫培做些什么，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现在，我要去水银海向金吉塔厦报道了。”、
“去吧，好好发挥你在制造神器领域的天赋，我期待着你的表现。”
左思伸出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以示鼓励。
凡瑟前脚刚走，后脚完化后的寇斯也醒了过来，加入了红色魔判官洼巴斯的麾下。
就这样，两位原本打算救援卡恩的旅法师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就成为了新非瑞克西亚的一份子。
左思在解决了隐患之后便返回钢铁之城，稍微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随后便把大权丢给艾紫培。
自己则迅速把灵魂和意识转换到另外一具分身上，从砾岩术士手中拿到自己想要的知识，开始尝试着学习尼米捷的双施法专注技巧。
看着左思不断尝试、不断失败，不稳定魔法能量把周围地面和墙壁炸的坑坑洼洼，正打算启程前往依夏兰时空的娜希丽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确定真的要学尼米捷的这种独特施法技巧？
要知道几千年以来，无数人向他讨教过，但却没有一个成功的案例。
有些家伙甚至把自己搞得精神失常、人格分裂。
我有点担心，你别双施法专注没学会，结果把自己弄得疯疯癫癫。”
“就以你目前的心理状态还有闲心来关注我？”
左思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眼前这位砾岩术士正在变得越来越正常，很少会再像刚从狱窖中放出来那样对自己进行骚扰。
打他却知道，那种疯癫并没有消失，而是融入了其性格之中。
一旦受到外界的刺激，马上便会故态萌发。
另外，在左思认识的所有人之中，这位还远远不是最疯狂的。
相比起闲着没事玩自我人格分裂、魔法克隆，然后再相互吞噬的伊莎多拉，娜希丽这种程度压根算不了什么。
在想到伊莎多拉的瞬间，左思脑海中瞬间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尼米捷所谓的双施法专注，该不会是跟伊莎多拉一样，成功分裂出了两个独立的自我吧？
意识到这一点的他连一秒钟都没停留，直接当场把灵魂和意识转移走，只留下一具没有任何生命特征的分身。
娜希丽看到这一幕，嘴角顿时抽搐了一下，小声吐槽道：“果然喜欢搜集知识、搞研究的家伙都是一群精神不正常的疯子！乌金是这样，尼米捷是这样，索斯也是这样。”
吐槽完之后，她便启动火花的力量离开故乡赞迪卡，前往依夏兰去盯着永生圣阳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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