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他穿着大红喜服迎接娇俏的贞娘。
贞娘带着价值连城的嫁妆，下嫁给他。
大喜之日，他撇下贞娘，偷偷与裴氏相会。
后来……
砚书落水，成为残废，娶妻姜云锦。
姜云锦总是私下折磨砚书，让他钻胯，让他跪在地上学狗叫，让他喝尿，极尽侮辱。
老二爱上苏芷清，为她与许氏闹翻。
老三被引入歧途，不学无术，好赌成性，最后被做成人彘。
他看到自己嫁祸成功，许家满门抄斩。
他成功娶裴氏进门，景淮三元及第，景瑶得太子青睐，一双儿女名动京城。
自己功成名就，成为当朝显贵。
整个北昭都尽在手中。
梦中没有陆淼淼，没有受宠的昭阳公主。
也没有许氏和离，更没有容澈入赘。
一声鸡叫，天色刚亮，陆长曦猛地从梦中惊醒。
梦中，他被众人恭维吹捧，手握重权，妻子娇美，儿女双全，是人生赢家。
可现在……
他胡子拉碴的倒在院里，浑身冻得瑟瑟发抖，也无人问津。
院内静悄悄的，好似这个冬天，比平常都冷。
到底，是梦吗？
“是梦吗？这一切都是梦吗？”梦中的一切，与现实落差极大。几乎是两个极端。
陆长曦，甚至分不清是不是梦境。
可那一切，他好像真切体会过。
“不一样，全都不一样。贞娘和离，砚书三元及第，政越成将军，老三走正道，淼淼……”他念着念着，语气一滞。
“淼淼……没有死。”
梦中，淼淼被溺毙。是景瑶代替她的身份，养在贞娘名下。
淼淼，多了淼淼。
一切，都被改变。
陆长曦似哭非哭，似笑非笑：“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错了，全都错了……”
陆长曦噗通，倒在地上。
“为什么啊？老天爷，为何要让我此刻想起来，这一切已经无力回天，我什么都做不了！！”
“明明我才是人生赢家，我才是！”
他想起自己如今的境地，便陷入癫狂之中。
身子破败，无子送终。
“老爷，老爷，您在哪里？”小厮一路寻进来，见他倒在地上慌忙来扶，可半响也扶不起来。
“外面什么声音？”陆长曦声音沙哑。
小厮神色微顿：“今日，容将军大婚。不对，是容将军入赘。从此搬去那边生活……”
陆长曦拳头微微握紧。
“老爷，您歇歇吧……”小厮低声唤道。
陆长曦摆摆手，他身形摇晃的回到主院。
可主院内已经被陆远溪霸占，今儿陆远溪外出，只剩陆景淮坐在院中晒太阳。
“怎么不去喝杯喜酒？前妻的喜酒，你应当多喝一杯。毕竟，没有你的和离，容将军没有今天。”陆景淮看着他，眼底满是厌恶。
陆长曦一语不发。
他阴沉的看向陆景淮。
“顺便看看，你那三儿一女，怎么叫容澈父亲。”
“亲手将子女逐出家门的感觉如何？”
“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活该！你想要许贞的家世与贤惠，助你上青云。又想要母亲的小意温存，什么都想要，只会害了你！”
“家破人亡，都是你的报应！全都是报应！”
陆长曦冷冷的看着他：“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身世的？”
陆景淮也是个疯子，此刻半点不再顾忌：“你不是猜到了吗？！”
“陆砚书八岁中秀才，满城都在谈论他的天分。母亲痛苦煎熬，与陆远溪厮混，被我撞破。”
很早，他便知晓自己的身份。
“你果然早就知道！你明知自己的身份，竟害我砚书！果然如你母亲一样歹毒！”
就连梦中，自己都被蒙蔽。
他前世今生，都在被蒙蔽！
“我若不出手，我永远只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甚至，一朝事发，我就会成为那个庶子的儿子！”
“知道身世的第一件事，当然是除掉陆砚书！”
“我要顶替他的一切！”
“你如今，只能依靠于我。你无儿无女，将来死了入坟，都要我摔盆，为你送终！”陆景淮低低的笑出了声。
可笑着笑着……
噗嗤一声。
他缓缓低头，胸口一柄短剑狠狠插入胸口。鲜血顺着陆长曦的手掌滴下……
陆景淮张大嘴巴，呆呆的看着他。
陆长曦疯狂的看着他大笑：“前世今生……你都在骗我！”
噗嗤，又是一声。
他将短剑拔出，陆景淮胸口鲜血如注，软软倒在地上。他感受到自己的生机快速流逝，眼睁睁看着陆长曦，提着刀走入卧房。
卧房中，姜云锦如狗一般栓在床边。
陆长曦眼神木讷，在姜云锦尖叫声中，疯狂的朝着她捅刀子。
“贱妇！贪得无厌的贱妇！为何要辜负砚书？为何要虐待砚书？你怎敢让他钻你的胯，让他喝尿？贱妇该死！全都该死！”他一刀刀狠狠的捅在姜云锦身上。
姜云锦尖叫一声高过一声，可脖子被绳索捆住，她半点逃脱不得。
浑身都是血窟窿。
“我……我没有。”
“爹，爹我没有……”姜云锦痛苦哀嚎，可陆长曦毫不留情的抹断她的脖子。
喉咙霎时一个大洞，鲜血狂流。
她试图捂住喉咙，可鲜血依旧透过指尖，滴答溢出。
她死不瞑目的看着大门。
陆长曦瘫坐在地，满脸满身满手都是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全都该死。”
“贞娘，我后悔了。”他丢下刀，穿上当初与贞娘成婚的喜服，疯疯癫癫朝人群跑去。
“贞娘，我知错，我后悔了。贞娘，你原谅我吧。”
陆长曦又哭又笑，推开侍从，一路冲进喜堂。喜堂内，容澈正与贞娘拜天地。
“贞娘，我做了个梦。”陆长曦穿着喜服，竟不曾发现他身上的斑驳血迹。
他神色恍惚的看着贞娘。
“贞娘，梦中你不曾和离，也不曾带三子一女改嫁。”
“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陆家的鬼。”此话一出，贞娘身子猛地一颤。
他，唤醒前世记忆了？
容澈上前握住她的手，挡在她前头！
“你怎能嫁给容澈呢？”
“贞娘，我知错了，我们回到从前，重新过原来的日子好吗？”
“陆景淮死了，姜云锦死了，裴氏死了，陆景瑶死了，母亲也死了。哈哈哈，全都死光了。再无人能磋磨你，我们回到从前好吗？”
“我把他们都杀了！”他抬起头，众人才发觉他面上满是血迹，一双手更是成了血色。
“啊！！”宾客猛地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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