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谢夔很快又离开,跳上了对面的房顶。

那一处,正好能将金银楼三楼的情况尽收眼底。

他从前想过要主动询问鹤语的在上京的过往,但后者显然不想开口。自那之后,谢夔也就作罢。

而如今,谢夔在看见鹤语居然跟新来的监察使坐在了一起,两人之间没什么亲近过分动作,但他就是觉察出来了些许不一般。

男人最是懂男人的眼神。

在屋顶上,谢夔能轻而易举地将陆云青眼底的情绪看得清楚。

那是男人看向心爱的女子的眼神。

不会有错。

谢夔摩挲着自己的指尖,脑子里在这瞬间闪过了很多画面。

然后,这些细碎的画面渐渐地连成了一条线,清晰地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王仲宣说过,他跟鹤语并不熟悉。但是鹤语却能清楚地知道王仲宣的表字,甚至熟悉到他一开口,鹤语就知道是谁。两人不熟悉,除非有人在鹤语耳边经常提到王仲宣的字,这才让她会像是现在这样,一听见“子然”两个字,就能联想到王仲宣。

鹤语常年在宫中,身边服侍她的宫女太监,是绝对不可能议论一个外男。而宫中的嫔妃,自然更不可能议论朝臣。至于鹤语身边的小姐妹,哪怕大邺民风再怎么开放,也不会开放到让未出阁的小姐们在外面那么亲昵地叫一个男子的表字。

他才在灵州城遇见王仲宣时,便知道他在上京城里,有一同窗知己。两人的为官之路,截然不同。

没什么背景的探花郎,按照惯例,入了翰林院。而身为左相之子的状元郎,去了大理寺。

如今,这位在大理寺任职的状元郎,成为今年的监察使,领皇命来了边关。第一件事,不是来见自己,而是去见自己的妻子。

一切谜团,似乎在此刻,谢夔的心中有了答案。

王仲宣曾经说过,他跟鹤语不是在那些诗词聚会上认识的,想来应该是王仲宣去左相府时,在左相府遇见的鹤语。

那当初鹤语去左相府是有多频繁,才总是能让王仲宣偶遇?

谢夔忽然捏紧了拳头,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太在意。过去的事早就过去,可是现在,他就是有些控制不住地感到了嫉妒。

陆云青究竟是什么人?能让鹤语亲自出宫,一次又一次地去左相府主动寻他?

哪怕他跟鹤语成亲三年有余,似乎也从未见过鹤语有过如此主动的时候。

不应该嫉妒,但又控制不住地感到妒火焚烧,难以控制。

等回到茶摊上,没多久,谢夔就看见鹤语的马车先一步离开了金银楼。随后没多久,陆云青也跟着出来,看起来似乎心情不是太好。

耳边传来钟世远的声音时,谢夔像是回过神来,放下了手中最开始紧紧捏着的杯子,那盏茶杯,还是没经受住谢夔的力量,最后在桌上碎成了一片又一片。

“不用了,他会来见我。”谢夔说。

钟世远却已经直接从对面蹦了起来,他一把捏住了谢夔的手腕,皱眉:“大哥!”钟世远不满道,“你这手先去包扎。”

刚才谢夔是直接将那茶杯握在手中捏碎的,没有用什么内力,就是蛮力,一把捏碎。那掌心里,有刺眼的血迹和陶瓷碎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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