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风鸣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恭敬,“是。”
晏姝有些诧异,看向他,“不觉得本宫太过残忍了吗?”
风鸣正要退下,听到此话又恭敬的站直,“三皇子想害殿下在先,若对他仁慈,便是将性命再次置于危险之中。”
“殿下杀伐果决,何来残忍一说?”
晏姝轻轻勾唇笑了。
“那你知道本宫想做什么吗?”
风鸣眼底掠过一抹暗色。
这段日子长公主做的一切他都有参与,自然已经察觉到,长公主殿下似乎已经动了那个心思。
但他丝毫不觉得惊讶。
在他看来,长公主就是最厉害的人,哪是晏琮那几个草包能比的!
于是他道:“不管殿下做什么,风鸣都是殿下手里最好用的剑,殿下所指,便是玄净出鞘之处。”
晏姝十分满意,扫了眼风鸣腰间的玄净,想到什么,问道:“此剑名为玄净,跟天净门有何关系吗?”
风鸣愣了下,显然是没想到长公主殿下会突然对玄净剑产生好奇。
他抬眸悄悄看了眼上座的气质矜贵清冷的少女,再度垂眸,声音低沉了些,“殿下许是不记得了,玄净剑是属下在殿下身边的第二年,殿下赐给属下的。”
他十二岁被景皇送到长公主身边,奉长公主为主,既为护卫,也是玩伴。
当时沈皇后新丧,长公主年仅五岁,陡然失去母后的长公主夜里睡不安稳,梦靥醒来会啜泣不止,他便整夜守在长公主殿门口。
许是他此举当真有些用,长公主的情况渐渐好转,对他也越发信任,第二年便从景皇私库中要来玄净剑赐给了他。
风鸣如今还记得,当时只到他腰间的长公主,拿着比她人还高的玄净剑,嗓音稚嫩对他说:
“本宫的护卫要配世间最好的剑,这一把玄净剑是父皇私库里最好的剑,日后你就用这把剑保护本宫。”
晏姝的确记不清了。
她只隐约记得风鸣是父皇在母后去世那年送给她的,是为保护她,也是给她找一个玩伴。
只是那两年她因母后离开心绪不宁,加上年纪小,许多事情都忘了。
算起来,风鸣在她身边已经待了十二年。
没想到随口一问会想起这些往事,晏姝神色温和两分,“本宫想起来了,玄净剑是本宫从父皇私库里拿出来的,只知道它是父皇私库中最好的剑,具体来历倒是不知。”
风鸣神色恭敬,“司空小公子是天净门的人,殿下若想知道玄净剑是否与天净门有关,属下这就去将司空小公子唤来。”
晏姝摆摆手,“不必,本宫就是随口一问,你下去吧,尽快将本宫吩咐的事都办妥当。”
“是。”
风鸣离开,屋内重回寂静。
原本压下去的翻涌情绪再度漫上来,晏姝唇角紧抿,起身往谢敛所在的屋子走去。
这一会儿功夫,已经有不少民间大夫接了悬赏而来。
这些人医术或许比不上太医院的太医,但有些民间大夫游历天下,见过的病症多如牛毛,将这些人汇集到一起也许可以想出不一样的办法。
大夫们在隔壁房间压着嗓子激烈的讨论着,洛邑跟来的太医时而皱眉时而展眉,看起来像是有所获。
晏姝抬手止了侍卫们行礼,往旁边走去。
谢敛就躺在屋里。
不时有侍女端着水盆走出来,晏姝神色平静的走了进去,掩在袖袍中的手却握紧了。
屋内一股浓烈的酒味,棠微见到长公主连忙带着人行礼,“殿下。”
晏姝目光径直落在谢敛身上,“情况如何?”
棠微心中微沉,谨慎着措辞:“太医与诸位大夫一直在想办法,方才有一位民间大夫提出可用烈酒擦拭身上降温,她们正在替谢公子擦拭。”
晏姝目光微转,就见一名侍女将酒壶中的酒倒进盆中,用浸了烈酒的帕子
在谢敛额头、脖颈,手心等处擦拭着。
晏姝不发一言的走近,垂眸看见躺在床上的少年唇色惨白,脸颊却是不正常的潮红,哪怕不用手去摸,也能感觉到他全身是如何滚烫。
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般,晏姝眼底闪过一抹自责。
不难推测出,谢敛为何会在廊下晕倒。
谢敛去而复返,却看见棠微正将熬好的药倒掉,棠微又提醒他不要进去打搅长公主歇息,他就蠢到一直站在廊下吹风。
怒意涌上,晏姝将其压下去,待婢女收起帕子,走到榻边坐下,伸手攥住少年的手腕。
嗓音幽冷,“谢敛,你听着,你若敢死,本宫就将你丢去乱赞岗,乱葬岗全是吃人肉的乌鸦和鬣狗,你要是被丢去乱葬岗连全尸也留不下你知道吗?!”
屋内的婢女们骇的脸色骤白,长、长公主当真可怕至极!
棠微拧眉,摆手示意她们,悄悄的带着她们退开。
自是没有听见,在她们退到门外时,原本气势冷冽的长公主突然低下头,用力握紧少年的手,用近乎乞求的语气低喃道:
“谢敛,本宫不允许你出事,你一定要给本宫撑下来。”
丞阳县衙的人都知道长公主这边出了意外,史正升前来探望被拦下之后,便无人再敢来打扰。
史正升得知不是长公主殿下出事,心里大大松了口气。他脖子上眼下已经悬了把刀,若是长公主在他的辖区内出事,那悬在他脖子上的刀恐怕不止一把了。
听说长公主殿下很重视生病之人,史正升绞尽脑汁的派人去寻青州各地民医,县衙的马都跑死了好几匹。
青州各地的民医也在最快的速度被请了过来。
直到夜里,谢敛的高烧终于退下来了。
县衙后院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不管是侍卫、婢女还是太医大夫们,都露出一个劫后余生的笑容。
屋内,谢敛身上插满了银针,太医面上却多了丝轻松的笑意,对长公主道:“殿下,谢公子的高烧已退,只要等他醒过来就不会有性命之忧了。”
晏姝目光只落在谢敛身上,嗓音冰冷,“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太医犹豫了一下,跪了下去,“殿下恕罪,此事微臣不敢断言,只是谢公子三日之内应该会醒过来……”
晏姝冷冷的看着他,“若他三日之后没醒呢?”
太医后脊发凉,一股冷意攀上身,他惶恐道:“殿下恕罪!微臣已经尽力了!”
晏姝声色俱厉:“说,若三日未醒会如何?!”
太医慌乱磕头,磕磕绊绊道:“会、可能会再也醒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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