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郑落梅这两天气得要死。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的。刘长力这个懒汉,怪不得他穷呢。

前前后后从她这里拿走快十万了,每次打电话催进展,他都说开始动手了,在准备了,摸清楚情况了,马上就开整。

眼看一个多月过去了,巴蜀演义还是开的好好的。

昨天她急了,跟刘哥发了脾气,问他到底动手了没有。

你猜刘长力说什么!

刘长力说:

“小梅,我也有我的难处,这事万一败露,那可是投毒,5万块钱,我犯得着惹这么大事吗?”

郑落梅气得连情份也顾不得了,嚷了起来:

“老刘,你不愿意干早说啊!一直拖着我,不是耽误我的事吗!哪有拿人钱不给人办事的,你在道上就这么混的吗!怪不得你越混越差!”

老刘一生气,就挂了她的电话。

但是放下电话,郑落梅骂了半天娘,发现还得找老刘。

换个策略吧。

她换了一套凸显身段的衣服,化了个妆,拎着小包,去了老刘的住处。

老刘这两年正走霉运,本来在小吃街投资了一个档口卖麻辣烫,结果厨师操作失误,后厨起了一次火,差点把小吃街半条街烧了,事后赔钱给厨师治病不说,店铺房东说啥也不租给他了,租金还不退。不仅血本无归,还欠了一屁股饥荒。

这事过后没多久,他跟着一个朋友进了股市,刚开始把老娘的养老本哄出来,投了几万块钱,很快就赚了两万,老刘觉得这是个正事,来钱快,人生翻本就靠股市了。

为了抓住下一波大行情,他把自己仅有的一套老城区平房小院卖了。

位置不好,拆迁的消息传了五六年,也没动静,不如卖了炒股。

他急着出手,至少比同等房源少卖了三万块。

满心满眼盼着股市翻了倍,换套大的,没准老婆还能跟他复婚。

谁知道一波小行情过后,就是一串急跌,眼瞅着涨上去的钱,又回到原点,他不甘心,没舍得跑。

还学人家从融资补仓降成本,谁知道补完仓继续跌。

也就几个月功夫,裤衩都快跌没了,老娘的养老本也没了。

都这么倒霉了,老天爷还不放过他。

两个月前,在文化路那一带,他开着一辆七手奥拓,路上一直在想钱的事,结果莫名其妙就追尾了一辆车。

要是普通车也好说,可以走保险。关键那车不普通。

那是一辆红色跑车。他的旧奥拓前脸都撞烂了,把红色跑车撞了个坑,花了巴掌大一块漆。

他当时心里拔凉,那车一看就很贵,恐怕把他的奥拓赔给人家都不够。

果不其然,车主一下车,看了看车屁股,拉住他不让走。

最后定损完,光喷漆就要6万,国内还没有这漆,得去国外进口漆。再加上钣金,最后车行报价13万。

他求了半天好话,差点给人跪下了,最后,磨到9万块钱。

真是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啊。9万,

那红色跑车的车主看着不是个好货,皮笑肉不笑的,据说家里后台很硬,黑白通吃,中间人传话说,不赔就留下一只手。

他在道上混久了,最怕这种人。人家真要收拾你,绝对让你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一筹莫展的时候,正好郑落梅有事求他。

管他什么事呢,先把钱哄到手再说。

老刘是个精明人,虽然早年为了挣钱也用过非常手段,但他有一个原则,就是法律的红线不能碰。

郑落梅要干的事,他怕。

钱哄到手,赔了车钱,他就想装死不干活。

他现在也是四十多的人了,又一心在钱上,所以对“妹妹”也没那么多需求。

在金钱面前,英雄的脸皮也有了一定的厚度,任凭郑落梅怎么骂,他也不动怒,实在不像话,他就挂电话,不接电话,睡觉。

反正还有几万块的股票,他只需慢慢等着,以时间换空间。

只要股市开张,风水轮流转,终有一天能轮到他的那几支股票涨回来。

这天接了郑落梅的电话,挨了一顿骂,老刘一生气挂了电话,躺在床上蒙着被子看盘。

突然,门“咣咣咣”被敲响了。

这套老破小是他租的,半地下一居室。

开了门,郑落梅就气势汹汹的冲进来。

冲进来就先开窗,单身汉的房间,简直比毒气弹还可怕。

通了风,能说话了,郑落梅扑进刘哥怀里撒起了娇。

虽然刘哥现在油腻了,但年轻的时候,刘哥也是靠颜值哄了不少妹妹的,郑落梅当年就是吃了刘哥的颜,心甘情愿当妹妹。

只是没想到,男人到了一定年纪,若没有钱和权撑着,颜值和风度衰败得比女人还快。

郑落梅撒了一会儿娇,拿出一张照片给刘哥看,那是她儿子孟昭阳的照片。

“刘哥,这孩子你觉得像谁?”

“像老孟呗。”

“你再看看。”

刘长力借着室内的灯光——半地下的房子白天也要开着灯——他仔细看了看照片,心里咯噔一下。

“你啥意思?”他问。

郑落梅恰如其分的抽泣起来:

“刘哥,这孩子是你的。我知道你现在不如意,我不敢跟你说,怕你觉得是个负担。可是刘哥,血缘是改不了的。”

刘长力惊得张大嘴巴,揉揉眼睛,把照片又细看了几遍。

“咋能证明是我的?”老刘是个精明人。

郑落梅拿出几张纸,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

“第一回见你,我给你拔了一根白头发还记得不,我悄悄跟阳阳的拿去鉴定了。”

还真有这事。某次俩人见面,郑落梅说他头顶有根白头发很显眼,要帮他拔掉,他就让她拔掉了。

他接过那几张纸,又是表格,又是饼图的,还有英文字母,他也看不懂,但最后一页有一句话:

“支持检材1是检材2的生物学父亲。”

郑落梅及时的在一旁哭:

“刘哥,我现在要你做那件事,不仅是为了我,实在是因为,姓江的那个恶女人,还有她那个女儿,把咱们儿子害惨了。你不知道,我当时为儿子铺了那么好的路,但被姓江的落井下石,不仅我的房子被她们算计了去,孩子也被送到福利院,我出来后在福利院看到阳阳,瘦得皮包骨头,当时我心都碎了。这个仇我一定要报!刘哥,你不是在帮我,你是在为你儿子报仇!

以后孩子长大了,你出过的力,我都会跟孩子说,你跟孩子终究还是要相认的。咱们才是一家人。我要是个男人,报仇的事我就自己动手了,可惜我是个妇道人家,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儿子还小,我只能依靠你了。”

郑落梅说着,缠在刘长力身上擦了把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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