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清水苑。

大夫人还在问话:“你今日去过定安侯府,可见到那位小侯爷了?”

婉若点点头:“见了一面。”

“你瞧着如何?”

婉若凝神回想起来,她也就是在开宴前远远见了一面,瞧着十七八岁的样子,和别家的公子哥儿比赛投壶,比着比着忽然打起来了,他说人家耍赖,人家说他输不起。

当时场面有点混乱,她只记得那位小侯爷还是打赢了的,然后被侯府的老太君骂了一顿让他滚回去闭门思过。

婉若干巴巴的道:“还挺活泼的。”

大夫人瞧着她这么说,眉头微蹙。

“婆母为何问起他?”

“秀珠马上就及笄了,婚事也该定下了,老爷属意定安侯府。”

大夫人说着,眼里也有了些愁思,那位小侯爷的名声,她也是有所耳闻的,是京中小有名气的纨绔,成日里走鸡斗狗的,嚣张跋扈。

定安侯掌十万兵权,戍守边关,赤胆丹心的骁勇大将军,定安侯府自然是声名赫赫的。

偏就生了这么个儿子。

只是大老爷一心只想着家族利益,务必要和高门联姻的,谢羡予的婚事他是管不了,谢秀珠他还能管不住?

挑来选去,定安侯府最为合适,而那位小侯爷又是定安侯的独子,若要联姻,非他不可。

婉若怔了怔,这两个要是成婚,还不得天天打架?

“秀珠这性子,”大夫人揉了揉额角,“我是真不放心,我原想给她挑个成熟稳重的,也能包容她,不拘门第。”

“成熟稳重的也未必能真的包容,若是心坏的,心思多,算计多,秀珠单纯,兴许反而容易被拿捏利用,我看那位小侯爷虽说任性了些,但也算是坦率,婆母也可再考察一二。”

大夫人闻言点点头:“你这话也有理。”

“不过……”大夫人突然睨着她,她刚说谁心坏呢?

忽然一个小丫鬟匆匆进来:“夫人,松鹤园的来人了,说是大公子请少夫人回去,有急事。”

大夫人摆摆手:“行了,你先回吧。”

“是。”

婉若走出了清水苑,便看到庆安在外头着急的候着了。

“少夫人!”

婉若见他这副样子心里就“咯噔”一下,警惕的问:“怎么了吗?”

“少夫人快回去吧,公子发好大的脾气!”

婉若匆匆回到了松鹤园,走到了书房外面,就看到院中一群下人们战战兢兢的垂着头站在外面,而院中,还跪着一个姑娘。

是赵媛儿。

“少夫人!”赵媛儿哭的泪人儿一般,向她求救。

婉若眸光微滞,隐约猜到了什么,脚步匆匆的走进书房里去。

书房内只有谢羡予一人,他阴着脸坐在书案后面的太师椅里,屋内的气氛压迫人心,比恶鬼还可怕。

婉若浑身寒毛战栗,突然想着还不如让她也跪外面。

“怎么了吗?”她强自镇定的问。

“你说怎么了?”他声音冰冷,没有丝毫的起伏。

她咽了咽口水:“是因为赵媛儿吗?我把她带回来让安置下来,我急着去给大夫人回话,忘记嘱咐她不要乱跑。”

他盯着她:“人果然是你带回来的?”

“我也不是故意想要给你塞人的,只是你房中一个侍妾也没有,出去旁人只会揪着不放,我只想着先纳一个回来,你若是喜欢便收用,不喜欢就放在后院里养着,也能堵了旁人的口舌,再有人送妾,我定不会再应的。”

“旁人什么口舌?”

屋内的气氛越发压抑,她后背冷汗都要冒出来了,说话底气都不足:“说我善妒……”

他忽然掀唇,笑的森然:“随便塞个女人给我,成全你贤惠的好名声,你倒是大方。”

婉若慌忙道:“不是随便选的,赵家和谢家本就是世交,当初婆母带我认人时便特意交代过的,而且赵家也是书香门第,赵夫人亲自来说,我想着总要收个堵口舌的,倒不如选亲近些的赵家。”

早晚都得纳的,否则没完没了,倒不如利落些一开始就收了这个,人情也做了,名声也全了,他房里有了妾室,旁人再想塞她也有理由回绝了。

谢羡予按在桌上的手倏地收紧,脸色阴沉至极了。

是了,她是多周全的人,事事件件都权衡过考虑过了,唯独没想过他!

“若是你当初嫁了林晗,你也给他纳妾?”

“为什么不能?”

她也没想过要和林晗一生一世一双人,林晗若是仕途走的顺,以后给他送女人的想必也不会少,她早想到了。

他眸光微微一滞,旋即又怒道:“你拿林晗跟我比?!”

婉若忍无可忍的呛回去:“是你拿出来比的!”

他僵了一僵。

“今日的事我便是错,也只是没能叮嘱赵媛儿不要乱跑,我又没把人直接塞你房里,我本来也想先和你说的,你若是不喜欢把人放一边不就好了!”

他忽然起身,阴鸷的眸子盯着她,逼近她:“若我喜欢呢?”

婉若被他逼近的戾气震的忍不住后退。

他却直接攥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往前踉跄一步,撞进他的森然的漆眸里:“若是我喜欢,你也无所谓是吗?”

婉若心都要跳出来,脸色渐渐发白,小声道:“《女则》有言,女子最忌妒忌,婆母也教过我,要有容人之量……”

“《女则》?”他忽然笑了,“是,你现在开始学《女则》了,贤良淑德你是要学会了?”

婉若看着他森然的笑浑身毛骨悚然,喉头堵住生生说不出话来。

他直接攥住她的手腕,走到书架前,将那本《女则》拿了出来,扔在了桌上。

婉若平日里学习看书也都在这,谢羡予特意给她另备了一张书案,还有一排书架。

她平日里看什么书,他自然是一清二楚。

他攥着她拖到书案前,单手翻开了那本《女则》:“第一条写的什么?以夫为天,事事以夫君为重,要柔顺端方,不忤逆,要逢迎,你既然都背熟了,还跟我吆五喝六的拿我当摆设?”

婉若眸光一滞。

“第二条写的什么?延绵子嗣,开枝散叶,”他眼神阴鸷的要杀人,“成婚快一个月了,除了新婚夜你什么时候让我碰过?”

婉若僵着脸说不出话了。

“我看你学的不够好,还得我亲自来教,”他将她按在书案上,大手卷入她的裙里。

婉若趴在书案上,脸色骤变,挣扎起来:“谢羡予!你放开我!”

他怎可能放过她?掐着她腰间的手,猛一用力。

“唔……”婉若险些叫出声来,连忙捂住了嘴。

外面还守着一堆的人!

他压着她发了狠的磋磨她:“学了本《女则》,开始跟我装贤良了,我还不知道你?在里头挑拣些对你有利的东西,拿出来冠冕堂皇的敷衍我,但凡对你无用的,你便当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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