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内殿中，大公主小脸苍白地躺在那里，形容虚弱，看着着实可怜不已。
小幼幼窝在陆瓒的怀中，见到姐姐，立即有些着急地冲着她“啊啊”了两声，像是在担心她一般。
敬姝见此，颇为欣慰地将小奶娃抱到自己的怀中。
“皇上，快去看看大公主吧。”她对陆瓒说道。
“嗯。”陆瓒应了声，走上前去，安抚地拍了拍宁妃的肩头，而后看向大公主道，“月儿，身体可还难受？”
大公主过于虚弱，此时还说不了话，只能艰难地摇了摇头。
可她分明还很难受，却懂事地想要让宁妃和陆瓒安心。
敬姝见到这样的她，就更加痛恨厌恶卢子娴。
“皇上，娘娘，大公主还很虚弱，接下来须得好好静养才是。”这时候，陈太医提醒道。
“既如此，就先让月儿歇息吧，我们先出去。”陆瓒又拍了拍宁妃，起身说道。
“是。”宁妃擦了擦眼泪，握了握女儿的小手，而后，就跟着一道出去。
外头，一众妃嫔还在。
卢子娴一见到陆瓒出来，就立即目光不善地质问道：“皇上，宁妃和裴山玉之间可是有奸情的，您该不会打算就接着这顶绿帽子，不处置他们，仍旧任由他们同处一个宫室之中，每日眉来眼去地互传情意吧？
“还有范阳卢氏，如此胆大包天欺君罔上，您也不打算处置他们吗？”
敬姝听得她这话，就皱起了眉头。
这卢子娴，还当真是恨毒了卢家，就死死咬住裴山玉和宁妃，不看着他们二人被自己咬死，是不打算松口了。
不过陆瓒是什么人？
卢子娴将他当做自己手里的一把杀人刀，可也不想想，陆瓒乃堂堂帝王，怎么可能愿意受她利用？
“你今日所说，不过都是一己之词，焉知你不是在胡乱攀咬、污蔑他人？况且，你还是光复会的细作，朕凭什么信你？来人，拖出去杀了。”
陆瓒一撩衣摆，大马金刀地往那里一坐，便直接下令。
卢子娴闻言，顿时脸色剧变。
她没想到自己辛苦一番，可卢家人却毫发无损，反而只有自己赔上了一条性命，当即就神情疯癫、难以接受地大声骂道：“皇上！你是个昏君！他们这样欺上瞒下、背叛于你！你居然不杀他们！你废物！废物！”
“记得杀她之前，先把她的舌头割了。”对此，陆瓒纹丝不动，只又这么补充了一句。
“皇上、皇上！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难道你不想从我口中知道……”卢子娴还想利用光复会的情报，换取自己一线生机。
然而陆瓒完全不为所动，又是冷酷地抬手一摆。
下一刻，她就被堵住嘴巴，拖了下去。
大殿上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皇上，这卢子娴固然可恨，可即便她说的都是假的，日后宁妃再与裴公公同处一室，也的确不妥啊。”一旁，陈妃开口说道。
“怎么？陈妃也不想要自己的舌头了吗？”陆瓒闻言，只十分平静地瞥向她，这般问了一句。
他神情平和，好似情绪颇为平稳。
可帝王之怒，也可以如静水深流一般不动声色，只暗地里激荡着惊涛骇浪。
陈妃勾了勾唇，还算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她本意就是给陆瓒添堵，如今看来，目的也算达成了。
“今日之事已毕，都散了吧，各回各宫去。”陆瓒看着满屋子的人，又挥了挥手，下令道。
他语气中这才是透露出几分不耐烦来。
“臣妾/嫔妾告退。”一众妃嫔全都各自散去。
最终，殿内除了咸福宫的众人，就只剩下陆瓒、敬姝，和安静乖巧地待在敬姝怀里的小幼幼，以及倚翠宫跟来的宫人。
大殿中再度陷入了安静。
“皇上，臣妾可以对天发誓，臣妾与裴公公之间，清清白白，绝无做出过任何背叛皇上的行径。”良久，宁妃率先打破了这份安静。
她毕竟陪伴在陆瓒身边多年，深知陆瓒最难以容忍的，便是妃嫔的背叛。
“皇上，臣妾自请降位，只求皇上能允许臣妾继续抚养大公主……”她说着，跪地俯首哀求道。
陆瓒看她一眼，一时并未说话。
“皇上，全都是奴才的错，望皇上降罪，奴才可以不要这条命，只求皇上宽恕宁妃娘娘。”一旁，裴山玉也跪在那里说道。
“你们二人，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们吗？”这时，陆瓒终于怒气沉沉地开口说道。
只是他话音一落。
小幼幼似乎感受到了他真切的怒意，吓得顿时小嘴一扁，那泪珠子更是说来就来，立即“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敬姝连忙哄她。
陆瓒也立即被吸引了注意力，一脸不解地道：“怎么突然哭了？”
“皇上还说呢？您干嘛这么凶？都把幼幼给吓哭了！”敬姝瞪了他一眼，语气里都是不满。
“……”
陆瓒一时理亏，无言以对，只黑着一张脸，不过到底没再说什么了。
“皇上，今日分明是那卢子娴做局故意要害宁妃姐姐和裴公公，您一世英名，先前都没遂她的愿，不会这会儿又气不过要处置他们吧？”
敬姝一边哄女儿，一边对陆瓒说道，“您若心里实在过不去，干脆就将裴公公逐出宫去，或是将他调到别处，也好全了您的颜面。”
“若朕这么做，岂不是坐实他们二人有问题？朕堂堂帝王被人戴绿帽子？朕不要颜面的吗？”陆瓒被她这话说得又起了几分怒气。
可他这话一说完，才刚被哄得不哭了的小幼幼，就又可怜巴巴的哭了起来。
陆瓒立即闭了嘴。
“皇上！都说了您把幼幼吓哭了！您还这么大脾气！算了！这是皇上自己的事，臣妾不管了！”敬姝气得又瞪了他一眼，说完，就抱着小幼幼直接走了。
陆瓒气得想要砸东西。
片刻后，他径直起身，并未提到如何发落宁妃和裴山玉，只瞥了一眼碧青，微皱了下眉，下令道：“将这个蠢物拖出去，乱棍打死！”
“奴婢多谢皇上隆恩！”碧青对此毫无怨言，当即谢恩。
只不过被拖走之前，她眼眸含泪地望向宁妃，喊了一句：“娘娘，奴婢对不住您！奴婢只求，下辈子做牛做马，向娘娘赎罪！”
宁妃见此，闭上了眼睛，只当从来没认识过她一般，也并不希求她所说的下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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