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和取经性质相同的祈福
虽然年关已过,祈天已不再是北风呼呼地刮,鹅毛大雪飘飘洒洒,但在这么一个只有零度左右的天气被泼上一盆冷水,那滋味也足以叫一个酸爽了。
以至于原本就咬牙硬挺的花月满,彻底不干了:“放肆!”
那原本拿着水盆的年轻妃嫔,看着花月满的狼狈相,笑的花枝乱颤:“谁放肆?臣妾怎么没瞧见?”
当她傻是不?真拿豆包不当干粮是不?
花月满抹掉了脸上的水渍,看着那张陌生的女子面庞,怒:“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妃嫔,竟然往我的脸上泼水?你这是公然以下欺上。”
这一代都是皇上女人的寝宫,当然,除了皇后的永固宫,不过她倒是没听说皇上的身边有哪个极其得宠的妃子,所以眼下这女子是何其的嚣张,竟然敢在她的脑袋上泼水?!
“哈哈哈!”年轻妃嫔笑的花枝乱颤,在所有太监和宫女的噤声下,得意十足,“臣妾的身份确实没有太子妃高贵,但既然是祈福,受到别人回馈的清水那是福气,这可是咱们祈天打老祖宗起就有的规矩,太子妃难道不知道?”
花月满心中燃起的熊熊烈火,瞬间熄灭的只剩下了一丁点小火星,不太相信的问着身边的七巧:“七巧,她说的是真的?”
七巧很是无奈的叹气:“娘娘,这些其实在您进宫之前的礼仪课上,老嬷嬷们都有教啊,您当初难道都没仔细听吗?”
呃……
不是没仔细听,而是根本就没听。
花月满讪讪的吧嗒吧嗒了嘴皮子,忽然一阵凉风袭来,冻得浑身血液瞬间逆流。
转眼朝着靠在门口,怎么瞧都是一副皮笑肉不笑德行的那个年轻妃嫔,花月满一个动作没经过大脑,忽然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震惊到下巴砸地的举动。
只见她趁着年轻妃嫔得意露笑之时,猛地扬起了手中的铜钵,照着那年轻妃嫔的脸就扬了下去。
“哗啦——!”
年轻妃嫔根本就没想到花月满会还手,当即也被铜钵里的水,泼了个透心凉。
周围的小太监和宫女,就连青竹都惊讶的连呼吸都忘记了,只是直勾勾的看着花月满,大脑呈空白状。
只有七巧无声的叹了口气,完了,她家的娘娘这是又疯了……
“太子妃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打算反了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不成?”年轻妃嫔不安分的嚷嚷着,恨不得让整个寝宫的人都能够听见,“这事儿臣妾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臣妾一定要禀明皇上,让皇上给臣妾做主!”
看着和自己一样,同样在冷风之中颤抖的女子,花月满好笑了:“我怎么会反了老祖宗的规矩?我现在就是正在按照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办事啊!”
年轻妃嫔不依不饶:“太子妃做都做了,眼下这么多人看着,又何必强词夺理?”
花月满无辜的耸动肩膀:“姐姐这话说的可就不厚道了,祈福就是要往各个寝宫撒清水不是吗?”
她说着,指了指落汤鸡一样的自己,又看了看半斤八两的女子,笑着又道:“我这不过是在帮着姐姐祈福,姐姐应该感恩才是啊。”
她贼笑的一双眼睛眯成了月牙状,明明欠揍的要死,却让人抓不到任何的话柄。
年轻妃嫔又气又冷,咬牙跺脚:“你以为你拿着祈福当理由,就能够顺理成章的往我的身上泼水了?我说了,这事我必须要告诉皇上!”
花月满也没比年轻妃嫔暖和到哪里去,不过像是怕气不死那年轻妃嫔似的,她哪怕是冷到了骨头缝里,也硬挺着直起腰板,笑的眯眼:“如果姐姐有那个本事和皇上告状,我自然会耐心的在这里等着皇上降罪。”
她说着,凉凉的抬眼扫了扫这寝宫的四周:“宫里的人都知道皇上忙,根本没有功夫搭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人,就好像皇上若是有功夫搭理姐姐,姐姐又何必住在这破烂到墙壁掉漆的寝宫里?”
“噗嗤……”
“噗……”
青竹和七巧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当真没忍住,低低的笑出了声音。
“你……你……”年轻的妃嫔脸涨的通红,就连脖子都因为气不顺的肿了好几圈。
花月满根本不理会在自己鼻子前乱晃的手指,迈步上了台阶,抻着脖子就想要往寝宫里面张望。
年轻的妃嫔拼了命的挡在花月满的面前,那架势好似就算是死,也要蒙住花月满的眼睛。
她知道自己不受宠,也知道自己住的地方入得眼,光是一个门口就让花月满损成了这个样子,里面的场景她哪里又敢被花月满瞧见?
花月满只是想逗逗年轻的妃嫔而已,并非想要往死里损她,不然她现在哪里还有脸挡在自己的面前?
如今瞧着年轻妃嫔那跟被火烧了屁股的着急模样,不想计较,也懒得再去计较,毕竟前面还有好多的寝宫要走。
“姐姐既这般不情愿,那我不看就是了。”花月满说着,在七巧和青竹的搀扶下走下了台阶。
年轻妃嫔眼看着花月满已经往其他寝宫走去,不由得松了口气,像是捡回了一条命似的靠在门上,虚弱的想要喘口气。
哪只,她不过是刚刚提气,便又听花月满的声音再次响起。
“以前听旁人说,累都是自己找的,原来我还不相信,现在却不信也不行,因为很多事情明明遮了也是白遮,却总是有缺心眼的乐此不疲,也不知道她是当别人瞎?还是当她自己瞎?”
还真是噎死人不偿命……
年轻的妃嫔听了这话,一口气没提上来,险些撅过去,还好一直躲在门里面的宫女及时搀扶。
看着花月满已经渐渐离去的身影,年轻的妃嫔窝火的难受又难以发泄。
她其实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听说过花月满的名字,尤其是当得知曹美人被送走的时候,她更是知道花月满不是什么善茬。
只是……
皇后昨日命人来交代,一定要如此,她也是无可奈何。
不过其实这样也好,她一直觉得自己有相貌有心计,皇上不宠她,不过是她没有时机,所以她总是一味的怨天尤人。
但是在和花月满交手了之后,她才发现,她所谓的心计,原来是如此的不值一提。
“娘娘,您先把这个披上。”七巧脱下了自己的小坎,盖在了花月满的肩膀上。
花月满忍着刺骨的寒冷,摇了摇头:“不用,等一会回寝宫换一身衣服就好了,你赶紧穿上,省的也跟着冻病了。”
“娘娘您在说什么啊?”七巧一脸的很是惊讶,“从祈福开始一直到祈福结束,娘娘您都不能回未央宫的。”
“什么?!”花月满脚下一个趔趄,险些长跪不起,好在身边的青竹及时搀扶住,“你,你说我不能回去?那我吃什么?喝什么?住在哪里啊?”
“娘娘……”七巧满脸黑线也是无奈,“这是祈天祈福的规矩啊,您困了可以在路上小睡,饿了的话赶上哪个寝宫用膳,便可以在哪个寝宫吃,至于水……”七巧瞄了瞄花月满手里捧着的铜钵,“您那不是有现成的吗?要是不够,后面小太监们还抬着好几个大水缸呢。”
“我……我……”花月满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就想不明白了,好好的一个祈福,怎么比取经还费劲儿?怪不得没有人愿意当祈福人,吃不饱穿不暖,贼累不说还不讨好,根本就不是人干的活啊!
“青竹啊。”花月满忍着泪流满面,哆哆嗦嗦的道,“你赶紧回未央宫给我拿些衣服来。”
“是,奴婢这就去。”
青竹离开了之后,花月满却将小坎还给了七巧,七巧忍不住感动的红了眼眶:“娘娘,奴婢不冷……”
“阿嚏!”花月满揉了揉鼻子,“穿着,你要是病了,谁来伺候我?”
七巧:“……”
“哗啦——!”
“哗啦啦——!”
随着花月满带着祈福的队伍,一点点路过其他妃嫔的寝宫,无数冷水顺着寝宫的门缝泼了出来。
一盆接着一盆……
一个时辰后,花月满冷的已经是大鼻涕过河了,哪怕是抱住自己的双肩,都止不住的颤抖。
早已取衣服回来的青竹,是一件一件往花月满的身上盖,可才盖了没一会,衣服便是又湿透了。
七巧真是怕花月满坚持不下去了,拼命的在一边打气:“娘娘,您在坚持坚持,咱们出了这里,就该去美人那边的院子里,沈侧妃是的寝宫是那边的第一座,您可以在那里歇歇脚,吃口饭。”
花月满冷的只顾着上嘴唇磕下嘴唇了,懒得开口说话的她,真是一个劲儿的对着七巧点头,意思是她听见了。
可是走着,走着,她就觉得不对劲儿了,所以哪怕是冷,她也不得不开口了:“七,七巧啊……你,你看看是谁在我身后拉着我裙子呢?我怎么……怎么感觉……越走越沉呢?”
七巧诧异的回头垂眸,只是一眼,眼泪便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只见花月满身后的衣服和裙子,已经冻结上了一层硬硬的薄冰。
而且,已经湿透的鞋底走在地面上的冰层上,一黏一黏的,不沉才怪。
“娘娘!咱们别走下去了。”七巧是真的受不住了,“就算您不去见太子爷,太子爷也总是会想办法给自己解禁的,您就别再坚持了……”
有着自己的私心,同样不想让花月满见刘默的青竹,也在一边附和:“娘娘,奴婢听闻以往祈福的人,十有八九都会抱病终生,有些扛不住的,可能在祈福结束之后,就……就……七巧说得对,太子爷一定自己有办法的。”
花月满其实根本不用七巧和青竹说,她早就已经不想走了,但是!她却不能不咬牙走下去……
“七巧,青竹,我也知道也许我做的一切到头来都是徒劳,可我就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去做,因为不做点什么,我这颗心总是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疼痛到窒息,现在我虽然很狼狈,也疼的浑身难受,可若是和心痛比起来,肉痛瞬间就变得很微不足道了……”
在七巧的泪奔下,在青竹惊诧的目光中,花月满咬紧牙关,继续艰难的朝着前面的路迈出着步伐。
她发誓,她一定要走下去,走到那个她想要抵达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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