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奴婢马上去。”

婢女连忙退了出来,不敢在里头多待一秒。

连忙将夫人的话,告诉外头门房之人,赶紧让他们将消息传出去。

怕是再也等不了。

夫人如今的状态,再多一日,真要出人命了。

正院之外,看守人众多,有世子的人,但更多是国公爷的人,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消息便立马传了过去。

或许不仅仅是宁臻在等,裴沉也是。

只不过两人要的结果不同罢了。

“国公爷,人已经出府了。”

“世子这次怕要出手了。”

府中下人跪在地上,抬头望着书桌旁之人,屋内摆满了纸上,每一份都是夫人每日让人送来的“和离书”。

一日十几份,都摆在这屋内,入目壮观无比。

他们这些近身伺候之人,都知正院之中夫人的情况,但却一点也看不懂国公爷心中是何想法。

每日只呆在这书房之内,沉默寡言,对夫人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但在和离之事上,绝不松口。

好像在等一个时机一般,彻底将事情了结。

“嗯,吩咐下去,不用拦。”

“明日请她来书房。”

裴沉低垂眼眸,抬笔书写着,表情淡漠不已,让下人不敢再多加揣测。

“是,属下告退。”

书房之内,冷寂不已,没有下人候在一边,只有笔尖落在纸上声响,清晰入耳,孤寂不已。

-

常行这几日都守在府中,提着万分精神,生怕一不小心迟了消息,听到底下人口中之话时,变了变脸色,转身便朝着小院递消息去了。

毕竟是世子的亲生母亲,这事可大可小。

而听完这些话的裴桉,镇定的眼眸之中,闪过一抹情绪,并没太多的惊讶之意,只冷声应了一句:“吩咐下去,明日回府。”

常行:“是。”

他一点不敢多问,世子计划如何。

裴桉放下手中信件,黯淡眼神之中,流转着几分可悲之意,到底还是到了这一步。

闹成这样,算什么一家人。

他能有何打算,不过尽一个为人子的责任罢了。

将母亲从那地方带出来,便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可谁也没能想到,他那位父亲,竟是这般心狠手辣之人。

不仅不给旁人留一线余地,甚至对自己也是。

正院之内,婢女躬着身子小心进来回话。

“夫人,国公爷那边传话来,让你去书房,有要事相商。”

靠在榻上的宁臻,听到这话,冷笑出声:“怎么,他如今同意了?”

“愿意同我和离了?”

语气尖锐不已,入耳十分寒冷。

婢女连忙跪了下来,忍着发颤的声音:“奴婢不知。”

“或许国公爷松口了?”

这会说什么都不好,只敢试探性往夫人想听的方向靠。

宁臻沉下脸色,微微坐直身体,望着外头,脸色复杂,让人分不清喜怒。

这些时日,被困在这座院子中,已然快要将她给逼疯了。

她想不通,为何裴沉死活都同意和离一事,难不成活着彼此折磨,连死后也要纠缠生生世世吗?

她可不想。

宁臻从榻上下来,仰着下颚,冷脸朝着眼下之人吩咐:“更衣。”

今日她倒是想问个清楚,到底要如何,才肯放她一条生路。

“是。”

婢女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朝院外示意,让人进来一同伺候,生怕出一点差错。

和那日一样,宁臻将自己收拾妥帖,遮住脸上的苍白和乌青,面容冷峻不已。

就这般望着铜镜之中人,眼底那抹坚毅越发深刻起来。

“世子如何说?”

宁臻抬手将耳边的流苏整理好,低声询问着,心底带着一丝恍惚。

“世子说,今日会带回府,带您离开。”

低头整理衣物的婢女,退步一步,将外头传来的消息如实禀告。

宁臻听完之后,心口放松了一点。

还好。

她的桉儿还未彻底恼了她。

“难怪他要见我。”

宁臻冷声自语着,话风之中带着一股讽刺之意。

这么多日,一点反应没有,想必是桉儿做了什么,让他不得不松口。

宁臻脸上慢慢扬起一抹笑意,比起刚才多出几分自信,双手微扬衣袖,转身朝院外走去。

今日之后,一切也该结束了。

在她离开正院那一刻,门外看守之人全都撤离,便是到了书房,也不见几个人影。

“国公爷吩咐,夫人一人进去便好。”

才踏进院门,门房便站出来回话。

宁臻微扯着嘴角,并未对此有异议。

“都留在外面。”

她一人进去便可。

“夫人这边请。”

宁臻冷着脸色,独自推开书房之门,里头一片暗沉,沉闷不已,让她下意识觉得不舒服。

她抬脚走进屋内,冷笑出声:“怎么,失去官职的国公爷,连下人都使唤不动?”

“无人给你打扫了吗?”

越往里头,鼻尖越能清晰感受出一抹灰尘之意,宁臻停在中间,看着书案中心的人,眼底满是嫌恶。

屋内实在太过暗沉,一时间她瞧不清这人的脸色,也并未发觉这周围物品的异常。

“宁臻,你还是和年轻时一般,说话从来不顾忌旁人的情绪。”

男人沉闷沙哑的声音,从书案那边传来。

只一句,便轻易引起了她的怒气,立即变了脸色。

“裴沉,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宁臻上前几步,急声怒骂着他。

“我脾性不好?”

“难不成你是个好人,当初是你去我家提亲,可后来,你又是如何对我?”

“为了一个妾室,让我在所有人面前丢尽了脸面,甚至...”

说到这时,声音开始哽咽,藏在心底的那股痛意,此刻全然迸发出来,化成的恨意,瞪着眼前之人。

“甚至连我的孩子,都因你的缘故,没了。”

“这都是你的错,裴沉。”

“你好美色,你不顾规矩,你就该死。”

一句句怒骂指控,都是她这二十多年的恨。

恨不得就这样,将他送进地狱。

可不管她如何失控的怒骂,眼前的男人,都没有太大的反应,让她觉得可笑不已。

宁臻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冷嘲不已:“前半生我都在恨你,后半生我只想与你一刀两断。”

“裴沉,和离!”

那些怨恨之言,说得再多也无济于事,她只想彻底摆脱他。

“阿臻,我说过,这一世你都只能是我裴沉的人。”

“无论生死。”

忽而,烛火四起,宁臻被眼前一幕给震惊到,久久失语,眼底满是惊恐之意。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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