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风波又起
我到了大胤的第一刻,落在了望星湖里,救了溺水的小风。他那时才十几岁,瘦得不成样子,又哭得很厉害,我莫名地心疼。而且,他生的真的很像很像谢云从。我以为谢云从在这里娶了别的女人,生了小风,所以忘了我,我很生气。我跟着小风回到了王宫,这时,我才知道谢云从当了一国之君,有很多妃子,有很多孩子,他整了容,改了名字,以前的事基本不记得了(在我那里,整容就是将自己的脸改成另一副模样,有点像这里的易容)。我第一次见到谢云从,不,现在应该说是胤王楚烬,是在王宫里的国学门口,我指着他鼻子就骂,这时,一大批侍卫围上来抓住我就要拉出去砍头。那一刻,我突然有一种感觉,谢云从和楚烬是不同的。但我还是放不下,在我那个时代,我爱了谢云从10年,即便他现在改头换面,又失了忆,我也还是放不下。他要纳我为妃,我同意了。我虽然想嫁给他想了十年,但那一刻,我却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开心,只像是完成了一个任务,我反而很担心小风,楚烬虽然很喜欢沈妃,却不喜欢小风,小风也不喜欢他。我只是没想到小风的反应居然会那么强烈,一直说是楚烬害死了沈妃,还说如说我敢嫁给楚烬,他就让我后悔一辈子,我只当他说孩子话,没想到他竟真的喝了毒酒,虽然侥幸存活,但身体变得很差,我为了给他解毒,才将自己变成了这副鬼模样,不过我也从来没有后悔过,只要小风开心,我就觉得值得。
我毁了容之后才知道天演卷在楚烬手里,便潜伏在宫中伺机夺取,只可惜一直没能成功。这么多年,我也不记得有多少次,我远远的看着小风发病,心如刀绞,只觉得我一刻也等不下去了,我决不能让小风再痛苦下去。所以,我才会对你痛下狠心。天演卷其实是我们那个时代的东西,小风的毒只有靠我来解,所以我还不能死。但事成之后,我愿意以死向你谢罪。
我看你挺喜欢练双截棍,就帮你做了一个,其实双截棍是一种兵器,我那天练的那个功夫叫截拳道,它的开山祖师是李小龙,你以后不要弄错了。
墨迹在泪水中泅开,模糊的一片,如同纳兰祈的视线。她曾不止一次地期盼叶蓝消失,叶蓝彻底消失,但真到了这一刻,她却没有丝毫欢愉的情绪,整颗心仿佛被人拽了出来,腔子里空落落的。她抹泪撕信,大吼一声,拿起拴马桩上的双节棍,一阵狂舞。
待得纳兰祈将院中舞得一片狼藉之时,那褐脸汉子推着楚风月走了出来。楚风月冷着脸,一语不发,褐脸汉子却是一副欲言又止、左右为难的模样。
纳兰祈怒气未消,故作视为不见,自顾练她的双节棍。
褐脸汉子似是想对纳兰祈说什么话,但话还没出口,就被楚风月一眼瞪得咽了回去。
纳兰祈狠狠一棍劈在地上,愤愤道:“楚风月,你是不是只能欺负这些真心关心你的人啊!”
楚风月一眼扫过躺倒在地的那匹死马,冷冷一笑,寒声道:“是,我就是这样的人!你见不过,你也走啊,你也跟着叶蓝走啊!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好。。。好。。。楚风月,算你狠!”纳兰祈一腔怒火无处发泄,转身一棍子打在晾衣杆上,晾衣杆应声倒地,掀起滚滚尘嚣,“我要不是看在蓝姐得份上。。。要不是。。。要不是蓝姐托我照顾你个死瘸子,我早就走了,你个死瘸子一无是处,还自以为是,你以为没有你,我们就不能活么?”
“我从来没有要求你们照顾我,我也不需要任何人照顾!”楚风月一把甩开褐脸汉子的手,扶着轮椅把手,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你没有欠我什么,我也无需你所谓的补偿!”
纳兰祈暗暗惊喜:看来叶蓝所谓的“复健”并不是一点作用也没有的!如果她晚走一步,亲眼看到这一幕,即便走到天涯海角,也能稍稍心安了。一想到叶蓝,纳兰祈的心中不免黯然,无意和楚风月争辩,看向褐脸汉子问道:“大叔,你刚刚是不是有话和我说?”
褐脸汉子苦着脸,冲到纳兰祈面前急急道:“是啊,你赶紧劝劝俺大侄子吧,俺嘴笨,他居然。。。”
“沈思孝!”楚风月一声轻喝,蹒跚向前,还没走出几步,便摔倒在在地上,他扬起脸,怒瞪沈思孝,道:“你敢说,我。。。我。。。”话还没说完,楚风月猝然咳嗽起来,血液从唇边汹涌而出,他抬手一把抹干净了,吼道:“你们都滚,滚的远远的。。。”
沈思孝惊地目瞪口呆,好半晌才醒转过来,正想上前搀扶,冷不防纳兰祈一个闪身拦在他的面前,沉声道:“我们走,让他一个人待着。”沈思孝还想再辨,却被纳兰祈一个冷厉如刀的眼神瞪得缩了回去。
纳兰祈也不知道自己从哪来的气力,竟将力大如牛的沈思孝硬生生拽进了屋内,问道:“楚风月想干嘛?”
沈思孝可怜巴巴地瞥着院中的楚风月,讷讷道:“俺大侄子看起来身子骨不太好啊,这么年纪轻轻的,瘦的一阵风都吹跑了,这样把他扔外面。。。”
纳兰祈扳正沈思孝的脸,直勾勾地盯着他,厉声道:“我问你楚风月想干嘛?”
沈思孝挠了挠头,支支吾吾道:“俺大侄子不让俺说。”
纳兰祈又急又怒,吼道:“你不想你的大侄子没命,就赶紧说他到底想干嘛?”
沈思孝搓着手掌在屋子里转了半天,终于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一副羊皮地图搁在纳兰祈手中,道:“当年,小彧说什么最安全的地方,最危险的地方。。。俺也忘了那句话怎么说的,总之是他将他的一个箱子藏在叠翠谷东南5里处一个叫回音壁的地方,又布下了千叶阵,俺大侄子想闯千叶阵取出那个箱子,可是,千叶阵不太好闯,俺在这叠翠谷里住了这么多年,闲来无事就瞎琢磨,闯了不下百次,就没有一次能成功,前阵子俺还去了,结果碰上这大雨,被困在山上半个多月,一回来就看见你们了来了。。。你说俺这大侄子坐着轮椅,身子骨又不好,他哪能闯的过去?”
纳兰祈将羊皮地图细细地看了几遍,记在脑中,一扬手扔回沈思孝怀中,扭头便向外走,走了几步回过头来对满脸茫然的沈思孝道:“等我走远了,你去把你的大侄子扶进屋来,他若问我去了哪里,你就说我去找叶蓝了,他若要去闯千叶阵,你就。。。你就。。。”纳兰祈一顿,侧目去看院中的楚风月,他已经靠着轮椅坐了起来,清眸深垂,嘴角沾血,白衣染尘。她从未见他如此狼狈,即便是面对如狼似虎的叶绯时也没有,她所认识的楚风月永远都是一副飘飘不染尘埃世俗、泰山崩于顶而毫不动容的模样,此刻,他如此这般,究竟是为了叶蓝的离去,还是为了沈思孝所告知的事实,抑或是二者都有,她无从考究,也无心考究,她只知道,若人生如棋,他为弈者,她甘为棋子。一念及此,她骤然笑了,天地苍茫,相识相逢的因缘际会原本就是格外的恩赐,强求其心,反受其害,何苦?她转眸对沈思孝道:“如果他非要去闯千叶阵,你就打晕他,送他回王宫,你记住,他是楚风月,他是。。。我的的楚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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