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虞衡越忙完所有的事回到府中时,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了。

他今日心情颇好,嘴里一路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往他的院子而去。

“公子,姑娘请您过去一趟。”

小厮见他回来一边朝着他恭敬的行礼,一边把虞舒月交代的事给办了。

虞横越刚到妹妹的院子,便瞧见她在院中的坐着,他一边吩咐丫鬟拿来披风给她披上,一边问道:“怎么晚了怎么还在院中?晚上凉,小心着凉,有事可明日和我说的。”

“阿兄回来了。”

虞舒月眼神带着考究地环顾他一圈,低头凑近闻了闻他的身上,并没有发现有何不对。

虞衡越不知她这是哪一出,用手抵住她的额头,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解地问道:“阿月这是做什么?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为兄?”

“阿兄近日在忙些什么呢?这是一日比一日回来的晚了,兄长昨日拒绝与我一同上街,可今日却与他人一块出现在茶楼听书,兄长不给阿月一个解释吗,嗯?”

虞舒月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牢牢地盯着他,虽然语气带着一丝质问的感觉,可她脸上的表情虽然认真,但也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不过虞衡越知道要是自己不说实话,过后被她知道他骗了她,那到时候他就惹大事了。

况且这个事,好像也并不是不能让阿月知晓,他也就没什么好瞒的了。

“原来今日阿月真的在茶楼啊,我还以为是太子日有……随口说的。”

祁修尧说她也在的时候,虞衡越根本没有看见自家妹妹的身影,况且他也没想过妹妹陪着好友逛街会去茶楼。

他方才差点直接说是祁修尧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好他及时收住。

“太子?兄长今日是与太子在茶楼?”听到祁修尧,虞舒月下意识的皱眉。

“嗯,阿月知晓的,父亲很欣赏太子,经过半年的观察,父亲最后选择了太子,不过这事并未宣扬,所以为兄与太子每一次约见,都较为隐秘,今日太子特地换了以前的地方选择了茶楼,我想……大概与阿月有关。”

虞衡越说到最后的时候双眼紧紧地看着她,想看看她地反应是什么。

他以前是十分不看好太子与自家妹妹的,不说以前,就是现在他知道太子钟情妹妹,他心里也是极别扭的。

虽然太子尊贵无比,他本人也十分优秀。

但在虞衡越心里,没人能够配得上他的妹妹。

但是他又不能左右太子,而且父亲对太子的态度也有些暧昧,所以他除了内心有些小小的不满以外,也不能做其他的了。

现在他又想试探一下阿月的态度。

如果不是太子一方面的头脑发热,他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如果阿月对太子没有感觉,那他今后肯定会旁敲侧击的提醒太子,让他的注意力别放在阿月身上。

不然最后万一他直接仗着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做主了阿月的婚事,到时候受苦的不就是阿月了?

“与我?阿兄说什么阿月听不懂,太子是与你一道商量你们之间的事情,怎么会与我有关。”

虞舒月一开始并没有体会到兄长那番话的深意,但是她的话说到一半,她便反应过来了。

她心底起了异样,放在石桌上的手更是不由自主地紧握成拳,可她的面上却是不显分毫,甚至还能笑着和兄长说话。

她笑得一脸天真无邪,对上她带着疑惑的双眼,虞衡越松口气的同时也更加担忧。

他不知道阿月对男女之事是真的还没有开窍,还是不信任他这个兄长,所以不在他的面前吐露出她真实想法。

虞衡越此时心里十分的复杂,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更加担忧。

其实他最怕的是阿月最后没有选择,怕她不能与自己真心喜欢的人幸福地度过余生。

他现在心里再怎么担忧,可是瞧着妹妹脸上天真无邪地笑容,他又不能直接把3话说开。

他怕她会因为自己地话而有心理负担,最后地选择也是他和父亲。

“阿兄,你怎么了?”

虞舒月见兄长半天没有说话,并且眼神还有些飘忽,明显是想其他事情入迷了,她疑惑的扯了扯他的手臂。

不知他怎么这么快就因为其他事情走神了。

“我没事,今日太子选在茶楼可能是想换个环境了,与阿月无关,阿月不要多想,时候不早了,外面更深露重,阿月回房歇息吧,小心着凉。”

虞衡越在短短的这段时间内,心里已经有了想法,他现在得回去好好想想,看如何才能让他更好得把方才心中想的那个法子更好的落实。

只要他能做到,最后不管阿月对太子是什么想法,她都有自主选择的权力。

“嗯,好,兄长也早些歇息。”

虞舒月知道兄长心里有事,但是此刻她心中也有些乱,急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让她再理一下思绪,便没有留他。

等虞衡越离开她的小院后,虞舒月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嘴角抿紧也回了闺房。

如果从晏秋山回来后,她对太子的怀疑只是又刚刚冒出苗头,那么今夜兄长的一番话算是彻底让她之前消散的怀疑再次得到了证实。

如果太子不是那个黑衣人,只是一个单纯的不受宠的孱弱太子,那么他怎么会知道自己今日在茶楼?

毕竟兄长都不知她今日会去茶楼,而且兄长还说太子是今日临时才更换的场地。

哪里有这么多的巧合?

世上巧合之事多得是,但是虞舒月可不信一个一个巧合接踵而至。

现在她的心底已经再次认定祁修尧便是那个黑衣人,这倒是给她解决了一个困惑。

可她心中的疑问却是更多了。

她现在心中不解,也是想不通。

为何在晏秋山那么惊险的情况下,他依然还能那么镇定的当一个什么也不会的病弱太子?

他难道真的不怕死吗?

还是,那些黑人杀手就是他派来自导自演的,所以他能够笃定他不会出事?

那她那日拼命的护着他,甚至最后为了逃过那些杀手而选择跳下悬崖,这些算什么呢?

不不不,如果杀手真的是他自导自演,那么他图什么?

不是他的话,为什么他们两人从数百丈高的悬崖跳下去还能安然无恙?

虞舒月被脑子里面繁杂的思绪给搅得心烦意乱,无论怎么样她心中始终有一团气闷在胸口,不上不下,令她十分难受。

她现在是无法纾解了,而且看样子也不可能随着时间而慢慢消散。

这口恶气只会随着时间得流逝在她心中沉郁更深,假如不能够爆发出来,那么迟早会拖垮她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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