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虐杀

　　“我记得秦沧当时说‘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带来的结果负责，我与她非亲非故，没有义务非得帮她保全面子，她的行为也并不是应了我的要求，甚至还是让我感到厌恶的，既然她做事都没有顾及我的感受，我又为什么要勉强自己迎合她的？’他这么一说，办公室里其他人都答不上来了，反正大家都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性格，后来别人也就懒得理他，不和他去探讨那种事情了。除了这个女老师，故意选报秦沧的课，想要跟他套套近乎的女生也不少，不过他理都不理，整天冷冰冰的，那些小姑娘更惨，连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便利条件都没有，所以就只能望而却步了。”

这倒是唐果没有料到的，她原本觉得秦沧虽然很聪明也很有魅力，但是他那乖张的性格也同样给人以很大的压力，应该没有那么多勇士敢于迎难而上的，可是在这种事上头，如果是秦沧自己说，或许还有点自吹自擂的嫌疑，这话从夏蓉的口中说出来，还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她总没必要扯这种谎吧。

“那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呵呵……”唐果一下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讪讪的做出这样的回应。

夏蓉的眼神在她的脸上停留了几秒钟，又移开了，和她随口聊起了别的话题，只是唐果和夏蓉平日里的生活内容差别太大，几乎没有什么交集可言，所以共同话题也不多，除了聊秦沧之外，其他话题两个人聊起来都有点勉强，夏蓉倒是好像心情挺不错的一直侃侃而谈，就是唐果听得有点心不在焉，但是出于礼貌考虑，还得硬着头皮装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好在这样的尴尬没有持续太久，秦沧的一通电话把唐果“解救”出来。

“你现在在哪？把地址告诉我，我过去接你，有案子。”秦沧在电话那头说。

唐果偷偷的松了一口气，赶忙把自己所在的位置报给了秦沧。倒不是说她不喜欢夏蓉，事实上正好相反，她很羡慕夏蓉那种聪明又漂亮的姑娘，只是听夏蓉说话她真的会觉得压力很大，那种相形见绌，觉得自己永远也不可能追赶上对方，永远不可能有望其项背机会的感觉，实在是太打击自己的自信心了。

她赶忙向夏蓉说明了一下情况，表示自己一会儿就要赶去出现场了，夏蓉对此自然是表示理解的，顺便也感叹了几句唐果他们工作辛苦，连个好好的休息日都没有办法得到保障，还得保持着随时待命的状态，真是太不容易了。

听她这么感慨，唐果倒是没说什么，就只是笑笑，一来这是她原本就向往的枝叶，并且已经渐渐熟悉了这样的生活，二来破案过程中，她也学到了很多东西，见识到了人性中很多不同的面，那种感觉也让她变得很充实，所以并不觉得辛苦，也没有什么牢骚，反而还觉得挺充实，挺有干劲儿的。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秦沧又打电话过来，告诉唐果他已经到了这家咖啡馆的门口，唐果赶忙和夏蓉道了别，一路小跑的冲下楼去，一出门就看到了秦沧的车子停在路边，她赶忙上车系好安全带，秦沧启动汽车朝案发现场方向开去。

“怎么回事？是一个什么样的案子？”唐果看秦沧开车直接穿过了市区，朝市郊方向去，她本能的联想到了之前田静婉的案子，“又是郊外么？”

秦沧一边开车一边点了点头，并且他也猜到了唐果是想到了田静婉的案子：“对，不过不是公园，根据报案人提供的情况来看，是一间废弃的民房。死者为女性，听说年纪不大，死状比较惨，怀疑生前曾经遭到过殴打和虐待，有可能是遭人虐杀的其他的具体情况还不太了解，到那里再说吧。”

“哦，好。”唐果赶忙点点头，一个年轻女性遭人虐杀的案子，恐怕又不会是什么特别轻松的差事，看样子他们的夹板马上就又要戴上了，这么一想，唐果就觉得压力很大，她偷偷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余光扫到了开车的秦沧，脑子里面忽然之间就想起了方才和夏蓉之间的那一番对话，她忍不住开口对秦沧说，“秦沧，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要是心情好想回答就回答，不想回答就当我没说过！”

“不要说那么多没有意义的废话做铺垫，想问什么就直接说。”秦沧回答。

“哦，”唐果深吸一口气，“你觉得如果让你找女朋友的话，  你会选择一个跟你性格很相似的人，还是选择一个和你的个性刚好相反，跟你互补的人？”

“为什么忽然问这种问题？”秦沧从眼角瞄一眼唐果，“谁和你说什么了？”

“就是单纯好奇一下不可以么？”唐果可不敢提夏蓉，她知道秦沧似乎并不喜欢提到夏蓉，怕自己一不小心说走了嘴，会让他又因为不耐烦而说出一些冷嘲热讽的话来，“我之前看一本杂志上面在探讨这个话题，所以就随便问问。”

“既然是随便问问，那我就随便的决定不回答好了。”秦沧一脸无所谓的说。

唐果的肩膀一下子就垮了下去，倒不是因为秦沧拒绝回答她的这个问题，而是因为她很清楚秦沧之所以会给出这样的一个回答，是因为他已经猜到了自己所为的杂志话题，不过是一个拿来搪塞的借口罢了，所以才故意刁难自己。

秦沧又扫了唐果一眼，耸耸肩：“今天我心情还不错，给你两个选择，要不然呢，你就坚持说是杂志上的，然后什么时候你把杂志拿过来证明，什么时候我回答你的问题，要不然呢，你就实话实说，我酌情处理。”

“就是……跟夏蓉聊天说起这个话题来，她说不一样的人会做不一样的选择，有的人愿意选择同类，因为更默契，有的人愿意选择互补，因为有神秘感，更容易互相吸引。所以我就是好奇一下，如果是你，你会选哪一种。”唐果本来还想坚持自己的借口，可是被秦沧那么一说，她好像忽然之间就没有继续硬着头皮说谎的勇气了，立刻乖乖的说了实话，说完之后，她又有些懊恼，觉得自己真的是太怂了，为什么在秦沧面前就好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呢！

秦沧对于她的这种诚实的态度倒好像是很满意，语气轻快的回答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回答你一下好了，我会选择互补的。”

“为什么呀？”唐果没想到秦沧居然回答的这么干脆，赶忙追问。

“很简单，”秦沧耸耸肩，脸上的表情俨然就像是在说唐果方才的问题有多蠢一样，“因为恐怕很难找到第二个和我不相上下的人。”

唐果觉得自己一口血涌到了嗓子眼儿，又硬生生的被她给咽回去了。

很好，这种回答真的是很秦沧！换成是别人，说出这样的话来，早就被人翻白眼甚至嘲讽上几句了，偏偏就只有秦沧说出这种话，就会给人一种他真的有理由这么认为，并且事实估计也相差不远的感觉。

“其实我觉得有一个人跟你就还挺像的啊……”唐果咕哝着说。

“你想说夏蓉是不是？”秦沧好像早就看透了唐果的念头似的，直接替她把没有说出口的话一并说完，说完之后还不忘再糗唐果几句，“这种观点一定是有人灌输给你的，以你的脑袋，没人启发的话，你不会做这种联想的。”

“你别把我说的好像是个白痴一样好不好？！”唐果是真的有点恼了，一时之间都忘记了这个话题会不会惹得秦沧不高兴的那种担忧，眉头一皱，满眼都是不满情绪的瞪着秦沧，看起来真的有些生气了。

只可惜，她这种怒气冲冲的模样，看在秦沧的眼里，再怎么怒发冲冠，也只好像是一只发怒的小兔子，或许有那么一丢丢的攻击力，只可惜威慑力负分。

“我没说你好像是个白痴，你想多了。”他轻飘飘的替自己撇清了一下，“只是以你这种不开窍的脑子，如果没有人带话题，你根本不会去考虑谁跟谁性格是不是相似，择偶到底应该选相同的还是不同的这种问题。”

唐果哑口无言，虽然嘴上她不想理秦沧，但心里面还是不能不承认，还真被他给说对了，虽然说自己也大学毕业，走上工作岗位了，唐妈也不止一次暗示过自己，如果有优秀青年对自己有好感，也要懂得抓住机会，可是她还真的是从来都没往那方面的事情上考虑过。唐果是一个比较随缘的人，对她来说，感觉是很重要的，虽说这个想法对于很多和她同龄的女孩子来说，都显得有些过于天真，不够现实。

秦沧也没指望她做出什么样的回应来，自顾自的继续说：“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夏蓉和我，不是一类人，你最好也不要被人暗示了些什么，就信以为真，这是对我的侮辱。”

“有没有那么严重啊？”唐果撇撇嘴，“你们俩不是有很多共同爱好么？”

“这种事情有什么技术难度么？”秦沧挑了挑眉，“如果我想，并且肯下功夫去做功课，我可以和任何一个历史上著名的伟人有诸多的共同点，只不过哪些是与生俱来的自然选择，哪些是后天的包装，怎么去分辨，这才是真的需要智商和眼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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