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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白羽的身份


  “我们双睛鸟,之前一直都是祭司,每一代祭司都是新任国主的守护者,专门负责国内祝祷祭祀事宜。可是前任国主忽然病逝,只留下一个公主,无子继位,我们双睛鸟的地位就渐渐式微了。”白羽又叹了口气,又接着说:“再后来,大兀鹰之王翾飞带兵来攻,大兀鹰本来就是大漠上的强族,他们身材高大,凶猛无比。我们节节败退,前任大祭司占卜的时候又犯下大过,我们双睛鸟一族就被剥夺了祭司的职权。”

幻芜:“那后来呢?”

“后来,翾飞本来都要赢了,可他在攻下王城之际忽然就停了兵,他要求和谈。”

“和谈?”幻芜不解:“他都要赢了,还和谈干嘛?”

白羽愤愤道:“他就是个心思歹毒的人,他带兵来攻,其实根本就是逼我们公主嫁给他!”

“原来如此,兴一国之兵不惜大动干戈,原来就是为了美人啊。他很爱你们公主?”幻芜叹道,虽然这种想法不对,可怎么就带了点英雄主义般的浪漫?

白羽看着她的样子,打断她的臆想:“他对我们公主一点都不好!”

幻芜瞥他:“你怎么知道?”

“我……要是他对我们公主好,公主怎么会昏迷不醒!就是他不好!”

幻芜看着白羽这个样子,挑了挑眉:“你小子怎么感觉被抢了媳妇似的。”

“哪有?!”白羽炸毛了,小心地看向幻芜:“我只是尊敬公主殿下,作为祭司……前祭司一族,为公主抱不平罢了。”

“说到这个,你们现在祭司是谁啊?”

白羽看了看前头缠着长绝说得热切的樊晓昙,低声说道:“是钦原一族的长老,叫什么什么陆离的吧,樊晓昙就是他的手下。”

“钦原?”幻芜摸着下巴想了想,“就是那种长得像巨蜂的鸟?”

白羽气得嘴都鼓起来了:“没错!就是那种四不像,鸳鸯不像鸳鸯,蜜蜂不像蜜蜂的东西,被翾飞扶上了祭司之位,他们根本就不配当神鸟!”

幻芜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道:“是是是,不配不配,咱们这回也去会会那个陆离什么的,看看他究竟是什么鸟!”

她看向身前的那个身影,那才是真正的神鸟,也不知他这次进了羽族的地盘,会有怎样的际遇。凭他的耳力,刚刚他们说的他一定都听到了吧?

可是……她看了眼长绝身边那个黑衣女子,她刚刚一直在跟长绝讲话,他可能听不到他们后头在说什么吧。

心有些堵得慌。

幻芜深深吐出口气,看向远方渐渐显现出城阙的轮廓。

羽族王城,就在眼前了。

羽族王城名曰辉羽,是整个祈支最大的城市,绵延数里的朱红色城墙在金色的沙漠里拔地而起,犹如一位孑然独立于天地间的伟岸男子,在独自瞻仰着这片大地上辉煌而又苍凉的曾经。

因为樊晓昙,几人果然顺利的入了城,城门处的守卫对樊晓昙毕恭毕敬,都不敢抬头多瞧一眼。

白羽撇了撇嘴,心想这祭司殿的权势不到半月就这般大了,也不知那陆离暗地里又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晓昙,快带我们入宫啊!”樊晓昙带着几人上了辉羽城最高的酒楼,悠悠哉哉地吩咐小厮上这上那,斑半点不着急的样子。

“见我有用了,连称呼都亲切了呢。”樊晓昙撑着下巴,笑盈盈地看着白羽,“不过你急我也没有办法,王宫又不是祭司殿,又不是我想去就能去的,还带这么一大帮子人。”

“那怎么办?”白羽抓耳挠腮的,不远万里带着梦医来了,这都临门一脚了,可门在那儿儿就是进不去能怎么着?

樊晓昙不答话,只专注地给长绝夹菜:“阿绝哥哥,吃这个,这个是这家酒楼的招牌菜,最好吃了!”

长绝看了眼自己碗里的菜,夹起来吃了。

樊晓昙高兴得眼睛都眯起来。

幻芜早就饿了,可一桌子美食此刻却味同嚼蜡,她垂了头,自顾自地吃饭。

一只手伸到自己眼前,碗里就多了一块看起来无比鲜美的羊肉。

她抬起头来,见长绝看着她:“我试过了,是挺好吃的,尝尝看。”

“哦。”幻芜呆呆地看着长绝,又看了下自己的碗,余光瞥见樊晓昙渐渐收敛的笑容,忽然就觉得自己胸口涨得发紧,她把羊肉夹回长绝的碗里,闷声说道:“我不喜欢羊肉,你喜欢就多吃些。”

“我们这的菜是有些油腻。”白羽也吃不下,自顾自地喝着酒,他看着幻芜面色不好,就倒了一杯给她:“尝尝这个,这是我们祈支的特产美酒,名唤‘佳人’,用鲜果所酿,很是好喝,专门解油腻荤腥的。”

“‘朱弦已为佳人绝,青眼聊因美酒横’,好个‘佳人酒’。”幻芜看着眼前石榴石一般的酒液,仰头喝下:“果然好喝。”

白羽这才笑道:“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这滋味。”

两人推杯换盏,一解忧愁,幻芜越喝越高兴,眼睛发亮,脸颊也红扑扑的。

长绝忙不迭地给她夹着菜:“多吃些菜,当心胃不舒服。”

见她喝得高兴,长绝也不忍打断她,尽兴喝一场,也能安然睡个好觉。

好觉?“对了,这王城里,看起来怎么不像被噩梦困扰的样子?”他早就觉得奇怪了,按理说这王城也该如边城般萧条才对,怎么还是如此繁华,看起来一点也没被爱梦魇所扰啊。

“阿绝哥哥,你有所不知,自从出了妖魔吃掉眼珠的事情,大祭司就开坛祝祷,绕着王城布了阵法,所以城里偶尔有人做做噩梦而已,再没有吃眼珠的事情了。”樊晓昙解释道:“不少人涌入王城呢,城里的人不少反多,所以城门守卫格外严格,不是什么人都能放进来的。”

阵法?长绝蹙了眉,他一路走来,并没有感觉到什么阵法的迹象,也许是自己还学艺不精吧:“你们大祭司看来还真是挺厉害的。”

晓昙低下头,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晦涩,她扯了扯嘴角:“是啊,不然怎么能顺利挤掉尊贵的重明鸟,独掌祭司殿。”

白羽听到自己被点名,举到一半的杯子停滞了一下,复又发狠一般猛灌了好几杯。

“你在这喝死了有什么用啊,双瞳?神鸟?还不是只能扒着公主的裙角保住地位,最后还不是被人给抢了?”

“你!”白羽脸涨得通红,指着樊晓昙说不出话。

“你什么你?我说得有什么不对么?你这么着急忙慌地带着梦医来瞧公主,还不是因为自己的私心?当真以为自己有多伟大多无私呢。”樊晓昙带着笑数落着白羽,语气不重,却像一记重拳敲在他的心上。

“对!我确实有私心!我救公主,就是为了要赶走翾飞,赶走陆离,重振我双睛鸟一族在祈支的权威!你以为你那个大祭司有什么了不起,他就是陷害了我们长老才坐上的祭司之位,这个位置根本就是他窃取的!”

“声音大了不起是吧?怎么公主不想救了,就想直接去蹲大牢啊?”樊晓昙一把把白羽拉下来坐好,虽然还是一脸的不耐烦,但话却是说得真心。

幻芜看了她一眼,她是真的挺关心白羽的吧?刀子嘴豆腐心。

“大牢?”长绝幽幽地说了一句:“要是能进王宫大牢,也算进了王宫了吧?”

樊晓昙摇了摇头:“王宫大牢不是那么好进的,王族中人或者犯了重罪之人才能进。”

“不过嘛,”她忽然转头看向白羽,“你倒是可以进的,对吧?公主殿下的未婚夫婿?”

“噗!”幻芜一口酒喷出来,“你?未婚夫?”

白羽咽了咽口水,没想到这么突然地被戳破了,他尴尬地看着幻芜:“我……我本来想晚点说的,我是曾经是公主的未婚夫啦……”

长绝抚了抚额:“你还有什么瞒着我们的,一次性说了吧,省的哪天我们因为你坐了大牢还不知道为了什么。”

白羽晃着脑袋:“没有了没有了,真的没有了,就这一件了。”

幻芜“哦”了一声,语气玩味:“怪不得呢,我就说你态度那么奇怪。不过……”她上下打量了白羽一眼,“你爱公主吗?”

白羽看着幻芜:“我跟公主很早就定了婚约,族中长老做的主,他凭借着自己曾经对国主有恩,为我讨了个恩典罢了,不过是算到双睛鸟即将式微抓的最后一颗救命稻草而已。”

“我救公主的确有私心,不过却也是真的想救她,我们好歹也算是一起长大的,我一直把她当姐姐,至于男女之情,确实是没有的。”

幻芜点头:“我就说嘛,你小小年纪,不该那么……成熟吧。”

“我……我虽然年纪小,但也不是不懂啊。”白羽垂了头,偷偷地瞥了一眼幻芜。

长绝看到了,眉头一挑,这个眼神……太熟悉了啊。

几人各怀心思,忽然听到大街上声音渐起,人群都涌向一处。

“他们这是……干什么去啊?”幻芜不知是不是喝多了,讲话也瓮声瓮气的。

晓昙一拍脑袋,说道:“我都忘了,今日是国主甄选舞姬的日子。”

“舞姬?!”白羽出离愤怒了:“公主殿下还生死未卜,他竟然去选舞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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