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节 站台守望 两人上车
我听说,那五位老师中,有四名老师在麦子村远方希望小学里的时间差不多有二十多年了。他们把自己的后半生全都献给了麦子村,我也很想和他们一样。
“哎……你快看……你快看……那是去支教的车!那是去支教的车……”
在我的耳边,一个小男孩的声音被空气里的微风吹了过来。
“你看……车上还坐着人!车上还坐着人……”
我在幻想着他此时的状况。他应该穿着校服,背着书包,头发短短的,身体胖胖的,个子矮矮的,他应该就是这个样子。
“一个……两个……三个……车上怎么只坐着三个姐姐啊?”
他应该在掰着手指数数,他估计还在读小学。他也是善良的,他也是幸运的,和山里的那群孩子相比,他一直都将是幸运的。
幸运的孩子是幸福的,至少在经历和成长的环境方面,是幸福的。
顺着他的说话声,我把头转向了窗外。
在那个男孩子的身边,还有两三个小学生在陪着。他们的手里,有的拿着一包辣条,有的拿着一根烤肠,有的啃着一只面包。
我记得在小时候,他们手里的辣条只要一毛钱就可以买得到。我以前非常喜欢吃辣条,我现在也喜欢吃,但是我不能吃。
现在的辣条,最便宜的应该也要五毛钱了吧!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去买过辣条了。叶子也喜欢吃辣条,但是她不舍得去买。
在钱的方面,我们都很节约的,并不是我们穷,而是因为我们经历过那种饥饿,那种冬天躲在桥下瑟瑟发抖的生活。
叶子有和我说过,她小时候被人贩子丢在柴房里,零下三四度的温度,她只穿着一件破旧的短袖。
她有一个冬天,是在这种情况下度过的。
那群活泼可爱的孩子在班车的身上看了一会儿,便往着前面走去了。这辆车上,确实只坐着三个人,我打开了微信,在我们的那个支教微信群里,总共是有九个人的。
除去了我和大叔,应该还有七个人的。
其他的人,估计是还在赶来的路上。我希望能够早一点见到他们,不管他们长什么样子,我都希望他们不要缺席,哪怕是迟到了,也不要缺席。
也不能缺席。
我最害怕的,就是身边的人突然缺席,虽然我也会有这么一天。
窗外的太阳光依旧还是那么地灿烂,和路边的那些行人脸上的笑容一样。我放好了手机,我又把视线放到了车窗的外面。
我在看窗外的那些来来往往的车辆,还有路边的行人。
很多时候,我在想。如果有更多的人抛弃城市梦,选择去乡村支教,那么这个世界上善良的人,是不是会更多?
被感动的人,是不是会更多?
那些成双结对的故事,是不是会更多?
我的身体,现在没有给我添乱,这一点,让我的心里感到很欣慰。只是在我的眼中,我看到了一个人正朝着班车这边走过来。
他的年龄,应该有四十多岁了吧!他头上的头发,大多数都已经变成了白发。他还那么年轻,他的头发就已经有了白发。
在他的肩膀上,扛着一大袋的东西。他应该会很累吧!我看着都觉得累。我想上去帮他,但是时间不允许。
“十三老师,他们都到齐了吗?”
他来到了班车的伸缩门口,在我正准备起身过去的时候,他把肩上的那袋东西放了下来。在袋子里,传出叮叮咚咚的声音,那里面应该装有铁器。
我如果没有看错的话,他就是来接我的那位大叔。
因为在那个微信群的群主的头像里,他的头发也是白色的。那个头像,是一个自拍头像。在头像里,还有那所小学的大门。
他应该是站在麦子村远方希望小学的校门口自拍的,在照片上,他笑的很开心。他穿着一件褶皱的短袖,那件短袖的颜色,是深黄色的。
在照片里,我只能看到那所小学的一个角落。从照片里的大门口看进去,我看到了一扇生着铁锈的铁门。在铁门里面,还有一些小学生的身影被停在了那一刻。
在照片的边缘,我还看见了草。那是路边的杂草,它们身上的那些颜色,在照片里格外显眼。
那些颜色,是深绿色,那是春天的颜色,也是希望的颜色。
“大叔,还没有,还有两位老师没有到。”
“我有添加过他们的微信,但是他们还没有同意,他们应该还在赶来的路上吧!”
十三的这份热热情,是那些孩子需要的。那些孩子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能够看见一位积极向上的老师。
我不知道十三学的是什么专业,我只知道,他很高,他也帮着我抬过我的行李箱。
我的行李箱,已经留下了很多人的指纹。在读大学的时候,我是禁止其他的人摸我的行李箱的,因为那是陈叔给我买的第一只行李箱。
也是,我拥有的第一只行李箱。
然而在来贵州的途中,它已经被那位好心的叔叔摸过了,它也被那个在贵州大学读书的王汉摸过的。
现在,十三也摸到了它。
我的行李箱,叶子是没有摸过的。叶子的行李箱,我也没有摸过。
“意思是说,其他的老师都已经到了,是吗?”
大叔提着袋子,他来到了班车上。
他朝着我们看了看,在这辆班车上,只坐着三个人,对于大叔来说,是三个陌生的人。大叔把袋子放好了之后,他朝着我们笑了笑。
我们也对他笑了笑。
我们也仅是彼此的笑一笑,在笑容里,没有一个字。
他下车了,我不知道他下去做什么。我看见他站在了公交车的站牌下,他好像是在等什么人,他脸上的笑容,已经没有了。
大叔的脸上,渐渐地严肃了起来。
窗外的车辆依然还是来来往往,路边的行人也是走走停停。从我眼前开过去的公交车,已经超过了十多辆。
十三也在外面等着,他有时候还会把手机放到耳边,他应该是在打电话,亦或者是在打语音。
我不知道,他是在给谁打电话。
我很想下去问大叔,他在公交车的站牌下等什么,但我担心会打扰到他。因为在他的脸上,我看到了盼望,还有等待。
我又拿出了手机,现在已经快要十点了。我们集合的时间,是在九点半的,现在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但我们还没有出发。
“哎……李一,我们就坐在这里吧!”
从外面,来了两个人。
她们背着书包,她们在班车里观察了片刻,于是把座位选在了我的前面。她们的位置与我的距离,只有一个座位那么远。
“张九,来……你坐里面吧!坐在窗户旁边的话,是不会晕车的!”
她们两个在选择座位,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张九应该是晕车的。
张九的身高,有点矮。她的身体,还有点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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