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桃花债
“我们出来,要怎么验证?”锦衣男子虽然有所预料,却不知其中的巨细。
紫衣银发的女子自然得向这个整件事情得事关者说明清楚,“你有意无意遇到几个关城的文武官员士族子弟,验证之说自然明了。”
男子显然同意女子的办法,只是他的重点放在另一方面,“为什么是我而不是我们?”
女子有些不明所以,不明白男子怎么计较于这一字一词,“最重要吗?我不过是从旁协助。虽说后续事情我或许有多所插手,但目前为止是你的战场。”
男子心里可不怎么想,但为今之计确实如女子所说。
但很快便有事情向女子验证,但凡她出现在了整件事情当中,又如何只是做一个从旁协助的次要因素。要知道,有些人从来都是羡煞旁人的宠儿。总有一个人,无论她在哪里,都是万众瞩目的存在,不会寻常。
果然,女子的话说完没过多久,就见身侧的少年停了下来。女子不解,转头注意到男子不屑又略带看好戏的期待的目光看着不远处。她顺势移了目光,入眼是一个胭脂摊前一群不甚搭调的锦衣少女。而最是不搭调和值得女子注意的是,这一群富家女子真正用心放在自己的方向,准确的说是放在女子身旁的男子身上。这群女子的用心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紫衣银发自然也没有错过,当自己和男子出现在众女子的视线,众女眼中全然是意料之中。
众女此时的动作则是朝着一男一女走来。而少男少女搭配的两人则是站在原地。毕竟以他二人的心性,自然不屑在这样的小角色上主动动心思。之所以没有离开,不过是因为众女的出现本来就是精心算计好了的。
既然回避无用,迟早要面对,那就从最开始坦然面对吧。
女子半眯着双眸慵懒得看着慢慢走近,“这些燕瘦环肥是……”显然她在收肠刮肚寻找恰当的形容词。
男子恰当补充,“倾慕某个人的群体。”
女子有意向一旁挪动了几步以便与男子拉开距离,预备着远离战火即将燃起的战场。毕竟她从来不喜与女子争奇斗艳。
“尹千城!”这三字完全是从男子口中极为生硬得蹦出来的。他如何看不出尹千城这是打算隔岸观火,“你确定要让我处理这群麻烦的女子?我不介意直接翻脸走人。”
尹千城丝毫不受威胁,一脸有恃无恐道:“我猜想,你若是发了怒火,最遭殃的是帝栖宗主,最挫败是此时此刻的你。”
毕竟男子此刻顶着另一个人的伪装。
男子无奈,只得妥协,“尹千城,我欠下你一个人情。”
尹千城笑得狡黠,“东延忘川的千年墨。”说着有拉回了之前的距离。
但女子这一进一退的动作和男子隐忍怒意的神色看在旁人眼里,却像是两个因为误会发生口角又冰释前嫌的恋人。
对,恋人。
但事关者所想却是大相径庭。诚然尹千城此时丝毫没有意识到旁人是如何的想象丰富,而‘月晦’这个与情字上没有半分经验的人自然也是没有这么强大的想象。
“尹千城,你是故意的!”‘月晦’虽是屈服了,但并不代表他心里解气。
尹千城岂是这么容易就被人震慑住的?她素来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话说,你似乎很反感和女子打交道。别告诉我,你从来没和女子打过交道?”
男子偏过头,拒绝继续这个话题。
女子顺势揭过这个冷场的话题,“我怀疑你们俩兄弟让我蹚东延这趟浑水,其实到最后我的最大用处是用来挡桃花。”
“……”
“可不幸的是如今我身边站在的是月晦而不是月朔,如此这般辣手摧花害小姑娘碎一片芳心的活比较有难度。”
男子问道:“这话怎么说?”
“你看,天下谁都知道东延新女帝几日后的皇夫正是月朔,谁敢和一国女帝抢人?但作为众多少女春闺梦里人且名花无主的月晦就不一样了。可见我们今日出门没有看黄历。”
“……”
虽然尹千城每每出口的话都让男子犹如一口血堵在胸腔出不得,但在一众来势汹汹的女子看来,两人这样低声耳语、耳鬓厮磨的意味可就不一样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让众女到来的时间提前了一些。
“月公子。”
“月宗主。”
……
如此可见得月晦在东延确实是受尽了一众女子的倾慕。
男子还记得女子最后跟他所说的,月晦对待人即便是不喜也是不威自怒。故而他强压着对众女的不喜,只是端足了架子点了点头,之后有些得意的朝尹千城看过来。
尹千城明白他的意思,压低了声音道:“她们只是养在深闺的富家女,眼界不足以做参考。”
你不是养在深闺的女子吗?
‘月晦’奇怪的眼神扫了过去。尹千城看出他的心思,“不是。”
也对,伽若山如何能是深闺,又如何会教习出一个寻常女子。
‘月晦’有些小失落,其实他不过是想得到女子的认可罢了。毕竟他也知道自己和哥哥是不能比的。
其实她们上前与月晦打招呼倒是其次。本来她们之所以今天会等到尹千城二人,不过是得知了尹千城的府邸与月家两兄弟的府邸比邻,而同时关城四下皆传遍的一个消息就是——月晦对尹千城十分亲近。故而她们早早的在早朝之后等在了月府不远处。
一个胆大些的粉衣女子说话倒是开门见山直接得很,“姑娘,月公子素来少与女子来往亲近,却不知为何今日与姑娘双双逛街游玩?”
——七殿下身边素来没有女子,多有人道他天生不喜与女子接近,为何你只是C才回京都,今日却能和七殿下一起并肩谈笑。
——可我还是不信。怎么可能有人对着七殿下还能做到不……心猿意马。
尹千城反问道:“你口中得月公子在东延是何许人也?”
粉衣女子心下鄙夷,不知女子为何要问这么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但还是耐着性子如实答道:“帝栖宗宗主。”
“正是,帝栖宗主与副宗主一起巡视民情,有何不可?”此刻尹千城第一次很感谢这个办得到台面上的副宗主头衔。
粉衣女子就如此陷入尹千城的回答中难以还口了。
若不是碍于此时在大街上,‘月晦’必然要笑话尹千城搬出了如此冠冕堂皇的借口。巡视民情?但不得不说她却是反应迅速。
“想必这位就是凤朝鼎鼎有名的南浔王尹小将军了吧。却不知尹小将军在东延的国土皇都里做什么呢?”说话的是粉衣女子右手边的粉衣女子。
女子说话的口气虽是一派的懵懂天真,但话的内容和用意可就有些让人揣度了。
如果说方才那个粉衣女子只是争风吃醋,那位这位橙衣女子的话就有些拔高主题涉及甚广了。
拿出来的依旧是老掉牙的历史问题。
“若姑娘你当真是东延关城世家千金圈子里的人,就该知道好歹如今我算是东延的贵客了,女帝亲口承认的帝栖宗副宗主。但你还红口白牙唤我南浔王或是尹小将军,我是该说你搞不清楚东延形势,还是该说你对女帝对东延满朝文武的决定有所质疑。如果是前者,我大概只会觉得你所知所晓并不符合一个世家大族女子应有的修养;如果是后者,那便是妄仪国事了。”
既然只是客居东延,既然只是因为私交帮月家兄弟,尹千城又为何要手下留情。
橙衣女子何曾经历过这样的厉害阵战?从来在家中都是受尽长辈的疼爱呵护,与平辈女子之间谈谈女红荡荡秋千扑扑蝶,如尹千城这般气势便能吓得让人腿软的还是平生第一次遇到。如此华丽而又触不及防得遇到,还真是毫无招架之力。
尹千城,这个女子,我们之前倒真真是小觑 。
橙衣女子和其他女子的反应全然在尹千城的预料之内。尹千城又道:“这位姑娘,你记得你方才是唤月晦为月宗主吧。”
橙衣女子本来在心中依然给尹千城订上了绝对不能招惹的定位,如此听到自己被其问话,心尖猛然一跳。她虽不明就里,倒也顺着尹千城的话如实回答:“没错。”
倒是周边几个神思较为清明的女子们另外注意到一点。方才她们都是争着抢着乱哄哄称呼月晦的,而且各自的称呼都不尽相同。尹千城却是能记得橙衣妹妹唤的是月宗主,只单单说这记忆力已然是让人大为吃惊震撼不已。
“若是姑娘如唤月宗主一般唤我一声副宗主也可,若姑娘唤我一声尹姑娘也可。不管怎样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但千万不要唤错倒是真理。”
橙衣女子见她没有继续为难自己的意思,连忙顺着台阶下了,“尹姑娘说得有理。”
如此几番下来,众女也算是明白自己与尹千城的道行显然是隔了极深的距离,还算有些自知之明的偃旗息鼓了。
两人才松一口气,就看见一大一小的身影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尹千城才看清来人已然嘴角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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