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不知因晴天起冰雪
“真是胡闹!此举不但打草惊蛇,你倒是很好心的自报了家门。”王钦若只觉怒火中烧,只叹眼前这人心思之愚昧,自己怎的就委于此人大任?
“阁老所言极是,下官悔不当初,现在只求阁老救得一命,便别无所求了。”王佑一脸焦急,不敢反驳半分。
王钦若却摇摇头,“现在晚了,你若是不行这一招,大理寺的也拿你没办法,现在你的人已被他们抓住,只怕查到你这里也不需多久了。”
“阁老!”王佑双膝跪地,头重重的磕在王钦若的脚边,痛哭道,“若非知道阁老已经打算弃了下官,下官不至于兵行险招啊!”
“你若真是个聪明人,便不会这样说。”王钦若毫不动容,只冷冷道,“听说的你第二个孩子已经出生了?令堂想必也很高兴。”
王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脸上的冷汗不停的流下,双肩不住的颤抖。
“回去吧!”王钦若淡淡说道。
“是。”王佑连磕了两个响头,脸色因为绝望显得一片苍白,说道,“家人就···拜托阁老了。”
这是威胁----以他全家的性命,可是他只能接受了这威胁-----因为那是他全家的性命。
花乡楼。
“寇相爷在牢房里中了毒?”华红红很是惊奇,已经到嘴边的桑落酒又放了回去。
“舅舅中毒已经几个时辰了。”
“那你现在才来?”
“不对。”华红红想了想,又道,“为什么你们不去请真正的大夫,反而跑到我花乡楼来?以你天下南宫家,只怕御医也请得。”
“相府里原是有大夫的,不过那些大夫我信不过。”南宫娬儿回道。
“那你又是为什么肯定这次奴家会去?”
南宫娬儿看着那已经开始在收拾东西的人影,微勾了唇角,说道:“因为七公子告诉我说----如果上一次我告诉你救的人是寇丞相的女儿,你也会毫不犹豫的去的。”
“呵!”华红红自嘲一笑,“是祸躲不过,也罢,这一次我就全还完了。”
南宫娬儿好像没听见她说的什么,只是率先向外走去,口里说道:
“这一次的诊费我已经让人带来了。”
“算了。”华红红却破天荒的说道,“南宫娘子还是带回去吧,自从后院里捡了人后奴家已经后悔好久了。”
“也行。”南宫娬儿也不问原因,一招手,站在门外手里捧着一个盒子的女使便跟在她的身后离去。
花乡楼到寇府也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当然这是针对乘坐的是南宫娬儿那匹好马拉着的好车且全速的情况下。
从花乡楼到寇府要经过一片树林,虽不是很大,但是想要在这树林里做些什么,却是已经足够了。
那支泛着蓝光的箭矢从马车小小的窗口很精准的射进来时,华红红连动都懒得动,倒是坐在一旁捧着盒子的女使和外面的车夫一声尖叫。
南宫娬儿一甩袖里的白练缠过那支涂了毒药的箭矢,旋即人影一闪,已经飞了出去。
林子果然围了一圈人,一般的武夫打扮,只有脸上蒙上了一块很是专业的黑巾。
南宫娬儿出去时已经收回了白练,知道来人不过是些死士,也懒得废话,凌丝出鞘,便是一阵冰天雪地的寒意。
她的剑很软,却又很快,像是一网天罗散下,因为剑本身带上的寒意,便好像那寒冬降雪一般,不错漏一丝缝隙的覆盖,美,却是冰肌寒骨。
而马车就这样被她严密的护在那场雪里。
“五娘子。”女使吓得爬在马车门边不住的尖叫。她原是寇府的婢女,自是没见过南宫娬儿执剑手握生杀的模样。倒是驾车的车夫见伤不到自己后已经镇定下来,想是年岁大了,见过的世面也大了些。
“别叫!”一道很是清软空灵的嗓音忽地在耳旁响起,女使一惊回头,却是华红红靠在车舆上闲闲的提醒她。
女使却又是一阵惊奇,这样一张俗气刻薄的嘴脸,为什么会有这样好听的声音?
“你这样大叫会扰了南宫娘子的。”声音粗哑,甚至有一丝金属相互划过时的感觉,刺耳难听。
女使晃了晃脑袋-----刚才一定是自己紧张过头了。
“走!”外面传来南宫娬儿吩咐车夫的声音。随后南宫娬儿的身影也落进马车里。
“五娘子,你受伤了?”
“不妨事!”
华红红取出药物为南宫娬儿包扎手腕上的伤口,倒也不是很深,只划了一道口子。马车晃动得有些急,她却是一丝不苟。
“过了这片林子,应该很快就到寇府了。”
“你不怕?”虽知道眼前的鸨母很不寻常,南宫娬儿却还是忍不住问道。
“南宫娘子功夫很厉害!”华红红却答非所问,由衷赞道。
南宫娬儿不说话,等着她往下说。
果然,华红红又接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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