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章 生死
不觉间，这日子已到了盛夏，但是云舒早上起来还是会咳几下。其实云舒的身子却是早就好了的，但是云舒的心病却是没好。细想来自己从未有过害人之心，但有些人却是这般不择手段的害自己。
方青云也是知道的，这云舒身体上的病是已经好了，可是心病却没有好，整个人有几分消沉。方青云打算自己去劝慰下云舒。便自己去了碧纱阁。
一进碧纱阁，方青云便看见云舒正拿着账本，看的入迷。这账本本来就是晦涩难懂的，也难为云舒这小小年纪看的下去。
云舒其实也是爱看那些怪力乱神的话本子的，可是每每想到刘媚儿和何青莲的那看自己的眼神，自己便不能释怀，只有看着这账本，药理书才能安下心来。
云舒听见是父亲的声音，才放下账本，给父亲请了安。“给父亲请安。父亲怎么有空到我这里坐坐了？”方青云公务忙的很，一般很少来云舒这里的。
方青云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一边暗香忙上了茶。
“我见你这几日，一直在碧纱阁里，也不怎么出来，你哥哥说想带你出去玩，你也给回绝了？”这不应当啊！原本，要是庭洛说带云舒出去玩，云舒自己是一百个高兴的，没有想到，现在竟然是回绝了。
云舒笑道：“没什么的，只不过是这几日，事情有点多，账本堆积的也多，终归还是要将这些事情处理完了才好出门玩乐。”
“云舒，这几日的武学如何了？”方青云又问起了别的。
”父亲，这几日未曾懈怠。“云舒从身体好了之后，便像是着了魔一般，从不让自己停下来。不是看药理，便是习武，再不然就是看家里的账本。这个方青云也是知道的，他也是从李伯那里听说了，云舒近来武艺大有长进。
方青云，想了半晌，才道：“云舒，是父亲对不起你，那日不该让你去的。”那次是方青云自己失了算，以为那刘家是来给方家示好的，不曾想却是想要云舒的命的。方青云也很是后悔，要是云舒真的出了什么事，那自己将来怎么去面对自己拿已经去世的妻子。那刘家真的是宛如饿狼一般，方青云觉得自己是再也不会再相信他们会做出什么良善之事了。
“父亲，不必如此，就是没有这一次，那刘家恶心不死，还是会有下次的。该来的还是会来的，只是云舒累了，想去休息。”说完便大有一副不想在说的架势。
“你可知，那个丫鬟，喜乐吗？”方青云见云舒这般的心思淡然，也是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便打算将喜乐的事情告诉她。看能不能让云舒不这般浑浑噩噩的。
云舒心中不解道，“喜乐，怎么了？”
方青云缓缓道“她死了。”自己还是晚了一步。
云舒心中一凉，“死了，为何？”云舒本来就对那个喜乐很是疑惑，这丫鬟那天穿的是刘府的下人衣服，自然也就是刘府的人，可是为什么会在那紧要的关头挺身而出，说出能为自己证明清白的话！真的只是为了救自己的弟弟？
“你知道的，我们方家和刘家素来积怨已久，她是我安插在刘府的眼线。那日我听说你有危险，便安排她见机行事。将你带回家后，我立即派人去刘府找喜乐，但是我们的人到了那里，却发现喜乐已经被刘家的那个主母王氏给折磨的还剩一口气。临终前说让我们替她的家人报仇，说完便去了，我们的人只带回了尸体。”到了最后的，喜乐也没有将方府给供出来。
云舒听到这里，眼泪不知不觉的有落了下来。她曾经说过的，不要再让人因她而死的。但是现在为了她，这样一个生命就这样没了。
“而且，喜乐的弟弟早就已经去世了。”方青云又道。
“什么报仇，喜乐有什么仇？”云舒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早已经沙哑。所以，那个和自己一般年岁的小丫鬟是因为救自己而死的？想到这里，云舒又想到了当初见阿桑一身血的时候了，手都微微的抖了起来。她何德何能可以让人用性命相护。
方青云见云舒这般失控，知道自己的女儿是纯良之辈，也不忍再伤害她。但又见云舒意志消沉，只好告诉她这一切。
方青云叹了口气，说：“当年我见到喜乐的时候，她正流落街头，我见她可怜便收留了她。后来才知道，她原本也是有很疼爱她的父母的，但就因为父亲有一次得罪的刘家的大少爷，便将二老折磨致死。喜乐在慌乱中逃了出来。”
“为何？为何父亲会这这般小的孩子去做奸细？就不能让他们好好的做一门安心的营生吗？”云舒有时候会想，自己的父亲，在自己眼中是父亲，那在其他人的眼中，是不是恶魔？这些孤儿进了方家，大多是做了影卫，谍者的，可是这样都是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的事情啊！这里面是不是有父亲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而让他们做的？
“云舒，你以为我想啊？可是那些有过家破人亡的孩子，还有几个是想着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的。”也是了，就是云舒也是明白的，自己在父亲和哥哥的庇护下都不可能安稳的过一辈子，有些事该来的终归是会来的。那里会有容易的人生。
方青云细细的喝了一口茶，又道：“云舒你也是知道的，因为你母亲的原因，我恨死刘家了，你以为我不想报仇吗？不是的，从你母亲去世的那夜开始。我便开始想着要不要报仇，你母亲不让，但是他们刘府也别想再伤害我的家人。”
说完已经是双眼猩红，云舒不曾见过，原来每一个人过的都是不容易的。父亲是，哥哥是，阿桑是，将来的自己也会是这样的。
看来，这和自己想的一样，母亲的去世，和刘家是有干系的，但是，母亲一个弱女子，和刘家到底是有什么关系呢？竟然会让刘家狠成那个样子，竟然不惜要了母亲的性命。
云舒看着父亲，道，“父亲，你没有错，不要伤心。”说完一把扑到父亲怀里。方青云抱着云舒，双肩渐渐颤抖了起来。母亲的死，不是父亲造成的，喜乐的死也不是父亲造成的，可是父亲却将这一切都拦在了自己的身上，可想而知，父亲的压力是有多大。
二人哭了好一会，才渐渐停了下来。
方青云擦干眼泪，笑道：“云舒，父亲失态了。”这个时代，并不允许男人哭，这是软弱的表现，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今天这是怎么了，第一次在自己女儿面前说起妻子的事也是这般的轻易落泪，那让自己这个伟岸的父亲形象不是立马崩塌了吗！想到这里，方青云觉得有些尴尬了。
云舒也笑了，“家人嘛，失态又如何。”这便是云舒一直以来想要的家庭环境，有什么不开心或者是开心的事，可以一起分担，一起分享。她并不希望一直活在父亲的保护之下。对于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自己上一世，家庭并不是多么的幸福，在那个世界也没有多少的朋友，所以，有时候会庆幸，这里有这么好的父亲，哥哥还有一众的朋友。
方青云一愣，是啊，家人面前，失态又如何，是自己想的狭隘了。
“我知道你是个心善的孩子，可是经过这事以后，你也要明白，你不能沉湎于悲伤的情绪中，你要振作起来，这样将来才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喜乐。知道吗？”
云舒听着这话，点了点头，自己自然是不能再这般下去了，自己要成长起来，将来好卫母亲报仇，也好为喜乐报仇。
方青云见日头高了，又叮嘱了云舒几句。便回自己的书房，继续看案情去了。
云舒看父亲渐渐走远的脚步，在那一刻，云舒觉得自己的父亲从未如此伟大过。一个男人，将所有的一切都自己扛着，自己来受。但也是如此落寞。
在父亲走后，便陷入了沉思之中，现在心结已解。也是明白了，坏人不会因为自己的心软或者是怎么样便不再来了，那自己能做的不是躲避，而是为了不再发生这样的事，尽量的保护好他们。也已知道母亲的死和刘家有关。云舒扪心自问，想不想为母亲报仇，要不要为喜乐报仇？
答案是肯定的，自己将来是一定要报仇，自己要查明白这母亲是如何去世的，刘家到底是使了什么手段，竟然杀了一位朝廷命妇，而朝廷也是没有一点动静的。要知道，母亲是在父亲做了官以后嫁于父亲的，并且母亲还被封过三品的诰命夫人。一位三品的诰命夫人去了，朝廷竟然没有一点动静，这在历朝历代都是不应当的啊！那这是不是代表着，这和朝廷也是有关系的，不过也说的过去，毕竟当今皇后是刘家的女儿，吹吹枕边风，是不是皇帝就不在追究了？那这皇帝当得也是昏庸的。不过现在当务之急便是要好好的学本领，只有自己强大了，才可以像父亲般保护自己的家人。自己又怎么不知道，父亲现在将私底下的生意越做越大，就是为了有钱能使鬼推磨，就是因为有钱，才可以养着这么多的影卫，开着钱庄，聚宝轩这样大的铺子。也才能有能力做自己想做的，知道自己想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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