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酒精是魔鬼!
大师兄觉得有理,两个人不能都喝醉了,还是得留一个清醒的。他们这些人就更得有留几个清醒的了,不然把醉鬼们弄到山下的宾馆可是一件大麻烦事。
他第一个挑头说同意,他这里一拍板,客人们也就没有反对的理由了。大师兄很会弄场面上的事,不一会儿就把气氛给炒热了,主宾之间觥筹交错,相谈甚欢,这一餐吃得很是开心。
魏权还是老样子,尽到了礼数之后,只顾着坐在位子上埋头吃他的东西。那副怎么吃都不嫌多的模样很难令人联想到他出生自富裕的家庭。
“嗯,好吃,好好吃哦。”他边吃边赞美着食物。思飞见他这个习惯还没有改,躲在一旁偷笑。
“你笑什么?”魏权觉得思飞老在笑他,弄得很不好意思。
“笑你可爱,一点儿都没变。”思飞回应道。
“工作这么辛苦,又经常睡眠不足,当然要吃好了,不然怎么受得了?”魏权又在那发扬他的独特观点。
“我没有说你不对啊。”思飞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很认真。
“那你为什么还笑成那样?”魏权一眼就看出了异样,思飞是个不懂得做作的女孩,换句话说就是演技太差。
“那样是哪样?我平时不也是这么笑的吗?”思飞知道魏权的中文不好,还故意逗他。
“不一样,不一样,你平时笑起来很漂亮的。刚才笑成那样,就是……让人看了感觉不舒服。”魏权笑着回答道。
“你是说我刚才笑得很难看喽?”思飞反问道。
魏权不知道思飞是在逗他,生怕说错话惹她生气,慌忙道:“不是那个意思,你那样笑也很好看,可是让人觉得很——,嗯,有点贼贼的。”
“我真的没有其它的意思了,我只是觉得你吃饭的样子很可爱,像个小孩子而已。”思飞解释道。
“哦?真的吗?好了,相信你了。”魏权继续把注意力放在了吃上,“你们的厨师很厉害唉,真的很好吃。”
“那好,你就多吃点。反正师傅会天天做,到时候就怕你吃腻了。”思飞笑道。
“我吃东西不会吃腻的,只要是好吃的东西怎么吃都吃不腻。”魏权聊起吃来还是一脸地认真。
“养你很容易唉。”思飞笑道。
“对呀,我会吃,也会做。”魏权倒一点也不谦虚。
“以后你老婆一定很幸福。”思飞说着咯咯地笑了。
魏权还完全不知道思飞与韩笑的事情,听了她这句话不由得又脸红了。
这顿饭吃了两个小时,吃到兴头上,喝酒的人又划起拳来,闹个没完。最后散宴的时候,一看,好家伙,趴下一片。
新安派的窖藏酒入口绵柔,带着丝丝甜意,就像一个温婉的少女,令人放松警剔,喝了就停不下来,其实它的后劲特别大,正应了一句话——女人是老虎。等到它发挥效力的时候后悔已经迟了,想不喝醉都难哪。
大师兄代表新安派挨个给贵宾们敬酒,纵然他有“酒桶“之称,这时也已喝得胡言乱语了。思飞赶紧找人把他送回到房间,又让饭堂的师傅煮了一碗醒酒汤。
吃饱了饭,魏权这个大块头就开始发挥作用了,他指挥着没喝酒的人扶着喝醉的人下山,思飞又派了些得力的弟子前去帮忙。因为现在不是寒暑假,派里的弟子也不是特别多。他们分了两批才把人全部运回山下的宾馆。
思飞看着醉倒的人都运下山以后,端着醒酒汤去看看大师兄怎么样了。他刚吐过,一个弟子在那里收拾。
“七师叔。”弟子见她进来赶紧叫道。
“你回去休息吧,我来弄就好了。”
“没事儿,就弄好了。师父今天喝得太多了。”弟子边收拾边说,“那,师叔,我先回去了。”
“好。路上小心。”
“唉。”
思飞帮大师兄擦了把脸,只听见他在梦里仍喊着“思飞!思飞!”,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心里又多了一层内疚:老天既然不让他们相爱,为什么还要把他送到她的身边来呢?
看着大师兄受苦,她的心里又怎么能好受呢?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妹,她一直把他当成亲哥哥一般。
“思飞!思飞!别走!别走!”大师兄突然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吓了思飞一跳,还没等她有所反应,大师兄就把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太好了,思飞,你没走。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
“大师兄,别闹了。”思飞使劲地推开大师兄,“太紧了,我快喘不过气了。”
大师兄立即听话地松开了她,却抓住她的双肩,用一种无比爱恋又非常愁恨的眼神看着她。
思飞尴尬地笑笑:“大师兄,怎么了?哦,我给你拿了醒酒汤,你喝一点吧。”
她想去盛汤给大师兄,可怎么也挣不开他的双手。她越用力挣脱,他扣得越紧。
“大师兄,快放手。你弄痛我了!”思飞叫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满和警告。
大师兄突然捧起思飞的脸,照着她的嘴唇狠命地吻了下去。
“大师兄,你干什么?”思飞死死地闭紧嘴唇,吃力地发出声音,在明白对方根本没有要停止的意思之后,本能地伸手去点他的穴位,谁知大师兄早有防备,钳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扣到她身后。
思飞吓坏了,被那个老男人污辱的一幕又在她的脑海里浮现。她双手放弃了抵抗,调整重心,一个用足了全力的后摆腿朝大师兄的脑门砸来,用力太猛,一下子把他踢晕了过去。
思飞使劲地擦着嘴,哭着跑了出去。
天早就已经黑了,外院的大门也关了,她还朝着门外跑着,她想打电话给韩笑,去诉说心里的委屈。爷爷去世,爸爸身亡,妈妈失踪,她现在想到的唯一能给她保护的人就是韩笑了。
她打开大门,爬上“信号石”,蹲着上面一边流泪一边播着韩笑的手机号码,一声,二声,三声……十几声过去了,还是没有人接听。再打,还是没有人接听。再打!
不通!再打!不通!再打!每拨一次思飞的心就会变得更冷一些,而她固执拨打了十一次。
通了!里面却传来了一个很愤怒的女声:“喂,你有什么事情等下再打好吗?韩笑正在录音棚里工作呢!”那人也不听她说句话,就把电话挂了。
“真是,打电话也不挑个时候!”是思飞在电话被挂断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她哭了,从来没有这么伤心过,抱着双膝蹲在石头上任泪水如泛滥的江水不停地往外涌。她这一生遇到了多少灾难,也从未像今天这样觉得自己这么讨人嫌。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如此地无助过,也从来没有如此地失望过。
她和韩笑之间维持的竟是如此艰苦的恋情,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身边。
“咦?是思飞吗?你蹲在这里干什么?不会是在这里等我吧?”是魏权的声音。
思飞没有理他,这个时候她谁都不想理。
魏权见思飞没有像吃饭时那样打趣,觉得有点儿不太对劲,仔细地看了看,心一下子就痛了起来,担心地问道:“思飞,你在哭吗?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思飞还是不理他,不说话。
“是不是谁欺负你了?跟我说,我替你出气!”魏权边说边撸起了袖子,“太过分了!”
“思飞,你说,别怕!不管是谁,我都绝对不客气。”魏权轻轻地抚摸思飞的脊背不停地安慰着她。
思飞突然冲上前去,抱住了魏权的腰,仍就哭得很厉害。
魏权只想着让她把心中的不愉快发泄出来,一边轻抚一边安慰。他宽厚的肩膀终于让思飞找了一丝久违的安全感。哭着哭着,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她抹了一把泪,把魏权一推,道:“好了,我没事了,谢谢你。”
魏权掏出纸巾道:“来,擦一擦,我只看到你把别人打得屁滚尿流,还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那个叫什么来着,儿女气长?”
“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不要乱改好不好?”思飞正擦着泪呢,差点被他给逗笑。
“对,对,对。”魏权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许说出来我可以帮你。是不是因为债务的问题?如果你真要的这么急的话,我可以去跟我爸爸借,但是他会收高额利息。”
思飞张了张嘴,没有蹦出一个字。
“不想说就算了。过去了就好。”魏权体贴地说。
思飞突然问道:“你怎么又上来了?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宾馆里休息的吗?”
魏权突然一拍脑袋,叫道:“对了,我都把这事给忘了,我手机忘了拿下去,我上来拿的。”
思飞又问:“你还记得你忘在哪了吧?”
魏权道:“应该是饭堂吧。之前我有印象,我用好之后就放到裤子口袋里了。”
思飞跳下“信号石”,拉起魏权就走:“那还不快去拿!万一别人有急事找你不是找不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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