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藏了祸心
秦母见苏凌雪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心里的那口气都快要上不来了。
无法无天了！
她催促道：“写啊，赶紧写！”
秦云飞最终还是放下了笔，决定给她递一个台阶。
他斥责道：“不识大体！目无尊长！凌雪，你赶紧和母亲道歉，别让她气坏了身体。”
“大虞以长为尊，长指得是品行高尚的人，而不是痴长年龄的人。若侯府家风是谁老谁有理，谁弱谁无罪，我无话可说。要休妻，只管休便是。”苏凌雪坐的笔直，那段细嫩的脖颈微微扬起，眼神无惧。
她这一段话，未指名道姓，但谁都听得明白，是说秦母和王瑶。
秦母捂着心口指着苏凌雪的鼻子，气的浑身发抖。
王瑶哭的越发伤心，一双眸子红彤彤的，楚楚可怜。
秦云飞被吵的心烦意乱，心中怨怪她不识抬举，何必事事都要锱铢必较，为什么就不肯退一步？家和才能万事兴！
但目光扫向苏凌雪时，他却忍不住被她身上的气息吸引。
“儿啊！你还愣着干什么，你再不休妻，这个苏凌雪就要踩到我头上去了！”秦母大喝道。
秦婉婉：“哥，赶紧的吧，你看看她可曾把我们侯府放在眼里？”
在催促吵闹、哭泣声中，秦云飞又提起了笔。
这时，管家匆匆赶了进来。
“世子，宫里来人了。”
管家刚禀报完，门房又走了进来，“世子，王家也来人了。”
话音刚落，又来一位家丁赶进屋内，“世子，长公主府也来人了。”
宫里来人，不可怠慢。秦云飞立刻朝外院走，“来的是谁？”
“是一位姓焦的公公。”
“姓焦？瞧着年岁几何？身高胖瘦？”秦云飞面圣的次数虽然不多，却也知道陛下身边的红人便是焦大伴，心中一时忐忑不安，不知是福是祸。
管家回话：“瞧着约莫是四五十的光景，和属下一般高，长得白胖胖的。”
那是焦大伴无疑了。
苏凌雪起身往外走，秦母把人叫住，“你给我站住，你出去干什么？丢人现眼的东西！”
秦母拾掇好，唤了秦婉婉，也出门迎客去了。王瑶自发跟在后头，一起出去。
秦云飞脚步飞快，到了前院的飞鹤堂。
焦大伴正坐着喝茶，撇开浮沫，浅呷一口。
“焦公公大驾有失远迎。”秦云飞远远便作揖行礼，脸上堆了笑。
焦大伴起身行礼，“世子客气，陛下命我带来赏赐，给世子夫人！世子夫人走得太急了。”
他展开一副笔墨，精梳的宣纸装裱在卷轴上，上书：妙手回春四字。
笔走龙蛇，磅礴大气。
秦云飞即刻跪下，双手举过头顶。
“谢陛下隆恩！”
焦大伴将字画交到他手上，笑道：“这是陛下亲笔，世子好福气，能娶到这般好的贤内助。”
焦大伴没多留，和秦云飞交接好便离开了。
秦母和王瑶这才赶到飞鹤堂。
“我的儿，这公公是来作甚的？是好是坏？”
秦云飞也没反应过来，照理说，昨夜王瑶回府面色难看至极，还招来官兵看守侯府，定然是惹恼了陛下，可这妙手回春又是哪出？
他将方才的事，大概跟秦母说了下。
秦母眼冒金光，双手一拍，“呀，那肯定是因为瑶瑶啊！这不都说了吗？世子夫人！她昨夜又自请为陛下诊脉，医术超群也是陛下曾经赞过的，不是瑶瑶还有谁？”
她笑呵呵的拉着王瑶的手，“这幅字裱起来以后就挂在祠堂里，光宗耀祖啊！哦不不不，要挂在咱们医馆的正堂里，陛下亲赐墨宝！”
王瑶接了下来，笑着说好。
秦云飞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还有两拨人等着，秦云飞先见了长公主府里的人。王瑶单独去见王府来的人。
长公主府来的是长公主身边的一等女使琼玉。身后跟着二十来位家丁，抬来的抬盒足有十多个，将这小厅占得满满当当。
“问世子安，今日前来是替长公主向世子夫人聊表谢意。”
又是世子夫人？
秦云飞皱眉，“不知你说的是哪位？”
琼玉眼底有几分嘲讽，“世子夫人难不成有几位？”
秦云飞清了清嗓子，背脊挺得笔直，“我府中一位正妻一位平妻，都是我的夫人，无分大小。”
他娶平妻这事，纵使京中不少人嗤笑，可他的同僚同窗，无不对他敬佩有加。敢于坚持挚爱，这是他勇敢的象征。叶锦禾不懂，长公主至少是应该明白的，因此秦云飞是颇感骄傲的。
琼玉移开眼，“一府容不下二主，长公主找的自然是侯府世子正妻。”
她语气轻蔑，秦云飞有些下不来台，但碍于是长公主的人，更得罪不起。
“烦请世子，请夫人前来。”
秦母从偏厅过来，“谢过长公主赏赐，苏氏正在歇息，恐怕这位女使是等不到了。”
琼玉也不为难，将东西交接给秦云飞，便走了。
秦母等人一走，便着急忙慌的去扒箱子。离她最近的箱子里，装的满是珠宝玉石头面等等，看的秦母双眼发绿。
“这公主府不知哪来这么多银子，这金银珠宝跟不要钱似的。”
她取出一枚祖母绿的戒指便套在手上，又拿了一对叮当镯往手上套，只是她手骨稍微有些粗，套不上。秦母又换了一对金镶玉的手镯套在手上，再去翻第二个箱子。
这模样，贪婪鄙陋，令人不忍直视。
秦云飞皱眉，“母亲，这都是长公主赏给苏凌雪的，您不便动。”
秦母已经打开了第二个箱子，里头放的是文房四宝，还有几本书册。秦母嫌弃的丢在一边，道：“上次便让苏凌雪独吞了长公主的赏赐！这是赏给侯府的，连上次的她也该吐出来！”
秦云飞却忍不住的多看了眼那套书画纸笔。那套笔，若是他没看走眼，应该是汪洋先生制的紫毫笔，一年只得十二支，千金难求。
另外一侧的沧浪亭，却是全然不同的光景。
王瑶被王府来的老管家夹枪带棒的训了一顿，让她恪守奉公，老实本分。也将昨天深夜里发生的事，一一告诉了王瑶。
“姑娘，老爷让我叮嘱您，若是手段不够就少和哪位夫人斗，多学着些！省得连累家人！”
老管家按照王铎人的意思，敲打了王瑶一顿，也离府了。
王瑶呆坐在木椅上，已经完全明白，陛下那副字是给苏凌雪的。
但她想不通，为什么苏凌雪能成事。按照昨夜面圣的前后来说，分明是她先见到陛下的，为什么偏偏是苏凌雪治好了陛下？
若是让她赶上陛下发病，救治好陛下的人肯定是她！苏凌雪不过是运气好，会讨好高门贵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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