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十四 纳兰东躲西藏,满城追踪君主
楚林阳与家里管事刚见了面,连夜就出了城。没法不半夜走,司马梓彤天天跟着他们,三句话不离唐语笙,竟还要搬到官驿来住,就为了跟楚林阳一起去找唐语笙。
这也太可怕了!
楚林阳可不想带她去见唐语笙,思来想去只能半夜逃出城,马车上连觉都没得睡。
一组人走到半路,遇上了正往西渡州去的楚铃兰,楚铃兰对他们赶路的原因不感兴趣,只对皎月出现在这感到好奇。
“还人情而已,别想那么多。”楚林阳对堂妹眼中不加掩饰的怀疑颇感无奈,也不想让她在这件事上刨根问底。
赶了几天的路,终于来到了未弗州的主城--桉旸。言墨衣没有住在官驿,而是住在城北的一家小客栈里,角千尘一组比他们早半日到达。
未弗州是九州中人口最少的,多是雨林,沼泽,湖泊,城镇村庄也不多,而且分散,在九州中总被认为最小最弱最与世无争的。
未弗州的君王叫纳兰明珠,俗称千面人,擅长易容和伪装,鲜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继位六年多,即便日常见大臣也是隔着竹帘,要么就在脸上画满各色颜料,如果找不到他,那他一定是易容后跑出去了。
言墨衣在这十几天,连王宫里的内侍和婢女都不知道纳兰明珠去了哪儿,朝政都是丞相管着,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但所有人都肯定他绝对没出城!
这让言墨衣感到力不从心,满大街的人,谁会是纳兰明珠啊?总不能把每个人的脸都扯一遍吧?
“他为什么要这样?”楚林阳大口吃着饭,腾出空来询问了一嘴。
言墨衣很无奈,解释道:“说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王位是从他大哥那继承来的,父母亡故时,他才八岁,因为年纪最小,经常被堂兄弟欺负。”
“没见着人,线索也没有吗?”楚铃兰不敢相信一州之主这么没有关注度。
段敬直着腰身说:“有是有,据说他经常在城里逛,男女老少皆可扮,所以任何一个地方都有可能去。今年三十六岁,修为灵丞,最近在为亲事发愁。”
“愁什么?”楚铃兰追问道。
所有人都摇头,楚林阳以为是纳兰明珠不敢见人,所以才发愁成亲以后如何与妻子相处,干脆躲了出去。
“等也不是办法,引他出来。”楚林阳吃完了最后一口饭,擦了擦嘴巴,“现在就去打听,纳兰明珠以及纳兰整个家族都在意、重视的人和事,实在不行放把火把王宫大门烧了!”
“呵呵呵,这个好,我去!”
就在所有人都发愣的时候,皎月还有些兴奋,自告奋勇要去放火。
段敬赶紧拦着:“倒也打听了,百姓们都说历代君王都非常注重大婚人选,而且大婚之前都要娶一个其他州的姑娘,大多从辰垣州,北齐州和丑璃州选人。有时候为了选这个人,婚期都会一延再延。”
“为什么?”楚林阳皱着眉。
“不知道。”段敬耸了耸肩,摊着手。
“这像是值得深挖的一个问题。”楚林阳似模似样的说,“见不着纳兰明珠,那就见见其他宗亲。”
“都说不清楚纳兰明珠做的事。”言墨衣无奈至极,“也不知道真的假的,我总不能赖着不走吧。”
“怎么不能,你不能我能!”楚林阳说罢就往外走,“我那酒馆还等着开张呢,哪有功夫跟他捉迷藏!”
华芊茵推着皎月跟着去,为了楚林阳的安全,皎月本来嫌无聊不想去,但还是跟去了,其他人就到街上继续打听相关的事。
天黑以后,大家坐在街边仅有的一个面摊前,关于纳兰明珠的事没再打听出更多的东西,却打听到另一件事,城里近两年总有好色狂徒偷窥夫妻同房,尤其是新婚夫妻。
今天刚好有家人办喜事,很多人都想趁机抓住这个变态!
看着从巷口穿梭而过的百姓,手里拎着棍棒,刀剑,还有成捆的麻绳。
段敬看着不禁摇头:“这诺大的一座桉旸城,一无勾栏,二无乐坊,还当此地民风已达君子尚德之境,可再看这三更半夜,半个城的百姓捉拿一个色狼,几年都没抓到。”
正说着楚林阳和皎月回来了,一句话都没来及说,隔街那头就叫嚷开了:
抓住他!
翻墙出去的!
快,南街!
堵他!
……
面摊上的十几个人就这么看着一群人疯跑了过去,楚林阳灵机一动,突然说:“皎月,把那个色狼救下来!”
“救?”皎月以为听错了,“你让我杀了他还可以考虑。”
“救!”楚林阳表情认真地强调。
皎月满心不愿,指着后面的唐语笙说:“你舅在那坐着呢。”
这话接的把别人都逗笑了,也把楚林阳说愣了。
“我让你救人!”楚林阳急得推了她一把,“不要和百姓起冲突,悄悄把人带到客栈来。”
皎月见他如此郑重其事,也只好勉为其难去了。
众人随后返回客栈,对于楚林阳的行事甚为不解,且不说他们不是未弗州的人,不适合管这闲事,就说救这么个人人喊打的好色之徒,所为何来啊?
“纳兰明珠的下落还毫无头绪,何必救这无关之人,难道他知道纳兰明珠的下落?”言墨衣实在想不通,可又相信楚林阳的判断,这时候他哪有闲情逸致节外生枝啊。
楚林阳又困又乏,只道了句:“如果没猜错,这个人就是纳兰明珠!”
众人差点被这句话绊倒,堂堂一州之主是色狼?
“不是,你,你怎么会觉得他是纳兰明珠呢?这也太离谱了吧?”言墨衣眼看着他进了客栈,碍于掌柜的和店小二也不好继续追问。
只等着上了楼,进了屋,门一关。
楚林阳没等他开口,先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感觉而已。刚才那么多人跑过去,我唯独探查不出那个被追之人的修为。再者,未弗州是九州中唯一严禁勾栏乐坊存在的,这里可是未弗州的都城啊,竟让一个好色之徒嚣张数年之久。百姓抓不着也不奇怪,可官呢?兵呢?刚才在街上有看到吗?这实在有违常理,唯一能解释的就是这个人是这些官和兵都得罪不起的。纳兰明珠的行为一贯古怪,说他是这个色狼,我还是可以说服自己相信的。”
一番解释说的众人哑口无言,虽然还是很难相信,可又说不出反驳的话。
反正皎月去抓人了,等抓来……
“我们谁都没见过纳兰明珠的真容,如何判断?”言墨衣又提出了个大难题。
楚林阳强撑着困意,最后出主意道:“简单,你找个本地土生土长的女人,让他和这个女人同房,他要照做了,那就不是,他要不肯,那就是!你要不好意思看,就找皎月帮忙。大哥,我实在撑不住了,我要睡觉,房塌了都别叫我!”
言墨衣尴尬地站在原地,看着楚林阳一头钻到内室的屏风后面,很快就没了动静。
角千尘往旁边一坐,虽不质疑楚林阳的判断,可鉴别纳兰明珠的方法实在过于简单粗暴了,真这么做了,那下一次全城百姓岂不都要追着他们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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