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兔子点心
陆年眼前黑暗,却能感觉身处一片柔软中,将他包裹得暖意融融,周身还有浅浅的好闻的熏香,是他熟悉的令人安心味道。
手指微动,察觉到身旁坐着个人,缓缓睁开眼就对上池岁禾嫉恶如仇的眼神。
“……”
陆年扶了扶额头,发现已回到府里,撑着床想起身就听到一声冷斥:“躺着别动!”
于是乖乖躺下。
然而没什么用,池岁禾还是气不打一处来,站起了身不停冷哼。
弄出的声响极大,明摆着让人知道她现在的心情非常的、极其的不爽。
陆年:“……小姐。”
“你怎么还好意思叫我?嗯?陆年?你受伤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告诉我你还把我当小姐吗?
我有没有讲过我们之间不能有所隐瞒?这还是受伤这样的事,要不是你今日撑不下去你是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你这个眼神看我做什么?难道你觉得你做的是对的吗?”
“不对。”陆年很快摇头接了她的话,满脸真诚。
“……”
池岁禾一哽,打他的心都有了。
陆年动了动肩发现痛楚淡去不少,心中酸涩,更是愧疚,撑起身坐在床边抬眸看她。
“小姐对不起,奴不是有意想要瞒你,只是这痛苦对奴来说不算什么,奴说了也是徒增烦忧……”
池岁禾听了却更气了。
这还不算什么,他身上有多痛难道她不知道吗??
她说呢,怎么自火场一事后心口常常钝痛,见他毫无异样还以为是自个这身体有什么隐疾,合着他还是个演员呢,伪装得半点都看不出来!
思及此,又是一声冷笑。
不想看见他,走到另一边一屁股坐下,随意“嗯嗯”了两声:“没关系没关系,我能忍的,因为我是忍者来的。”
“……小姐”陆年走到她面前蹲下,见她很快的偏过头,又横移半步换到另一边抬头直直盯着她。
池岁禾躲不过,面容僵硬,紧抿着唇,声音冷邦邦的:“干嘛!”
陆年小心翼翼捧起她的手,面容委屈又隐含焦急,“小姐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若还是气不过那就打奴吧。”
说完便将她的手放到自己脸上,一副任君采撷随意揉搓捏扁的模样。
他才刚醒,衣衫凌乱还未整理,此时抬头望着她,眸色虔诚,衬得脖颈白皙而修长,优雅而脆弱。
整个画面很和谐,就是在现代如果拍下来发到网上,图片一定会被夹掉的那种和谐。
手上触碰到的皮肤细腻柔软,好像一用力就会留下红痕。
池岁禾心想着,也这么做了,泄愤般轻轻一掐——
像在掐一块水豆腐,又不敢用力,就和隔靴搔痒似的。
陆年眼神依旧无害,好像她做什么都可以。
她何德何能让他这般臣服似的跪在身前,这可是武力超群战斗力超强的未来黑心反派。
意识到这一点,池岁禾打了个寒颤,觉得自己现在莫不是在作死,下意识想抽回手。
可手还被他握着,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垂眸和他对视,竟看出几分固执。
她微微用了力气,就见他轻轻蹙起了眉,似乎是扯到了肩上的伤口。
美人蹙眉,我见犹怜。
池岁禾作为一个资深颜狗瞬间一动不敢动,就这么让他握着手,满腔的怒气都快耗没了。
池嘉禾来探望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气氛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一时不知该不该进去。
池岁禾却看见她,猛地站起身绕开陆年,“嘉禾!”
池嘉禾应声走进去,陆年拉好衣服站回一旁,恰好捕捉到他眸光闪过一丝不悦。
“嘉禾,你拿什么来了?”
“嗯我拿的是母亲让下人熬的补汤。”
池嘉禾又看了陆年一眼,见他神情含着愧疚,没有多想,只当方才看到的那一眼是错觉。
将补汤放到桌上,小心盛出两碗,招呼两人过来。
“这次去寺里一趟体验不好,现在回府了你们都该多补补,好好休息。尤其是陆年,要不是你为我挡了那一遭我早就…”
池嘉禾将补汤往他面前挪了挪,“多注意身体。”
陆年看着面前的补汤,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果然,池岁禾疑惑的声音响起:“嘉禾也知道陆年肩上有伤?”
池嘉禾眼神在两人之间一转,忽的福至心灵,摇了摇头:“那日只知道陆年为我挡了一遭,见他神情无异就以为他没事,今早见他晕倒了才知伤得这么严重。”
池岁禾“哦”了声,看向陆年,勾唇笑了笑,“原来是这样,陆年怎么也不早说?”
脸上是笑着的,语气却是阴恻恻的。
池嘉禾心道不妙,这场合不是她能搅和进来的,递给陆年自求多福的眼神,匆匆离开。
她前脚刚走,池岁禾就肉眼可见的炸了毛:“陆年!你竟联合嘉禾一起来骗我!”
“不是....”
陆年有心想要解释,却见她飞快的捂了耳朵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自从来到她身边到现在,就没见她能走得这么快过。
连忙追上去,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想把人留下来,干脆的扯了她的手腕。
解释的话还未说出口就对上她微红的眼,面上一怔,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池岁禾才不想在他面前哭,想甩开他的手却已下意识要顾忌他的伤口,最终也只是轻轻甩开,狠狠踩了他一脚当做撒气。
陆年看着她的背影,低头看着鞋面上小小的一个脚印,意识到小姐真的生气了。
小姐看起来软软乎乎逢人总是笑呵呵的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其实很有自己的脾气,而且脾气一点也不小。
生气的时候一双杏眼瞪得圆圆的,嘴角都是瘪着的,白皙的脸都会气得带上粉红,要好好哄才能哄好。
陆年不会哄人。
他一个人到厨房做了好多精致可爱的点心,还特意揉成兔子的形状,又默默装到盘子里拿到池岁禾的窗前。
池岁禾坐在窗前独自生着闷气,盯着榻上兔子布偶娃娃发呆。
这是陆年不知从哪里买来送给她的,她现在都还记得他递过来时小心翼翼想讨她欢心的样子。
又想到陆年瞒着她受伤一事,泄愤似的邦邦砸了兔子玩偶两拳。
她压根没用什么力气,玩偶毫发无损,还咧着兔子嘴瞧着就傻里傻气的——
池岁禾一脚把它踢下了榻。
兔子玩偶在地上咕噜咕噜滚了两圈,最后落在窗边投来的阴影里,歪着脑袋一动不动。
池岁禾快速转头,和将这一切默默收入眼底的陆年稳稳对视。
“……”
陆年“……小姐。”
池岁禾凶巴巴的:“你来干什么?”
“小姐饿吗?”陆年把托盘放到桌上,将兔子脸正对着她,笑着说:“这是给小姐做的。”
池岁禾的目光在他手上微微停顿。
他原先白皙的指节因因着多日练剑多了层浅浅的茧,用来握剑的手此时却拿着白白胖胖的兔子点心。
她移开视线,冷声说:“我不吃。”
“这糕点是奴用百圣山山顶上的清泉揉的面做的,那泉水小姐也尝过的,可甜了。”
“拿走。”池岁禾默默咽了咽口水,冷漠的说。
说完就“啪”的一声关了窗户,又独自在榻上发了会呆。
怎么也静不下心,下床默默将兔子玩偶捡了回来,拍了拍上面不存在的灰尘,放到榻上摆好。
和玩偶对视半晌,再次推开窗,窗外空无一人,只剩摆在盘中惟妙惟肖的兔子点心还在等她。
她将盘子默默拖了进来,再次关上了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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