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随遇而安遇怪人
白白的芒光像翻了肚的鱼儿,那光穿透了轻云,浮在了湖面之上,微光粼粼,万物的之源投下的热光笼罩着整个府邸,一切的人啊,景的,完完全全被艳光包围住了,暖暖的,不焦燥也不炙热。
清妍昨夜也是忙了一整宿,安置尤容的物件和一些琐碎的事件,自然入寝便晚了些,倒是小姐起的早,起身唤了嬷嬷伺候着自个儿洗漱罢了。又觉此时还早些,想到按照黎音国的习俗,此刻还未到用膳的之时,甚是觉得无趣,也不知如何消遣这良辰美景般的时光。
白尤容转念一想,不知自己带来的书籍是否已然安置好,想着清妍有时候毛毛躁躁的,不知可上心去摆弄了没。离身便去了旁边的宿房,唤醒了清妍。清妍微微的睁着眼,先是眼前一片朦胧,随后逐渐清晰了起来,这才看清了唤自己的不是婆子,竟是尤容。清妍一惊,又仔细的瞧了一眼尤容,回忆着说书人的话便是:美眸轻扬,齿如瓠犀,烟水秋瞳。清妍赶忙起了身,便要去扶尤容。
白尤容轻捏一方自己绣的粉蝶戏花的白底帕子,换了一身合适的粉色宫装,遣了清妍叩了隔壁的门,不曾想着,顾珏早已经起身去了练场,练剑去了。
遣了家奴去练场请他来。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顾珏一身的劲装出现在尤容的面前。随手拿起桌上的茶盏,轻摇着问道“你有什么要事?”轻押了一口又道“每日清晨我是要道练场的,有些功夫,早膳不必等着我,以后有事也可不必亲自来一趟,遣了丫鬟来便是。”
未等白尤容想到如何开口,顾珏已经把自顾自的说了这样一番,尤容嫣然一笑道“你到是想的通彻,不过有一事,还要问问你的好。”顾珏将端着的茶杯平放在桌上,看了白尤容一眼,示意她只管说便是。顾珏也是一愣,如今自己与白尤容这样的关系,她无丝毫的扭捏,称呼也没变,这样以后相处着就简单多了。而且顾珏心中衡量着如今的白尤容也是没有什么胆量去动歪心思的,而且在她根基不稳之时野没有本事有大动作,可以暂且放她一放。
顾珏这边想的一清二楚,白尤容也不是榆木头不懂,目前她的身份尴尬,毕竟是代表两国之间的联姻,自己的形象,一言一行也是至关重要的,更不能像在殇月国一样肆无忌惮的行事,而如今身份虽是高敬,但是并无实权,这几日又不得皇帝觐见,明摆着是皇帝放着自己不予理会,可见当初的联姻黎音国的皇帝怕是不同意的,想必也是顾珏施加了什么压力,皇帝不得而为的吧。
白尤容想到如今的顾珏怕是实力波及很广了,广到殇月国也有他的人脉了,想必这黎音国易主的事儿也是不远了。又不得不佩服顾珏的手段与伪装,他岂是人人口中的无用皇子,白尤容不觉又为谁可悲。
白尤容缓过神儿来,转而莞尔一笑轻言道“今日咱们不用进宫去跪拜么?”
顾珏见白尤容欲言又止,以为是什么大事,眉头一蹙,听罢,眉头才舒展开,只顾把玩着手中的折扇道“不用,我已经派人进宫去了,无妨的,你也不必紧张这些了,以后除非必要的场合,你能不去就不用去了。”
白尤容用心的琢磨这这句话的含义,是暗示自己什么吗?是要安分守己的待在府中,还是他的事少上心些?白尤容也是一阵迷惑,不管了,先观察几日再想吧!而后闲聊了几句便各自安置去了。
白尤容在府中有自由出入的权利,虽然不能触碰到府邸的核心,却也可以出去闲逛些。换了一身朴素些的衣裳,叫了清妍一同上街去了,跟府中总管登记的是出去裁制几身合适的衣裳。尤容与清妍出了府,便有人跑去禀告顾珏了。
白尤容倒是知道这些的,直接找了当地有名的铺子,是一家有历史的裁缝铺,这家的师傅怪的很,有的人做衣服很贵,有的人却是免费,白尤容先是一股子的好奇,想着今日便要见见这位奇怪的老裁缝,但是有仆人来告诉白尤容那位师傅出门而去了,要等些时辰的,尤容二话没说,便叫人看座,边吃茶边等了。
足足等了两个时辰,那白尤容才见到位师傅,白尤容倒先是作了福,这算是黎音国很重的礼节了。白尤容这才温言道“小女自幼喜欢缝缝剪剪,对师傅更是敬意有加,今日冒昧求访,还望见谅。”句句诚恳,那个留有胡子的爷爷,胡子一翘,顺手撸着胡子道“小姑娘,看着不是普通之人,想必是不需要做这些粗活的,何必亲自跑一趟。”说罢,根本不顾白尤容,自顾自的开始了缝纫,头都不回一下。
白尤容递给清妍一个眼神后,又缓步走到那位师傅的身前,也仔细的看着如何的去缝纫。又道“我又几张纸样,若师傅您要是觉得可以,便给小女子制出那衣裳,若是不能够做了,便收我做徒弟,如何?”
这时那位长胡子的爷爷才停下了手中的针线活,抬头看着白尤容,想着这个姑娘的口气倒是不小,边想着清妍拿了准备的纸样递给了那位师傅。
那位师傅拿来仔细的看了看,立刻换了一副神情,深邃的眼神仿佛有了光,冲着白尤容笑道“这纸样我留下了,要是我这老头子做出了呢?”又顺手撸了一把胡子。
白尤容不假思索道“条件您出,怎样?”那位师傅也是怪,只道“要是做出了,我分文不取。”白尤容虽是心下难解,但又觉此人定是不若外表一般的,断断是可以小瞧了去的。白尤容与清妍登了家车折回了府,又在半路买了些瑞隆祥的梨花糕,来来回回,也是费了些时。
回到了府中已是正午,柳妈传了午膳到客厅的内室,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只见柳妈将午膳传到了白尤容所在客厅的内室,白尤容环视了四周一番,这才落座进膳,到了,又吩咐了清妍允她坐下吃,清妍深知小姐脾气温和,眼见小姐向自己莞尔一笑,清妍的这种待遇也是羡煞旁人了。
清妍也是拎的清的人,惶恐欠身,垂首恭谨道"小姐,这便是抬举清妍了,清妍有何荣幸能够与小姐同宴,只是清妍已经习惯了与那些婆子、丫头在一起了。"
白尤容若有所思的晃着手中的茶盏,不言语,屋中静的让人发慌,清妍就保持着那个姿势,欠着身子,蓦地,白尤容粲然一笑道"瞧你把你吓得,歇下吧,这里有婆子呢。"清妍也是一顿,这才反应过来,退了出去。
在便尤容身边耳濡目染,清妍也渐渐地有些脑子了,知道什么时候该干什么,心知今日小姐一举是为了给自己长胆量,暗示自己每日不必太过谦恭,这个府中不需要你太多的善心。
白尤容平日里都有午睡的习惯,只是今日特别,省去了午睡的时间,一心的扑倒改写稿子的事情上,为了那个一句赌言。
白尤容先是拿出了旧日的稿子,自个儿看了些时辰,又放置在一旁,在如今她眼里,这些东西,糊弄那些一般的裁缝师傅还可以,还可以得到他们的赞赏,但是她知道今日的那个绝不简单,所以那些东西不足以令他对自己另眼相看的。
白尤容便开始了再次的构造,设计,勾勒。每一步都精心严谨,看着眼前的一幅画,眼底有了笑痕。展在白尤容面前的画中,有这样的一位女子,眉前的远山黛细描,眉间的朱砂一点,一身粉色夹里绣裾裙,由且不说尤容的衣服如何,就这单单的画工也是让人心声羡慕。
白尤容与生俱来的审美观,也是让人眼前一亮,这套步裙,综合了当时好几种的特色,标注了使用当下最流行的秋锦来打底针织,先是夹袄外罩了拢纱,让女子的步履可以开起来更加轻盈生花,一步一景。
再者表示那裙摆坠了琉璃珠子,珠子碰撞,摇曳之间,也是琳琅满目,缥缈玲珑。最是让人喜爱的而是那衣裳的腰间不但打了穗子,又加了褶皱的细绦,煞是好看。
或许是白尤容对自己的设计还是不满意,又试着修改了好几番,反复琢磨着,桌子上散落着用过的宣纸,清妍一进门便看见自己小姐这番模样也是一惊,接着便稳着步子端着茶水进去了,安静的站在一旁侯着,心想着今日中午小姐怕是未寝,本来用来醒神的茶水,这时也只能用来提神了。
三千青丝轻绕,一双眉目如画。
当柔光撒洒在白尤容身上时,仿佛把白尤容与世隔绝开了,提笔深思的她也是闯到了顾珏的眼底,让他心头一颤,莫名其妙的心神不宁,但是他很快便稳了下来,进门而去,清妍看见了,想着提醒一下小姐,却被顾珏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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