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张勋的高光时刻
三位内阁大学士离开后,整个暖阁内除却一些宫女太监外,便只剩景行帝一人。
他看着天边夜色,心绪有些乱了。
太子乃是他与吕皇后所生,吕皇后贤良淑德,担任皇后一职,更是称得上母仪天下。
与他又是夫妻情深,而太子则是他和吕皇后所生长子,于诸多后宫嫔妃所生之子中,其嫡长子之位毋庸置疑。
按照大乾立长不立幼的传统,册立刘裕为太子,担任储君之位,毫无问题。
可偏偏,出了个二皇子刘景!
想到此子,哪怕此刻景行帝心情不佳,脸上却依旧浮现出一丝笑意。
刘景还是他与杨妃所生,自出生以来,便素有神童之名。
弓马、圣人文章,为君之道,统统是一学就会,一点就通。
而且性行淑均,有古君子之风。
朝廷内外,不论以清流自居的文官集团,亦或是以勇武发家的勋贵集团,都对其赞誉有加。
甚至……甚至前些年,民间还传出过废太子、尊景王的呼声!
若是太子贤良一些,他身为皇上,大乾又历来有立长不立幼的传统,他自是可以为太子顶住压力的。
可偏偏,太子过于顽劣!
哪怕和那李长空的纨绔之名比起来,也不遑多让了!
也就是生在皇家,若是生在其余家庭,妥妥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说句不好听的话,现在的太子,实在让他放不下心来,在自己百年之后,将这皇位交托于他。
毕竟,这皇位不仅仅代表着九五至尊的至高权柄,还代表着大乾的万里河山,江山社稷,以及百万黎民!
若是君王眼中看到的只有权力而无责任,这江山社稷,怕是避免不了败亡之途。
但...废立太子乃是大事!
一旦执行,只怕朝野动荡,内乱横生。
而如今,大乾北方是虎视眈眈,蓄势待发的北元。
西方和南方的晋陈两国,国力和大乾比起来,也是不遑多让。
大乾可以说处于四战之地,一旦北元南下,将退无可退,只能抵挡。
毕竟向东只有大海,向西则要与西晋交锋,向南则要与南陈交手,同样是战!
可大乾当真挡得住北元吗?
面对这样的询问,只怕强如天子之国,当年分封四方诸国的楚国,也不敢口出狂言。
亦或是以兵马著称,号称骑兵唯一能和北元对抗的西秦,怕是也不敢夸下海口。
要知道,哪怕东陲三国的国力加起来,也不见得能比得过大楚。
三国的军队加起来,也不见得能比得过西秦的虎狼之师!
他们面对北元尚且没有把握,更何况是大乾?
在这样外患横生,四面皆敌的处境之下废立太子?
只怕是取死之道。
可若是不将李长空等人充入东宫,而是充入景王府,那...未免有些昭然若揭了。
毕竟从古至今,也不曾有将参加校阅的勋贵子弟充入亲王府任职。
毕竟,亲王开府之后,其府内人员,甚至称不上是官员!
看来,其实自己没得选。
景行帝看向天际,微微叹息一声,心中却是已然有了决断。
……
武陵侯府。
张旭和李逐峰面对面坐着,两人中间的案牍上,则摆满了酒肉。
砰!
张勋掷下酒杯,道:“造孽啊!”
“张邯这个逆子!当真是枉入我张家门楣,好好的勋贵子弟不当,非要去读书!”
“读书能有什么屁用?”
“我告诉你,前几日圣上批阅文试试卷时候,我刚好在场。”
“有个考生写了个名为山字营的策论,当真是惊艳全场,别说是圣上了,便是咱们这些个久经杀伐的老兄弟们看了,怕是都不得不交口称赞。”
“这样的文章,定然是那些个从小便熟读兵书的子弟写出来。”
“张邯一个半吊子,便是读了几年书,又当如何?”
“写出来的策论,怕是连人家半个字都抵不上!”
“家门不幸,当真是家门不幸呐!”
几杯酒水下肚,张勋明显是有些上头了,对着李逐峰大吐苦水。
其实,这文试的含金量,在“何以镇西晋”这个题目出来的一瞬间,就注定要超越武试了。
若是张邯当真能在文试中取得一定成绩,不说写出山字营这样的策论,便是能排在前几名,也是极好的。
他张勋就心满意足了,毕竟谁说领兵打仗一定要身先士卒的?儒将便不是将了不成?
只要胸有韬略,能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便任谁也说不得半个不是!
可偏偏,他张邯没这个能耐啊!
现在落得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尴尬境地,当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李逐峰一边听,一边闷头喝酒,也不说话。
他奶奶的,他倒是也想安慰几句,但转念一想,自己哪来的资格?
人家张勋的儿子,好歹肯好生念书。
自己的儿子呢?
那是天上的太岁下凡,人间的煞星!
不出去伤天害理,便已经是幸事了。
若是肯好生读书,那便是祖坟冒了青烟,列祖列宗积了阴德!
至于是不是习武,能不能继承老李家的绝学,他是万万不敢想的。
所以...若是换过来,把张邯换成是他的儿子,只怕他晚上做梦都能笑醒。
张勋可倒好,在这哭爹喊娘的喝闷酒。
人比人,当真是气死人,他也郁闷了。
砰砰砰!
就在这时,武陵侯府的大门突然被敲响,敲门声急促而猛烈,像是有什么要紧事。
杨管家开了门后,便见一青衣小厮进门便喊:“老爷!少爷高中啊!得了校阅文试第二!”
便是喊到气喘唏嘘,也不见停歇。
刷!
张勋听见这话,刷地一声站起身来,浑身上下都打了个激灵,瞪大了眼睛,发现传话的青衣小厮是自家伙计没错,便更激动起来。
“你说什么?且再说一遍!”
“宫里,宫里来了人到府上差报,说是少爷在校阅文试上写的策论是极好的,得了文试第二,便是距离那金砚台,也只有一步之差!”
“当...当真?”张勋咽了口唾沫,狠狠掐了把李逐峰,道:“老李,疼不疼?”
李逐峰有些发懵,看着他怒骂道:“我又不是铁打的,你这么掐,怎能不疼?”
“看来不是白日梦,这是真的啊!”
他张勋,站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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