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看在钱管事这么有眼光的份上
墨宸低哑的声音,近在耳畔,呼气吹进钱朵脖颈,惊起红云一片。
钱朵脚底发软,若是背后有椅子,估计就瘫在上面。
她听到自己声音都发颤:“公子,好好说话,我不是那个意思。”
墨宸:“难道是假的,你只是想建客栈,与我无关?”
“不是!”
“那你否认什么?”
“我……”钱朵没经验,实在不知道怎么应对。
换别人,她早一脚踢到对方要害。
可这是……他呀。
钱朵不躲,墨宸也不退。
屋里就这么突然变得旖旎。
十七举着托盘一脚踏进来,然后愣了愣,又默默将脚抽了出来。
抬头望天,为什么他来的总不是时候?
钱朵余光看到他,像受惊吓的兔子,猛地跳起来:“十七来了,开饭了开饭了!”
她手忙脚乱去收拾饭桌。
十七:“……”
多么眼熟的一幕,比在上尧县客栈,两人起码近了许多。
他欣慰的看一看自家公子,将饭菜摆桌,并识趣的退出去,一把推走了习惯性进来陪吃饭的裴乾。
墨宸撩袍坐下,泰然自若。
钱朵捏着筷子,在板凳上扭来扭去。
墨宸:“钱管事凳子上有钉子?”
钱朵立刻坐正。
墨宸举起筷子,轻轻夹起一道菜放进钱朵面前的碗里:“这道野菜马上过季,再不吃,就要等下一年。”
钱朵其实已经啃了两个烧饼一盘酱牛肉,并不饿。
她都尴尬成这样还不走,那是目的还没达成。
默默看着墨宸喝下去半碗稀粥,钱朵终于鼓足勇气再次开口:“开客栈要占山头,需要衙门官文。”
所以墨宸同意还是不同意?
不同意就难了。
她还得找裴乾走通县里关系,然后绞尽脑汁去镇上找财主们合伙。
其实还是借的墨宸势。
那还不如直接攻略眼前这位呢。
只要他一开口,万事大吉。
钱朵心里七上八下,筷子都快给捏断了。
不过墨宸吃饭的样子,真是赏心悦目,明明速度很快,吃的也多,但是一张一合雅致的不得了。
钱朵看着看着,就忘了正事,目不转睛起来。
墨宸用完饭,放下碗筷,拿帕子慢条斯理擦完嘴和手,端起茶盏漱了漱口,这才问:“钱管事看够没有?”
“啊?”钱朵羞得撤回目光,迅速转移话题:“我等公子回话呢。”
不是沉迷美色哈,别误会!
墨宸轻轻勾了勾嘴角:“看你这么有眼光,官文的事情我来办。”
钱朵好半天才反应出来什么意思:“真假,您同意了?”
她忽的起身,朝墨宸迈过去一步,在快要摸到对方的时候才回过神,赶紧又退回去。
太高兴,差点就抱着对方转圈圈。
想进屋又不好意思的十七:“……”
我为什么那么难?
“我明个儿给您写一份计划书。”钱朵兴冲冲:“公子再见!”
她一阵风的跑出去。
望着如风似火的背影,墨宸摇摇头:“没良心。”
达到目的,片刻不留。
等再也看不到钱朵衣角,墨宸才收回目光,转向十七:“何事?”
往常十七并不在他用饭的时候打扰。
十七忙进屋,将手里小竹筒递给他:“齐城来的。”
墨宸接过去,示意十七收拾好桌子,然后起身去烛光前,展开竹筒里的纸条。
看完内容,他便将纸条放到火光里,看着燃成灰烬。
“张玉华一回齐城,长公子的人就去接触。”十七说:“公子有了弱点。”
弱点就是钱朵。
十七怕张玉华乱说话。
墨宸冷冷一笑:“她不会!”
一个爱而不得的骄傲女人,是不会承认自己败给一个小管事。
管事的身份,是钱朵的保护层。
一时半会还不能丢。
墨宸只是烦秦廉,要做不敢做,天天小动作,跟苍蝇差不多。
不过看看地上未燃尽的灰烬,墨宸放了心。
过不了三天,秦廉就自顾不暇。
纸条上说,圣旨已经在路上。
青州距离京城,仅隔着两个州,快马加鞭,不过五天路程。
知道墨宸和安王府小公子是一个人又如何?
想要王府,也得有那个命。
…………
齐城,安王府。
门窗紧闭的屋子里,烛光昏暗。
秦廉玉冠锦衣,端坐在上座,冷若冰霜的点着面前的一沓纸。
宋管事一边小心翼翼,继续汇报:“求殿下给墨家说一声,别老揪住我侄子家一个捶。”
“云岗镇来的一家子,仗着墨长公子的势,先是抢了我侄子的银铺,接着又占了他家的地。”
“本来好好的一家财主,如今就剩了一座两进的院,天天来我家打秋风。”
“老奴也一家老小的,有几个钱补给他们?”
他嘴里的侄子,就是已经被墨宸送进牢房的宋员外一家。
之前靠他发财的时候,逢年过节送银子。
后来落难,天天上门打秋风。
再好的亲戚也禁不住这样,宋管事托人去墨家,被人笑着忽悠出来。
实在没办法,只好又求到秦廉面前。
秦廉听着他的抱怨,看着手里的纸张,气得笑出声。
宋管事吓的赶紧闭上嘴巴。
“你先出去!”秦廉冷冷吩咐。
宋管事今个儿也就是在秦廉面前点一点,挂个号,并不指望今天呢就能办成事。
他慢慢退了出去。
屋子里终于只剩下秦廉和暗处里的黑衣人。
秦廉点点纸张:“这就是张玉华在那边所有的行为?”
地下跪着的黑衣人:“是,一言一行全在上面。”
“属下还带了小公子画像让她辨认,果然……”
“是一个人呢。”秦廉喃喃:“祖母和父亲,将我瞒的还真是好。”
若没这两个人,怎么可能这么多年,一个人两个身份始终无人识破?
墨家也帮着扯谎!
一想到秦廉寻墨家大小姐墨锦和小公子墨煦两个人,脸不红心不跳,对着秦廉说:“墨家如今当家的是我兄长,知道去哪了。”
秦廉就说墨家大公子干嘛跟一员外过不去,这是知道宋员外和宋管事关系,故意恶心他呢!
他手里的纸张被揉成一团:“他图什么?”
放着安王世子不做,跑去墨家做当家。
墨家如今看着风光,等老祖宗一死,首富又如何,还不是一头待宰的肥羊,看安王府眼色行事:“他到底有什么阴谋?”
等第二天接到久盼的圣旨,秦廉终于解了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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