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再奔美国
齐悦在午夜时分接到美国的电话的,另她意外的是,打电话的是陈天垨,他的声音仿佛一下子苍老许多,另齐悦不由心里一阵紧张。
是齐悦吗?电话里,他有些颤抖,你能不能来美国一趟?
齐悦坐在沙发里扶住扶手,是不是陈一含出事了?她怔住,觉得一阵眩晕。
没有,他……还好,陈天垨顿一顿,只是,我希望你陪在他身边。
齐悦有种预感,陈一含一定不如陈天垨说得那样好。
我现在就去订机票,她站起来走进书房的电脑边。
挂了电话,立即着手准备订机票,齐悦发现自己打字的手都是颤抖的,她想哭,可是才发现这时候没有眼泪,只有心里就好像被灌了铅一般,一阵惶恐。
好不容易订到午夜的机票,她立即打车出门,连行李都没有收拾。
一路上,心急如焚,一刻都不能平静下来。
她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角,手心全是汗水。
她不由自主拿出手机拨出了陈一含的声音,还是那首熟悉的i will always love ,只是一遍一遍回荡的声音却没有人来接。
齐悦茫然地看着手机,出租车还飞奔在去机场的路上,她几乎要哭出来,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他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你想我了?终于那头还是传来慵懒的声音,虽然虚弱但至少还有气息。
陈一含,齐悦终于忍不住哭出来,刚刚真的吓死她了。你没事吧?她抹着眼泪,尽量忍住哭声。
你不会想我想得哭了吧?傻瓜,电话那头陈一含笑起来,乖齐悦,不要哭,你哭了会难看的。
没,我没哭,齐悦收住哭声,我就是眼睛有沙子。你干嘛这么久才接我电话?
哎呀,刚刚有个护士妹妹找我聊天就耽搁了,你看你老公多受欢迎。他嬉皮道,只是语气十分虚弱。
混蛋,齐悦破涕为笑,我好想你。她软趴趴说道。
我也是,陈一含口气温柔下去,我刚看到你短信了,我儿子好不好。
好,齐悦没有说破自己要去美国的事,一直絮絮叨叨跟陈一含说话。
两个人直到陈一含要检查才挂上电话。
齐悦,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末了,陈一含柔声道。
恩,齐悦没再说下去,挂了电话,飞机订在午夜两点,现在离登机还有一个小时。
从偌大的航空大楼望出去,一架架飞机起起落落转换着一趟又一趟航程。
齐悦默默祈祷,祈祷陈一含这一次能顺利度过,孩子再过两个月就出生,不能一出生就没有爸爸。
等机的时间比想象中漫长,因为思念陈一含,齐悦觉得每一分都是煎熬,凌晨一点半的机场,齐悦的手机忽然铃声大作,她机警地接起来,还好是徐美芬,不是美国来的电话。
现在每一分,她都害怕接到任何坏消息。
你在哪里?电话那头,徐美芬声音有点恼怒。
妈妈,我在机场,我要去美国。齐悦语气平静,在她看来,徐美芬之前对她的不管不顾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直觉里,徐美芬迟早一天要冒出来。
你疯了,你现在一个孕妇,半夜去做飞机,齐悦,你是不是不要命了。电话里,徐美芬的声音高昂,中间齐悦还能听到齐天的唠叨,女儿这么大,她知道自己。
你别管,这一声是徐美芬对齐天吼的。
齐悦,你给我赶快回来,陈一含现在病了,你不能也病了。徐美芬口气严肃地命令她,骨子里带着语文教师特有的认真劲。
齐悦最讨厌徐美芬这种口气,总让她噩梦般想起没有丝毫欢乐的童年。幼年时候,邻居小孩都在院子里玩,只有她在徐美芬这样严肃的口吻下做作业,而且是没完没了的作业。
因此即使考上N大,齐悦都不觉得自己是靠聪明读好书的,她真的是棍棒下打出来的。
只是这一次齐悦口气平淡,她没有一贯的沉默,只淡淡道,妈妈,我不知道还能见陈一含几次,但现在这段时间我一定要陪在他身边,不管他发生什么,至少我要看着他。
你……徐美芬还想再说去,听着齐悦声音里的疲惫一时也没了底气,声调低下去,那要不要妈妈来陪你?
不用,妈妈,齐悦看看检票口开始排队,拎起行李站起来,我要上飞机了,到美国再给你们打电话,我会没事的,你们照顾好自己。
说着她挂了电话,急匆匆去排队。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就像走一条没有尽头的路,原先的日子里,她还固执的相信陈一含一定会好,可是随着时间过去,她渐渐失望,甚至绝望,她变得越来越害怕,害怕有一天陈一含会离开她的身边,她不知道真正那一天发生了,她会怎么样。
她想起很久以前看过的一部韩剧,男主角去世,女主角跟着也自杀了。可是现在是21世纪,殉情这件事太遥远,齐悦想告诉自己即使没有陈一含,她也要好好活着,只是真的没有他,日子会何其艰难,她深深叹一口气,望向远方,人在在最绝望的时候,反而没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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