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生死相随
这样的女子,难怪谦煜会喜欢她,也难怪,他会忘了自己。
在主角不热心,但配角却热情无比的情况下,紫晨终于敲定了婚约。
量嫁衣,做凤冠,备嫁妆。好不风光。
红衣在身,这一次,紫晨是真正的出嫁。
前一日,谦煜来找她。
她赌气的问他,“如今可如你所愿?”
他平静的回答,“你好,就好。”
他们两人就这样互相看着,任世间变化,沧海桑田,似乎这一眼足够了。
她突然觉得,过往的种种都不再重要,至少现在的他很幸福。只是,她好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曾经就属于她一个人的谦煜哥哥,如今却成为了别人的。
她做了一决定,那个长久以来一直萦绕在她心间的决定。
她要让他记住她。一生一世。
那一夜,旻宜来找她。
她对她说,“我知道你怨我,若不是我,你或许还开开心心的和谦煜一起生活着。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他。我承认,我是急着把你嫁出去,因为我知道,谦煜的心里有你,你留在这里一日,我的心就不踏实一日。我出嫁之前,母亲曾告诉我,什么都能让,唯独这爱情是不能让的。你就安心的出嫁吧,对方的家世人品都是整个姑苏数一数二的,时间久了,你就会发现,你对谦煜的其实并不是爱,只是长久以来的依赖。”
紫晨只是微笑,“姐姐,你想多了,谦煜哥哥的心里,怎么可能有我。”想了想,又说道,“我不怨你。”没有你,也会有其它人,如果这样,我宁愿那个人是你,至少,我还可以放心。她在心底轻轻的说。
这一夜,这么的平常。
所以,接下来发生的那一切,才能深深的触动人。
“金雀钗,红粉面,花里暂时相见。知我意,感君怜,此情须问天。香作穗,蜡成泪,还似两人心意。珊枕腻,锦衾寒,觉来更漏残。——紫晨绝笔”
谦煜看到这张纸条的时候,他第一次觉得,原来站在太阳光下也能如此的寒冷。
紫晨失踪了。这是一个上午佣人说的最多的话。在她成婚的当天,她失踪了,穿着她火红的喜服。
旻宜掩面痛苦,自责的喊道,“我不该如此逼她的。”
王老爷狠狠的拄着拐棍,那个混帐竟然这样丢他的脸。
谦煜看了看周围,觉得很茫然。他为什么在这里,他身边的这些人都在做什么。自己在做什么?自己所做的一切有什么意义?看了众人最后一眼,谦煜飞出门外。
远远的看到了一抹红影,她果然在这。
谦煜曾经带紫晨来过这里。这处悬崖。
在这里,他把恐高的她推向悬崖边缘,她不顾形象的鬼哭狼嚎着求他。他看够了她哭花的小脸,终于饶过她。然后,抱着她,给她讲了个故事。
是关于鹰的故事。
当一只幼鹰出生后,没享受几天舒服的日子,就要经受母鹰近似残酷的训练。在母鹰的帮助下,幼鹰没多久就能独自飞翔,这种飞翔只比爬行好一点,幼鹰需要成百上千次的训练,母鹰把幼鹰带悬崖上,然后把它们摔下去,有的幼鹰因胆怯而被母鹰活活摔死。
谦煜讲故事半带怜悯半带恐吓的。谁知那时的小紫晨说道,“如果有一天我要死,我就要来这死。”
谦煜瞪她,“你想被鹰吃掉。”小紫晨摇摇头,“我也想像鹰那样翱翔一次。”说的时候还满脸憧憬,气的谦煜差点没吐血。
那时候,他们两个都以为这只是一个玩笑。
“紫晨。”谦煜终于走上了悬崖,他急切的喊着那个满脸凄哀的女子。
紫晨微微一笑,他果然还是找过来了。她往后退了几步,正视谦煜。“不要过来。”她听到自己这样说道。
“紫晨,听话回来。”谦煜脸上毫不遮掩的焦急与担心使得紫晨痴痴的笑了,半年来他对她都是这样不冷不热,她几乎都快忘了,他也会着急,也会心疼。
她说,“谦煜哥哥,我很自私,所以,我希望,你能一辈子记住我。不管,过多少年,不管你的身边有谁。”
她看着谦煜,露出她这一生中最美的微笑,“谦煜哥哥,记住现在的我。最美的我,只为你。”
她为什么穿着嫁衣离开,因为她知道他会来,这辈子,她穿这身衣服的样子,她只想让他一人看见。最后看了眼谦煜,紫晨说,“谦煜哥哥,再见了。”说完就这样直直的向后倒下。
“不。”谦煜哀号,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场景。事实上,对于他而言,也确实如此。
跪在悬崖上,看着那红色消失在视野里,她笑容仿佛还浮现在眼前……
她为什么就不能多等他一会儿,为什么不能相信他。
她明明答应过要相信他的啊!
他知道,她很苦,她的苦他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是,熊兆那只老狐狸在他的府内安插了那么多的人,只要他和她一单独见面,就会有人监视,他不想她过的更苦,只能隐忍。
好不容易,他想到办法,把她送出府,把他交由他信任的人照顾,只要再等等,再等等她就不用受苦了。
他就能让他的朋友告诉他事情的始末,她就明白他一直爱的是她。
可是……如今……
“谦煜。”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谦煜知道那是谁,他的妻子,熊旻宜。
他听见了很吵杂的声音,她的妻子,带着他们家的仆人来寻他了。“旻宜,你很好,真的。只是,在很早以前,我的心里就只有紫晨一人了。”没有回头,也任何表情,
谦煜只是很认真的说一句话。
“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这个世界上我最对不起的人,只怕就是你了。紫晨,我至少把心给了她,可是我却什么都不能给你。”
旻宜听着谦煜的话,越来越觉得不对劲,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旻宜突然有个很不好的预感。
谦煜他说,“请你,以后寻个喜欢的人好好过吧。”话未说完,人已经纵身跳下悬崖。
“谦煜。”旻宜失声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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