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凌云论剑者

　　“那你怕死吗？”玄天湛没有丝毫感情的反问回去，只是这时，在玄天湛神色之中，闪现莫名的情绪，其中所想，却不足为外人所道也。

　　　　“翁嗡嗡”

　　　　望曦剑似乎感觉到，玄天湛内心波澜，发出一阵轻响，而后沉了下去，尽管时间一闪而过，凌云却感觉到望曦的不凡。

　　　　“当然怕死，难道你不怕”

　　　　是人都畏惧死亡，不畏惧死亡的已经不是人，哪怕凌云也怕，却不畏惧，这是两种完全对立，却不是一回事的理念。

　　　　只是，有些人宁愿死，也不想卑贱的祈求生存，只能不停地战斗，不停地前行，他不能停下，停下便意味着失败，屈辱的失败，他宁愿一直战斗到死。

　　　　凌云和玄天湛就是这样的人，他们必须足够强，比任何人都强，走在所有人面前，直达剑道彼岸。

　　　　死是什么？

　　　　看不见，摸不着，什么也没有，既不能呼吸，也没有心跳，一切都没有。

　　　　“我也怕”玄天湛没有笑容的脸，突兀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在这一刻，似乎藏在心理阴霾，随之离去，至少玄天湛整个人，好像变了模样，非要形容，那就是“轻”。

　　　　“所以我现在只谈论剑道，这样就可以避免无谓的死亡”凌云喝了一口海中水，冰中茶，毕竟是由植物和海水组成的，倒也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你不是很自信？”这一刻的凌云，好像变了一个人，让玄天湛眼神暗露奇异之色，这或许就是重头再来的变化，唯凌云自己能懂。

　　　　“自信不等于盲目，认清自己，就等同于认清自己的剑，而这就是剑道”凌云再次将话题，引到剑道问题上，开始真正的谈剑道，论剑理。

　　　　玄天湛点了点头，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太多；“为何惜，方能持最强之剑？”

　　　　“惜字，惜心，惜剑”这当然不可能难倒凌云，当日雪舞虽为断剑，凌云却是不弃，就是“惜”最直接的表现。

　　　　一是雪舞拥有凌云的剑意，也是最适合凌云的剑，虽然雪舞攻击、属性直线掉落，可神域并不是普通游戏，哪怕是断剑，在凌云手上，也丝毫不逊色神兵利器。

　　　　二是凌云是一个惜剑人，不择剑则已，一旦择剑，一生不弃，永生不弃，这才是知剑知音，方能在剑之巅峰走得更远。

　　　　“好个惜字，昔时有心，今朝依旧，剑随身走，剑灵在心，不以名，不为利，以剑为生命，生命亦如剑，却是惜剑之人”玄天湛难得赞美一次，以至于海浪再起，翻云覆雨，形成惊涛骇浪，将二者团团包围，似高兴，似雀跃。

　　　　这时候，观剑的众人学乖了，可不敢再近身，远远听着玄天湛和凌云的交流，好在在场人都不是普通修炼者，自然没有被二者散发的剑势所镇压，反而听到一股剑音缭绕，如天花乱坠，地涌金莲，玄妙至极。

　　　　“你感动了吗？”凌云剑指再动，一指海地深处，找到一株不凡之树，而后虚空乱舞，一股灵动剑气，带动一抹绿叶，自深海落入二人茶杯之中。

　　　　“吾只听到坠落的灵魂哀吟”玄天湛眼前迸射一股精光，一抹蓝色火焰轻轻一掠，一抹茶香扑鼻而来：“请。”

　　　　“那可惜了，我还以为我们能做朋友呢”凌云在这一刻，少年的轻狂，少年的鲁莽一扫而去，仿佛是一个得而不得，不得而得的性情中人。

　　　　“你如何解剑上人、剑中魂、剑下魄这三道议题呢？”玄天湛抛出人剑合一理论，凌厉的剑气直逼凌云，直接上升到了剑之巅峰。

　　　　“你又错了”凌云轻轻一品茶水，随之一饮而尽，而后一道黑色剑气，自茶水迸射而出，涌过凌云全身经脉，如同一刻炮弹直接将凌云百脉贯通，随之闯进凌云神魂之中。

　　　　“何解？”

　　　　“这不是三道议题，而是指一个情况，剑者与剑交心，得剑中魂，两者以灵为意，悟得剑下魄，这就是剑中之灵，是为剑”

　　　　“何为剑者？”

　　　　“只要武器是剑，背在身后，拿在手里的，都可以叫做剑者”凌云眼睛一眯。

　　　　“你的意思，也就是说，剑者只以剑为武器，真元为载体，这就是剑者？”玄天湛手指一点茶杯，转眼二人茶水再满。

　　　　“是的”凌云点了点头，再端再饮：“这种剑者，换了刀枪棍棒都能攻击，剑对于他们而言，并没有过多的影响，给予剑很多定义，但通常只具有纪念意义，招式、武器或者其他一切，对于剑来说是没有意义。”

　　　　“那你以为，对剑者而言，那种有意义？”

　　　　“同样是以剑为武器，且只以剑为武器，真元、根基、功法、招式等等，都是与剑相关适配，纵然失去了剑，达到手中无剑，心中无剑，无剑有剑，或者天地万物，所替代的，所化成的攻击，都是剑的形状”

　　　　“哦？”玄天湛摇了摇茶水，折射出剑的倒影，随即往凌云一波：“这样？”

　　　　“是的”凌云虚空一点，接住万千利剑化为真元，反手一拍，落在玄天湛的杯中：“纵然所使用的武器不是剑，所发出的依然是剑招，所行也是剑道。”

　　　　“剑对他们来说，是亲人，是朋友，是不可割舍的一部分，剑是他们性格、意志、灵魂、心神，将剑独立任何，斩断过去、斩断现在、斩断未来，目标是剑化分身，超脱永恒，真我唯一，就如同身外化身一般的存在。”

　　　　“真？”玄天湛的目光清澈如一，听出凌云的意义，凌云说剑是打破虚妄的媒介，而一切都只是为了寻得那个“一”。

　　　　“听过天道吗？”凌云这个时候，不由想到主神，从而想到冥冥的天道。

　　　　“天无天，道无道，天道无道，无道天道的天道？”

　　　　“是的，任何世界都存在天道，无道是天道，天道是无道，不可见、不可言、不可名，道冲而直，这就是天道，同样，这也是剑道”

　　　　“你的意思，就是说人的一生，谁走进谁的生命，是由天道决定，哪怕我的存在，我的所作所为，我所经历的一切事情，所遭遇的一切生灵，都是在天道的安排下，有条不絮的进行着”

　　　　“错，是天地万物诞生于世间，皆为独一无二，任何人想要停留，这都是由你决定的，所以剑道无高低贵贱之分，这就是剑者”

　　　　“那你又属于这二种哪种？”玄天湛明了，凌云所谓的天道，就是一种选择，自身就是天道。

　　　　天是什么？

　　　　无天

　　　　道是什么？

　　　　无道

　　　　既然什么都没有，自然没有强弱，自然没有高低，说到底，一场人生，谁走进谁的生命里，完全由你决定，而谁能停留在谁的生命中，还是由你决定，走什么样的路，注定什么样的剑道。

　　　　“都不是”

　　　　“哦？”玄天湛端茶的手一停，不动声色的继续喝了下去：“还有第三种？”

　　　　“是的，第三种剑者，亦是同样以剑为武器，且只以剑为武器，剑也具有身外化身的作用，从剑中找到了‘道’，他们有道有剑。”

　　　　“这与前面两者区别是？”

　　　　“这剑者虽然之前面两者更强，更纯粹，可他们的剑道，是从他们所学习的知识里发现的，这些剑道可能是佛、道、妖、魔，并不是从剑中领悟而来的，只是将自己的道，注入到剑中，这些道，是人道，是剑道，是道非剑，是剑非道”

　　　　“那你肯定也不是这种了”玄天湛一听，就知道凌云不中意这样的剑道，也不是这样的剑者，所行事端，与三者天壤之别。

　　　　“是的，吾之剑道虽然不比手中无剑，心中无剑，也不比佛道，更不是从其他所学，融入剑之中，可我却认为这才是剑者”

　　　　“你认为？”

　　　　“剑中悟道”凌云淡淡吐出四个字，倏的周围化为剑界。

　　　　与此同时，在凌云头顶上，赫然出现一个若隐若现的世界，这个世界完全由剑组成，仿佛要和主世界碰撞起来，。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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