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饮了茶，入了题
“人剑合一”
玄天湛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周围的海水，直接向四周掠开，而后露出两座山来，二者稳稳立于山巅，目视对方，毫不退缩。
“如何人剑合一？”凌云眼睛一眯，对于玄天湛的回答，并没有任何意外。
因为凌云和玄天湛是讨论剑道，佐证剑之巅峰，识遍天下之剑，知闻天下剑音，而剑音需要剑者和剑心意相通，才能奏出来的绝响。
“剑上人，剑中魂，剑下魄，识剑中音，知剑中情，通剑中灵，人心剑心，剑心人心，乃至人与剑相融一心，道之极致，至道之剑”
玄天湛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剑道被否决，说出截然相反的剑理，毕竟每个剑者个性不同、想法不同，走的路自然不同，识遍天下剑，是每个剑者，前往剑之巅峰必然选择之一。
玄天湛也罢，凌云也罢，两人的目的是见证天下剑道，无关剑道胜负，只为论剑道，踏剑道巅峰，佐证心中所想。
凌云眼前一亮，玄天湛说出的人剑合一，竟是比自己还高上三分，随即一步踏前，再次问出之前的问题：“先生可曾入道？”
“入道无涯，破道无涯，吾道入道，入道无道”玄天湛没有丝毫退让，望曦剑转了几圈后，“铿锵”一声，没入剑鞘之中：“一人一剑一道，吾道剑道，你道可曾入道？”
刹那间，原本铺平在二者脚下的海水，相互缠绕，触碰到二者身体时，直接掠过身躯向后飞去，二者好像两只在巨浪中摇曳的船舶。
“执剑悟剑，明剑悟道，以剑入道，森罗万象，无所不容，无所不包，无暇之剑，无畏之道，无畏无惧，无惊无恐，无生无死，意志所至，剑道真意，道之极意，剑之极道”
凌云没有直接说自己入道，反而是说自己拿起剑的瞬间，已经入了剑道，以剑入道，以剑立心，以心立意，追求剑道巅峰，入道悟道，以剑悟剑，以道悟道，方能追求剑道之剑道巅峰。
“哦？”玄天湛反而听出了另一个意境，这就是入道不入道，剑道就在凌云身上，拿起剑的刹那，凌云就是剑道，剑和人不分彼此。
原本这个剑道，是玄天湛的刚才说的，可凌云却从玄天湛的剑道，悟出自己欠缺的剑道，打破原本的观念，森罗万象，天地万物皆是道，这便是剑道自然。
“一口无人持有的剑，它有生命吗？”玄天湛紧跟着问出，万物有灵的问题，因为这是凌云提出来的，凌云认为万物有灵，有灵便是剑，
“不一定”
凌云摇了摇头，否定了之前定论，随即看到无数海浪拍在凌云脸上，而后将凌云全身浸透，却令凌云的剑道更加锋芒毕露，就像一把生锈的铁剑，刚刚拔出剑鞘，进入剑炉之中重新锻造，露出宝剑原本的剑芒。
末了，凌云沾了一下脸上的海水，折射出剑的锋芒，说道：“剑就跟人一般，浑浑噩噩度日者有之，呼吸只是一种习惯，这种人不能说是活着，相同的，剑没有灵性，却也只是一口徒具剑形的武器，不能说有生命。”
玄天湛听完好，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反驳，眼神之中，唯独只有一如既往地的平静：“依你所见，认为只要有剑觉灵性，就算是一颗石头、一捧黄土，它也能说是剑吗？”
“天地万物可为剑，宇宙苍穹为剑，剑有剑灵者，自会展现出剑形，任何有剑灵者都是剑”凌云点出万物可为剑，在凌云眼中，天地万物是剑，天是剑，地是剑，人亦是剑。
“天地为剑，苍穹为剑，你如何取之？”玄天湛话闭刹那，头顶上空的气流，开始急剧变化，随即出现一个炫光斑斓的剑阵。
“砰”
说时迟那时快，一把完全由剑气组成的剑，倏的自剑阵落下，不差分毫的插在二人中间，随即将万丈山峦，万量海水化作虚无。
“退”
围观的众人忽然看到，无数剑气自凌云、玄天湛二人中间炸开，在虚空中疯狂碰撞，产生一股，足以荡平天下的冲击波，疯狂扩散四方，直让海水蒸干，露出海底的容貌。
不过片刻，海底下的植物、山石，同时被这卷散四方的气浪，绞成粉碎，化成绿色碎屑，湮于虚空。
一时间，狂暴的剑气，碾压再碾压，以远超肉眼的速度，横扫而出。
末了，一股剑吟奏起，仿佛是似在欢呼，剑冲云霄，天地大势在这剑吟之下，倾崩而下，周围极速逃离的武者，仿佛看出了什么，眼中迸射出骇然的精光，下一刻，纵身飞跃。
然而，没等武者冲出这股，肆虐的气流范围时，无数剑光乍现，刹那间，剑舞虚空，只要在方圆十里的武者，皆是被虚空的剑气，搅碎成粉末，泯灭虚无。
“哎”
海水散去，剑气平静，已经少了一半的人数，围观的众人叹息了一声，哪怕众人想救，也已经，来不及了。
当众人集目望去，只见凌云和玄天湛面前，直接出现一个星空，仿佛将这个世界击穿了一样，露出浩瀚星芒。
“这人到底是谁”
在场的武者，没有一个少于集境修为，眼力还是有的，对于凌云的真元，一眼就看穿了，可凌云凭着这微弱真元，竟接住了玄天湛的天剑一问。
在主世界中，多数武者都是以浑厚真元，直接打败对方，像凌云这样境界高，修为差的，当真是头一回见到。
众人冷静下来后，对于同伴死去的怒火，已经尽数退去,，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一丝忌惮，毕竟能够接住玄天湛一击的人，整个天下又有几个。
“吾剑天剑，吾剑地剑，吾剑人剑，吾剑万物，天地万物皆在我手中，如何取、如何不取”
凌云以自己的剑势，硬接玄天湛的问天剑，若不是凌云早已领悟无畏无惧的剑心，无怨无悔的剑势，怕已经臣服在玄天湛的问剑下。
“最剑剑强你，你可弃剑？”
“最强剑强你，你可取剑？”
“最强剑强你，你可择剑”
玄天湛剑指划出，剑指通天，无穷剑意缭绕身躯，完美无缺的剑势，自天地大势之中，将天地完全破开，形成一个独自的剑域。
“何谓最强之剑？”凌云知道玄天湛的剑道是最强剑道，剑心是最强之心，追求的是剑之巅峰最强巅峰。
上一世，玄天湛是凌云知道的第一个真正的剑神，那可是踏上六阶的存在，剑道之强，名列主世界天下第一，没有任何人可以抗衡，绝对的无敌。
“天剑”
话音落下，海面上的天剑倏的飞起，极速旋转起来，没入天穹之中，完全失去了踪迹，紧跟着无穷无尽的剑，自天地之间出现，尽数臣服。
“吾已取得”四字落下，凌云剑指虚空，剑指虚空乱舞，凌云脚下一蹬，一飞冲天，“咔擦”一声，天剑化为虚无，融入凌云体内。
“地剑”
玄天湛没有任何动容，天剑被破完全在情理之中，只见三剑最强一剑，自玄天湛脚下星空，拔地而起。
“地剑在手”凌云单膝跪空，剑指眉心，低下头颅，无穷剑势凝聚凌云身后，随即升起剑羽，剑羽自下而左、右，交汇于凌云背后正中，而后暴起一阵光芒，与地剑相互碰撞起来。
“人剑”凌云还没取得地剑，玄天湛骇然出手，望曦剑“咻”的一声失去踪迹，玄天湛腾空而去，化为一道光点，仅随其上。
“人剑在心”
四个简单再不简单的字，却出现一个浩瀚的世界，将玄天湛的人剑吸入其中，仿佛一个无边无际的世界，没有任何终点，只有一道光在这个世界穿梭。
“最强之剑，唯吾之剑，吾剑在手，不离不弃，不负不背，三剑虽强，吾剑却也不弱，可化天地万物，天地人在剑，皆是吾剑”
凌云完美无缺的破解了玄天湛三问剑，每一剑都属于天地最强一剑，而凌云却已自己的剑，同化天地人三问，问剑问道，三剑在手，取于不取，皆在一心。
“如何不离不弃，不负不背”玄天湛突兀出现在凌云面前，仿佛一座山岳塌陷，将凌云直直按下虚空，坠落下来。
“惜”凌云波澜不惊的吐出一字，“咻”的一声，凌云已经坐在海面上，虚空一点海水，凝水为冰，化水为茶：“请用茶。”
“嗯？”玄天湛同时坐下。
“饮了茶，入了题，接下来就是谈论剑道”
“为何不是谈剑论道，或谈道论剑？”
“你怕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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