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剑道无涯（大章，论剑道）
凌云自问了一句，一时陷入沉思之中，以至于原本就波涛汹涌的海面，顷刻泛起万丈巨浪，径直往凌云反扑了过来。
海浪虽大，巨浪虽猛，凌云却更强，一心二用不在话下，伸出剑指，虚空一点，一道剑气自指尖激射出去，当即斩断巨浪，顷刻下起倾盆大雨，却没有任何一滴打在二人身上。
“入道不是东西”
话音未落，玄天湛往前轻轻踏出一步，随即见到玄天湛脚下的海水，瞬间失去踪迹，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后露出一个无比浩瀚的深渊，无边无际，吞噬日月。
“入道悟道，方能明道，知道知剑，知剑知道，方是剑道巅峰，剑道破道，剑道之巅”
凌云同样一步踏出，海水顷刻万千变化，化为一道道通天匹练，径直灌注到深渊之中，好像海面突然塌出一个巨坑，海水倒灌，如同瀑布一般，形成一道无法忽视的震撼景象。
“剑道无涯”
玄天湛再踏一步，话中之音好像一轮明月从虚空掉落，落在无边无际的浩瀚深渊中，“叮咚”一声，竟如同石头扔进水中一样，声音不大，刚好落在二人耳边。
紧跟着，一丝涟漪以这交错的原点为中心，开始向上下左右、古往今来扩张出去，随即泛起一阵无法名状的规律，又好像是一首无法描述的天音，云云种种，玄之又玄，玄妙至极。
下一刻，深渊以肉眼无法看见的速度扩张，弹指一挥间，将凌云、玄天湛的世界完全吞噬，随即出现在一个更加黑暗的世界，无边无际，无天无地。
“剑能入道，人能入道”
二者剑道交锋，时时刻刻都在进行，言语之间就是万千剑气，谁接不下，就是败，这是剑道意志与剑道意志最原始的交锋，而后凌云剑指指天，却是要向天发起挑战。
“轰隆隆”
剑气纵横
剑势浩大
剑意不屈
一道无法形容的剑气，迸射而去，转瞬之间，剑破苍穹，随即见到一束光芒，自黑暗世界的天外天世界，投射进来。
突兀落在在凌云全身，将凌云的身躯完全照亮，而这个时候，玄天湛完全失去了踪迹，就像凌云一个人在剑舞，所有的视角全在凌云身上，仿佛凌云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剑不能入道，人也不能入道，剑道无涯”
乍然，玄天湛的声音，犹如从四面八方突袭而来，好像有无数个玄天湛在凌云身边，又好像这个世界就是玄天湛。
玄天湛就是天，天就是玄天湛的化身，而凌云就是那个逆天之人，以至于凌云的光，倏的被淹没，随即失去踪迹。
“人剑合一，人和剑密不可分，一个高明的剑者，本事身就是一把，极其锋利的剑，但是，剑是活的，人也是活的，人剑合一是两个灵魂的交融，并非剑与身体的融合，人剑合一，给我斩”
凌云始终相信剑是活的，也始终相信人剑合一就是剑道巅峰的最高境界，只是这个人剑合一却是没有极限的，但绝不是人即是剑，剑即是人，也不是手中无剑，心中无剑，而且两个灵魂的相知相守，那是超越有无之间的巨大概念。
没有感受剑之灵的人，没有至诚之心，根本无法做到凌云的人剑合一，就像人没有执剑时，剑是“死”的，好比一个植物，你没做去尝试过了解它、懂它，就妄自以为它是死的，这只是狭义和广义的谬论。
只有当你了解过剑，就会感受到剑的喜怒哀乐悲惊惧，因为剑也是生物，它也有七情六欲，，你难过的时候，它也难过，你开心的时候，它也开心，这就是凌云的人剑合一。
所以，人剑合一不是剑和人的问题，不是人的身外化身，更不是剑化身体每一部分，或者身体每一部分都是剑的问题。
而是剑的灵魂就是凌云的灵魂，剑心就是凌云的心神，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生命方式，两者又始终如一，不分彼此，却又别与剑中有我，我中有剑。
所以剑懂凌云，凌云也懂剑，这就是真正的人剑合一。
“轰隆隆”
一道剑光突兀自凌云头顶出现，只见剑尖向上，而后像莲花一样绽放出来，形成数不清的利剑，每一把剑都拥有莫大威猛，隐隐整个空间开始崩塌，好像要炸开起来。
下一刻，无数剑气全部直直立起，融合成一把，稍纵即逝，剑开始向四周散开，一剑化万千，化为一圆形剑阵，激射出去，倏的划破空间，好像剑气穿越混沌，将万千大地搅乱得支离破碎，不堪一击。
“人剑合一依然是剑的范畴，反而使剑者被剑所束缚，打不破剑的桎梏，不破不立，破而后立，只有放下剑，而又不弃剑，随心所欲，才是剑道的极致，是为剑道，以剑道始，以剑道终，剑道真意不过自然”
玄天湛认为道家的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 ，道法自然， 自然无为，不是不去做，而是不去强求 ，唯有打破观念才是真正的剑道，一切剑道的演化，剑道无处不在，剑道自然。
这就是手中无心跟心中无剑，另一个更高的境界。
对于玄天湛来说，凌云的人剑合一哪怕再强，哪怕再完整，依然还在执着于有形跟无形的状态。
从而执着于有剑，执着于无剑，无剑有剑中间的剑，就是凌云的剑，凌云的剑，是剑无剑有剑中剑，这就是凌云的剑，哪怕超脱有和无，依然还是剑，剑剑剑，终是剑，反而被束缚住了。
但是，对于修炼者来说，任何道都不能无中生有，唯有放下，这就是玄天湛的认知，两个人理论背道而驰。
玄天湛认为，只有拿起过才能放下，并非执着于放下和不放下，而是看破，看破后，放下与不放下，已经没差了，关键是，只有拿起过才能放下，只有看破，才能达到无为。
玄天湛的境界已经超越手中无剑，心中无剑的更高境界 ，认为无剑便是有剑， 有剑便是无剑 ，不执着不放弃，顺其自然变化，这就跟道一样，感觉到无法描述，却无迹可寻。
玄天湛追求的剑招，是无迹可寻，完全没有规律，有规律就有顺逆，有顺逆就有破绽，有破绽就不是无为，自然就是没有破绽的巨大破绽。
“破”
剑有迹可寻，道无迹可寻，玄天湛的剑道跟小时候的玄天湛一样，剑就是砍人的，只有砍到对方就可以了。
无论是意前发后，意发并进，意在发先，极发藏意，剑法招式千变万，心到剑到，手到剑道，无心而动。
“你错了”
面对六合八荒的剑气，凌云对比漠然，随即第一次正面反对玄天湛的剑意，一步踏出，一圈圈涟漪自凌云脚下出现，好像波纹一样，朝着四方天地蔓延。
“世间的每一种事物，都是在以自己独特的生命方式生活着、存在着，无论是手中之剑，还是脚下的山川河流，虚空的日月星辰，他们都是有生命的，而剑者就是以人的生命，去沟通剑的生命”
“这样的剑道，才是真正的剑道，这样的破不破，不立而立，才是最正确的”
说完这句话的凌云，直接闭上眼睛，受到了玄天湛的万箭穿心，紧跟着，凌云睁开眼睛：“看到了吧，玄天湛，任何事物他们都是灵活的，感受它，融合它，便可立于不败之地。”
“你错了，剑道自然，剑道无涯，剑道的没有变化，才是最大的变化，剑道无处不在”
玄天湛一路走来，行的就是最强剑道，最强就是不作为，无为自然，虽然知剑爱剑识剑，玄天湛却认为唯有打破剑的束缚，无为而动，才是真正的剑道。
更是认为，所有的修炼之道都不能入道，唯有不入道才是入道，剑道入道就是束缚，只有像道一样，没有任何约束才是入道，玄天湛的不入道就是入道。
自然就是道，无为就是道，无为无不为就是道，入道只是错误的想法，那是自掘坟墓，那是修炼者的执念。
玄天湛这话说完，凌云直接从虚空掉落，“噗通”一声，沉入水底之中，可凌云并没有任何慌忙，只是随着自己沉下。
“这是”
倏的，一股无规律无规则可言的声音，从四面八方疯涌而来，不受玄天湛的控制，径直涌入玄天湛的神魂之中。
“剑声”
之前凌云回答玄天湛的问题，就是以剑声回应，这回凌云同样如此，玄天湛那是记忆犹新。
剑声无定律、无规则可言，是为不则声，一名剑者想要择剑，必须聆听每一把剑的声音，剑和剑道一样，没有高低贵贱之份，凡剑、神剑只在于剑者。
“你聆听过剑音吗？”
突然的话，直直闯入玄天湛的内心，甚至让玄天湛的剑意出现破绽，隐隐出现一道无法愈合的裂缝：“未曾。”
“那你太可悲了”
凌云继续在水底之中，完全没有挣扎的意思，反而越陷越深。
“怎么说？”玄天湛同样沉入水底，倏的出现在凌云面前，对于剑意的那道裂缝，看都没有看一眼。
“你第二次听到剑声，那么你认为剑是活物或死物？”凌云不着急去回答玄天湛的问题，反而再次提问。
“当然是有生命之物”玄天湛想都没有想就回答，玄天湛并不否认万物有生命的存在。
“那剑的呼吸，你必然听过？”既然是生物，那就有呼吸，并不能因为人无法看到，就去否定这个可能。
“然也”
玄天湛的望曦剑虽然是凡剑，可经过数代剑者的使用，早就产生了一些变化，就算不是如此，每一样事物还是有呼吸的，只要你找到对的办法。
“剑并不会跟人一样说话，特别是一把没有人使用的凡剑，它无法通过自己的灵魂与人的灵魂交流，这时就需要人合于剑律，感受到它的想法，这便是剑音，这是两者共同合作的结果”
“当剑无法呼吸，或者剑者没有听过的时候，就无法使剑招变活，也无法舞出纯然剑意，所谓不则声，是指剑律无一定的规则，但每一阶律，皆有其剑意可寻，剑律也会因人而异，聆听剑音才能知道自己的剑道”
“那先生现在认为，剑者持剑，是剑为主，还是人为主？”
(https://www.zbwxw.net/book/3607174/35429936.html)
1秒记住紫笔文学：www.zbwxw.net。手机版阅读网址：m.zbwxw.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