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剑剑剑
“你不惊讶？”
末了，凌云从玄天湛眼神之中，只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平静，无论天崩地裂还是群魔乱舞，坚持自我，一如既往地的平淡。
“我为何要惊讶？”玄天湛看了一眼凌云，对于头顶上的剑界，没有任何动容。
剑界来历神秘，唯独天骄妖孽级别剑者，并且领悟了剑意，才会出现的世界。
有人说它是六维空间的产物，也有人说是千万年前两个世界战斗后，留下的时空碎片，还有人说是绝世强者留下的剑界，可说到底，只是一种异像。
凌云点点头，想到玄天湛遍走天下，识遍天下之剑，无论是什么剑，什么人，什么道，玄天湛只要有兴趣，都会跟他辩驳一二。
也正因为玄天湛这种性格，并不会因为妖剑、魔剑、侠剑、仙剑而动容，在玄天湛眼中，没有怜悯，没有悯殇，也无垂怜与恩赐，只为剑道停留。
别人杀我，我杀之。
心里不顺，我杀之。
“先生，我这边有个问题”凌云看到依然不动如山的玄天湛，再次抛出一个。
这一问，令整个海面动摇起来，好像一座万年火山，力量喷涌而出，使得海水动乱，忽急忽缓，忽涨忽落。
“什么问题？”
“我一直在想，那么多人习剑、修剑、铸剑、择剑、养剑、淬剑，那他们修剑的目的是什么，为了证明自己吗？”
“那你认为呢？”
“我不知道”
“所以你开始怀疑你修剑的目的”
“是的”
“你怀疑什么？”
“我在怀疑登上剑之巅峰，是为了什么”
“哦？”玄天湛记忆跳跃，似乎穿梭时空，回到了那个岁月：“这让我想起一对有趣的师徒。”
“怎么个有趣法？”
“这位师傅曾经告诉他徒弟，身为一个剑修，就要一心专念，为此必须斩破一切阻碍自己的存在，不让世界迷失了自己。”
“认为感情只是剑道上多余的东西，只会拖累他，让他离道越来越远，让他的心越来越乱，没有任何进步。”
“然后呢？”
“可他还是迷惘了，坠入情网，执着于亲情、师亲、友情，贪恋凡尘的温暖。”
凌云的手忽然在颤抖，以至于杯中茶洒了出来，湿了一身衣裳。
“他说这人世间太美好了，难道真的要斩碎这一切吗？”
“如果修剑的目的，是为了变成一把冷冰冰的剑，斩开一切，那这一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那他找到意义了？”
“或许吧，再见到他的时候，他说他问过一些同修的人，他们笑他道心未固，便想成为剑修，问鼎剑道巅。”
“他说无法回答，也不愿回答，他认为学剑若真的是为了自己，他宁愿没有这天赋，若学剑就为了变成毫无感情的剑，那他宁愿从此封剑。”
“这样的剑太过杀伐，出则有死无伤。无法守护，无法出手，这剑修得太过无情，所以他开始封剑。”
“后来呢？”
“后来他再思来，有所感悟，身在凡尘中，岂能不被凡尘所扰，剑修的一心专念和感情并不冲突，这就是剑道。”
“所以他再度执剑，剑是凶器，剑术是杀戮之术，剑者，心之刃也，即可为杀，亦可为护，杀与护，不过一念之间。”
”明白了这一切后，他若身有杀戮，则心剑斩之。他若身有恶念，则慧剑斩之。他若身有疑虑，则神剑斩之。”
“他的剑，为斩断红尘纷扰之剑，斩纷争断恶习之剑，破心魔渡罪业之剑，卫他道，守他身，护我亲，执他剑。”
“因此，他重新凝聚剑心，再塑剑意，修包罗万象之剑势，不动则已，一动则绝。无往不利，一往直前，这就是他的道，完美无瑕，至纯至美，为自然剑道，道之极剑。”
“好智慧”凌云没有管洒落的茶水，继续端起茶水，一口饮尽：“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你明白了什么？”
“剑亦道，情亦道，不弃情，不弃道，道之真意，剑之极致，唯道之真意，剑道真意”
“你的剑更锋利了”玄天湛知道凌云不是不懂，而是凌云一直都知道，如今只是说出来而已，打破它，再融合它。
“剑道其实跟你说的一样，很简单，剑道真正的精义不在于剑之凌厉，道之极致，也不在于破坏、毁灭，剑道就是坚持，就是那种不可动摇，不为外物所撼动的信念。”
“是的，剑道在于持剑者心中那股一往无前，永不言败的信念，只要有信念，任何人，都可成剑道”
凌云话音落下，语气陡转：“但是，持剑者必须满足两个字。”
“人、剑”玄天湛淡然一吐，剑道坚持是人坚持，而人坚持的就是剑，剑坚持的就是人，剑道不在于人本身，也不在于剑本身，而在于持剑的那一刹那，是两个灵魂的融合。
“先生又如何辩剑者？”
“剑者、剑修、剑道”
“何解？”
“剑者持手中之剑，不为外物所惑，相信它，坚持它”
“持剑？”
“执”
“剑修？”
“持心中之剑，人心剑心，人至剑至，无形有形，剑游于物外，不以人和剑为本身，人剑合一，永恒永存”
“可用剑？”
“用剑”
“剑道又何解？”
“持我道之剑，通晰万事万物，大千世界，眼中观过去、现在、未来，掌中演时空、生灭、轮回，意念一动，自有剑道变化，无极无量，无生无灭，信念无敌，剑道无敌”
“持剑用剑？”
“持剑用剑”
“那先生认为，除这三剑外，还有剑者？”凌云步步紧逼，这看似没有任何玄机的问题，却令整个天地凝固，仿佛暴风雨要来的前夕。
这时，无边的剑意，在这辽阔无比的海洋中，而组成无边无际的剑海，剑气浮现虚空，宛若流星划过天际。
剑光绽放，纵横于天际，在这剑海的人，感觉全身都被一股浩瀚无比的剑意所淹没，一道道剑气，好像空气一般，顺着众人的呼吸、毛孔，极速涌进体内。
无边的剑势、浩瀚的剑意，狂暴无比，好像无形利刃，杀人于无形，当即再退众人，这就是朝闻道、夕可死，很多东西要得到，必须有代价。
“剑者千千万万，亦有百家学说，万剑归宗之理，自然其他剑者，只是根据不同划分性格，不同剑道划分而已。”
“怎么说？”
“剑有凶剑、杀剑，侠剑的剑与剑仙的剑，自然不同”
“那依先生所言，剑就跟人心一样，因为人的心有很多颜色，红心、绿心、紫心、黑心，还有花心，而大部分的人是不纯净的，里面的颜色像极光一样变幻着”
两人对答如流，一会儿天，一会儿地，芸芸众生，古往今来，皆在二人剑道之内，紧跟着玄天湛又抛出一个温和些的问题：“你对剑也颇有研究？”
“剑再分三等，凶剑、杀剑、道剑。”
“何解？”
“剑不是用来观赏的，真正的剑不是用来比试的，这就是凶剑”
“至于杀剑，便是无论多么华丽的语言，也不能掩饰的事实，那就是杀人，用剑的真理就在于杀人的刹那”
“哦？道剑呢？”玄天湛不动声色的问道。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能量守恒，世间万物为一，为道，是剑道”
“万物皆有气运，皆有本源，以万物为锋，天地为锷 ，制以五行，开以阴阳，持以春夏，行以秋冬，举世无双，天地归服，为道剑。”
玄天湛又说：“剑是凶器。”
凌云莞尔一笑：“剑也是百兵之君子，剑虽双刃，关键，却是在执剑之人。”
“剑是杀戮之剑”
“剑有侠者，以救人世人为道，此为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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