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儿子是你和我的
游美如一看见这个昔日婆婆就莫名的胆怯，又不敢躲，她也知道这是要表明立场的时候。可她不敢贸然开口，就把目光一直看向颜武穆和颜唯一，还是走过去轻声对小乐说：“你先和佣人回去，今天家里很忙，爷爷累了你回去自己看书吧！”
美如拉着小乐走到客厅门外的台阶上交给佣人又走进来了，她进来就站到了顾倾城身旁还是低着头只把眼睛瞟向颜武穆随时听候他的吩咐。
游美如刚才说的话完全被人忽略了，她在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宅子里竟然像个空气。她愤恨的目光恨不得即可冲上来把美如和顾倾城这两个小蹄子剁死，可她为了保持她的中年美丽又不能这么做。
“你们二位对可凡的后事有什么好的安排和建议现在就说吧。”颜武穆人高，坐下来两手扶膝盖手掌自然垂到膝盖以下。他们父子和游晓娴郁安翔都坐着，两个儿媳妇站在靠颜唯一右侧的地方就等着这事儿的方案呢。
郁安翔本来就晓娴这离婚打算就此和颜武穆不相往来了，可他那里会预料到亲生的儿子就这样没有了呢。思虑了片刻还是恭敬地说：“那董事长是养育可凡的长辈，还是董事长决定吧。”
“喂！我有没有听错啊，儿子是你和我的，为什么要听他的安排？”游晓娴从来没有被颜武穆深爱过，她从一生下可凡就恨自己囚禁了自己。没有被爱的岁月一过就是二十七年，如今算是有机会支配郁安翔了，可这男人怎么这么没有主见，这太让她意外了。
郁安翔不敢看游晓娴，他被她摇晃着身子回答到：“颜董对可凡视同自己生的一样爱护有加，我们本来就没有资格做这个主的。”
“我说你也太没有骨气了吧！儿子是自己的偏说是别人爱护，难道你就没有用过心吗？我看这样好了！我们带回去自己安葬，就葬在你们郁家族坟，亲亲的你的后代也延续了你郁家单传的香火啊！”游晓娴一下成了郁安翔的代言人，有些话他说出来不方便那她就该说。
“就怕是可凡连他自己都不认你们这对儿，你们二位这半年就从来没有关心过可凡的病，最辛劳的人就只有美如了。我看，让美如决定她丈夫的后事该怎么办吧。美如你也坐吧！别站着。”听颜武穆这样一说，顾倾城主动进去家翁客厅里间的小会议室里搬来了两把椅子，妯娌两人又紧挨着坐了。
“爸，我一个年轻人不懂得地方太多了，特别是关于葬礼的各种禁忌要求，我怕我做了决定会进行的不顺利。”美如这一天的思考点断断续续的，丈夫的房门一天一夜没有打开，凌晨三点半经过他门前一看到门是开的她没有犹豫进去时就没有看见他，一路找出来又不好意思惊动到别人。脚步蹒跚怀揣一个拥有呼吸的生命也跟着她喘息，夏夜清爽的空气里她来到湖畔静静地站着，就拿手电筒照了远处一块湖心的寿山石，一照就发现那是可凡长长的身子半搭在石头上躺着，手里紧攥着硅胶布娃娃。这个情景反复在她脑子里过，她总以为他还活着的。
“美如，你是妻子呀！各种禁忌会有殡葬业者告诉你，你的决定很简单，就是回答你晓娴阿姨的话。“颜武穆发现这个儿媳妇看见她婆婆在这里不知觉就没有了气势，他简单地提示她。
“阿姨，叔叔，我们就还是按照颜家的规矩办理可凡的后事吧！”美如无法避免地迎上游晓娴和郁安翔的脸，这两人一个阴沉一个温和。她要抬出颜家让对方明白一点，她游美如目前在颜家可比你在的时候有份量。
“我说你个美如，你总是要把我喊一声‘妈’的，我当年赞成你成为我儿子的媳妇我可是为你遮掩为你铺垫了不少的。”游晓娴语气出人意料地随和，还带着一点点的撒娇。最亲近的长辈和一个小辈熟了之后就是这样温柔的怨，她现在也要讨一次美如的好了。
郁安翔跟着添加了一句：“可不是嘛！当初我们都以为可凡会领着哪家的千金小姐进来这个大门呢，到最后却是你这位灰姑娘成了我们的第一位入门的儿媳妇。”
顾倾城和颜唯一这一对儿各自还有事情等着要做的，这两位长辈你一句我一句的连个正经的干脆的话都不说出来，她望一眼丈夫颜唯一顺带着扫了一眼郁安翔：“郁叔叔您上午就来了也是跟着爸爸辛苦了一整天的，现在能不能直接说葬礼的事？”
郁安翔是个脸皮薄的人，被顾倾城一说立刻转了话题问美如：“你就说你愿意我和你晓娴阿姨帮你的忙不？我们帮忙是很应该的希望你不要拒绝。”
“阿姨，叔叔，我很感恩你们参与今天早上的事务，我在小乐二十岁之前会一直住在这里的。葬礼就交给爸爸和大哥熟悉的殡葬业主筹划，我身子不舒服希望阿姨在以后我有失礼的地方多多包涵！”心里斟酌了很久的美如还是很客气地把话说开了，她对自己能住在这宅子里还是没有很足够的信心，说完了这些又把头低下了。
“你谢他们做什么？你的责任是照顾小乐，至于你要住在这里多久都不是问题。”颜武穆很反感这个小个子媳妇儿就是她很没自信。
“美如，你可以和小乐睡在一起的，这样或许会比较容易睡得着!”顾倾城坐得近已经感受到美如腿抖得很厉害，家翁颜武穆嗓门洪亮一旦语气过重就让人听得发怵，美如忌惮可顾倾城是不会惧怕这点的，美如今天晚上才要开始承受寂寞空闺与未来孤独的忧愁，她能做的就是适当地安慰这一句。
“是啊！有事情记得按我房间的电铃，我和倾城都在的。”颜唯一又是一套心不设防的热情叮咛，顾倾城气得不出声也不能做任何表示。
“大哥，大嫂，谢谢你们早上陪着我！辛苦你们了！爸爸，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我就先去照看小乐了。”美如打定注意要就此避开游晓娴和郁安翔，这两人对她很不友善，从一开始就是的。
“等一等！美如，我听说是你娘家族人从内山出来这里看望你的……”游晓娴终于没能忍住想起来有些事儿。
美如没有等游晓娴说完就要推门而出，一起身即可说:“我累了！我先回去了。”
这话还没有说到重点呢就想走，游晓娴起身经过郁安翔面前连看也不看颜唯一夫妇一眼气冲冲到了门口伸手揪住美如:“你家的三叔公把一个布娃娃放在餐厅悬关的桌子上，你说！那个娃娃身上到底藏了什么古怪的东西。”
“妈，我真的不知道什么，你别问我，可凡他一个大男人抱着那个娃娃我看他是想念他艾罗姐姐了。他没日没夜的喊的都是郁艾罗的名字，我那里知道那么多啊！我有了身孕之后就和他分房睡的，你一来就怀疑我还以为你儿子是我害他跳湖的，那你怎么不去梦里问问他自己古怪不古怪啊！”游美如这一天的日子都是黑暗的压抑的空荡荡的，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不善待她那她还顾及什么婆媳情分呢，丑话实话说出来就趁着人多才好听呢。她索性两手慢慢地把双扇门合上了，转身走到游晓娴面前不再害怕她。
“不可能！他们是亲兄妹，美如你不要这样乱说啊！艾罗是你们的姐姐她都还没有出阁，她人很好的你别中伤她呀！”郁安翔赶紧走过来这边试图阻止美如把话说下去。
“别以为我不知道，不久前的一个夜里你们二位就亲眼目睹可凡酒醉了追到艾罗的住处去表白的。还有妈妈你去了外双溪的‘有乐町’，接你的那个人是发型师兼差牛郎。”
“你不要叫我‘妈妈’我不是你妈妈，你别胡说！游美如，小心我告你诽谤我哦！”
“若要人不知，除非自己没有做！那人的名字叫皮特王，他是扬名成人用品店的内裤模特儿满大街的便利商店内都有他的商品代言照片。”游美如两手交叉抱住手肘，气势汹汹的有手指了一下儿子的奶奶游晓娴。有些事情别以为她在家的一个主妇就没有办法知道了，她有她的路子不是人人都揣测得到。
说到皮特王这个名字，顾倾城在平面广告模特圈子里混了一年多还是有印象的，她听迪蒙说过的，也偶尔在便利商店会瞄一眼那身穿内裤的男人，因为很瞩目很难忽略。
“我说晓娴呀，你就算离婚了你也该检点检点啊！你去‘有乐町’一旦让媒体拍到留下记录，你说你让小乐将来怎么做人啊？”颜武穆心里一个鄙夷，脸上不做任何多余的表示。
“董事长，她去时候我也去了！所以，关于有没有被跟拍的事儿您尽管放心，这我会保证。”郁安翔急忙为老情人辩解，他怕他的老上司心中火大了对自己也不利的。
“翔子，你什么时候有了那嗜好的？你也是很奇怪呢！跟着她（游晓娴）你都快堕落了。”颜武穆眼神回避游晓娴，他的惊讶不算惊讶。
“我没有！啊我是去接晓娴的。“郁安翔有些好笑的表情慌张失措，他一向是个不贪恋风月的人，这在集团内部的管理阶层堪称是清流，很多时候男人去一些场所解决寂寞与哀愁的时候绝对让他先回来的，他最多喝一杯酒就离场的。
“爸爸，我先去休息了！我身子不舒服。“美如脸色苍白地准备离开，游晓娴无心看自己的两个男人一个调侃一个，颜唯一顾倾城还在一旁把这些都听见了。她要问的必须问，她一把拽住美如：”你还没有说你们在那个硅胶娃娃身上搞了什么鬼才让我儿子不明不白地跳湖的，说！你不说个明白我就不让你好好的过。”
“妈，小乐奶奶请你放我一条生路！我肚子里还有一个也是管你叫奶奶的呢，请让开一下。”美如右手扶上肚子显得很疲惫。
“你别跟我套近乎！威廉，倾城，你们可能不知道，我可是对你游美如了解的很。你的心思比我多，你背后搞鬼很有一套。”游晓娴觉得刚才美如的吐槽让她失了颜面，现在她要揪住美如把她原形掀开让大家看。
“阿姨，美如她身子有负担，你让她回去吧！”顾倾城看不下去了帮美如说了一句，这客厅里三位长辈其实都针对她一个弱女子的。颜唯一起身为美如打开了客厅的门，并伸出一手撑住门扇防止弹了回来伤到她的肚子。
“美如你三叔公不单是从事‘收惊’的活儿吧？还有一些南亚的巫术也精通的对吧？”游晓娴情绪放慢了些，她想起当年带了几个人去到内山的村子里。
“我不知道！我高中之后就很少回到山上住了，因为路远。”美如神色淡定而目光闪烁。颜唯一的手还撑着门扇呢，她自然地走下台阶去了。
“爸爸，我也回去了！”顾倾城今天一整天都心里不是很舒服地为颜家这事儿担忧，可凡这‘巨婴’这么容易就因为情殇不愈而跳了湖，他的自杀很让人唏嘘。
“恩！早些休息，明天就告诉你丧礼的事宜。威廉，要不你也回去吧。”颜武穆没有理由让顾倾城这样一个小辈跟着参与他们三个人的纠葛当中，可他儿子他还是需要他在身边的。但他不确定儿子是不是也就此跟着媳离席而去，他望着儿子就看他的态度了。如果他回去紫藤园歇息他也不会觉得怎么样，最多就是干脆利落地呵斥这一对男女滚蛋，或者让他们陪他也好。
“爸，那我就送顾倾城先回去，等一会儿过来这里，反正我是个爱晚睡的人。”颜唯一想到今早美如那一声凄厉的哭喊声，还有湖面上可凡的尸体，这些都是小女人目睹了，如果他不陪着走夜路万一她害怕了晚上做恶梦怎么办。
“恩，去吧！”颜武穆听见儿子说还会回来他心里就安了，媳妇儿年轻也经历的少，美如有佣人陪着，顾倾城那边可是没有佣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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