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三 大 禁 忌
“哈哈,再赢几千块?!”想到这里,我不自觉地自言自语道。“小华,刚洗澡啊!”没防备,办公室主任赵磊,突然从我后背出现,不冷不热地说道。“啊,不是!我……”看了看狼藉如战场的洗手台,又审视下只穿一条小内裤的自己,我真是百口莫辩,道,“发生点小意外,有个红衣女子……”“继续给我编,红衣女子强迫你洗澡来?”老赵跟我杠上了,“从绩效考核中减掉5分。”说完转身出了卫生间。
扣5分就扣去吧,不就100块钱嘛,有什么了不起,反正公司两月不给开支了!现在咱是花自己的钱洗漱呢,于是干脆把还剩半瓶的洗手液拿回自己办公室。
最近公司的业绩不行,不要说客户,就说收废品的也鲜有光顾。我们监控室也乐的悠闲,混到点然后下班。最近保安队人数锐减,宿舍里也空落落的:以前有七个保安,现在只剩四个,一个老汉和三个年轻的,年轻的保安中除了我都住家。
本来想回舅舅家的,看了看值日表才猛地想起:公司最近裁了好多人,导致留下的员工,工作量加倍。也就是说,刚值班过去没两天,又要值班了,我失望至极,懒洋洋地走进宿舍。
说是宿舍,其实也是传达室,两室合二为一,户型是直筒子结构,“筒子”前半部分是办公区,有个大写字台,前后两部分之间安个推拉门,隔开后的部分就算是宿舍。
四月份的天气不算热,但是前几天刚下过雨,又突然恢复了晴天,所以屋里就感觉格外闷热。一进门,就见值班室68岁的老张,光着膀子,只穿一条大裤衩,一手拿着蒲扇一手端着凉茶,专心致志地听收音机。“张叔,喝茶呢?”我有气无力地寒暄道,“这淹死鬼天气,欺负的就是受苦的人!”
“坏了,坏了!不敢说那几个字!”老张苦着脸说,“你不明白咱这片的三大禁忌吗?”“啥时候成了三大禁忌了,不是两大吗?”我好奇地说道,“一是赵主任面前‘偷腥’,二是武老三问你借钱?”
“这说的都在理!就是偏偏忘了最重要的一条。”老张谨慎异常地环顾四周,然后及其神秘地凑到我耳边道,“夜里不准说‘淹死鬼’这三字!”
“这是为啥,有历史根据吗?”我笑道。老张失望地对我撇撇嘴:“你看你这孩子,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还能骗你?”
接着老张给我介绍,这套地产的由来。
三十年前,这地方还是一片沼泽地带,这里的泥潭深不可测,相传在抗日时代,日本就在此处设刑场,秘密将中国劳工处决,到了解放后,虽说不再有无端杀戮,但有些受了婆婆气的小媳妇,不堪忍受子女忤逆不孝的老人家,或者受感情纠葛困扰的年轻男女,受了刺激后往往把这里当作寻死地。
后来县政府迁移,沼泽地周围的地价也开始慢慢升值,就有一个外地老板看上了这块地,决定填土埋坑,在这里广袤的沼泽地上打造北姚市的地标建筑。
外地开发商,系自卫还击战的老兵出身,做事雷厉风行,刚把土地购买合同拿到手,就开始破土动工。
结果当天夜里出事了,先是在工地帐篷里睡觉的八个建筑工人,明明睡得妥妥的,白天醒来却横七竖八地倒在泥沼里,问他们夜里的情况,但谁也没有影响,紧接着这几个工人眼睛开始红肿,整日里流泪不止,什么活儿也干不了。
再过几天,工地上的后勤人员包括伙夫自己,莫名其妙地开始上吐下泻,而且一个多月都不见有好转的趋势,致使整个工期一推再推,外地开发商在无奈之下,只好将土地含泪转让。
于是有周围村民私下议论,都道当兵的做事太霸道,目中无人,而且不敬天地,那是遭了报应。话虽如此,可第二任乃至第四任土地所有人,拿到土地后,第一件事就是请高人,选取吉日吉时,设坛诵经,烧香化裱,如此种种,但也没发现有啥效果,开工一两天,总会有工人无故受伤或是铲车经常性的无故爆胎。
“不能吧?没效果,为啥咱老板起楼就没事!”我不以为然道。
“说这事也怪,别的法师一筹莫展,但是到了第五任买主,也就是咱们董事长手里,就有了办法!”说完,突然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你小子跟老头子装糊涂不是?”
“装啥糊涂呢,有啥糊涂好装的?”我愠怒道,“不就一个破故事,至于吗?”
“华儿,我可是从人事部那看过你的简历,你的推荐人可是大名鼎鼎的林大师,林正雄啊!这栋楼能立得起来,可有大师的一大半功劳呢。”老头一股钦佩之情油然而生。
“林正雄,林正英?”我念叨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好像跟我一个远方亲戚重名。”其实“林正雄”是我爷爷的名讳,公司人多嘴杂,我不想故意暴露自己,所以含糊地说道。
“哼哼,你休想骗的过我,我早就猜到几分了!”老头得意地笑道,“没有林大师的推荐,十个你也被裁员了,还能留到现在?你没看到几个没有关系的研究生,火辣辣的大中午,还跟着武老三‘呼哧呼哧’下料,钱挣得不多还累个半死!”
老张后来说了些什么,我一句就没听进去。但是心中却想起来一件事来,爷爷跟我说的事难道是真的?他让我当 “水鬼”的头,那这栋楼底以前就是沼泽地,地下住的“鬼”是不是就归我管呢?要是真这样就惨了,路上遇鬼,洗手间遇鬼,说不定我周围都是鬼。
想到此处,我激动地对老张说道:“张叔,当时大厦破土动工,你看没看见林大师做法?他怎么做的,拿什么法器没?”
“哈哈,你小子算问对人了!你也知道工程部的张部长是我亲侄儿,设坛祭祀的活动就是他亲自安排的!”张老头显出骄傲的神色,接着话锋一转道,“不过据他说,林大师没带法器,就合掌念了几句咒,以后就什么事也没再出过”
我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正要继续询问,忽然眼角的余光处,又瞥见一抹红色,转头一看,吓的我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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