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弑兄救兄
张九天闭关正在关键时候,被一把青铜剑从后直插心口,张九天急睁双目,毕生功力透体而出,将石壁震得大片碎裂,要不是山体有郦九元的阵法加持,恐怕山洞已经崩塌了。
张九天受这一剑,被打断了证道,笼罩山体的耀眼祥光,和散功所产生的阵阵神威,都没入空中消失不见了。
天空发生巨变,立时风云起伏,厚重的积云密布天顶,隐隐有雷光穿梭,似有一股巨大的雷灾正在酝酿。
衍生界虽然灵气远胜现界,更适合凡人修道,却也受到天道平衡所限。
天道之本,不长一物之长;不减一类之短,凡人修炼或者鸟兽成精,都在天道限制之内。
一旦超出所限,必然受到雷灾惩戒,也就是“渡劫”。
雷劫虽然充斥着毁灭,但也蕴藏着生机,就如同一种检验,当修士渡过雷劫,就能突破原本的桎梏,达到更高境界。
证道圣人所引发的雷劫称作“天劫”,是天道对修士的最后一道考验,大秦近三千年,共有八人曾经证道圣人,每位都是名震天下的大能,可却无一人能渡过天劫成为圣人。
张九天在“望道”时已经初具圣人神力,刚才震退来人的暗算,神力宣泄而出,惊动天宇,招来了天劫。
此时光山外众人如释重负,他们惊骇的望向光山,刚才圣洁无比的光山,现在竟变得黯淡无奇,都暗自以为张九天证道失败了。
但不知为何,天上又有雷光浮动,这恰恰是雷劫降下前的预兆,既然证道失败了,又怎么会渡劫?种种异样使得在场修士都大为奇怪。
青铜细剑被张九天逼出体外,他背对来人吃惊道:“至虚剑!九幽?是你!”
张九天认得这柄剑,偷袭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师弟至虚子风九幽。
只见风九幽从阴影中走出,长发遮住了他大半面目,紧露出小半张忧苦病白的脸,对张九天道:“师兄,弟此举无奈,今日你必要死在此处。”
“道德天尊,你非我敌手,如何杀我?”张九天笑道。
“师兄何必欺人?你外散神力时,功力损失过半,望道关头又被我至虚剑破了心坎,此下必定功力尽失,不然何以背对于我?师兄虽有长生仙道护体,我确实杀你不得,然以师兄如今之力,能抵挡天劫否?”
“噗”!张九天喷出一口鲜血,正如风九幽所说,张九天在望道关头被刺穿心坎,要不是长生仙道有不死的奇能,换成别人必死无疑,如今张九天功力尽失脸色惨白,刚才不过故弄玄虚罢了。
张九天手捂着伤口,转过身面向风九幽道:“不想我九天鹤今日要死在自家兄弟手中,罢了,罢了…只是我实在不知,你我手足情重,并无仇怨,你因何如此?”
光山外积云越积越多,积云内神雷作响,像要随时轰击而下。
风九幽伴随着雷声叹息道:“我等修道避世,也身陷天下之争。嬴姬两家势如水火,必要动干戈,姬家若败,这天下还是嬴秦社稷,嬴赵若败,这天下又是姬周江山!可这天下,不能无我!”
张九天听后一震,而后先惊后笑:“原来如此…卿儿日后登基,我便是大秦帝师,你岂能容我成圣。道德天尊,罢了,罢了,哈哈哈哈…可笑你这道家天宗弟子,竟也得了儒家的功名病、利欲疾…可笑,可笑。”
风九幽面无表情,对张九天平静说道:“稍后天劫降下,师兄有何遗言。”
张九天看着对这个自己痛下杀手的师弟,回忆起当年同门学艺的情景,不由得摇头苦叹道:“道德天尊,此真天命,天命……”说完又怒睁圆目再对风九幽道:“我死不足惜,任你去争那荣华帝位,勿伤我徒儿分毫!”
“别过师兄,九幽告辞。”风九幽没做回答,拜别了张九天,刹那间消失于山洞中。
光山外雷声轰鸣,整片夜空被耀的通明,神雷马上就要倾覆而下,张九天受了重伤,无处可避,盘坐在道台上低头无言。可真是:
造化得道参仙机,欲铸无量不灭体。
混炼元神失道谛,强求长生逆天理。
枉费千年避生死,空穷一世终沉泥。
坠落云霄今未醒,不过长生梦一起?
黄龙子郦九元看见光山异样,一直察觉不妥,心中狐疑道:“异象已失,为何天劫又至?莫不是有贼修破坏……不然!护山阵法乃我亲自排布,贼人绝难进入哇!即便是破阵而入,我亦可知啊,可是我多虑了?”
远方一声鹤鸣,嬴卿驾着九鹤凌霄辇飞来,原来嬴卿先前赶到终南山,得知众师叔已经前往光山为师父护法去了,于是直奔光山而来。
见空中雷声滚滚,又发现王九阳与道家众弟子在场,便下辇向王九阳施礼道:“师伯万福。”
王九阳道:“师侄免礼,你师父……”王九阳话未说完,只见滚滚雷霆倾覆而下,瞬间淹没了光山。
万钧雷,雷万丈,证道大圣天不让,遣下雷劫清尘网。天地轰鸣,乾坤震荡,凡人岂能挡?直轰的娃娃啼哭,精怪窜逃。再看一众修士,胆小的远离,胆大的避让。
天劫响彻天空,今夜莫说修士难眠,就是方圆百里的百姓,又有几人睡着不醒的。
不光雷鸣声音轰响,其中还掺杂一丝钟声,嬴卿想是宫人正撞蒲牢钟,师伯师叔都在这里,不怕谁敢来干扰师父。
天劫着实凶猛,把光山轰的崩碎不堪,山顶生生矮了数丈,幸好有阵法加持,不然光山早就崩塌了。
片刻后天劫将整个山体劈开,直接轰向里面的张九天,凶悍的雷霆劈砍着他的每一寸皮肤,势要抹杀这个临近圣人的存在。
修士本能凭借天劫淬炼自身,可张九天功力尽失,只能硬抗雷劫的伤害。
张九天的身体被天劫劈的寸寸龟裂,体无完肤,天劫源源不断的劈来,终将他的左肩劈碎炸裂,长生仙道自动运行,左肩瞬间又重组复原了。
就这样张九天的肢体不断被天劫轰碎,又不断复原,复原后又再次被劈碎,似此这般也不知多少折磨。
张九天满身乌黑是血,面目痛苦的狰狞扭曲,双眼鼓胀血红,看样子极为恐怖。
他心中只念想:“我若死了九幽必然加害卿儿……不,我不死!我不死……”
天劫足足劈了一个时辰,威力反倒丝毫不减,反有增大之势。
附近原先还有几个看热闹的百姓,这会子吓的跑了个干净,只剩下众修士还在远处观望。
胖道士清城唏嘘道:“咦…好家伙…山是避雷针做的也不抗这么劈呀,九天鹤呀,你真尿性!”
清霁小声提醒道:“师兄慎言,怎能随意说起俗界的东西……”
清城嫌师弟唠叨,不予理会,旁人哪里听得懂,还寻思:“胖饕餮说的是甚法宝?针?可还能避雷?”
道家七子聚到了一起,见到嬴卿各各施礼:“世子无恙。”
嬴卿立即躬身回礼:“诸位师叔万安寿福。”
管九一连忙将嬴卿扶起道:“世子不可,折煞老道。”其余几人也连声不可。
嬴卿小施一礼道:“有劳师伯与众师叔同来,待等师尊功成,还请师伯师叔与众师兄咸阳宫赴宴,卿再行拜谢。”
胖道士清城一听有宴席,马上凑到近前,眉开眼笑道:“师侄真局气,不愧是一国储君,办事那是相当得当,相当得当。”
嬴卿早知道清城道士粗俗,现在师父正在渡劫,手中的长生剑又震动不安,心下越发揪心师父安危,哪有闲心理这滚刀肉。
道家七子更无心搭理清城,倒是管九一一直忧心忡忡凝视天劫,不时还念叨着什么,后来吸了口凉气,对郦九元问道:“师弟,此山何名?”
郦九元答道:“这山并无岳号,因常有野鹤无故坠落,村民唤曰:‘落羽山’。”
管九一听完大惊失色:“不好!祸事了,师兄危矣!”
管九一专研命卜之术,诸如八字命理、相面称骨、流年运吉等学问,可说无一不精,无一不准。
自创法门名唤:“天机大化”更是与周文王所创的“后天演卦”齐名。
管九一大呼祸事,周围众人都惊讶不已。
郦九元忙问:“师兄,有何危机?”
管九一叹息道:“此山名为落羽,九天师兄表字瑾羽,与此山犯冲!而今太阴黯淡不助,且有摇摇欲坠之感,又有贼星犯上划过,二十八宿幽暗下沉,这是大能陨落之兆,师兄定有不测!”
众人听得心头一颤,嬴卿立马跪倒在地,对道家七子叩首道:“诸位师伯师叔神通广大,还请速出援手,救我师父!”说罢眼角泛泪。
管九一见状惊慌,赶上前搀起嬴卿道:“世子何必折寿我等,二师兄大劫乃此,我等焉能不救,快起快起!”
“为今之计只有阻挡天劫,使其消耗殆尽,方能助师兄脱险。”岳九渊义正言道。
风九幽冷冷说道:“天劫又岂能阻挡?莫说天劫,寻常雷劫若有外人干预,都要反噬自身。到时非但救不得二师兄,我等也会招来雷劫。”
其余几人相互对视,默默摇头深感无奈。
管九一撵须思考,看向身旁的郦九元,突然像想通了什么,对众人道:“诸位师兄弟与我看来,这护山阵法为九元所布,天劫既已轰破此山,可九元并未遭到反噬,这是何故?”
道家几人也当头一愣,确实郦九元的阵法对天劫产生了干涉,可他为什么没被天劫反噬?几人大为不解。
管九一解释道:“想是九元所修‘地藏仙道’乃地理之法,与天道之规本属同源,故尔九元阵法虽然阻隔天劫,但就无事。若九元以坤元之力抵御天雷之威,当之可也!”
郦九元恍然大悟道:“多蒙师兄提点,因我考地不明,害二师兄遭难,今番拼去性命不要,也要救出二师兄来!”
说罢拔出道兵“黄龙鞭”,围绕黄龙鞭上聚起一层黄色雾霭,看着很是厚重。
郦九元将黄龙鞭挥舞起来,起初动作磅礴流畅,越到后招式越发的迟缓,好像在带动某种无形的力量,一招一式都蕴含着开山之力。
郦九元舞动黄龙鞭的同时,又刻意将黄龙鞭指向周身数个方位,一共指了十三次后收身停住。
双手握鞭于胸前,口中念念有词:“四方土地,十万大龙,得吾敕令,稽礼视听,周山龙脉,供吾差遣。”
郦九元念完,双手握鞭向地面砸去,众人脚下大地一阵颤动,碎石子发出磕哒哒的撞击声。
只听附近山脉风声急紧,凭空响起十几股低沉的龙吟声,随后土地山石拱聚而起,逐渐化形成十三条巨大土龙,土龙一阵低吟,顶天接地的冲向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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