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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9 傲娇的慕风情


  “这个锅我可不背,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这是个意外,二妹妹何出此言。”

  “我知道大姐姐不会承认,不过没关系,听说大舅母来了,你先是害了她的长子,如今又害了她唯一的女儿,想来大舅母这次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又如何,凡事讲求证据,若不是何慧把箭射偏了,也不会有这场无妄之灾,何大夫人又如何,就算是何尚书来了,也得用证据说话。”郑碧玉的施压,莫紫笺并不在意,她由始至终都坚持自己不是有意的,就算何大夫人再不讲理,又能如何。

  郑碧玉没想到莫紫笺咬死不承认,冷冷笑了一声:“那就祝大姐姐好运。”郑碧玉嘴上祝莫紫笺好运,实际上她的心里恨不得莫紫笺像何慧一样躺在床上才好。

  “莫紫笺,程祭酒叫你过去一趟。”郑碧玉刚走,便有一位学子过来传话。

  莫紫笺丝毫不怵,对那学子点点头:“走吧。”

  国子监祭酒是一位慈眉善目的小老头,对于莫紫笺这位以第三名的好成绩考进来的女学生,他早听过大名,今日才见面。

  “你就是莫紫笺?”程祭酒打量着莫紫笺问。

  “正是。”

  “大夫刚来看过,何慧的腿骨有些错位,要将养至少三个月,就算好了也会时常疼痛。”

  莫紫笺不知道程祭酒跟她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只好默不作声,程祭酒见她不接话,只好又道:“何慧说是你害她坠马,何夫人要求国子监对你严惩,你怎么说?”

  这才是程祭酒真正想说的,莫紫笺听后表情很淡定,仿佛程祭酒说的事与自己毫无关系一般。

  “关于何慧坠马的事,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是何慧射偏了箭,惊了我的马,导致我的马发狂与她的马相撞,当时我也从马上摔了下来,只不过我并未受什么重伤,这是在场的所有人都亲眼看到的,何慧说我害她坠马,我还说她故意射偏箭呢!”莫紫笺说的是事实,说她害何慧坠马,谁看到了?但是何慧射偏箭,箭直奔她而来,在场的人可都看到了。

  不等程祭酒说话,莫紫笺又道:“至于何大夫人要求严惩我,据我所知,国子监并没有动用私刑的权力,当然何大夫人也没有,如果何大夫人和何慧坚持认为是我害何慧坠马,那只好对薄公堂了,至于国子监,我也不想让程祭酒为难,为了我得罪何尚书,我从国子监退学就是了。”

  “你想对老夫用激将法,可惜老夫一把年纪,不像你们年轻人受不得激。”程祭酒捋着下巴上稀疏的胡须道。

  莫紫笺确实有这个想法,不过她的话一半真一半假,如果真的有必要,她从国子监退学也没什么,她考入国子监一则是想见识一下古代的最高学府,二来,是为了证明文娴郡主的女儿,莫大将军的外甥女并不是个胸无点墨的呆子,所以,能不能在国子监求学,对莫紫笺的意义并不大。她之所以对程祭酒激将,是不想因为这件事离开国子监,如果她此时离开国子监,岂不是承认了何慧的事与她有关。

  “你这丫头,老夫只问了你一句,你倒好,这么多句等着老夫。真不知道莫红绫那么娴静的人怎么生出你这个伶牙俐齿的丫头。”

  “程祭酒也认识我母亲?”莫紫笺不知怎地脑抽问出这句话。

  程祭酒倒没觉得莫紫笺的问题有什么不对,一双老眼微微眯起,似有些怀念的道:“你母亲是我的得意门生,这么多年过去了,国子监还没有一个女学生能超过你母亲。你小姨也是我的学生,她虽不及你母亲文采斐然,却也是出类拔萃,尤其那一手骑射,更是男儿都不及。”

  听了程祭酒的话,莫紫笺只能感叹这个世界太小了,尤其是官宦之家,不是亲戚套亲戚,便是旧相识。

  “所以程祭酒看在我母亲和小姨的面子上,并不准备赶我走?”莫紫笺歪头问道。

  程祭酒笑着点点头:“正是,老夫这辈子教出两个了不得的女娃,都姓莫,老夫也想看看,在老夫离世之前还能不能教出第三个。所以老夫叫你过来并不是问罪,而是想见见你这丫头。”

  “小女只怕要让祭酒失望了,我既没有母亲和小姨那样的天分,也不会像她们那么努力做学问”

  “现在说还为时尚早,走着看吧。”程祭酒不在意的扬扬手。

  “如果没什么事,学生就先走了。”马上要正式成为国子监的一员,莫紫笺的自称改的倒快。

  程祭酒点点头,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插了进来。

  “莫紫笺,原来你在这。”何氏不知怎地找了过来,一进门便气势汹汹的朝莫紫笺冲过来,指着她的鼻子大骂:“你这个小贱人,你害了泉儿还不够,如今又来祸害我的慧儿,我不会放过你。”何大夫人一改往日形象,变得如同泼妇一般,上前就要拉扯莫紫笺。

  这若是搁在别处,莫紫笺一定会让何大夫人好看,不过如今在国子监,莫紫笺倒不方便动手,于是便利落的从房间里跑了出来。莫紫笺一边跑,一边害怕的叫喊:“来人啊,救命啊,何大夫人要打人了。”

  何大夫人听到莫紫笺在外面喊叫,急忙追出房去,却被一旁的程祭酒拦住去路。

  程祭酒一边拦着何大夫人,一边道:“何夫人,有事好好说。”

  何大夫人看到莫紫笺就跟乌眼鸡一样,岂会听程祭酒劝,两人撕扯之下,程祭酒的脸被何大夫人尖利的指甲挠掉一块皮。程祭酒稍一松懈,何大夫人便越过他,直追莫紫笺而去。

  莫紫笺的叫声引来许多看热闹的人,眼看着何大夫人追上来,莫紫笺反倒放慢了脚步,等何大夫人追上她了,她便拉着围观的人东躲西藏,叫何大夫人抓不住她的影子。

  一个躲,一个追,在一旁围观的人可遭了殃,被何大夫人连推带搡,程祭酒看到这一幕,脸色十分不好。

  “住手。”程祭酒大喝一声,把何大夫人吓了一跳,程祭酒用手摸了摸脸上的伤口,冷着脸色道:“这里是国子监,何夫人请自重。”

  何大夫人见自己伤了程祭酒,悻悻的收了手,不过眼睛还是凶狠的盯着莫紫笺,咬牙切齿道:“莫紫笺,有本事你别躲在别人身后,你不是能耐的很吗,怎么如今成了缩头乌龟?”

  “这里是国子监,是读书的地方,我不想在这与你发生冲突罢了,我若真动起手来,你以为你打的过我吗?”莫紫笺神色认真的道。

  相比何大夫人的咄咄逼人,毫无形象,莫紫笺的通情达理赢得了众人的赞赏,人都是同情弱者的,与何大夫人相比,莫紫笺显然是‘弱者’。当然,这是大众的看法,何大夫人和莫紫笺本人可不这么认为。

  莫紫笺的话让何大夫人想起自己被莫紫笺扇巴掌的情景,她的眸子阴沉如墨,不过到底没有再动手,站在原地叫嚣道:“好,我这就去问问郑志,问问他是怎么教女儿的?”

  “这件事与父亲不相干,父亲平日里忙于政务,一个月能见两次都是多的,更何况,我被送去乡下养伤,住了两年,更加没有见过父亲。”莫紫笺明着是在为郑志开脱,实则却是暗中指责郑志不慈,莫紫笺毫无顾忌的在外面抹黑郑志的名声,这样有朝一日她与郑志翻了脸,也不算毫无征兆。

  果然,听到莫紫笺的述说,想到莫紫笺小小年纪便没了娘,被送到乡下地方养了两年,大家对莫紫笺都掬了一抹同情。

  “何夫人,是何小姐先射偏了箭,惊了莫小姐和她自己的马,才导致何小姐坠马,这只是个意外,不关莫小姐的事。”敢于发声的正义之士在哪里都是存在的,一个国子监的寒门学子站出来为莫紫笺说话。

  有人开了头,便有后来者附和。

  “是啊,是啊,是何小姐自己不小心。”

  “就是,我也看到了,不关莫小姐的事,莫小姐自己也摔下来了呢。”

  ……

  何大夫人可以为难莫紫笺,却不能跟这么多人作对,莫紫笺在一旁听的差不多了,终于站出来,她先是对众人鞠了一躬:“感谢大家仗义执言,莫紫笺感念在心。”

  “莫小姐言重了。”第一个开口帮莫紫笺的寒门学子代替众人开口。

  莫紫笺笑着冲他点点头,然后转身面对何大夫人:“方才大家已经把真相告诉何大夫人了,你若是还揪着不放,那咱们只好公堂上见了,你也听见了,当时我也从马上摔了下来,是我运气好,才能够站在这跟你说话。我没有追究何慧射偏箭,惊了我的马,害我受伤,何大夫人却反过来怪我伤了何慧,这是什么道理。今日这事只是一场误会,不过何小姐到底比我伤的重,这样吧,何小姐的医药费我来出,晚些我再让人送些补品过来,就当给何小姐压惊。”

  莫紫笺利用谈判技巧,先来硬的,表示自己不怕对方,最后话音一转,稍微让点步,对方对比之前,便更容易接受。果然,有这么多人见证,何大夫人深知要追究莫紫笺根本没可能,只好作罢,至于莫紫笺承诺的东西,碍于脸面,何大夫人自然是不会要的。

  “用不着你假好心,那点医药费何家还是出的起。”

  “既然何大夫人不稀罕我的银子,那就算了吧。”何大夫人的反应在莫紫笺的意料之内,何大夫人本以为莫紫笺为了装好人,会再坚持一下,岂料莫紫笺撤的倒快,到头来何大夫人一点好处没得到,还让莫紫笺赚了个有大度的好名声,不知心里会不会怄死。

  等人都走了,莫紫笺在人群后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

  “怎么样,我就说这边有好戏看,事实证明没白来吧?”高止耸耸肩,笑看着身侧的慕风情。

  莫紫笺没有搭理高止,反倒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莫紫笺,似有些不悦:“你这胆子越来越大了,竟敢在众人面前耍手段。”

  “又被你看到了。”莫紫笺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就说慕风情天生克她,每次她做点什么坏事都要被慕风情撞见。

  “你来这干什么?”莫紫笺没想到会在国子监看到慕风情,简直是阴魂不散。

  不等慕风情说话,高止便先替他回答了:“阿情是受邀来观看棋艺选试的,同时也是激励那些后辈。”

  后辈?这么说慕风情也是国子监出来的?也对,国子监作为大萧最高学府,大萧的半数官员想必都是国子监出来的。

  “如此说来,高少爷也是国子监毕业的了?”

  “说了多少次了,不必这么客气,叫我名字就行了。”高止再一次强调,随后又问:“何谓毕业?”

  “就是从一个地方完成学业离开,就叫毕业。”

  “哦,这样,那我和阿情都是国子监毕业的。不过我比阿情晚几年,阿情十六岁那年就从国子监毕业了,我十九才离开国子监。”

  “我能问一下你们两个现在多大年龄吗?”虽说年龄是女人的禁忌,但也保不齐有些男人忌讳。

  好在高止并不在意,如实答道:“我今年二十二,阿情比我大两岁。”

  “这么说来,你们算是我的师兄了。”

  “也可以这么说吧,小师妹。”高止从善如流。

  “你还真能顺杆爬。”莫紫笺笑着打趣。

  莫紫笺和高止相谈甚欢,没有看到一旁的慕风情,脸色越来越难看:“聒噪。”

  “咦,小王爷,方才是你说话吗?”莫紫笺四处看了看,将目光定在慕风情身上。

  慕风情没有回答莫紫笺的话,嫌恶的看了她一眼,抿着唇道:“脏死了,离本王远点。”

  莫紫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满身灰尘的样子,识趣的往旁边让了让,慕风情今日八成是大姨夫来了,莫紫笺决定不跟他计较。

  然而,莫紫笺的退让并没有换来慕风情的高兴,他的脸色反倒更加不虞,莫紫笺看到更加确定慕风情是大姨夫来了。

  最后,高止和莫紫笺聊了一路,把慕风情一个人丢在后面,据高止说,慕风情上学的时候是个不折不扣的学霸,他仅仅用了三年,就将所有的学业都完成了,不仅如此,从入学到毕业,慕风情每项都是第一。

  “好了,我要往那边走了,咱们分道扬镳吧。”莫紫笺站在街口,对高止道。

  高止点点头,目送莫紫笺离开,等莫紫笺走远了,他才终于想起身后的慕风情来。

  “我还不想回府,咱们去云来楼喝杯茶吧。”高止向慕风情提议。

  “本王想回府了,你自己去喝吧。”慕风情的脸色臭臭的,无情的拒绝了高止。

  好在高止已经喜欢了慕风情的冷酷无情,腆着笑脸上前道:“走吧走吧,回去那么早做什么,你又没有媳妇要抱。”

  “你再废话,本王就让你永远抱不了。”慕风情的眼风凉凉的射向高止两腿之间,吓的高止一个寒噤,连忙捂住了嘴。

  “你今天是怎么了,我可没惹你。”高止不死心的又上前,一脸问号的盯着慕风情的脸,试图看出些什么,然而除了黑、臭、高止并未有什么发现。

  “本王带你去是鉴赏棋艺,不是让你陪莫紫笺说话的。”

  慕风情这么一说,高止灵光一闪,笑着讨好道:“抱歉,都怪我说的太高兴,把你忘了。不过这也不赖我,你嫌莫小姐脏,我总不能也嫌她吧,你说总不能咱们两个大男人在前面走,把她一个姑娘家丢在后面吧!”

  “这么说来,是本王错怪你了?”慕风情挑着眉毛,似笑非笑的望向高止。

  高止觉得心里有些发毛,忙道:“没有,是下官的错,请院正大人恕罪。”因为慕风情有爵位在身,所以人们都叫他小王爷,很少称他的官职,只有高止,偶尔在玩笑的时候会称呼慕风情的官职。

  不过这次慕风情显然并不买账,冷冷的对高止道:“校密院的卷宗经年累月难免破损,本官给你七天时间,把三年以上的卷宗重新誊写备案,若办不好,本官就治你失职之罪。”高止既然以官职相称,慕风情便顺势以公务跟他说话。

  “你说真的?”高止惊诧大呼,那些卷宗少说也有上千卷,七天时间?把手写断也写不完啊。

  “怎么,你对本官的决定有意见?”

  “不敢。”高止头摇的拨浪鼓一般。

  “那就好,记得写好了拿给本官检查,字迹要工整一致,出自一人之手。”这是杜绝了高止找人帮忙的可能。

  “下官领命。”高止认命的接受任务。

  然而,更让高止无语的还在后面。

  “你不是要去喝茶吗,走吧。”

  “不用了,我回校密院。”

  “可是本王口渴,想喝茶。”

  “前面就是云来楼了,你自己去吧。”

  “本王不认得路。”

  “……?”

  自己的酒楼自己找不到路?高止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慕风情似乎也反应过来这个理由太过牵强,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本王的意思是想喝你泡的茶。”

  你早说嘛!高止瞬间便忘记了慕风情的刁难,屁颠屁颠的跟在慕风情身后,准备给慕风情露一手瞧瞧。

  再说另一边,何大夫人在莫紫笺这里受了气却无可奈何,思来想去找上了何氏。没有人知道何大夫人与何氏都谈了些什么,只知道何大夫人走时一脸鄙夷,而常青院传来了经久不衰的砸东西的声音。

  “夫人,您消消气,消消气。”松嬷嬷小心翼翼的劝何氏。

  何氏将脚边的凳子踢向一边,怒道:“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这些年我为何家做了那么多,可到头来,还是要被盛芯儿那个贱人欺负到头上,我不甘心。”盛芯儿是何大夫人的闺名。

  松嬷嬷见何氏双目赤红,发髻散乱,连忙将门关好,小声道:“照老奴说,舅夫人不过是因为慧儿小姐的事一时生气,真正可恶的还是大小姐,自从她回来,给夫人您惹了多少麻烦。”

  “你说的对,莫紫笺那小贱人一日不除,我就一日不得安宁。我让你办的事办的怎么样了?”松嬷嬷的祸水东引果然管用,何氏终于冷静下来。

  见何氏又恢复到平日的状态,松嬷嬷暗暗松了一口气,腆笑道:“夫人放心,老奴已经都安排妥当了。”

  “好,且让那小贱人再多得意几天。等事成之后,我再慢慢料理她。玉儿呢?”

  “小姐好像在院子里连琴呢,老奴听小姐院子里的小丫头说,小姐近来可勤勉呢。”松嬷嬷不停的夸郑碧玉,以此讨好何氏。

  何氏听了却皱起眉头:“是吗?”

  “可不是,还有不到十天就是桂花宴了,老奴猜小姐可能是想在宴会上表现一番。”

  何氏却不如松嬷嬷这般想,前几日她与玉儿谈起婚事,玉儿的神情明显有异,何氏想起郑碧玉当时的反应,不禁有些担忧,希望不要像她想的那般。

  “小姐,还有不到十日就是桂花会了,如今您与老爷、夫人闹翻了,府里恐怕不会准备您参加宴会的衣裳首饰。”清露理智的跟莫紫笺分析。

  “怕什么,咱们小姐有的是银子,还买不起几身衣裳吗?照我说,府里就算准备了,也不一定合适小姐,还不如索性咱们自己准备。”

  “沉霜说的对,本小姐最不缺的就是银子,挑衣裳首饰这个活就交给你们几个了,明天我给你们四个放一天假,你们可以尽情的逛够了再回来。”

  “这不行,我们都走了谁伺候小姐,还是奴婢留下吧。”

  “筱风姐姐说的对,我们都走了,小姐怎么办。”

  “你们不用管我,明天我要去顾盼家做客,要吃了午饭才会回来,你们尽管去逛,吃过午饭再回来即可。”

  “瞧奴婢这记性,都忘了小姐答应顾小姐要去做客的事了,那奴婢就代她们几个谢谢小姐了。”筱风年纪最长,由她站出来向莫紫笺道谢。

  “不必客气,你们成天跟着我也挺累了,明天我给你们拿二百两银子,花不完不用回来。”

  “多谢小姐,小姐万岁。”四个丫鬟将莫紫笺围在中间,异口同声的喊道。

  适时,新雨正好经过窗下,听到里面的动静,不由的脚步一顿。二百两?小姐竟然给她们二百两出去逛街,新雨觉得自己的心激动的发热,如果她能得到小姐的信任,是不是意味着有一天,她也能过上筱风等人的生活。

  也不怪新雨惊讶,像莫紫笺这般大方的主子,放眼整个金陵,恐怕也无第二人。若是传到外面去,恐怕会惊下那些人的下巴。

  事实上,莫紫笺从来不是个吝啬的人,尤其是对身边的人,何况筱风等人都为她吃过苦头,她付出点银子又算什么,何况,她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行了,你们四个别只顾着高兴,明天别忘了给蒋嬷嬷带点东西,要不然让蒋嬷嬷知道了,你们四个以后就别想踏出大门一步了。”莫紫笺这话并不是恐吓她们,蒋嬷嬷为人最是重规矩,平日里筱风等人但凡有一点越矩,蒋嬷嬷都要说上半天,好在有莫紫笺在一旁帮忙,筱风等人才不用被蒋嬷嬷拎着学规矩。而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软,希望蒋嬷嬷收了礼物,能稍微对四人宽宥一些。

  次日一早,莫紫笺便带着四个丫鬟出府去了,门房见是莫紫笺,连问一句都无,直接放行。这是莫紫笺与郑志夫妇闹掰的最直接的好处,没有人限制她的自由,又或者说,郑志和何氏已经懒得管她了。

  尽管给四人放了假,四人还是十分不放心的将莫紫笺送到顾家门口,等莫紫笺进了门,四人才转身往金陵的中央街道而去。

  “你终于来了,我这望穿秋水终于把你这个大忙人给盼来了。”顾盼满面笑容的臊白莫紫笺。

  “你可别这么说,我错了还不成吗?”莫紫笺诚惶诚恐的做了一揖,抬眼偷偷瞧顾盼,那模样真是滑稽极了。

  “行了,快别贫了,我带你去见母亲。”顾盼一边笑瞪莫紫笺,一边拉着她往正院去。

  这是莫紫笺第二次见顾夫人,这一次是在宫中的菊花宴上,与顾盼的端庄秀丽不同,作为女子,顾夫人的长相稍嫌硬朗,眼神也更冰冷一些。不过那都是表象,顾夫人实际上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就跟顾盼一样。

  “总听盼儿念叨你,今日总算见到人了,我也没什么好的见面礼给你,这串檀香珠给你戴着玩吧。”

  “长者赐不敢辞,紫笺谢过夫人。”莫紫笺接过串珠套在手腕上,一阵舒缓的檀香味散发在空气中,莫紫笺摸了摸串珠,手感细腻,想来是上好的檀香珠,这么贵重的礼物倒叫莫紫笺有些不好意思。

  许是看出莫紫笺的顾忌,顾夫人笑着道:“这串檀香珠是当年你娘送给我的,如今我也算是物归原主,你不必顾虑。”

  “娘,你与紫笺的娘是好友吗?要不您怎么会让我多照顾紫笺。”顾盼想起之前顾夫人的交代,忍不住问道。

  顾夫人点点头,神色渐渐放空,回忆道:“是,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除了我和你爹还有红绫,其他人都不知道我与红绫交好。”

  “这是为什么?”顾盼不懂,难道交个朋友还要很神秘吗?

  顾夫人扬唇一笑,向顾盼解释道:“你也知道你爹他,向来耿直不二,当年红绫以女子之身上朝议政,你爹本就有些看不惯,偏那个时候红缨年轻气盛,常常在外面跟人打架,可以说,当年金陵的纨绔子弟没有几个没挨过红缨拳头的。久而久之,那些人怀恨在心,于是便设计了一个局,嫁祸红缨打断了其中一人的腿。当时,你爹因为看不惯红绫,于是便在朝堂之上参奏红绫教妹无方,那纨绔子弟的父母也要求严惩红缨。”

  “那后来怎么样了?”顾盼一脸紧张的问,莫紫笺也饶有兴趣的看着顾夫人。

  顾夫人缓缓道来:“后来,那户人家说,除非红绫三跪九叩,不然绝不放过莫红缨。我还记得那天雪下的很大,红绫从莫家一路叩拜,硬是咬着牙坚持到那家门口,从那之后,红绫的膝盖就落下了毛病,一到天气不好,就疼的难以走路。”

  “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顾盼忍不住问。

  “后来,那纨绔子弟忍不住偷溜出府,被人撞见,大家这才知道莫红缨是冤枉的,只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红绫的腿也好不了了。你爹当时知道真相后,十分懊悔,要去向红绫请罪,我担心你爹他受人侮辱,便跟着一起去了。没想到红缨什么也没说,还安慰你爹说不知者不罪,从那时起,我开始打心眼里佩服红绫,我有意无意的跟她接触,终于跟她成了好朋友,这串檀香珠就是当年我怀你的时候,她送给我的。那时你闹的很厉害,我吃不下睡不着,红绫听说后,就去庙里求了这串檀香珠给我。”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呢?”顾盼感动的热泪盈眶,激动的看着莫紫笺。

  莫紫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其实她很想说,你别看我,我可不是这样的人。

  直到从顾夫人房里出来,顾盼还红着眼睛,她十分动情的握住莫紫笺的手,信誓旦旦道:“紫笺,你是我一辈子的好朋友,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很好,我发誓。”

  莫紫笺哭笑不得的抽出手,在顾盼的手背上轻拍了拍:“不用这么严重,我娘是我娘,我是我,你敬佩我娘,也不用移情到我身上,真的。”

  顾盼却不买账:“不管你怎么说,你娘对我娘有恩,也就是你对我有恩,我一定说到做到。”

  见劝不了顾盼,莫紫笺只得放弃,试图转移话题道:“对了,还有几日就是桂花会了,我从来没参加过,你同我讲讲吧。”

  听到莫紫笺提起桂花会,顾盼一脸鄙夷:“桂花会不过就是一场出风头外相看大会,大家各自展示才艺,有看对眼的可以事后议亲,不想议亲的,也可趁桂花会展示自己,为自己博得好名声,以方便以后。”顾盼说的很直白,莫紫笺一下子就明白了,正所谓话糙理不糙。

  “反正我是对这个桂花会没什么兴趣,你呢,准备的怎么样了?不管怎么说,这是你回来后的第一次桂花会,还是要表现一下的。”

  莫紫笺不想拂顾盼的好意,便道:“我已经让筱风她们去替我买衣裳了。”不仅如此,莫紫笺有种预感,这次的桂花会恐怕不会照她预期的来。

  事实证明,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准的。

  “这件吧,这件好,素雅,是小姐喜欢的款式。”筱风拿着一件淡青色的衣裙对另外三人道。

  谁料沉霜和初雪齐齐摇头,筱风又将目光放在清露身上:“清露,你说呢?”

  清露看了眼沉霜和初雪,讪讪的笑道:“我的眼光一向不怎么好,你们决定就行了。”

  沉霜听到清露弃权,挤到清露前面,指着衣襟对筱风道:“这个太素了,咱们小姐又不是七老八十了,应该穿点颜色鲜亮的。”

  “那这件呢?”筱风指着旁边嫩黄色的:“这件怎么样?”

  “还是太素了。”沉霜摇头,正当沉霜四处扫视的时候,初雪突然指着角落里一件衣裳对沉霜和筱风道:“这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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