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德玛西亚之废
向暗夜精灵致敬，艾露恩赐予我力量。《玛法里奥•怒风》
面试被安排在早上10点半，考虑到晨光传媒大夏离小区不算远，为了节约15块的打车费，赵昊选择徒步狂奔。 从小区出门还没蹦几步，赵昊就被一个声音给吸引住了。
“算卦了，算卦了，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功德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贵人十养生，十一择业与择偶，十二趋吉要避凶。”
听惯了农贸市场和后街很多商店跳楼大甩卖，吐血大清仓处理，样样2元等广告。这种入门级的吆喝简直是小菜一碟，赵昊果断无视。
那先生却说了一句“少年，老夫观你印堂发黑，中气不足，肝阳上亢，此乃肾虚之症候也。”
赵昊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那一眼就是罪恶的开始。
先生身穿黑色大长袍，头戴黑色土毡帽，脚穿黑色千层底，一条大黑辫子，上方系着红丝带，一副黑色的墨镜遮住了大半边古铜色的面孔，下方是一撮稀稀落落的银色山羊胡子。
瞧这造型，不是王老四又是谁？
命格之说本就是封建迷信，算命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赵昊就是看不惯王老四这种超级无敌不要脸，无耻下流到极点的作风。
他走近一看，老头正在抚摸着一位美女的纤纤玉手。那女子生得千娇百媚，身着白色薄纱长裙，修长的秀颈下方，黑色蕾丝花边罩体，一对傲人玉女峰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柳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下方美腿均匀白皙，圆润欲滴。裸露着的秀美莲足，脚趾上的一抹烈焰红色无声地妖娆着。女孩的装束极其妩媚，妩媚的装束与神态稍有逊色。狐媚的眼眸含笑含俏含妖，媚意荡漾，小巧的唇角微张，引人一吻深情。前凸后翘的风韵身姿，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狐媚之色，是一种蚀骨销魂的魅惑，无时无刻不牵动男人的神经，激起男人征服的渴望。
然而，在王老四的一番犀利说辞下，女孩流转的目光中又多了一丝幽怨幽远的哀怜之色。
“雨夜之花，外祥内苦，忍辱自重，转凶为吉。”王老四枯黄的双手还在女孩的白皙玉手间来回游走，一堆大彻大悟的至理箴言过后，老王眼角里满是猥亵的表情 ，暗红色的唇角不时流着哈喇子。
没想到，美女非但没有发觉，还颇为感激，连连拭泪，说：“多谢王道长指点迷津，我记下了，一点心意，请您笑纳。” 说完，500元人民币就送到了王老四手里。老王假装拒绝，一本正经地说：“姑娘，缘分无价，为芸芸众生爙灾祈福才是我王某人的立业之本。”而他却紧紧地抓着钞票不松手。
这场表演超出国际新高度，王老四堪比奥斯卡新影帝。等女孩潸然离去，赵昊冲到王老四面前，揪着他的衣领说：“老倌，骗手摸爽不？老规矩见者有份，分我200元，不然我揭穿你。”
王老四大喊冤枉，转而坏笑地说：“你小子，眼睛倒挺贼的嘛！啊！你说她就一小三，有便宜不占乌龟王八蛋。而且，我为她算命，她给钱，天经地义。就算你去揭穿，看看她信谁？”
赵昊愤然地说：“好你个老东西，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过，念你一大把年纪，我就不与你计较了，话说肾虚咋治？”
王老四敞开“天才相师”的幡子，笑容可掬地说：“九芝堂六味地黄丸，治肾亏不含糖，百年品质，值得信赖。”
老头看到他鄙夷的目光，贼兮兮地问：“小子，最近是不是沾上什么脏东西，还是接触过某种邪恶的能量，我刚才说你印堂发黑可不是和你闹着玩的，我以前也见过像你这种情况的人。当时以为我开玩笑，没过多久就死了，死后跟木乃伊里的干尸没什么差别。”
听到这，赵昊再也笑不出来了，想不到这自称茅山第109代传人的王老四，还真有点能耐。不过，眼下找工作要紧，等稍微有空的时候再与他详谈。
赵昊强作镇定，淡淡地说：“老王啊！别胡说，最近阴虚火旺，肝阳上扰失眠所致。还有，我也提醒你一句，隔壁翠花家老公过几天就回来了，爬墙注意安全，再被打得住院我看你这老脸往哪搁。”
王老四沉默不语，伫立在原地，怅然若失。
火急火燎地狂奔过后，10点10分，赵昊准时出现在晨光传媒人事部面试大厅。从过道里黑压压的人影看来，今天的竞争很残酷。特别是上个月又毕业了60多万大学生，让他这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综合型人才都失业了，可见今天的工作亦是狼多肉少。
当初他失业时，还觉得国家每年放出几十万大学生，是危害社会，但今天站在这里，他最有自信。
面试前，晨光传媒编辑部负责人亲自找过他，主动权在他手里。
尽管旁边有几个戴眼镜假装斯文的青年人还在吹牛，单从他们谈论英雄联盟和王者荣耀的作战思路来分析，断定他们涉世未深，求职经验浅薄。
“各位同志，请安静，我宣布面试开始了！现在，我念到谁的名字，谁进去，其他人保持安静。”制服黑丝高跟大长腿的美女说着。
大伙儿表面上保持了安静，私底下还在窃窃私语。尤其是靠近赵昊的那两名男子还一副志在必得的高姿态。
敢情拳击运动员出场前耀武扬威得越厉害，光靠亮膀子不用动手就能赢比赛一样。
竞争真像小儿科那么幼稚的话，那位名叫立石善裕的日本二鬼子，就不会被天朝抗日英雄闫西波9秒KO掉。
赵昊怀着看沙比的心情欣赏两名愤青的无稽之谈，还未回过神来。
温柔的美女说：“赵昊”。
他连忙回应：“到！”
说话间，眼睛很却不老实地盯着美女性感的身体，最后，贪婪的目光还是落到她胸前若隐若现的酥胸之上。
“不知道是C罩杯，E罩杯，还是F？”他心里邪恶地琢磨着，非要到女孩都觉得羞涩地红着脸说：“赵昊，请进办公室面试，孙勇准备，其他人保持安静。”
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响起，他觉得身影高大了许多，摆出一副炸碉堡的英勇姿态离开人群。
出头的竹子容易腐烂，第一个往往很极端，要么高不可攀，要么死得很惨。不过，以往日的运气来分析，赵昊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概率相当高。
“管他的，权当来玩耍。”赵昊表现得神情自若，打开门就往里走。
“赵日天”。办公室里，男子惊呼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赵昊先是一惊，接着兴奋地喊道：“德玛西亚之废？”
“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啦！”两位基佬见面一阵热拥，瞬间绽放出友谊的烟火。
回忆过往，那叫一个辛酸苦涩。正所谓“问君能有几多愁？英雄联盟遇四坑，恰似一打九。”
男子名叫王子，是赵昊的高中同学，两人相识于《魔兽世界》，经常通宵组团刷图。后来又一起逃课、打架、泡妞、抽烟、喝酒、打扑克…
志同道合的两人，总是上网打撸打王者。特别是刚开始玩《英雄联盟》时，王子喜欢玩盖伦，要么出6双鞋子，或者AP装备，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是干，抱着“老子就算不坑爹也要坑死你”心态，代号“德玛西亚之废”，可见其废物程度，不是一般。
赵昊则喜欢玩赵信，别人团战他收线，高地不保还刷野，代号“万年野”、“打野狗”、“史上最强刷野达人”等。最善于抓住时机收割生命，捡到几个人头后就大骂队友是沙比，其余时间就是从来不看地图，一顿无脑上，智商之低超乎想象，故而成为“草丛三坑之首赵日天。”
两人简单的问候过后，赵昊说：“王子，一码归一码，我们还是开始面试吧！”
面前的男子重新回到座位上，笑道：“狗剩，咱们哥俩谁跟谁啊！还面试个屁，恭喜你被录用了。等明天我和我爸通个气，让他给你安排个编辑就可以了。”
熟人好办事，幸福也来得太突然了吧！晨光传媒的工作岗位对于常人而言是高不可攀的。他想了想说：“王子，这样不太合适吧！”
男子拖着下巴眯着眼睛，说：“狗哥，有啥不合适的，在公司小事我出头，大事老爸做主，我说聘用你，老爸铁定听我的，这叫啥来着‘龙城是我家，老爹最伟大’。”
“是啊！有钱就是任性，没钱就得认命。”赵昊尴尬地笑着，以前，他总觉得抱大腿或者走后门是多么可耻的事情，今天尝到了甜头，怎么觉得没有那种肮脏和无耻感，取而代之的是两个字“滋润”。
“好了，出去吧！不过，咱们哥俩很久没在一起堕落了，今晚再怎么说也得喝一杯，壹号公馆！我请客…”
人运气好起来就是这样，不但事事顺利，连喝酒泡妞都可以不用自己掏钱。
赵昊昂首挺胸地走出来，刚开始坐在他旁边的两名男子被他的气势震住了。
一名男子说：“瞧，这位老大爷，老当益壮，镇场专用神器。”
另一名男子则蔑视地说：“去，啥眼神？分明是在装比。如此高的逼格，我们仰视不起。多大年纪了，不好好待在家里领孙子，出来瞎搅和，当晨光集团是老年人活动中心呢？”
瞧，世风日下。强了别人玩命地挤兑你，弱了别人继续玩命地讽刺你。
拼爹的社会，拼不过就是坑爹。赵昊进入晨光传媒集团工作，充分批判了“知识改变命运”这个美丽的谎言。
王子的父亲是晨光传媒集团董事长，出于儿子推荐自己的高中同学，在人事安排上没有太大意见。
至于工作嘛！考虑赵昊人品不差，是公司的重点培养对象，就顺水推舟让他在公司编辑部工作。主要工作是审稿、选稿，另外还可以自行创作，公司根据文章销量和效益给出额外的奖励。
另外，有一个重要任务，是王子的私人约定，一起吃喝玩乐搞腐败。
当晚，赵昊享受过王董在富国大酒店的豪华宴席后，两人开始壹号公馆的夜生活。
读书时候，他们的夜生活是抽烟喝酒打扑克，现在，变成抽烟喝酒干坏事。干坏事属于男人之间的秘密，而由于情况错综复杂，使得他们到了凌晨两点才散场。
清晨的粥比午夜的酒好喝，骗你的人比爱你的人会说。一场花红柳绿的邂逅，让赵昊又遇到了一位美人，是真爱还是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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