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无奈的抉择

　　陈设简单而封闭的审讯室内，杜子晴安之若素地坐在受审座椅上，镇定从容地观看着，在笔记本电脑上播放的视频片段。

　　        面带不解之色，皱着细长的一双柳眉开口问：“这是乔乙出事前，王大哥给她送我亲手炖的人參鸡汤，你们给我看这个，是在怀疑我么？”

　　        “请杜女士见谅，我们警方让您看这个视频，并不是觉得你就是本案的凶嫌，只就此对你进行例行询问罢了。”

　　        和善地朝其解释，时安盈盈浅笑着採用了恳切的口吻与言辞，教人听不出半点寒暄敷衍之意，还甚为贴心地呈上一杯温热茶水。

　　        目光直接越过时安，望向方露白，杜子晴并不打算绕圈子，径直挑明了来意：“不必客套，我只想知道你们先后把我和我丈夫叫来这里，是单纯想要询问情况，还是在怀疑我们夫妻是凶手？”

　　        “杜女士，又或许我该称呼您为连太太，众所周知，您是连副市长的贤内助，乔乙和您丈夫是一对秘密情侣的事，相信您也早就知晓，从常理推断，您有杀乔乙的动机，根据法医对受害者乔乙遗体进行解剖，以及病理学分析等综合检测后得出的结论，乔乙是死于急性中毒。”

　　        未有分毫避讳地对杜子晴予以了回应，方露白此刻脸上的表情，显得格外肃穆而持重，从时安带来的档案夹内翻找出此前法医所开具，列明乔乙死亡原因的解剖鉴定调查报告，放到其面前；

　　        “在乔乙胃内残存中，提取出来的巨毒物质，经过化验己证实是***，乔乙生前最后食用的食物，恰巧便是您亲炖的鸡汤，因此在没有能够证明您清白的新证据出现以前，您便无法排除掉您的作案嫌疑。”

　　        拿起那份纸质文件，仔细地看过一遍，其依旧以淡定从容的神态抬起头道：“我是不可能杀乔乙的，我们彼此是好友，她受害令我心里很难过，且她和我丈夫之间发生的种种情事和纠葛，对于我而言，并没任何负面困扰或影响。  ”

　　        于杜子晴答话的时侯，不动声色地透过私下观察，其脸上神态及五官间的微妙变化，以期能从中发现端倪的方露白，不错眼地几番仔细打量皆未在其身上，找到任何说谎的痕迹。

　　        略略侧首，朝坐在他身旁，负责配合开展讯问工作的时安使了个眼色，暗示由她来开口，继续向杜子晴发问，自己却缄口不言。

　　        接收到方露白的示意，本来仅想在一边提供协助的时安，不得不打破沉默，主动开口：“杜女士，您声称您与乔乙的关系很好，但是您真的就对她和您丈夫，也就是连副市长的关系一点也不介怀吗？”

　　        “没有什么好在乎的，想必你们现在应该也们方查得很清楚，关于我和阿磊婚姻的真相，从一开始就只是基建于双方彼此互利角度上，敲定的一桩交易罢了，并不存在男女感情的成份。”

　　        将法医鉴定报告放回到桌上，杜子晴随手拿起时安之前端来的热茶杯子，轻呷了一口，提及自己那位人人称道的丈夫时，语调淡漠，仿似对方亦不过只是个和其素昧平生的路人甲。

　　        侧目与方露白互相对视了一眼，时安紧接着继续问道：“那您丈夫身边的得力助手，即是他办公室的秘书，从小就被您家收养的王忠武，又是否知道乔乙和您丈夫之间的情人关系呢？”

　　        “王大哥不可能知道这些，无论是阿磊、乔乙，还是我，都不会对外洩淈半分的，况且王大哥一直谨守着本份，从来只负责阿磊公务方面的事宜，私事从来就没沾过手。”

　　        像连副市长一样，时安仅稍稍表示了下，警方对王秘书此人的怀疑，杜子晴便以斩钉截铁般坚决的态度，对此论调予以否定。

　　        尽管如此，但心思细密、观察力过人的方露白从其眼底一闪而过的几分犹豫神采里，仍旧敏感地猜测出，其不仅在与王秘书相关的调查中没说实话，甚而在别的事情上，亦貌似对警方有所隐瞒。

　　        是以，他打算截断时安的问话，声色俱厉地亲自当面质问杜子晴，还没展开行动，未料到审讯室的大门竟突然被打开了，眼角余光瞥到陪同带着怒意的王局一起走进来的严伟，正挤着眉偷偷朝自己比划着什么。      

　　        忙不迭起身，抢在王局开口的前头先说话：“王局，这里正在忙，不方便向您汇报工作，不如您和我先到我办公室？”

　　        幸好此刻虽处于气头正盛的时侯，一贯视方露白这个爱将兼徒弟，如亲生子侄般重视的王局，尚且仍知道分寸，沉默地颔首就转身，去了刑警队的队长办公室。

　　        挥手示意时安接着继续往下，对杜子晴进行问讯，深知今天必须要说服王局配合自己，才能顺利在时限内侦破案件的方露白，留下严伟接替他的位置后当即离开这里，移步往他的办公室走去。

　　        几乎和方露白同一时间察觉到，冷静理智的杜子晴在讲到王忠武情况的一刹那，下意识便说了谎的时安，没有揭破其很明显就存在着漏洞的说词。

　　        仅只是定定注视着其，不发一言，贴心地往己经喝掉大半茶沫的一次性卫生纸杯添上热水。

　　        “看来到底还是没能瞒得住你们，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再浪费你们警方的时间，乔乙，确实是我在那碗鸡汤里下毒谋杀的，整个案子都是我一个人干的，跟别人没关系。”

　　        再度抬头，意识到自己在言语中露出了破绽，且很可能己经被警方看穿了的杜子晴，竟莞尔微笑着，冷不丁开口主动认罪。

　　        闻言，与严伟重重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截然相反，在时安白皙秀丽的脸上，未浮显半分案件告破的喜色，仿似杜子晴刚刚什么话都没有说，依然不错眼地在注视着其，目光闪烁着对于其绝非本案真凶的笃定。

　　        一直到严伟拽走她面前的笔录夹，飞快地记下认罪口供，让杜子晴在落款处签名，坐实罪名，唤来冯昭拿手铐押解其前往临时羁押室，时安方回神，满面凝重地幽幽叹了一口气，欲言而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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