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水灵
“那.....个，前辈，你也.....好，草，我应该怎么回应前辈啊，”老实说，罗宁有点慌，但好在起先便有过接触，还没到讲不出话的程度，但关键是他可不会啥意念波动啊，他只是在脑海中想起了怎么句话。
“嗯，”强大的意识应了声便悄然远去，水灵这几天心绪有些混乱，这是他自诞生起近万年的时间里绝无有过的事情，它看过山河破碎，看过生灵逝去，甚至见过罗宁这种圣灵中的青年俊杰，但是，它却从来没见过那样一直望着自己的眼睛，这是从来没有有过的事情，水作为万灵之源，很多的生灵都离不开他们，但却从来没有一个生灵望着它望了那么久。
是啊，它寿命数十万载，却心思单纯的如同受伤的稚童，别人的一个微笑就可以让它心生欢喜，所以它用了一个多月去学这个小家伙的意念波动，希望能沟通到他。
罗宁不知道对方“嗯”的什么，可能是对他的回应，或许不是，但管它呢，这至少是一个良好的开始，至少自己的小命保住了。
罗宁不再骂水灵，长久的相处甚至让他忘记了对方是前辈，有时候他会对水灵抱怨修炼的艰苦，有时候会对水灵述说对女孩的思念，有时候又会说对自己的未来踌躇满志。这些水灵都很少回应，只有当罗宁的目光望着它时，潭面的碧波便会变得荡漾，不再平静。
这样的时间转念过去了半年，虽然时常觉得漫长，但回首时，却觉得光阴似箭，而罗宁也真正到达了武者境。
而考核也已经快接近尾声了，大半部分人已经被淘汰出具，玉佩的相互感知范围已经能够感受五分之一的异空间了，基本上全面淘汰了想芶着的人，而真正有希望夺冠的人也基本评选出，分别是攀凤大城黄爱茹（原河阳市市区第一）， 奋勇城赵来（原中台县第一）， 博川城萧竹风（原玉来县第一），其它的考核人员虽然依旧还有未被淘汰的，但不能与这三人相提并论，他们都已经迈入修士境登峰期，可以硬扛住符的威力了，也就是说到了相当于能硬抗火箭炮的程度。
铁松城的情况不容乐观，铁松城修为排名在前十的人近乎被全部淘汰，只余留下两个实力依旧不清晰的罗宁，姚心雨，他们几乎没有展示过自己的实力。
“罗宁有机会迈入修士境登峰期嘛？”铁松城的人有时候会聚在一起讨论战况，他们虽然考核失败却并没有被带回去，而是就近被安在附近的营地中。
“挺悬的，修为突破的机率实在是太低了，其它城市的天才苦修时间仍旧不少，但真正突破的也不就三人嘛？”几人围聚的中心一人沉思后道，他倒不是对罗宁有什么成见，只是觉得本应如此。
“唉，看来我们这边的人还真要弱一些，”有人叹了口气，自从体会到考核的残酷后，有人是深深的感到实力的重要性，那可是真正的下死手啊，没有保护就死了，如今自己虽然失败，但若是自己城中有人得了冠军，不也与有荣焉。
“其它城市不也有很多不行嘛，”有人见气氛低沉，想安慰，但却突然觉得这是已经承认不如人了，反而不如不说。
赵素真是真的想骂人了，怎么久其对罗宁的关注已经像是有了魔怔，他现在是觉得罗宁要是夺不了冠，他会伤心死，这可是自己看着一路长大的“孩子！”
可罗宁却一点动静没有，真是急死人。
罗宁本就是少年，如今虽然经历事多，但心性却没有多少改变，或者说初生牛犊不怕虎，或者说无法无天，他完全忘记了自己和水灵的实力差距，浑然没有把水灵当作前辈了，会骂它会笑它，有时还作死摸水灵本体。
水灵有些迷茫，它有时候觉得自己留下这个人是不是犯了自己这辈子最大的错误，搅了它清静，但更多的时候却是有些迷茫，它喜欢看着这家伙，水灵像是以近百万年之龄坠入了情道，它的这一生还是太枯燥单调了，任何智慧生命都忍受不了的。
“水灵你说我要是修炼到神人境，会不会一不小心把地球戳没了，要是戳没了该怎么办？”罗宁有些担忧的问着水灵，他刚刚修炼完毕，此刻靠在水潭旁边，望着这剔透的水面。
水面微微荡漾，水灵也看着他，它不喜欢和他讲话，就喜欢这样看着他。
罗宁像是也习惯了这样，他自言自语一番，然后轻抚了水面，这就是修行世界啊，还真是神奇，水灵如同孤独百万年的小女孩，因为罗宁的注视和友谊把他当作朋友，但罗宁对水灵呢，却要复杂的多，有畏惧，有惊叹，也有好感，水灵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伙伴，如果排除他那恐怖的实力，它喜静，不喜讲话，却总是愿意倾听他的任何话，没有人会排斥得了这样一个同伴的。
......
“嗷，”下面的大红猪发出一声嘹亮的嚎叫，玉佩中有浓烈的红光闪耀，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被这些考核人找上门来了，但无疑大红猪看门猪的本份做得是非常好的，至今还没有人能上得来这里。
大红猪的本事可不一般，除了一身皮糙肉厚外，一身浓烈的火焰更是让他如虎添翼，罗宁踏入武者的实力都未必胜的过它，何况这些家伙自以为无敌，实际上不过才修士境登峰期的人，他们可没有什么阵法遮掩身形。
但这些人上不来，罗宁却是想下去了，他这一身好武艺，他早恨不得这些家伙领会到他的厉害了勒，如今这些家伙竟然还敢找上门来！
夜，异空间的夜晚是极黑暗的，只有朦胧的月光，所有的物体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连水面也显得黑黝黝，罗宁已经在这个山崖的平台上呆了近一年了，他修行的岁月也不过才一年零七个月，昔日如仙境的世界在现在的他看来不过就是一个破地方。
“宁，你想要走了嘛？”望着往日要么休息，要么修行的罗宁，水灵像是感觉到了什么。
“嗯，”罗宁沉默了片刻后还是回答道，这些日子的相处他能感觉到水灵虽说是前辈，其实也像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他经历的东西太少了，还怕孤单，容易被人骗，对人友善。
水灵没有立即回答他，水面荡漾，水灵像是在思考，良久，“宁，你明早再走可以嘛？”
“好，”罗宁能感觉到那个庞大意识的哀伤，它真的太单纯了，不会有一丝的刁蛮气息，只有一腔的温润如水，它本来就是水；但罗宁还是不愿为它留下来，或许它们算朋友，但外面还有他的亲人，爱人，而且这里的世界也太小了。
“它总究会忘了我的，生命不断向前，没有什么是不可改变，它会重新找到另外一个朋友的，”罗宁告诫自己，他希望它能找到的另一个朋友也是水灵，
最好要毒辣一些，这样它才不会受到伤害。
罗宁控制着自己的意识睡了过去，但潭水始终荡漾。
在水灵意识中有一则秘法，可以和其它生灵相融，大幅更改其它生灵体质的时候，在这一生灵的意识空间内可以再成一空间，专供水灵居住，但它会再没了滔天实力，也没有了再修行的可能，唯一的好处只是能和相融生灵常伴。
融合秘法很苛刻，但水灵一族用此秘法的不在少数，水灵是灵水不断累计灵气而诞生的灵智，但灵水本就是宝物，只要是发现，无不被取用，哪里会有谁静待你近百万年的时间让你产生灵智啊，所以能诞生水灵之地，无不是生灵罕至之处，尤其远离人烟，所以水灵都是单纯的，罗宁捡了大便宜。
陡然，潭水中的水在荡漾一番后，突然一跃而起，它在天空中旋转盘旋，晶莹，美丽，然后瞬间覆盖住罗宁全身。
罗宁这一觉睡得很舒适，温暖而惬意，在他印象中好像从来没有睡过这样舒服的觉了，以至于他现在醒来后仍旧回味无穷。
罗宁醒来时天色刚明，世界还只在天空上方涂了一层亮色调，伸了个懒腰，随后便看向水潭，水谭仍旧水光盈盈，但罗宁却觉得有些不同，至于哪里不同，罗宁说不上来。
“水灵？”罗宁轻呼一声。
“嗯，我在这里，”意识中有波动传来，罗宁才松一口气，却猛然发现了不对劲，自己的意识中竟然出现在了一片世界上，这是一片广袤的草原世界，无边的绿色渲染，只在中心处伫立了一颗不大的树，树下面是溪水横流，而树枝上却是一位如谪落凡间的仙子，不食人间烟火，她白裙漂荡，肌肤晶莹如玉，一颦一笑都让人难以自拔。
“这里是？”
“这是我的意识空间......，”在水灵的解释中罗宁终于迷迷糊糊，意识虽在人体，但它本身却并不属这个维度，而是属于另一个无边无际，无历史无未来的维度，这片维度虽有无计量的意识，但所隔皆是无比遥远，远着即使用人类最大的计量单位计算光年也无法揣度，而水灵用秘法使两人的意识接触了，代价就是它失去了这片世界的一切，只为了能陪着罗宁。
罗宁望着水灵，这是一个无比美丽的女子。
他今年快二十岁，却从来没经历过多少人世间的尔虞我诈，对于这份真情也并没有多少体会，也不明白这份真情的珍贵，只是为自己有了一个可以从此不会分离的朋友，永伴在一起而感到有些兴奋，高兴。
至于水灵，近百万年的生命，十余万年的记忆，近万年的意识，如此漫长的生命旅程，早已让它受够了孤寂，罗宁是它第一个可以交流的意识，它自然不愿和他分离。
当然，在世人看来，罗宁自然是捡了一份天大的机缘，水灵对他的资质改造，让他可以一路升到道人境暂且不提，单是两份意识相触，对他的无尽好处就够他享用终生了，至于水灵，像是很傻，但于水灵而言，它已经很开心了，万金难买我开心那是凡人，俗人；对于神仙，世界崩碎，宇宙破灭，也只是常看的景。
所以，事物从来不能只站在自己的角度看，当然，也有人问过，人那么多，不是可以好好的可以挑一个自己满意的嘛，但其实，接触到第二个意识的水灵，却再没动用过秘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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