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细封宝向杀宋将

梁乞逋接到梁太后的密函，吓得他汗珠滚落，惊慌下令：“撤军，快撤军。”

原来范育得知梁乞逋领军进犯泾原路，上奏朝廷，不要姑息迁就西夏，当出兵进讨，不失天朝之威。梁太后得到情报，恐宋军来攻，急命探马寻找梁乞逋，命其回国。

梁乞逋匆匆忙忙回到兴庆府，与梁太后商议抵御宋军之策。

小梁太后道：“宋朝如果像元丰五路犯夏，我国如何抵挡？”

“太后所虑极是，宋朝大军进犯，我军确实难以抵挡。若不是宋朝粮草断缺，我大夏有倾巢之危。”梁乞逋想想回答：“太后，为避免重蹈覆辙，以臣之见，只能向辽国求救。”

小梁太后担心地道：“辽国豺狼之性，暴戾恣睢，恐怕欲壑难填。”

梁乞逋奏道：“我也知道辽国之性，只能委曲求全，多送些方物财宝罢了，相比国破家亡，还是小事一桩。”

“国相说的对。”梁太后点点头，“俗话说：‘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只得如此。”

兄妹二人商议已定，遂派嵬名善哩出使辽国，献上方物，呈上求兵上表。

辽道宗览表，皱起眉头，对嵬名善哩道：“辽与宋同好久矣，不方便应允所求。请上使恢复国主，实难出兵。”

嵬名善哩没想到辽国不出兵，无奈之下，只得快马加鞭赶回兴庆府，禀报出使情况。

梁乞逋见辽国拒绝出兵相助，与小梁太后商议：“宋朝向来宽厚大量，只要我们服软上表请和，宋朝定不会再出兵。”

小梁太后道：“国相说的是，中国仁厚，大国风范，只要我们安分守己，朝廷不能再来打我们了。”

梁乞逋点头：“以臣之见，立即上表请和，再议划界。”

“好，就这么办。”小梁太后悬着的心放下了：“咱们一服软，大宋朝的心就软了，咱们就没事了。”

梁乞逋道：“上表求和再议划界，是一石二鸟之计：两国协商划界之时，宋朝就不会出兵，我国正好利用此机征调大军屯兵以备，若划界有利于我则可，不利于我则出兵。”

于是，梁乞逋派遣党项大首领嵬名麻胡到延州商议勘划疆界。

嵬名麻胡对经略使赵卨道：“朝廷前后反覆，悔赖实多。实有就和之意，请不要再言陇诺堡上取直及质孤、胜如二堡之事。”

赵卨回道：“朝廷令你国遣人来听议疆事，非惧怕夏国也。特以和好垂成、不忍拒绝。梁乙逋欲和即来，不欲，任他自便。”

于是，二人商议先行熙河划界。

赵卨道：“熙河之界，以通远军的定西城之北，相照接连取直，到夏国界上。”

这一划界，将熨斗平、通西堡、榆木岔等堡寨划入宋境界内。嵬名麻胡不同意，想要以三堡寨为界，南北划入夏界内。赵卨不同意。

二人言词不合，划界谈判再次陷入僵局。嵬名麻胡回到兴庆府。

梁乞逋见划界不成，又使出拿手好戏，派大军进犯泾原路。遭到宋军回击，夏军战败，不少将士被俘。

宣仁太皇太后问大臣们如何处理夏国俘虏，有说杀的，有说关的。

宋哲宗道：“朕有话想说说。”

坐在垂帘后的宣仁太皇太后有些吃惊，以前朝廷议事，宋哲宗小的时候，不懂事，更不懂国家大事，群臣有本只面向她启奏。宋哲宗渐渐地长大了，也默默无语，只听她决断。如今，自己的孙子哲宗皇帝已经十五岁了，长大了，也有自己的主见了。

宣仁太皇太后心中似有失意，却不能阻止皇上，就在帘后对宋哲宗道：“皇上有话说，就说说吧。”

尚书左丞苏颂对众大臣高声道：“皇上宣谕，请同僚以听圣语。”

群臣只得静下来，听皇上宣谕。

宋哲宗道：“疆事虽未理毕，夏国安得辄侵边境。今既生擒，即合斩首。缘意在好生，又夏国现输常贡，且将所掳人等放回本国。宜明谕梁乞逋并大首领，今后不得纵放兵马，擅有侵犯。”

宣仁太皇太后和群臣闻宋哲宗一番言语，都暗暗吃惊，没想到小皇上竟有如此仁爱。

这时，群臣才面向宋哲宗，齐声禀奏：“皇上宅心仁厚，不念旧恶，以德报怨，感动天地，臣等五中镂骨铭心。”

于是，下诏泾原经略司将战俘和百姓放归，发公文给宥州，告诫不得进犯。

梁乞逋见宋朝放回所俘，并无感念之情，派出使臣进京贺坤成节，暗中集结大军，伺机进兵。

没过几天，梁乞逋得到密报：镇戎军在边界修建八座瞭望所。他立即命大军出动，吓得守军仓皇逃跑。夏军将八座瞭望所拆毁。

梁乞逋命宥州给保安军发公文：请勿再修，且宜依旧。

同年八月，鄜延路为加强顺宁寨和安定寨的防御能力，在二寨十里之地，各修筑一堡，一个名为枝子堡，一个名为土门堡。四堡寨相连，互为支援。

宋朝新修堡寨逃不出西夏密探的眼睛和耳朵，立即报与梁乞逋。

梁乞逋大怒，已通告保安军不要再修什么堡寨，却当耳旁风。气得他咬牙切齿，怒吼：“你能修，我就能扒！”遂命都统军使梁阿弄出击。

夏军气势汹汹地进入鄜延境，杀向枝子堡，守御的宋军拼死抵抗。夏军一阵猛攻，杀上墙头，攻陷枝子堡，宋军死的死逃的逃。夏军铁锹镐头齐下，将堡墙扒毁，在堡子里四下放火，枝子堡被焚毁。

太阳刚刚爬上东边的山上，夏军又杀向土门堡。

守堡的宋军远远地望见尘埃滚滚，知夏军杀来，堡主已得到枝子堡败兵的禀报，知死守不住，领着几百驻军慌忙逃走。

夏军杀到堡子前，见堡门大开，不敢进入。

梁阿弄见状，看看堡门，门里没见到人，围墙上也不见一个宋军的人影，判断宋军逃走了，恐中计，命副将指挥使细封宝向领一支夏军进城。

细封宝向乃是细封步赖之子，年方十七，长得虎背熊腰，勇猛非常，使一条丈二长的铁棒。这条铁棍非比寻常，两端一尺五寸布满狼牙，却不是狼牙棒。

“遵命。”细封宝向声若洪钟，挥舞铁棍在前，身后一队夏军紧紧跟随，杀进堡子里。四处无人，果然是座空堡。

梁阿弄得报，下令：“全军进堡扎营。”

仲秋时节，塞外已寒。冷风嗖嗖地刮动。草黄了，花黄了，树木黄了，落叶纷纷，堡子四周一片肃杀。

夏军列队待发，身后的土门堡墙倒屋塌，火光闪闪，烟尘飘荡。

梁阿弄看看焚毁的土门堡，得意地下令：“回师。”

夏军迎着寒风前进，一路顺畅，没有遭遇宋军。夜色降临，天幕上月明星稀，云翳飘浮，山林若明若暗，远处的溪流声汩汩传来。大军的行进声，打破山林的寂静。突然间，杀声响起，一支大军突然出现。几面旗帜上的“宋”字，在月光下依稀可见。

鄜延路都监李仪和副将许兴，得知夏军攻陷枝子堡和土门堡后撤军，领兵在此埋伏，截断夏军归路。

“不要谎，迎战。”

随着梁阿弄的一声令下，夏军迅速投入战斗。细封宝向一马当先，冲向杀来的宋军，一条铁棍在马前马后飞舞，横扫挡路的宋军。宋军纷纷躲避。细封宝向杀出重围，无数夏军跟在他后面冲出来。

“梁大人，梁大人——”细封宝向回头寻找，不见梁阿弄，拨转马头，率军杀回。

只听得宋军呼喊：“活捉梁阿弄——活捉梁阿弄——”宋军围住一伙夏军厮杀，梁阿弄就在其中，夏军拼死护住他。

细封宝向杀进重围，来到梁阿弄马前，高叫：“大人跟着我，你们断后。”

李仪和许兴见细封宝向异常英勇，二人来挡。细封宝向挥舞铁棍，勇战二将，对梁阿弄道：“大人快跑。”

梁阿弄拨马就逃。许兴拍马就追。

“看棍！”细封宝向大吼一声，奋力一击，将李仪手中的长枪打飞。李仪大惊，拨转马头要跑，铁棍斜刺里劈下来。李仪大叫一声，口吐鲜血，跌落马下。宋军见主帅战死，四散躲避。夏军士气大震，奋勇拼杀。

许兴见李仪战亡，对宋军高喊：“杀死梁阿弄，杀死梁阿弄！”

宋军闻令，涌向梁阿弄，杀退夏军。梁阿弄吓得魂飞天外，战马咴儿咴儿嘶叫。

“大人不要惊慌，末将来也。”细封宝向杀向宋军。

宋军见铁棍少年杀来，纷纷躲避。许兴见状，舞刀来迎。细封宝向迎头劈下铁棍，惊得许兴慌忙举刀招架。只见铁棍上下纷飞，好似出水蛟龙，许兴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

夏军越战越勇，宋军纷纷后退。

许兴见宋军败退，无心恋战，虚砍一刀，夺路就逃。细封宝向飞马追赶，吓得许兴用力打马。战马狂奔，突然前蹄踏空，扑倒在地，将许兴摔出两仗多远。许兴在地上翻滚，奋力跃起，撒腿就跑。

细封宝向快马追赶，用力一甩，铁棍飞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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