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大堂（二）
“你似乎很高兴啊……女人？”想他魇王，原本高高兴兴的来参加这一趟婚宴。结果揪出一个叛徒，顺手还把敌人给拆台了。
他现在的心情简直不要太高兴。
“你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别伤害她。关于这件事她什么都不知道。”冉非常具有大男子气概的拦在陈诺的面前，试图帮她挡住这次灾祸。
“滚！我没跟你说话。”
谁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出手的，冉突然断了一臂，身上的怨气在不断的流逝。
陈诺的嘴唇有一些苍白，一把将冉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手凝聚出一把金剑，狠狠地刺向魇王。
金剑在一刹那的时间就被吞了，她对上魇王的眼，那里面是似无穷无尽的恶鬼们被捆绑在坟墓当中。
陈诺突然失去重心，跌坐在地上，表情征征，隔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拒绝冉的搀扶，“你的眼睛……你的眼睛，迟早会看不见。”恶鬼锁瞳，借以冥力，恐为灾祸。
“之前也有个道士跟我这么说过，但是你知道他人在哪吗？”魇王用手托着陈诺的下巴，很认真的眼神，慢慢道，“他现在比我更早一步踏进墓地。”
不，你已经身处墓地了。
陈诺抿唇，没有在告诉他。
魇王看着站在陈诺身后的冉，低声笑，“我原以为你有多喜欢这个女人，看来也不过如此。”
“那好，今天你们的大堂免了。时隔三日，我娶她。之前未曾发觉，这个女人还蛮有意思的。”
陈诺回头望着冉。
他的脸上是一种很无助，很绝望的表情。好像之前他们做的一切都是不该，不该把陈诺卷进来，不该觉得自己能够伤害到魇王，不该在没有做好实力评估之前，就随便动手。
人鱼还在水族箱里面，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用那种凄惨无助的表情望着他们。
魇王的心情已经好了许多，看他们几个人也顺眼起来，并没有计较他们想要杀他之仇。
嘴角哼着不知名的歌曲，慢慢离开。
冉不敢对上陈诺的目光。
他快步走到人鱼的面前，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用怜悯的表情问她，“你为什么不会说话？”
人鱼张开了嘴巴，里面的舌头已经断掉了。空空的嘴里，还有着一股脓臭的味道。看来在受伤的第一时间，她并没有得到很好的处理，冉从介子空间中拿出一粒药。放到了她的嘴巴里面。
陈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大堂，冉没有回头去看，他也不敢看。这件事情终究是他们做错了。
无论是他还是狐狸。
……
子福来到了一个大将的房子前。大将叫弥，是魇王目前最贴身的得力助手。
魇王有一个坏毛病。
他并不相信别人，一个人一旦用了50年，如果不是屠杀就是会换人。所以这些年来，他手上的得力大将，都会自觉在某个年纪退休。
弥还不曾是魇王大将的时候，曾经受过狐狸的恩惠。
弥的原型是一头麋鹿，当年饿得只剩一口气，父母皆被疾病缠身，是子福给了他一口饭，还帮他的父母治病。
当年弥就说，如果将来有什么需要他的地方，他必定义不容辞的帮忙。
现在就是需要他的时候。
子福没有犹豫地敲响了他们家的门。
开门的是弥的父母，他的父母并不是很年迈，在仙界与魔界顶多就算是中年。
女人比较刻薄，上下扫视了子福一眼，觉得是一个穷鬼，呯的一下把门给关上。
弥的父亲是一个大烟鬼，最喜欢拿着大杆子，抽着神仙粉，瘦的脸颊没肉，看人的眼神也虚虚实实的。
他看着门口站着的子福，眼睛有一些花，还误以为是一个小姑娘，骂了老太婆几句，“多漂亮的一个女娃子，你怎么就把门给关上了呢？”
女人眼睛还没花，知道那是一个大男人，拎着她男人的耳朵，来了一顿竹笋炒肉。
子福手放在空中，脸上的表情渐渐消失，他依稀记得自己还有联系上弥的引线。
拿出一根，渐渐顺着引线走去。
……
今天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闹剧。陈诺有些后悔，没有问清楚他们想要干嘛。可惜。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后悔药，不然她肯定得多买一些。
陈诺趴在床上，整个人都有一些丧气。
夜临从地上慢慢的站起来，躺在她旁边安抚她，“这一次不行，还有下一次，下一次不行，还有下下次，你也不用太过沮丧。”
他拨弄着陈诺的头发，笑容很开朗，慢慢的驱散陈诺心中的阴霾，“我给你弹一曲吧，你想要听什么？”
陈诺的视线慢慢的移到他的脸上，虽然和自己相差无几的脸。但是气质浑然不同，临夜很成熟，很稳重。像一个哥哥般的照顾她的情绪。
“高山流水。”陈诺只有在听到这首曲子的时候，才会感觉内心有些平静。
他走到伏案落坐。
抬手间，曲子如清水潺潺倾斜而出。似春风灿烂，在阳春三月里，花开叶盛的时光中，倾诉着一圈又一圈的时光年轮。
忽而，曲子如飞鸟，在浩瀚的天空中俯视着，森林与万物众生。
陈诺以手合实成陨，轻轻的吹奏着，跟上他的进度。
弦断。
夜临愕然，愣愣地看着陈诺。他刚才居然看着陈诺出神，乃至于遗忘自己身处何地。
“你的技巧比我高。”夜临甘拜下风，他之前并未听过陈诺弹琴，所以以为她不会。
谁知道，陈诺在这方面的造诣，居然会比他只高不低。
陈诺慢慢的把手放下来，看着他道，“就算只有一根琴弦，你也要把它完整的弹出了一首曲子。”
夜临惭愧，他实在是无能为力，似乎从诞生开始就有着记忆。这些记忆多数传承于陈诺。
他可以说，他知道很多，连陈诺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但是他无法，把陈诺所有的记忆完全的消化，并且挪为己用。
从幻境当中回过神，陈诺苦笑摇头，“我现在又是否是在苦中作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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