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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心魔只在一念间


  流影倒转,薛重面露阴笑,任你天资无敌手段千万,老夫怎么都比你多活了四五十载,就是一步一步的爬也足够耗死你,只是看着那具孤零零站在空中的尸体,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直到一点星光从苏问的身体上散开,眨眼间整个身躯炸裂漫天繁星。

  “怎么可能,这,这是千人千相,他才多大,起凡境界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实力,不可能。”薛重口中颤巍巍的自言自语,可脸上的狰狞却逐渐被贪婪所取代,他不相信一个一等起凡的修士可以参透天道,所以他确信在苏问身上肯定有类似于千人千相的高等武学。

  世间三千大道,千人千相便是其中之一,不管是宫羽长歌还是南追星,两人的身法招式虽然看似不同,但其根本都殊途同归,薛重的化蝠术不过是千人千相的雏形,但仅仅只是一个雏形就足够他在开灵境界叱咤风云,若是能够拿到对方身上的高等武学,一举突破立尘境界也犹未可知,鬼医纵然是青蝠门的崛起希望,可若是老夫能够一步立尘,同样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幸事,想到这里薛重心中尽然不仅欢喜,一个鬼医换一本近乎千人千相的武学,这买卖值当。

  “小子,我知道你还没死,你我做个交易,将你身上的武学交与我,我放你一条生路如何。”薛重散开灵力,加持的声浪向四周散开,即便是在精妙的武学也需要相衬的实力来支撑,若是由他使出这一招,两具法相至少都具备一等起凡的实力,绝不像苏问这般只是用来逃命,实在是奢侈到了极点。

  正如他所想的那般,此刻的苏问正隐匿在一颗老树后,口中不住的喘着粗气,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仿佛被火燎过一般赤红,最后一丝的灵力也在刚才的千人千相中消耗殆尽。

  “好险,差一点没能脱身,日后对敌真是大意不得,果然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苏问心有余悸的想到好在师兄是让三哥来陪自己走了一遭,别的没学到,保命的功夫倒是一样不差,方才的身法还算不上千人千相,最多是一人两相,当初在面对赏善司时,南追星曾施展过一次,苏问仅仅是掌握些许皮毛,做个障眼法还好说,万万达不到两人对敌的程度,而且每施展一次都要抽离去内体所有灵力,若不是这具身体因为一气化三清的造化早早接受灵力滋养,此刻还能保持站立已经是福分了。

  薛重怎么说也是差一步便可跻身立尘的强者,纵然不擅长念力,少许手段还是有的,趁着开口的刹那,淡淡的神念从泥丸宫中散出,一个苏问真是给了他莫大的惊喜,许久都未曾沸腾的血液在这一刻燃烧了起来,这种猫抓耗子的乐趣他要一点一点的演变成对方心头无尽的恐惧。

  “唰。”

  一道黑影穿过树干,苏问警觉的偏过头去,一颗丧门钉几乎是紧贴着他的脸颊划过,近的他仿佛能够感受到其上毒液的灼烧感,青蝠门的压箱绝学便是这丧门钉,只是每人施展出来的手法不同,如那名鬼医便是融合了封穴之术,经过方才的交锋以及此刻这一钉的拿捏,苏问猜想这位大长老必然有能配合念力的法门,只要触碰到一枚丧门钉,就再无所遁形,他可没有灵力再来一次千人千相。

  “小子,刚才不是很狂妄吗?”薛重虽说不能准确寻觅到苏问的为止,但只要对方不逃,被找到只是时间问题。

  苏问默不出声甚至连气机都压低到几乎停滞,运用走马观花步不断腾挪身形,也唯有此刻才真正感受到一气化三清的精妙,就像一个干涸欲裂的海面被丢进一片汪洋大海,虽然做不到莫修缘那般不需控制便可去其糟粕,但哪怕是胡吃海塞对于此刻的他都是救命的造化。

  多出来的十四条经脉也不在是往日的细水长流,整个体表鎏金一般被灵气镀上一层气膜,将千人千相所带来的肌肤灼烧感迅速驱散,只是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一旦肉体吸收的速度跟不上灵力运转速度,他随时都有可能变成一只胀气的皮球,施出被自愿的自爆手段。

  奈何眼下苏问不顾得许多,化身饕餮巨兽来者不拒,被天劫淬炼的经脉依稀生出胀痛感,只是刹那间便将他那具十五年未曾被滋润过的身躯一口气灌满,瓜熟蒂落,水到渠成,旁人梦寐以求的突破契机,此刻竟是如此的信手拈来。

  “亲娘嘞,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苏问眉头皱出了一个川字,若是就地突破,散开的气机一定会被对方当成活靶子,可要是放过这个机会,天晓得下一次契机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小子,你还不出来吗?”薛重面色微寒,指尖一弹,一颗丧门钉如黑色长蛇一般破空窜出,正中一名马帮帮众眉心,漆黑的气息瞬间遍布他的脸颊,口中哀嚎出声,随着一口白沫从嘴角涌出,连挣扎的力量都没有便气绝身亡。

  “你再不现身,我每隔十息就杀一人,这里有两百多人,足够我们玩很久的。”

  虽然薛重没能把准苏问的脉,却也是误打误撞的将对方闭上绝路,也许整个马帮的生死对于此刻的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一个需要考虑的问题,他此行归来只为杀人,心魔由何而生,王明渊被擒是在意料之外,对方分明有自保的能力,在刑场上出手即可,被抓到此处还不是在等自己前来,马帮的人救与不救只要一个念头,偏偏刑场上慷慨赴死的六人就像魔障一般困在苏问心头,挥之不去,你若再往前走一步,这可头颅就是最后的牵挂,这也是心魔。

  又是一颗丧门钉隔空飞出,目标竟是一个躲在角落中抽泣的孩子,惶恐的双眼看着身前为了生存而奋力搏杀的家人们,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亲人倒在血泊中,他的双手紧紧攒成拳头,他不想哭,可止不住双眼的酸涩,然而他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生命只剩下短短三个呼吸。

  “铛。”

  清脆的碰撞声将男孩惊醒,眼前突然出现一道无比瘦弱的背影,却为他挡住了这世间最恐怖的画面,足足七百枚丧门钉在刹那间锁定了苏问的身形,犹如蝗虫铺天盖地而来,苏问最终还是走了出来,尽管他拼命让自己变得无情,可这世间的无情哪有三言两语就可说透,他可以看着别人死,但绝不能容忍有人因他而死,只是他的规矩,因为他是最讲道理的人。

  无处宣泄的灵力仿佛找到一处开口喷涌而出,苏问只有逃命的手段没有救人的招式,但三哥曾经告诉过他,不管是一指断江的绝学,还是只能吹动发梢的微末武学,其根本都在于对灵力的收放,一收一放之间,得体便是武学。

  每个修士一生中有三次叩门的机会,需以绝对雄浑的灵力冲击宫门,在苏问将一身灵力彻底倾泄的同时,也就意味着他失去了第一次叩门的契机,在幻境中许木子目光朦胧,自言自语的一句为何你总是在追赶他人,明明自私的人却总是要做无私的事,却分明赞叹打过讽刺。

  人啊!有的时候无需多么伟大,一切的付出如果都是不求回报那必定是道貌岸然,因为自私是人的天性,付出什么就要收获什么,只是这其中的价值是否相当,全凭心中所想,因为情感也是人与生俱来的才能,苏问犹如一道天堑一般横绝场间,用一次宝贵的叩门契机救下一个漠不相关的人,而收获的仅仅是他身后那张重新灿烂的笑脸。

  “弟弟,大哥哥是不是很厉害。”

  激荡的灵力风暴将密集的丧门钉尽数轰飞天际,薛重目瞪口呆的凝视着一根倒飞而来的黑影,他想躲,却怎么也躲不开,两条如同游蛇般的手臂束缚住他的身躯,在他身后一个文雅的小仆人冷笑出声。

  “这一箭叫做永别。”

  漆黑的箭羽带着旋转的劲力深深刺入了薛重的心脏,到死他都没有想明白那个突然出现的家伙究竟是谁。

  筋疲力尽的苏问大头一仰倒在地上,那名男孩连忙将他扶起,苍白的脸色比寒毒发作时还要骇人,这一夜真可谓是大起大落,此间本可再多一名开灵小宗师,却变成殒落一位半步立尘强者,一来二去,又为这早已是一潭死水的江湖增添了几缕微不足道的气运。

  “七才,你怎么来了。”苏问虚弱的说道。

  “少爷不放心你,叫我来看看。”七才扭过脸冰冷地说道,一身的怨气吓的小男孩连忙躲到苏问身后。

  苏问惨笑一声,强撑着站起身来,倒是没有丝毫惭愧的说道:“兄弟,这次真是谢谢你了,若不是你,只怕我也要葬身此处。”

  “免了,七才身份卑微,不配和苏大公子称兄道弟。”七才阴阳怪气的说道,话语分明若有指。

  “怎的,还在生气,难不成要我跪下来给你道歉。”苏问摸了摸脑袋,很努力的露出一脸真诚的歉意。

  七才挑着眉毛,冷哼一声,“也不是不可以。”

  苏问听后两腿一弯竟是当真要跪,七才连忙一把拉住对方,满脸得意的说道:“算了,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七才也是知书达理之人,不会像七贵那样小气的,就原谅你这次。”

  “你少自作多情了,我又不是要跪,只是实在没什么力气,站不住而已。”苏问坏笑着,故意揉了揉腿脚,结果稳稳的吃了七才一个过肩摔,彻底倒在地上,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说赵力那边,得知厂房混乱,当即点齐人马杀将过去,不想半路遇上了李程俊,李胖子真是恶从胆边生,一脸的横肉都僵硬了几分,就是你这个没长眼睛的家伙害的本大人没命的跑了一天一夜的山路,险些没把马累死,二话不说,亮出家伙就要砍杀。

  赵力一见对方身着官服,连忙出声道:“在下是三水郡游牧副尉赵力,奉命前来捉拿要犯,对面的兄弟不要误伤了自己人。”

  李胖子险些没有把牙咬碎,扯着嗓子发出一阵杀猪般的怪叫,“少他妈废话,老子砍的就是你。”

  一阵喊杀声震彻云霄,赵力那里清楚与对方什么仇什么怨,只晓得对方一个个通红着眼,跟见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轻骑冲步兵,砍瓜切菜,仅仅一个照面,手下的队伍就被打的丢盔弃甲,弃不成军,简直是逃命的老鼠,哪里有洞就往那里钻。

  赵力亏得是身手矫健,几个闪转逃出生天,却还来不及喘上一口气,一阵兵刃摩擦地面的声音惊得他汗毛倒立,一道熟悉的身影挡在身前,手中的长枪飞速的拖出一阵火星,终于在他惶惶不安的目光中映射出那人犹如厉鬼一般的脸庞。

  “赵力,你死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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