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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1章 诗会,萧范苦笑


  荷塘,方圆三十六丈五。

  亭角,高为三丈六尺五。

  缕缕静谧、丝丝清冷的八角形揽月亭,标志性地矗立在荷塘中央。一架木拱桥连贯堤岸与亭角,曲曲折折,仿若七星横空,独具风骚。

  斜阳里,晚风荡,远处的诗会正在暖场。

  琴箫隐隐,歌声断续,塘岸柔柳轻扬。

  荷塘里,荷叶深绿,莲蓬破败,纵横交错的青青莲子香飘飘。夹杂在晚风里,悬浮在碧波上。

  “笑蓉作船丝作纤,北斗横天月将升。采莲波头荡莲池,郎今欲渡香风薰……”天籁般的歌声从那荷叶里飘出,婉转清丽,有如花腔。袅袅盘旋在恍若宝石闪耀的碧波上空,唤出那艘乌篷船亲吻着荷叶,缓缓飘向八角亭,摇摇晃晃,迎着残阳。

  古筝起,笛声亮,抱膝坐在船头的是萧纲。

  傲娇的八角亭貏貎着远处的乌篷船,高扬的翘檐下,“揽月”金字大匾闪耀金光。

  亭外走廊,十六位侍卫分镇八方。

  亭里,三道身影成等边三角围坐,无乐舞,却有三位娇美酒姬在三人身后展露风情,浅笑盈盈,眼眸晶亮。一个望着鄱阳王萧范,亭亭玉立。一个偷窥着尚书右仆射何敬容,清丽脱俗。一个把眉眼抛给吏部尚书谢举,无遮她的春~心。

  三大顶级贵族跌坐于席,相谈甚欢,似乎都对酒姬荡漾出的风情视而不见。或许是因为见过千帆皆不是,美人在侧心不动;或许是人老心也老,不沾野花心念佛。

  但见何敬容拱手道:“今鄱阳王出为益州刺史,可算是子承父业,敬容不善饮酒,然则王上镇守边关,安定天下,敬容愿以卑微之身敬鄱阳王一爵。预祝王上旗开得胜,为大梁拓土开疆。”说着双手捧起案上青铜大爵,抱爵拱手道:“请接受敬容敬意。”言讫,一饮而尽,憋得满脸通红,连连咳嗽。

  身长八尺,白皙美须眉,衣冠尤鲜丽的何敬容,字国礼。庐江潜县(今霍山)人。出身世家,二十岁时选尚齐武帝女长城公主,拜驸马都尉。入梁后,历任秘书郎、太子舍人、尚书殿中郎、太子洗马、中书舍人、秘书丞、杨州尚书。任吴郡太守时,鄙视崇尚玄学、清谈文义、不问政务的颓废风气。为政勤恤民隐,辨讼如神,视事四年,治为天下第一。今官至尚书右仆射,处于副相地位,参掌皇帝机密。

  谢举爽朗大笑,道:“右仆射破例饮酒,我谢举奉陪!”举爵豪饮而尽。

  何敬容丝毫没慌,用白帕拭去嘴角酒水,又是对鄱阳王真诚一躬,道:“敬容失态,敬请见谅。”

  年轻的鄱阳王双眼炯炯有神,一扫全场,脸上微笑矜持。回礼道:“诶~!左仆射当世大贤,特来为范践行,让范诚惶诚恐,甚是感激,何来失礼?如此盛情,范当连饮三爵,以示谢意!”言讫,探手端爵,一饮而尽。

  他心中有数,皇帝派两位尚书前来,是想与他探讨益州治理之策,畅饮之中面露苦笑。

  益州远处西部边陲,汉民与夷獠人交杂混居,很是复杂。除了南部的蛮夷部落,西部吐谷浑部,又和北魏交界。虽与蛮夷、吐谷浑很少有直接的利害冲突。但却与北魏常有血战。

  皇帝点他出任益州刺史,一是他父王在益州有些根基,二是与巴山土豪唐家有亲戚关系,可以借唐家商路安抚蛮夷和吐谷浑,治理好益州。至于治理方略,因萧灵慧的态度模糊不清,目下没细思清楚,决定到任后冷静观察,再做决策。

  三位身后的酒姬扭动柔媚腰肢上前,姿态优雅,及时把酒爵斟满。待萧范三爵已过,放达的谢举笑吟吟地捋着胡须,耍帅挑起清谈话题:“对了,老臣听说鄱阳王之唐家外侄给你作了一首藏有韬略的《送别诗》,不知右仆射有何感想?”

  谢举乃中书令谢览之弟也。字言扬,幼好学,能清言,与谢览齐名。陈郡阳夏(河南省太康县)人。年十四时尝赠沈约五言诗,为沈约称赏。

  他起家官身为秘书郎,迁昭明太子舍人,轻车功曹史,秘书丞,司空从事中郎,太子庶子,家令,掌东宫管记,深为昭明太子赏纳。曾出为宁远将军、豫章内史,为政和理,甚得民心。

  昭明太子乃萧统,梁帝长子,字德施。于天监元年十一月被立为太子,少时才气冲天,且深通礼仪,性情纯孝仁厚,喜愠不形于色。未及而立之年,便招集文人学士,广集古今书籍三万卷,编集成《文选》三十卷。

  可惜,天不假年,未及即位就于中大通三年四月英年早逝,死后谥号“昭明”,故后世又称“昭明太子”,其主持编撰出的《文选》又称《昭明文选》,对后世有较大影响。旧时读书人有“《昭明文选李善注六十卷选》烂,秀才半”的说法。梁帝念旧,重用太子府贤才,故擢升谢举为吏部尚书,加侍中。

  “不知是从哪里得来之他人牙慧,一个小小童龀未及启蒙,怎有那么高之韬略吗?清谈误国!”矜持的何敬容对这种清谈的高门子弟极是腻歪,对谢举华贵装逼的姿态直皱眉头,内心暗骂不已。

  鄱阳王见何敬容一闪嫌恶之色,便朗声笑道:“范初对唐家外侄能当庭吟出这首别致之送别诗也是惊艳,是以不信。然而,我那十五妹却对此耿耿于怀,觉得深受欺辱,当面质问,让范差点儿下不了台,羞脑之下当即推卸了孤之请求呐!嗨!喝酒,孤再敬两位当世大贤!”

  谢举实际上早就料到鄱阳王家那十五女郎的刚毅个性,虽下嫁寒门,但对萧范这个新任鄱阳王根本没有什么敬意。一旦萧范的言辞稍有差池,定然会对萧范爆发小脾气,不然,也不会被江湖人士冠予‘江南豹娘’之匪号了。

  何敬容虽不喜清谈,但这不是朝堂,小啜一口便放下酒爵,也放下严肃的秉性看看鄱阳王、谢举,拱手微笑道:“敢问言扬弟,你对那送别诗有何高论?”

  “高论谈不上……”近临知天命之年,鬓发花白的谢举又是豪饮而尽,放下酒爵笑道:“国礼兄别心里嘀咕小弟又在清谈说玄,单看诗句中意思,便觉得这首诗真不可能是童龀所作。但是,诗中词句之情感,又极是贴切了鄱阳王出任益州刺史之当下大环境……”

  谢举举爵一饮,谈兴大起,侃侃点评:益州夷獠几欲占半,甚是蛮愚而凶残。若鄱阳王实施王化,难免要夷獠人改变私斗习俗而为国所用,寻机北伐。所以,‘别去益州血染袍’就道明了鄱阳王所要面对之治理难题,其“别”字用得很妙,意涵双重。

  其‘贯通三才王者志’之意思吾不多说。可天地人和才是成大事之前提,任何有识之士都不可否认。

  ‘恨不相随剑阁道’一句很精彩,既点明了他年岁太小,不能相随王舅出征北伐之憾。又点出眼下南郑为北魏所有,北伐之前提是收复南郑,而收复南郑首先就要让剑阁之险通畅无阻啊……

  何敬容、萧范都觉得谢举说出了他们心中所想,无不点头默认。

  谢举哈哈一笑,又眉飞色舞道:“故,鄱阳王治理益州之策就出来了。”

  “哦?”何敬容、萧范同时望向谢举,面露狐疑之色。

  “别这样看着老夫!”谢举端爵轻啜,故作矜持笑道:“其实,鄱阳王今日有失偏颇,你那童龀外侄是否有才,应当举荐给黄门侍郎加以考察,看他是否能道出诗中真意不就能确认真假了吗?若真有才,还会因慧眼识人誉扬天下,可惜……”

  何敬容、萧范神色各异,瞠目不言。

  何敬容觉察失态,一矜持微笑,又老神在在地一捋胡须,笑道:“童龀作诗,老夫倒是见得多,然而,老夫最欣赏他之小小年纪,拜师学练木工巧技之务实精神。”

  萧范神态苦涩,默默摇头道:“家岳言之有理,若非十一弟妹坏事儿,侄婿也是这般考量,准备学父王征辟唐戬为用。”

  “这是为何?”谢举诧异道:“莫非贤婿有意打破士庶之别,擢升你妹婿?不行,大大不行!”

  “嘿嘿!”何敬容见谢举忽然急了眼儿,冷然一笑,又赶紧端爵轻啜掩饰。

  “岳叔说笑了!”萧范理解谢举那着急的心情,再次向两位老人拱手道:“两位大贤,萧范既蒙皇帝陛下委做益州刺史,自然会想到巴山唐家实力雄厚,思忖让其辅助,但,还不至于拿官位去换,只是想让其充当先锋校尉而已。”

  “嗯,此策高妙!若如此,唐家定会聚力相助。”谢举又端爵豪饮,掩饰自己的失态。俄而感叹道:“方今天下,北魏乱象已显,魏主衰微,诸侯纷争,群魔乱舞,弱肉强食,若大梁体恤天下苍生,披肝沥胆,谋划天下和平之道,奋勇争先,或许能定鼎中原,还我华夏衣冠,两位以为如何?”

  “要实干,莫清谈,汇集华夏仁人志士,若多几个陈庆之不畏艰险,倒是一个大好机会!”何敬容肃然点头,又道:“可纵观大梁,士族渐衰……呃,老夫道听途说唐家童龀驱车游览乌衣巷,曾留下‘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之不完整诗句,可有这事儿?”

  “嗯,年前那小子驱乘着所谓的四轮马车,美其名曰试驾而至乌衣巷。因被王谢两家子家丁阻拦,便对着斜阳出口成章……”谢举点头承认,鄙视道:“不过,那后面是一句还是五句,是那小子有感而发,还是拾人牙慧,无数士子猜测不定,想补充完整而不得。”

  “还有这事儿?”萧范愕然一问,喃喃自语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荣枯咫尺异,惆怅难再述……哎,其意似乎有相似之处啊!”

  两位当世大贤大吃一惊,异口同声问道:“谁作的?”问罢相互对视,都露出一副苦大仇深的神色蹙眉深思。

  “吃惊吧?感觉如何?”萧范左右一扫,嘴露苦笑,戏谑道:“嘿嘿,就是两位嘴里之唐家童龀今日在后堂所吟哦~!”

  “啊!这……”

  这时,已是站在乌篷船头萧纲背手望天,遥见亭里说得热闹便微微一笑,拱拱手朗声道:“几位躲在这里待赏明月,好雅兴!孤来得有些唐突,恕罪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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