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勇烈、游龙逞凶(一)
“吼甚?你当这儿是临贺王府?”唐睿一指萧见理,开口便骂:“龟孙,哪来回哪去,这儿不是你们这群鬼卒【贵族】撒野之地。”
“辱人太甚!”知其意的萧见理气得肥脸直颤,鼠眼陡射凶光,厉声吼道:“黑白双煞,给本世子将这辱我祖宗之忤逆子拿下,交宗正寺论罪!”
“当老夫不存在吗?”孙不二恼怒扬声,发狠威胁道:“若不守规矩,将是尔等鬼卒断手断脚之时,别怪老夫言之不预,哼!”
“啊哟,这个时代骂人还真是顾忌重重,不似二十一世纪那般脏话、粗话、人身攻击满天飞啊!”唐睿暗自嘀咕。
萧见理一愣,呼呼喘气,若非敷粉点朱,定是嘴青面黑。良久,他才自找台阶,外强中干吼道:“竖子,尔上月亲口信誓旦旦承诺于孤,当率先满足临贺王府马车之需,却毁诺于前,忤逆在后,奸猾小人也!”
“比骂词,找理由吗?”唐睿瘪瘪嘴,俯视着萧见理强势反击道:“你螃蟹人样,也配乘坐四轮马车?临贺郡王不会真想跟太子攀比,而后取而代之吧?”言讫,不管不顾荡起肉浪的萧见理,扫眼萧云,一本正经说道:“四轮马车乃师尊所造,他宣告设擂定序,尔等王侯子孙若真想拥有,就找他理论去!”
“言而无信之鼠辈,孤要杀了你!”怒极的萧见理“呛”地挈出腰间长剑,滚动着肥矮身躯,直扑在游廊栏杆,“嘭”地一震,便“吭哧吭哧”翻爬起来。然而,哪怕他额上汗珠滚滚,冲刷香粉无数,也未能翻越而过。
就在这时,他那鼓起的一股怒气喷完了,当即长剑落地,“当啷”哀鸣。又浑身一软,从栏杆上滚了下去,“噗”地一砸,粉尘飞扬。
“嘎……”唐睿立马朗声大笑,瘪嘴挑衅,无忌叱骂道:“螃蟹就是螃蟹,只能在窝里横,有本事翻过来呀?”
猛然,黑煞身影呼呼一闪,迅捷拉起萧见理,脚点剑柄。那炳躺地宝剑“倏”地一跳,寒光闪烁,黑煞电挚抓在手中。旋即,双眸陡迸凶光,“唰”地刺向唐睿,一番赤裸裸地无声威胁后才将宝剑塞入萧见理手里,不敢放屁,“嗖”地消失。
“哈,哈哈!”脊背发寒的唐睿见黑煞没胆量对他出手,轻吁一气,尴尬大笑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黑白双煞,别再助纣为虐了。”
“善!”凝势待发的孙不二扬声呼应,惜言如金。
萧见理猛跺一脚,拿青石地板撒气解嘲,鼠眼又滴溜一转,扭身望向萧云狰狞狂叫道:“任由寒门子欺压否?”
“不!”萧云粉脸一僵,恨声怒吼。
“他多番出言不逊,侮辱我等宗亲,挑拨父王与太子干系,隐射陛下圣明,该当何罪?”
“此等反贼,当诛杀解恨!”
“愿随孤去否?”
没等萧云回答,却听右边游廊里传来一道嚣张怒吼:“这等小贼,不杀不足以震慑小人,吾等愿往!”
“吾等愿往!”不少人高声呼应。
“好!无愧萧家儿郎!”萧见理一挥宝剑,气势陡然喷张。旋即迈开短腿,沿着栏杆狂奔着狰狞嚎叫道:“杀!”
“小爷明知这群宗亲纨绔横行不法,草菅人命,却徒逞口舌,惹来众怒,这……算不算装逼过分呢?冒失了,真有点儿冒失了啊!”唐睿见萧见理成功挑起宗亲纨绔们集体盛怒,忽然心生胆怯,暗自后悔。
他眼角一扫距离游廊丈余之下的沙滩,便要反身跳下,逃离现场。神魂却忽然一凛,心道:“若逃了,才真给唐家招祸,悔不该听老不休蛊惑……已经这样儿了,唯有一战,哪怕落得凄惨下场,也不过是宗亲小辈之间恶斗,不涉及政治。再说,那教唆犯——老不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真把小爷杀了的。”
“苦啊!小爷真是遇人不淑,徒惹祸殃……”唐睿暗自哀嚎。却不露声色,挺胸抬头,望向扬剑的萧见理和萧云肩并肩地从石阶进出口处跑来,又暗自嘚瑟:还好小爷怕陷入围攻,选择了这最底处杀入,不然……哼,有何惧之!
就在这时,十七八个宗亲粉郎都持着寒光闪闪的宝剑,七零八落,却争先恐后地紧随在萧见理、萧云身后,“轰隆隆”地涌了进来。
“杀!”立身在游廊进出口地段的宗亲粉郎也呐喊一声,挈出宝剑,纷纷跑去加入队伍。
刹那间,宗亲粉郎们威势喷张,煞气猛然狂卷,跑步声也渐渐整齐起来。致使整座游廊都在摇动,嘎嘎有声,直酸人牙。
“啊呀!好恐怖,好凶残!”唐睿微微一颤,惊恐高呼。这可不是佯装,而是他心中的真实写照。
肃着一张粉脸的萧云见状,忽然一拉萧见理,低声道:“分兵围之。”
萧见理脚步一顿,气喘吁吁。猛然,那群收身不及的粉郎一齐撞在他和萧云背后。“轰隆”一震,趴伏在地,你压我,我压你,七八人层叠堆砌。
“殿下?”收住脚步的宗亲粉郎们一齐惊呼。
“啊哟,孤之腰啊——”狗啃屎的萧见理惨嚎一声,抬手扶了扶盖住额头的王冠叱骂道:“你们这是干甚,没长眼嘛?”
“一群废物,还不快快滚起!”纶巾歪戴,抖落一地香粉的萧云更是狰狞之极,怒号道:“啊哦,孤之腿……嘶!压住了!”
“嘎……活该!尔等鬼卒触犯天怒了,嘎嘎嘎!”唐睿先是一愣,俄而开怀大笑道:“螃蟹虽有八只脚,怎能跟人一般自由出入于回廊呢?还不快快滚回窝去,从此别来这回廊撒野!”
猛然,一阵河风灌了进来,顿时香漫游廊。
“阿嚏!”唐睿鼻孔发痒,直冲泪腺,禁不住打个喷嚏,方觉浑身舒坦,惧意全无。遂指点着那群粉郎捉挟骂道:“他奶奶个胸器的,阎王何在?别以为将恶鬼满脸敷粉,嘴唇点朱就能瞒天过海,青天白日放出来祸害人间……呃,难怪朗日被遮,天色阴沉,原来是小鬼作怪,冥气冲天,阴风森森所致,还不快快收回地狱!”
“咔咔咔,骂得好!”孙不二扬声大笑,倏地背手,仰头四十五度角声援道:“华夏儿郎女儿样,敷粉点朱对镜妆。至白何郎谈玄起,鞭尸焚烧乾坤朗。”
“好诗,好诗!”唐睿当即拍掌捧颂道:“师尊大才,当位居三公,涤荡建康妖氛,灭除敷粉小鬼,还江南民众朗朗乾坤。”
“徒儿谬赞也,为师愧不敢当!”
“为何?”
“士族米蠱,嗜南国膏粱,养羸弱子孙,掌清贵要职,即使为师位居居三公,也无能为力呀!”
“呃……”
孙不二、唐睿的对口相声一亮相,这群傅粉贵胄郎忽觉羞愧袭心,喉焦舌燥,紧张情绪攫抓着神魂,心脏濒于崩溃边缘。
刚爬起来,暗呼受不了的萧云厉声喝道:“你师徒二人一唱一和,僭越纲纪,视朝政如儿戏,该当何罪?”
“比嗓门儿吗?没新意!”孙不二一挺腰杆,对敷粉贵胄郎们来个蔑视扫描,耻笑道:“来来去去都是该当何罪,有本事来抓老夫呀?”
还趴在地上,却回过神来的萧见理灵机一动,高声咆哮道:“我等萧氏宗亲,却受这奇耻大辱,岂能放过?三郎,你带十名兄弟去大坝,别让叛逆子逃脱!”
“喏!”萧见武应声便动,一边翻越回廊,一边点兵点将。
“狗急跳墙吗?我怕,我好怕呀,嘎嘎嘎!”已没一丝胆怯的唐睿抖双肩,缩脑袋,一摇一晃,小丑模样怪笑道:“哎哟我之肝,哎唷我之胆,破了,破了哇!”
“真的吗?”久伴唐睿的孙不二见之暗笑,当即配合演戏,惊讶问道:“碎了没?能战否?”
“碎了,已吓得细碎细碎的了!”唐睿一俯一仰,如荡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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