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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笞捶、桎梏三日(二)


  “啪啪!”清脆耳光一响连着一响。

  “吼吼!”咆哮声一声比一声沉闷。

  “咯咯!”阿娘的欢快笑声里杀气凌然,却很有节奏感。

  唐睿心里一荡,眼睛一热,跳将下床,落脚紫薇右侧速度弯腰,右手一探,便拽住紫薇右臂,拖着紫薇仿若“鬼子进村”一般轻脚轻手地来到门口,左手攀住门框,悄然探出脑袋挑眉望去。

  只间一个两米高的壮汉仿若只大笨熊,把那硕大的脑袋左偏右外,粗长的双臂托着戒尺左挡右挡,肥大滚圆的屁股左扭右扭,但却无法避开影子般绕圈儿,绝不错打横肉脸的神奇手掌。

  “放肆,还不住手!”身着绯色衣袍,唯独没穿甲胄的苏文天怒吼一声,脸一狰狞便飞腿揣向影子般呼呼移动的唐不癫。

  “哈哈哈,来得好,老夫好久没活动筋骨了!”唐不癫长笑一声,电挚出腿与之对撞。但听得“砰”地一震,苏文天连退两步,摇晃腰身,浑身抖索着呼呼喘气。唐不癫依旧准时准点地扇了壮汉一耳光,声音不脆,但却轰然大震,肉感十足。

  “哇呀!”壮汉惨呼一声,一仰首,便见鼻孔闪电飚出两股鲜血,直喷屋顶。但听唐不癫嬉笑道:“别怪老夫,若真要怪,就怪尔等百夫长!”话音在接连两响的耳光声中落地。

  “嗖!”唐雄跃到苏文天身前,挥掌作刀,“呜”地斩向苏文天的左肩怒吼道:“想打群架吗?来战!”

  下盘不稳,措手不及的苏文天急切施展出铁板桥,不料唐雄挥手之时悄然起腿,“砰”地踢着了苏文天的左膝盖。这可是唐家天罡八掌之绝招“碎山式”,此刻在唐雄手中施展出来可比他“师父”唐睿凶猛百十倍。

  “咔嚓!哎呀——”苏文天膝盖脑儿的碎裂声和惨呼一声一同传出,甚是瘆人,只见他抱着膝一滚,顺势躺地,在尘土飞扬里“嚯嚯嚯”地哀嚎道:“吾乃天使,尔等殴打天使,想造反吗?”

  “够了!尔那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招对本娘主无用!”萧灵慧脸若冰霜,怒斥一声。俯视着苏文天鄙视道:“先是那粗汉惊吓了本女郎和肚里孩儿,后是尔出手攻击七长老,全都咎由自取,嘎嘎嘎,怪不着别人。”俄而,又望向唐不癫笑盈盈下令道:“七长老,饶了那粗汉吧!”

  “诺!”唐不癫呼啦啦一闪,回应声没落,人却回到了座位。施施然地望着壮汉一捋胡须,微笑着喟叹道:“你是个练唐家开天斧之绝好坯子,可惜了!”

  猪头样儿的壮汉捂着鼻子,“嘶嘶嘶”大吸冷气。闻言却一比大拇指一弯腰,瓮声瓮气地生硬道:“俺不是对手,谢老神仙手下留情!”

  “唐雄,知罪否?”萧灵慧望着灵神戒备的唐雄吼道。

  “啥?”唐雄懵了。

  “大郎授予你绝学,就这般没用?连一只腿也没踢碎,又谈何碎山?”

  “这……仆知罪,下一次定用全力。”

  “若在战场,你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知道吗?”

  “知了,仆愿意受罚!”

  “等这事儿了后,自去七长老处领十鞭!服吗?”

  “服!”面红耳赤的唐雄一躬身,讪讪后退。

  这是什样儿天家女郎?本使膝盖骨已碎,还嫌没被踢死,好凶残呐!躺在地上的苏文天心中一怒,嚎叫道:“陛下呀,请为卑职做主,呜——”

  “嚎甚?”萧灵慧抓起一块几案碎片砸向苏文天,咆哮道:“惊扰了本女郎肚里孩儿,老娘要你偿命!”

  “砰!”呼呼旋转着的木块精准地砸在苏文天的屁股上,把他的嚎叫声堵回喉咙。但听得“呃”的一声,苏文天和十名斋仗下属齐齐一噎,浑身一颤,不由自主地把脑袋一缩,露出惊恐的神色左右对望,屏息敛气。

  世界上有无数个像苏文天这样得志便嚣张的人,往往会死得很惨。你道为何?他们仗着有人撑腰,仗着执法者身份,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却总会遇到硬角儿。这就叫天道循环。

  今天,苏文天就遇上了萧灵慧这个硬角儿,运气实在不好。他至今没明白:连江湖人都冠之予“江南豹娘”匪号,可见其凶悍。岂能容忍他苏文天等一行斋仗使嚣张?更何况,他们触碰了她的逆鳞。

  没错,唐睿从降生那一刻起就是她的逆鳞。或许因唐睿将生的那一刻天生异象,巧合钟鼓齐鸣,满城欢呼万岁。或许因唐睿降生以后,除了肚子饿,要排大小便外,从来不吵不闹,很是安静,连满百天那日进入淬体药汤里浸泡,也是只是紧闭小嘴儿,蹙眉忍耐。

  可以说,他一直将唐睿当成神之子来养。只要见着唐睿,她就会在心里骄傲自夸:哼,你们那些天才统统是假货,老娘的儿子才是真天才降世也。所以,只要唐睿开口想做在她眼里是合理的任何事儿,都毫不犹豫支持。致使连她夫君唐戬想动唐睿一个手指头儿,就像捅了马蜂窝一般。

  在她眼里,世上除了她有资格打骂唐睿外,谁也不行。是故,听闻皇帝居然要笞捶唐睿三十鞭,心里那个难受呀,那个急呀……若非身怀六甲,依她那火爆脾气,定是当场提剑闯台城,去找她那季伯皇帝佬儿说理去了。

  “来人!”萧灵慧对着大门猛然亮了一嗓子。那挟带着的满腹怨气化成一道高亢的竹笛旋律,直冲云霄。惊得门口的阳光一闪,便见一道身影从房檐穿了进来,裙裾飘飞,香气弥漫,恍若归巢飞燕一边轻飘飘地落在萧灵慧身前,背剑的娇躯袅袅娉婷,万福一礼道:“青音儿见过女郎。”

  “顾姆呢?”萧灵慧微笑问道。

  “在屋顶守护着呢。”青音儿娇憨一指屋顶。

  “嘶……”所有斋仗使大吸冷气,无不暗自庆幸:还好,鄙人没像百夫长那样张狂,也没想憨熊一样大声……

  “哦,你办不了这事儿,去替换顾姆来吧。”萧灵慧蹙眉吩咐。

  “诺!”青音儿一抱拳,又一晃娇躯,便留下一串影子出了大门,轻轻一跃,旋即消失。紧接着,顾姆以青音儿一模一样的姿态,以更加快捷地飞入房中,落足于萧灵慧身前,扭腰一一扫瞄了苏文天一行斋仗使,眼眉一挑,精光咋闪,冷哼一声后才转脸对萧灵慧信誓旦旦言道:“女郎啊,有甚事儿需老仆去办,尽管吩咐,保证办妥!”

  “那当然,老将出马,一个顶俩吗咯咯咯!”心情陡然转好的萧灵慧打趣一声,指着苏文天又转而一脸冰霜,杀气腾腾恨声道:“这苏使君膝盖不保,顾姆率队将他送回台城斋仗帅堂,明言本女郎之子被人陷害,致使本女郎很不舒服,就断了这嚣张使君一只腿……转告他们:别当本女郎好欺负,派个懂事儿之人来执法,否则,下一次便是断其双腿,再下一次,定斩不赦!”

  天家女郎呀,惹不得!斋仗使们齐齐一抖,暗自惊呼。或许因为膝盖疼,或许因为想到了什么,唯苏文天瞪大一双惊恐的眼睛望向萧灵慧直冒冷汗,却不敢有丝毫动弹。

  捋着胡须的唐不癫呵呵一乐,主动请令道:“娘主呀,可否准许咱这老不死陪顾姆走一趟?”

  “哦~!”萧灵慧略一思忖,双目滴溜溜一转,破颜一笑,点头道:“七长老若能走一趟,更好,咯咯,萧不癫,你身为本女郎陪嫁家臣,还从未在宗室里露过面,可别弱了本女郎威严,知道吗?”

  “诺!”临时改姓萧的唐不癫眉开眼笑,装模作样的拱手领命。

  “咯咯咯,萧长老终于肯出山了,可喜可贺!”顾姆立马大笑打趣。

  “哼!小丫头,老夫此去是为你壮胆儿呢?可别不识好歹!”唐不癫一瞪老眼,老气横秋地装大尾巴狼。

  斋仗使们一脸懵逼样儿,唯唐雄傻乐不休。

  母爱,这就是母爱……唐睿心里一热乎,鼻腔一酸,眼眶一涩,倏地飚出热泪两行,盈~满眼眶。遂赶紧一闭眼睛,扭脸仰望门框任由泪水从眼角滑落,暗自呢喃:面对强大的皇权无畏无惧,舍得一身刮也要奋力抗争,这就是母爱的强大,这就是我的阿娘,我的母亲。

  人的一切荣光和骄傲都来自于母亲。

  世上最美的歌曲,是母亲哼唱的多变摇篮曲,最宏大的音乐,是母亲那呵护、叱责、宽慰的声音。

  当我啼哭于襁褓时,唯有母亲最懂我需要什么。不但给我一个温馨的怀抱,还将乳汁浇灌我的饥饿,化成成长的能量。当我呀呀学语时,一个音一个音儿耐心教导我的依然是母亲……人生最美的东西就是因为有无私的母爱伴随,任何道德与母爱比都是相形见拙。

  一滴,两滴,三滴……热泪爬满脸颊,变得冷凉,左袖顺势呼啦啦一抹。唐睿满腔激动地睁开眼来,忽见手腕上的红丝巾呼啦飞舞,炽烈之极,仿佛在肆无忌惮嘲笑:一只招灾惹祸后躲在母鸡腋下撒娇的怯懦小鸡,勇气呢?

  觉察了唐睿异样的紫薇,胆怯怯的,悄悄地抓住唐睿的右手掌捏了捏,蚊呐道:“郎君,痛吗?回去躺着可好?”

  言讫,见唐睿没有任何反应,稍稍用力一拉,便将心里正在翻江倒海一般的唐睿拉进怀里。心神一慌,刚要张嘴喊一嗓子,立马醒悟不能惊扰了娘主,遂愁眉苦脸地半扶半拥着唐睿走向床榻。

  机械挪步的唐睿忽然落寞问道:“紫薇,我是不是很没用?”声音哑哑。

  紫薇见唐睿说话,愁容一散,开心赞美道:“哪能呢?郎君是世上最最聪明,最最厉害之人了。”

  “是吗?”唐睿耷拉下无力脑袋,仿佛在躲避那阳光、那秋虫的一阵阵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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