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羞恼、大闹佛堂(三)
“啥,阿母去了佛堂?费老,快,快去佛堂!”听闻谢王妃去了佛堂,萧映雪脸都绿了,当即对御车车夫咋呼起来。
“慢,我要下车!”萧灵燕随即喊道。
“嘎……小姑怕见祖母?”萧映雪娇笑一声,飞扑在萧灵燕身上一抱脖子便捉挟道:“说好为我作证,怎能半途而废呢?放心,祖母不吃人,咯咯!”
“喂,喂,放手!”脖子痒酥酥的萧灵燕立时尖叫着往车厢一滚,投降道:“我去,去还不成吗?”
甩在一边的萧映雪,顺势仰躺在厚厚棉絮铺着纯白羊毛地毯上,滴溜着美眸猜测道:“小姑,我觉得香包儿郎定是去了佛堂,你觉得呢?”
“这车真好!”同样躺在车厢里的萧灵燕扫描着四周金色暗纹锦帛包裹的华丽车壁,羡慕赞叹,情不自禁。
“你真想要?”萧映雪一翻,滚到萧灵燕身边抬起头来,双手托着下巴望着萧灵燕眨巴着水淋淋的美眸,一脸笑意。
“我可没胆子乘郡主车舆啰,下辈子吧!”萧灵燕望着车顶,自怨自艾。
“官家真讨厌!”萧映雪忽然一捶地毯,大发脾气,气哼哼抱怨道:“明知还有一个多月就是我生日了,居然要打小木匠屁股,他可答应送我一辆四轮马车做生日礼物呢,若有四轮马车,这车就送给小姑,可……哎,四轮马车要泡汤了哇!不行,得去唐家堡坞瞧瞧去!”言讫,翻身坐起,张口就要喊车夫改道。
“哟呵,原来郡主真和小木匠私下交往哩,还恁急,羞,羞,羞!”萧灵燕扭头望着萧映雪羞着那张丽脸,咯咯挪揄道:“你觉得这车舆出得了大门吗?”
“哇呀呀,你取笑我!”萧映雪小脸儿一红,扑上去直是抓挠萧灵燕的腋窝儿,尖利咋呼道:“别躲,别躲,咯……”
坐在车门两边的彩儿、霞儿、百灵见自家主子闹成一团,捂嘴偷笑,无不把美眸来对望。
马蹄声声,车轮隆隆,通往佛堂的青石路道平滑而宁静。
闹够了的萧映雪独自坐在车窗前沐浴着斜照的秋阳,颠簸之中见一簇簇菊花在阳光里大笑争艳,秋风里摇曳吐芬,觉得天地之间竟然如此美妙,如此有趣。
就在这时,她听着无数声的“郡主恭安”,见着无数个弯腰站在佛堂外的甲胄身影,心里顿生烦躁。又听一道沙哑的打趣声传来:“噢嗬,费瘸子,好久不见啦咔咔咔!”
“是有几天没见了,过得咋样?哈哈,老夫怎觉得你越来越像乌龟了呢?吁,吁!”费瘸子一边笑骂,一边“吁吁”停车。
萧映雪一听费车夫取笑那守护佛堂客卿之言语很有趣,遂忍禁不住“咯咯”大笑,很响,很脆,仿佛银铃。
晃了几晃,马车终于停稳。彩儿和百灵快速起身,双双捞起车厢后的薄薄白纱门帘,齐齐跳下车厢,又一齐转身接过霞儿手中的脚凳,安放在车厢下后万福一拜,齐声道:“恭请女郎下车!”言讫,便垂首等侯在脚凳两端。
红红的车厢,白白的车帘,黑漆漆的脚凳,一黄一绿的两道俏丽身影构成的画面生趣怏然,魅力十足……
“映雪郡主到——”驼背儿老者故意拉长声嗓捉挟高喊,如敲破锣。
“咦?雪儿今儿咋来佛堂了?”刘太妃愕然嘟哝,瞄了一眼正在大秀母慈子孝的丰城夫人和萧朗,扭脸望着谢王妃露出探寻的目光。
“调皮丫头,真不守规矩!”谢王妃一娇嗔便又露齿笑道:“媳也在纳闷儿呢,她怎也提前离了学舍?”
武林夫人的脸庞虽不能算太美,但那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却非常灵活聪敏,很能让男人不知不觉沉陷其中。然而,她这一刻的眼眸里却带一种阴鸷的神色望向萧朗,大有深意咋呼道:“映雪向来以‘柳絮之才’为榜样,咋也逃学?莫非是学朗世子告状来了,咯……今儿佛堂真闹热!”
“该是她又作了一首新诗便急不可耐了吧?呵呵!”宜丰夫人故作一乐,柔声帮腔化解道:“谁不知朗儿、季卿、萧阳三人平日里像是穿了一件袍子,今儿偶有龌龊,也不值得二嫂大惊小怪哦~!”
刘太妃见两位庶系夫人怼上了嫡系一脉,下意识地脸色一沉,就要开训。忽然一个激灵打来,赶紧闭嘴,遂细细打量着三位媳妇神色暗自恼怒:本宫让你俩参与王府大事商议,是遵循先夫嫡庶相等之遗愿,啥时候轮到庶系在本宫面前张狂了?莫非觉得本宫人老了,好欺负了?哼哼,等着瞧!
“呀,怎么样?真让我给逮着了。”门外,萧映雪俏生生地指着萧朗,扭头对身后的萧灵燕气呼呼地一咋呼,便跳进将进来双手叉腰,急不可耐地吼叫道:“香包儿郎,还有脸来打搅祖母清修,好没羞耻!”
萧朗浑身一抖,情不自禁地往他阿母身边靠了靠,又忽觉不妥,遂转过脸来还嘴怼吼道:“我咋没羞耻啦,难道十三官儿没打我?难道自恃嫡兄就打人有理?”吼讫,又赶忙膝行到刘太妃身前,“咚咚咚”地磕头嚎哭起来:“呜哇——祖母,你要为我做主呀,呜……”
萧映雪难以置信眨巴着大眼,当场懵了。俄而,她眉毛一挑,脸色一变,怒不可遏地一阵“哇啦啦”大叫,恶狠狠地冲向萧朗背后,对准萧朗的屁股便是猛然一踢。
“啊哟——”萧朗惨呼一声,噗声前扑,双手抱住脑袋翻滚起来。
“竖子!恶人!打死你,踢死你!”很不解气的萧映雪一边歇斯底里狂叫,一边双腿交错,电挚连踢,砰砰大响。
“救命呐——阿母!”自知理亏的萧朗只得夸张嚎叫,连滚带爬,惶急躲闪。
所有人都被萧映雪突然爆发的蛮横举动惊呆了,张口结舌,脸颊无不随着“嘭嘭嘭”的肉响声颤抖不已,抖落了不少香粉。
“够了!”脸色已成猪肝儿的丰城夫人率先醒过神来,突然狂吼道:“《女诫》不守,纲常何在,女德何在?世上郡主若都像你这般野蛮对待兄长,岂不天下大乱!”
“呃……”萧映雪一愣,泫然欲泣地望向丰城夫人,指着萧朗怒喊道:“是他先不守礼,哇——”
“呵呵,雪儿别哭……”见萧映雪委屈大哭,心有所悟的刘太妃眯着一双老眼,大乐着宽慰道:“你说说,十八官咋不守礼了?”
萧朗见祖母问起缘由,不由得把心肝提到了嗓子眼儿,浑身一颤,直是哀声叫唤:“哎哟,好疼!哎哟,好痛!”
“他说……他说……”忽然一收哭声的萧映雪实在无法将萧朗之言复述出来,遂支支吾吾,羞恼至极地猛然跺脚,一扭小蛮腰撒赖坐地,双手捧脸,哇哇大哭,越哭越伤心。
已经跟萧阳、萧鹏联手祸害不少女孩儿青白,又在自己丫鬟身上作恶日久的萧朗见萧映雪羞于指证他,当即大喜,翻身坐起,扬着一张花猫脸对着萧映雪激将道:“说呀,有何失礼,当着祖母说呀!没有吧,嘎嘎,你就是一个不守《女诫》,欺负兄长之野蛮郡主!”
“哇呀——”闻言怒极的萧映雪呼地一跳,双手成爪,仿佛猴子越涧般飞扑过去,对准萧朗的脸蛋儿就是一转狂抓。
“恶鸡婆,快住手,再不住手我可还手了!”不敢还手的萧朗一边惊叫,很是狰狞;一边把那花猫脸左甩右甩,两只胳膊左挡右挡,有些惶恐,有点儿慌张。
“成何体统?住手!”丰城夫人突然一吼,闪电起身,扑上去抓住萧映雪的衣领一提。那知很不甘心的萧映雪狂呼乱叫,张牙舞爪,双脚弹踢不休,致使她抓将不住便顺势一甩。
“啪嗒!”萧映雪侧身砸地,“哇呀”惨呼,右臂一撑便要挣扎起身,却没料手臂一疼,复又躺地,干脆“哇呜哇呜”地大哭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身影闪动间,让旁边的人想出言阻止,可连声音也来不及发出便已结束。
“无耻!”谢王妃怒吼了。
“有失仁义!”武林夫人嘲讽了。
“弟媳,你这是做甚?”宜丰夫人摇头了。
“怎能这样呢?”丰城夫人傻傻地看着自己的右手五指,浑身抖颤,脸色阴晴变幻,低声呢喃。
“好儿媳,好叔婶!”刘太妃阴测测怒斥道:“刚才《女诫》在口,满嘴礼仪,现在以长辈之身,成人之躯去对付一个小女孩儿,丰城夫人,纲常何在?女德何在?莫非这就是汝之口中之女德?”
“我心急大郎被伤,出手阻止有何不可?”心道不好的丰城夫人一狰狞,一咬牙便缓缓转身,傲娇怼刘太妃冷冷狡辩着讥诮道:“倒是主母不喝阻映雪郡主收敛野蛮,滋长其嚣张秉性,无故当庭虐打吾家大郎,这恐怕有失公允吧!”
扭扭妮妮走进佛堂大门的萧灵燕听得平日里对她很友善的萧映雪哭得很伤心,猛对丰城夫人恼怒无比。现见丰城夫人还直气壮地指责主母,遂一挺腰杆,硬声反诘道:“十一嫂,小孩争闹,能有多大事儿呢?”
见五双眼睛向她射来,不由得一缩身躯,心脏大跳。但那刺激着她神经的伤心哭声迫使她抬眸挺胸,义正言辞道:“十一嫂出手阻止,无可非议,但将郡主提起来砸地,仁心在否?不,此行此为,堪称恶毒!还有,萧朗在学舍口出恶言,侮辱映雪,致使她羞于出口才失去理智?真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子啊,哎,十一官不幸,我鄱阳王府不幸呐!”
“萧灵燕,你有何资格进佛堂?滚出去!”顿觉颜面大失的丰城夫人刹时伤心病狂,仿佛疯狗咬人。
“想成佛堂主人吗?”刘太妃冷声一喝问,遂“嘎嘎”阴笑着鄙视道:“等下辈子吧?”言讫,努力克制住怒火望向萧灵燕温和笑道:“二十九姑啊,他们都说你柔柔弱弱,胆小怕事儿,恐是王府里法度有失,奸佞嚣张所致吧?难怪十五姑家发生这大事儿也敢隐瞒不报,看来本宫一心想和睦相处,府邸安宁是太一厢情愿了哇!别怕,今后有事儿来找阿母,本宫为你撑腰!”
“燕子多谢主母!”心多酸楚的萧灵燕盈盈下拜,泫然欲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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