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4该做的,她都做了。
若陈琇蓁死了,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
上官燕婉想到这里,眸光渐寒。
“你把她困在梦里,却没有告诉她你的身份,对不对?
其实你心里是害怕的吧,怕她知道后,再也不入梦来,你便见不到她了。
你是怎么死的?你若是真的爱她,便不会害她,更不会不告而别,你到底有什么苦衷?
你若是再这样一言不发,就真的没人能帮她了,她就算死了,你以为你们便能在一起么?
她若是去投胎,你照样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上官燕婉费劲口舌,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感觉嘴皮子都快说破,江珉硬是一句话没接,也是个刚性子。
她看着倔强的江珉,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了,摆摆手。
“你既然能把她困在梦里,说明她是心甘情愿的,既然你们两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也没有必要再操心。
以后不论她是生是死,也不管你是死还是魂飞魄散,我都不会问了,这是你们自己的选择,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说完最后一句,上官燕婉又看了一眼晃动的珠帘,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要不是不想看尚书府的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她又何必如此费尽心力。
该做的,她都做了,尽人事听天命。
上官燕婉出了江珉的小院,又回到花楼,带着巳语和酉霜回去了。
回到人世,随着新年将至,宫里也处处张灯结彩,道道宫门挂上年画,贴上春联,长廊下悬挂各色宫灯。
太极宫的丹陛上下各立一对天灯和万寿灯,灯杆雕刻云龙,顶部有亭,下端插在汉白玉石座中,四周还有四根戗木支撑。
灯亭下有八个云龙挑头,悬挂灯联,每灯悬挂灯联十六幅,每联二十字,皆出自元康帝之手。
许是新年将近,他身体又好了些,便亲自写了春联。
上官燕婉一大早便去看了元康帝和陈皇后,这才朝东胜宫走去。
谁知刚走到门口,却见那里跪着一人,不觉讶异,走近一看,竟是景嫔!
与之前的模样相差较大,一副面黄肌肉的憔悴样子,显然,上官泽旻的事情对她打击挺大。
景嫔身后不远处,还跪着上官燕岚,许是劝她劝不走,干脆一起跟着跪了。
上官燕婉好似什么都未看到,径直往里走,路过景嫔身旁时,冷不防被她抱住了小腿。
她低头,看着鬓发散乱的景嫔,眉头紧蹙。
“景嫔,你这是作何?你是父皇的妃子,这般大礼我可承受不住。”
景嫔泪眼模糊地抬头看她,双手死死抱住她的小腿,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虢平,虢平,算我求你了,求你劝劝国师大人,救救旻儿吧。”
上官燕婉使劲挣了一下,却没有摆脱,目光幽冷。
“景嫔,你还真是豁出去了,一个妃子大过年的跪在这里,到底是想触谁的眉头?
九皇弟落得现在的下场,都是他自己作出来的,怨不得任何人!
你这做母妃的早干嘛去了?但凡你能劝他几句,也不至于变成那嗜杀成性的冷血样子!
他不过是被打了一百大板,你便这般心疼,那你可有想过,那些被他轻易杀死的人?
他们的父母又是何种感受?没有想过吧,因为你觉得那些人太低贱,不值得怜悯,是不是?”
景嫔使劲地摇头,眼泪已经糊了满脸,十分狼狈。
“虢平,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一直以为旻儿只是有些小脾气,从不曾想过他竟然杀人,呜呜呜,我真的不知道,我若是知道,肯定不会那般惯着他的。”
上官燕婉闻言一愣,目光下意识地投向上官燕岚,渐渐变冷,好似冰锥一般射过去。
景嫔如今求到东胜宫来,想来也是没办法了,太医院救不了上官泽旻,只能来国师这里求保命丹。
上官燕婉想到刚刚看过的元康帝,上官泽旻毕竟是父皇的儿子,大过年的,本应该喜庆,若是真的死了,着实不好,不吉利。
她心里这般想着,从袖子里翻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她。
“拿去吧,不要跪在这里了,若是让父皇知道了,心情又该不好了,万一父皇再气倒了,心疼的还是我们。”
景嫔突然停止了哭泣,眼里爆射出喜悦之光,当即从地上爬起来。
她动作飞快地抓过小瓷瓶,急匆匆地转身离去,甚至都来不及叫一声不远处的上官燕岚。
上官燕婉目送着景嫔离开,这才慢慢走到上官燕岚面前,见她正要站起,手往她肩膀上一放,又把她压了回去,依旧跪在冰冷的地面上。
“我的好皇妹,刚刚景嫔说她什么都不知道,看她的样子,不像是说谎。
既然景嫔什么都不知道,那么到底是谁帮九皇弟处理的那些恶心事?嗯?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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