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邪雨》
受惊的野马带着众人一齐冲向了野猪群,速度极快,那劲头是要拿自己的性命跟猪群同归于尽,看到这里不由得心灰意冷。
胯下的野马哪里是奔命,情急之中慌不择路简直就是带着我们去送死,此时我们纵是哭爹喊娘也无济于事。
狼王见我们失控的冲向了野猪群,立刻招呼边缘的狼群赶紧闪躲,野马受了惊那铁蹄可是敌我不分,不跑到精疲力尽是不会停下脚步,如果用身体去阻拦那无非是螳臂挡车,索性驱散了外围的狼群看接下来的事态发展。
桃子对着野猪群大喊也无济于事,千面平原本来就植被茂盛,此时天空暗淡又飘着雨,视线极差,听到喊叫已经来不及,还没等前排的野猪抬头,那野马就已经撞向了猪群。
野马在野猪群里横冲直撞,顿时引起了一大片骚动,受惊的野猪见来不及逃跑,都在原地缩起身子竖起了背上的尖刺做起了防御状态,各个如刺猬一样待在了原地两眼一闭。
数以万计的尖刺犹如一道道钉板,将我们胯下的野马是又刺又刮,野马还没等体力散尽就已经被开了膛,鲜血肠子被拖拽了一地,马身也开始摇摇欲坠,看样子随时都会翻在当场。
我见情况危急,看了下周围定了定神,如果众人跟着马摔倒在地,那免不了被尖刺扎成了血葫芦,但就算是跳下马背也没有落脚之地,这可如何是好,早知现在还不如学着云鹏的样子,最起码摔倒之后顶多就是疼上一会而不至于送了命。
桃子眼疾手快,唤起手中的弓箭立刻就射向了动物群外的一片空草地,箭矢落地又故伎重演,连接起一道藤蔓紧握于手中,欲凭着这一股力量脱身于此。
可此时除了桃子之外还有我和赵小雪及云天,我所在的位置离桃子不远,她回头伸出手抓住我的胳膊,我刚想回手再去抓赵小雪,可已经来不及,胯下的野马吃不住开膛之痛,身子一矮就倒了下去。
桃子见状不妙,就立刻催动了自然之力抓着我就飞向了事先设好的地点。
赵小雪和云天此时却身陷重围,桃子再回去施救根本就没时间,情急之时橙子从天而降,呼扇着翅膀跟随着赵小雪和云天,找准了时机用身下的爪子将她俩左右一夹飞出了尖刺林立的野猪群。
受惊的四匹野马无一生还,死状惨烈,看的人倒吸一口凉气,见自己只是受了点皮肉伤暗道了一声侥幸。
动物群中的一些弱小的食草动物见了这血腥的场面后立刻脚下生风,做了鸟兽散瞬间逃的无影无踪,而庞大的动物群只剩下了狼群野马群和受了冲击的野猪群。
这一场乌龙闹的也不知是好是坏,心里巴不得那些动物全都逃跑,免得到时去送死。
看了看身边的桃子刚缓过神,赵小雪和云天也没好到哪里去,吓的面色苍白一时间好似声带都忘记了家中。
狼王看了看地上惨死的野马,随即就吩咐群狼上前将其啃噬,反正死都死了,等着它腐败不如发挥一下余热。
桃子没法阻止狼王,索性就两眼一闭当作没看见。
刚才逃窜之中想起云鹏人仰马翻在远处,招呼众人赶紧去寻找云鹏。
来到他身边的时候,地上只剩下他四脚朝天的躺着,胯下的野马不知所踪,我将他摇醒问他有没有哪里受伤?
云鹏被摔的昏迷,醒来之后活动了一下身体,除了脑袋疼之外其他并无大碍。
赵小雪和云天除了受到一些惊吓外身体连丁点擦伤都没有,而刚才我被桃子这么一拽险些就破了相,虽有密草做铺垫,但身体差点还是被摔散了架子,此时只觉得腰间传来阵阵隐痛,看样子应该是受伤了。
我见云鹏无大碍,用手扶着腰对众人说:“他奶奶的,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第一次骑马就险些送了命,这以后还怎么戎马一生?”
赵小雪见我身体有异问道:“你的腰怎么了?”
男人最怕说腰不行,我见她有顾虑赶紧说:“没事,刚才受了点小摩擦,并无大碍,一会就好。”
此时天空的雨越下越大,狂风吹着急雨不免的让人心中发寒,此时在向前行进太不妥当,随即跟桃子说:“雨下的这么大继续前行也不太适合,不如找个地方避避雨,你看可好?”
桃子看了看天空说:“想法不错,可千面平原如此广阔,拿什么遮风避雨。”
众人听完都随即环视了一下四周,雨越下越大不远处都起了一层浓雾,处在没遮没拦空草地不免得被浇成了落汤鸡,沮丧之余也没办法,停和走都是淋雨,倒不如就顶着雨继续前进。
眼下只能用这招儿,随即又聚拢了动物群,我们谁也没骑马生怕再出了什么乱子。
在雨中前行各个都是暗自神伤,刚才策马奔腾的兴致瞬间就散到了九霄云外,众人都默不作声在雨中前行,脚下的雨水都开始积流成河。
我看着好奇,就算是雨越下越大,这千面平原如此开阔,而我们走在处于这草原的高位地段,水往低处流,那也是先低到高,怎么反而高处先积水呢?
心中产生了疑惑,难道这异界的水不同于正常世界?水都是逆流而上的?但是转念一想也不对啊,莫非我们此时是越走越低不成?
我开口对众人说:“这场雨下的有些古怪稀奇,你们发现了没?”
桃子等人在雨中都是低着头向前走,浑身虽然穿着蓑衣但在这样的大雨之中等于没穿一样,心情都低落到了极点,听闻我说这场雨下的邪,不由得都抬起头观看。
云鹏伸出手接了一些雨水回道:“雨下的古怪?没有啊,这不还是雨水么?哪里奇怪?”
赵小雪对我说:“你说雨水有异,是不是你发现了什么?”
我对她说:“脚下的积水一点都不流动,而我们的位置目前处于高地段,这是什么道理?”
云鹏说:“哎呀,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大惊小怪的,下雨有积水这不是很正常么?”
可云鹏刚说完就感觉不对,他说话完呼出的空气在空中凝结成了一片白霜,那白霜好像凝结成了细小的冰末儿,飘了一会就消失不见。
众人看在眼里停下脚步愣在当场,云鹏吓得立刻用手捂住了嘴,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舌头再被冻僵。
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周围就狂风四起,风力极大,吹的身体摇摇欲坠,桃子对众人用了一个蹲下的手势,随后将戴在头上的斗笠扶正。
这阵风似乎是四季扭转的信号,把刚才还处于夏季的雨天瞬间转到滴水成冰的数九寒冬。
身上被淋湿的衣服还没干就到了冬天,这气候突变冻的我们瑟瑟发抖,蓑衣被冻的僵硬随即在上面结了一层冰,脚下的积水也冻的结实,周围的野草都成了片片冰挂,松软的绿草瞬间连接成了一道道冰墙,将我们困在了当场动弹不得。
寒冷在捶打着我们每个人的心志,想跑是跑不了,当即唯有抱在一起用体温取暖才能熬过一时半刻,我对众人说:“都抱在一起取暖吧,否则定是全军覆没。”
云天已经被冻的产生了幻觉,冻出的鼻涕挂在鼻尖,哆哆嗦嗦的说:“这是哪里啊?这是到了北极了么?怎么这么冷啊?”
众人此时的眼角鬓角都挂了一层霜,听到云天还问这没头没脑的问题都是气急败坏,见他在原地不向我们靠拢,气的云鹏一把伸出手欲要将他拉过来。
可就在云鹏身手的那一刻,一道类似于冰针的物体扎在了他的手背,这冰针及其锋利,瞬间就将他的手背刺破,鲜血还没来得及流淌就立刻凝结在了手背上。
云鹏吓得立刻缩回了胳膊,查看自己的伤口,大骂道:“这他娘的是见鬼了么?上辈子这是造了什么孽?天上下刀子的事儿都能让我们赶上!”
众人见云鹏吃痛在一旁骂娘,就仔细的观察天空中的异像,结果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这季节转换的太过突然,那云层中的雨还有很多没下完,落在半空就被凝结成冰。
那冰有了重力落速极快,简直就下了一场冰针细雨,把周围冻僵的草植都击穿的体无完肤,尽是大大小小的窟窿眼儿。
我见状不妙,赶紧喊道:“都把身体藏结实了,千万别裸露在外!”
众人立刻将身子一缩,心知这冰雨的可怕,可此时云天却有了异样。
在我们家乡的东北,冬天里有一些夜里喝大酒的,喝多之后要回家,冬天路面光滑如镜,难免不了脚下一滑摔个踉跄。
可酒精上脑喝的迷糊,摔倒之后就以为到家了,也不觉得冷了,就开始脱衣服睡觉,第二天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死去多时。
听老人们讲,寒冷到极致会让人产生幻觉,不觉得冷反而觉得热,而且脸上的表情也是由痛苦转为微笑,这都是被冻的神经错乱而导致的。
云天可能是被冻出了幻觉,见冰雨袭来并不害怕,而是反倒把头顶的斗笠一扔,随后就脱去了身上的蓑衣,众人见状都惶恐不已,连忙招呼赶紧停止,危险别乱动。
可已经来不及了,被冻的神经错乱的云天刚脱下蓑衣,那锋如利刃的冰雨就将他的身体刺出了道道血窟窿,鲜血从身体里益处了片刻就凝聚不动,云天当着我们的面,微笑着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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